第二十五章 真相

  小丫鬟受不住，哆哆嗦嗦地說，「都、都是、是我家小姐吩咐我做的，我家、家小姐吩咐我叫陳小姐去池塘，我不敢不從，我按照小姐教我的說辭，順利地把陳小姐叫到池塘，然後我趁著陳小姐不注意就跑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真不知道陳小姐會落水，我跑回恭房換衣服，卻發現衣服不見了，我就一直躲在恭房，直到被你們抓到。」

  曹氏氣得眼淚直流，「果然是這個小賤人，我這就去王家把她抓來千刀萬剮。」

  陳老夫人阻止她，「慢著，事情的始末還不清楚，不可意氣用事。這個時候王同知府應該也察覺異常了，咱們且等等，把這個小丫鬟看管起來，你回去照顧青雪吧。」

  曹氏有些不甘心，「母親，事實已經擺在這裡了……」

  「老二家的。」陳老夫人斷喝出聲。曹氏不敢造次，雖有不甘，還是屈膝行禮後離去。

  王同知家確實也有了反應，王老夫人多年掌管王家，教一般夫人敏銳，今天陳府發生意外的時候，她就感覺不好，回來的時候，看到二兒媳婦的侄女神情緊張，自己試探地叫了她一聲，竟然沒有反應，就更印證了自己的預感。回到正院就讓管事嬤嬤去查府里有哪些異常，結果竟然發現張小姐的院子裡缺了一個丫鬟，這位張小姐竟然說她吩咐丫鬟去買點心，想要搪塞過去，老辣的嬤嬤直接找到車夫，一下子就問出，這個丫鬟根本沒有上馬車，沒上馬車，也就是說人還在陳府，要是沒有什麼事，自己家的丫鬟不跟著主子回家，在陳府幹什麼？

  王老夫人震怒，打發人叫了王同知夫人和張小姐，一番盤問，就知道這位張小姐做的蠢事，氣得王老夫人眼前一黑，要不是撐著一口氣，去陳府表明態度，將王家摘出來，王老夫人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算了。

  王老夫人緩過來這口氣，指著王同知夫人，恨聲命令道，「給我把這個禍害送走，現在就送走，一刻也不能停留，以後咱們府上他們張府的人一個也不能上門，真真是禍害，我王家兩輩人的心血差點壞在她的身上，你要是敢跟我陽奉陰違，你就帶著你的嫁妝和她一起回去。」

  王老夫人的一陣疾風勁雨嚇得王同知夫人腿軟心虛，不敢耽誤，拽起嚇得癱軟的張小姐，趕緊退出去。王老夫人狠喘了一口氣，吩咐身邊的嬤嬤，「去把老爺叫回來，就說家裡出了大事，我有事吩咐。」

  王同知回來後，得知事情原委，嚇得冷汗直流，自己去年剛得了陳知府的賞識，這件事處理不好，自己肯定被打回原形，甚至更慘。王老夫人和王同知商量了一個時辰，才準備了厚禮，顧不上已是傍晚，急忙趕往陳府。

  

  對於王老夫人的上門，陳老夫人一點也不意外，叫人迎了進來，打發人叫了曹氏，劉嘉佳留在陳老夫人院子用的晚膳，還沒告退王老夫人就進來，看陳老夫人沒有讓她迴避的打算，也就安然地低頭坐著。

  王老夫人進來就拉著陳老夫人誠心誠意地道歉，「老姐姐，我是來告罪的，真是家門不幸，也是飛來橫禍，不想一個小姐竟然生出這樣歹毒的心思，差點害了三小姐，三小姐醒來沒？有無大礙？妹妹我真是無顏見老姐姐，只是事情已經發生，我只能厚著臉皮來上門認罪，望老姐姐原諒。」

  陳老夫人倒也沒有為難，只是問，「青雪已經醒過來，喝了藥，沒有大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老夫人面露慚愧，「張小姐是我那二兒媳婦的侄女，我家的二兒媳婦自來想要個女兒，沒想到這些年只得了彥哥兒一個，就拿這個侄女當自己的女兒相待，有什麼好東西都給她留一份，以前玩笑的時候說想要張小姐嫁到我家，做了兒媳婦，姑侄兩人也能長久相伴，本只是一句玩笑話，誰想張小姐卻當了真，對彥哥兒有了感情。」

  陳老夫人聽得雲裡霧裡，「這和青雪有什麼關係？」

  王老夫人更加愧疚，「三小姐和我的大孫女相處得好，經常去家裡做客，三小姐性情溫柔、甜美可人，我們也都喜歡三小姐。有一次巧合之下得知，三小姐和彥哥都喜歡書畫，很談得來，張小姐就有了嫉妒之心，也就有了接下來的事。」

  曹氏這時有些忍不住了，「自古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個小姐竟然敢做出毀人清白的事，真是聞所未聞。」

  王老夫人陪著小心，「是呀，曹氏，我也是驚駭萬分。我已經打發人將張小姐送回家，我們王家可不敢收留這樣的小姐。只是事情的根源還是在王家，我真是萬分抱歉，還好三小姐有福氣，躲過一劫，要不就是賠上我這條老命也不能贖罪。」

  曹氏不甘心，高聲問，「送回家就行了？她……」

  陳老夫人揮了揮手，打斷曹氏。「妹妹，你我相交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我相信你的人品。只是張小姐一個內宅小姐竟然能接觸外男，還能將外男安排進了我們府上的內宅，這本事可不小。這一環一環的，竟然算計得分毫不差，這份狠辣讓人不容小覷呀。這次是萬幸，青雪只是落水，可是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後悔都來不及，」

  陳老夫人不輕不重的話打得王老夫人老臉赤紅。「是，是我們王家太過縱容張小姐了，以後我決不讓張家的人進我們王家的門。還望老姐姐寬恕我們這次的疏忽。咱們兩家不能因為這件事傷了情分。」

  「嗨，倒不至於，只是我家老二夫婦就一個女兒，難免自小養的嬌貴，這次出了這樣的事，就像剜了他們的心肝一樣痛，我這做祖母的，也是心疼不已。」

  「可不是，這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曹氏，看在我的老臉上，還望多多原諒。」曹氏心裡還有氣，但也知道就坡下驢，畢竟陳青雪只是落水著涼，強笑著說，「王老夫人，咱們兩家是通家之好，這次你們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晚輩性子急躁，不妥之處還望老夫人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