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過年

  皇上不動聲色地布局，首先將曹將軍的妹妹納進宮，極盡寵愛，分割皇后的後宮勢力。然後提拔英國公、陳相、忠勇侯、曹將軍、忠義侯，將他們放在重要的位置，確保他的旨意不被阻攔，能執行到底。最後，以默許的態度助長衛國公府的囂張氣焰，當罪名積累到一定程度，一網打盡。

  衛國公府被三司會審後，看在皇后和太子的面子上，沒有奪爵，只是一番罰沒之後，皇上給衛國公府剩下的資財只夠做閒散富人。永安伯府與衛國公府交好，皇上顧忌皇后和太子對衛國公府手下留情，對永安伯府就沒那麼客氣，所幸永安伯府膽子不大，沒有犯下大錯，最後丟了差事，保住爵位，留下一個空殼伯府。

  陳相同英國公、忠勇侯、曹將軍、忠義侯等京城的權貴本就是當年隨著皇上打江山的功臣，他們在皇上登基後，受皇上賞賜公爵之位、金銀珠寶、房屋田地，而後更是助力皇上剷除異己，在此過程中逐步任高位，掌重權，成為京城新的世家大族，為了保住家族的權利和富貴，除了往上爬，還靠著結為姻親的方式，抱成一團，這些舉動引起皇上的不安猜疑。

  

  皇上經過幾年的鼓勵農桑、商貿、修橋鋪路，百姓的日子逐漸安穩，國庫慢慢充盈。三年一次的科舉加上兩次的恩科，為朝廷招攬許多的青年才俊，他們都滿腔熱血、躊躇滿志，皇上挑了一些寒門出身的士子，大力培養，二十幾年時間，都成長為有手段有才幹的一方大員，和老牌勛貴勢均力敵。皇上覺得二十幾年的韜光養晦有了成效，現在正是出手的時機，因此雙方經過多番較量，最後各自退讓一步，形成現在平衡的局面。陳相和曹老將軍自是心有憤懣，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再加上他們到底年紀大了，而且皇權面前，做臣子的只能隱忍退讓。

  這裡值得注意的是，皇上沒有批覆忠勇侯的摺子，忠勇侯依然領著大將軍的武將軍職，留在京城，聖寵可見一斑，忠勇侯府一下子更加炙手可熱，門庭若市。而英國公、陳相等對忠勇侯府的態度就不得而知了。

  休朝沒幾天就要過年，這兩個月相府，不，現在是陳尚書府（以下稱陳府）氛圍很詭異，陳相和陳老夫人自然不會歡喜，只是經過最初的無奈，慢慢接受現實，變得平和。大房是壓抑的歡喜，尤其李氏和杜莎莎，李氏的父親和丈夫都穩居朝堂，自己的身價自然水漲船高，加上府里壓在她頭上的陳老夫人馬上要走了，府里以後是自己說了算，李氏春風得意，可是致仕的是自己的公公，在府里李氏不敢表現得太張揚，畢竟有礙孝道；杜莎莎是高興李氏以後能真正的當家做主，加上外祖父的權勢，自己的身價隱隱在提升，以後也更有保障。二房有憂愁，但是更多還是對江南的嚮往。劉嘉佳一路看著，變得更加沉默，除了去學堂，輕易不出院子，當起了相府的透明人。這期間曹英珠邀請劉嘉佳和三小姐去過曹府兩次，三人的感情越來越好，約定到了以後要時常通信。

  到了過年這天，李氏準備得很豐盛，只是除了大房，其他人都沒興致，陳相也有些索然，就吩咐散了回自己院子守歲。

  劉嘉佳回了院子，和嚴嬤嬤、四個明守到子時，第二天請安的時候李氏說了上元節前各府宴請的日子，陳府定在初四。因為早就知道陳相和二老爺年後要去江南，各家早就遞了帖子要為二人踐行。陳相就決定統一在初四答謝各家的宴請，所以陳府今年的宴席規模較大。

  曹氏馬上就要去江南，至少三年回不了京城，陳老夫人體貼，就讓曹氏初二回娘家熱鬧一天，曹英珠給劉嘉佳下了帖子，讓她跟著一起去。

  第二天劉嘉佳就隨著二老爺一家去了曹府。曹小將軍早就在門口迎接，曹小將軍，祖父給取名曹宇竹，確實如竹子一樣挺拔，不過很不幸打不過自己的妹妹，劉嘉佳想到上次被曹英珠打敗時曹宇竹挫敗的表情，有點可憐也有點好笑。

  陳青川和陳青河明顯與曹宇竹的關係很好，不一會兒就玩鬧到一起，劉嘉佳和陳青雪很快與曹英珠聚合，給曹夫人請安後，去了曹英珠的院子。曹英珠的院子和曹英珠性格一樣，簡潔工整，不過這次比上次劉嘉佳來多了兩個大靠墊，是曹英珠問劉嘉佳要了花樣，讓府上的繡娘做的。三個人本就關係要好，雖然愛好不太相投，但是很神奇地相處得非常愉快。

  初四這天，劉嘉佳早早就起來，李氏昨天已經交代，讓她們五個接待今天上門拜訪的小姐。這次劉嘉佳除了上次在忠勇侯府見到的小姐，又看了許多新的面孔。這些小姐自成一格團體，圍成一圈說笑，一番見禮後，劉嘉佳知道她們是這次新舊替換中新貴家的小姐，領頭的是徐相府的嫡次女徐寧，陳青雲沉穩得體，由她帶著丫鬟招待。劉嘉佳因為認識的人少，就只照顧曹英珠一人，曹英珠自然欣然受之，要不是離開會失禮，早就去劉嘉佳的院子，這裡的茶點又不好吃。

  曹英珠去更衣半個時辰沒有回來，劉嘉佳有些擔心，今天男客很多，萬一衝撞了不好，雖然曹英珠不會吃虧，但到底是小姐，在名聲上不好聽。劉嘉佳和三小姐交代了一句，帶著明月去找曹英珠。

  劉嘉佳走到一座假山旁，看到一男一女在爭吵，聲音不小，女生劉嘉佳認識，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李修穎，恍惚中想起好像有一會兒沒看到李大小姐。男的劉嘉佳不認識。劉嘉佳看著他們似乎要往她站著的這個方向走，這段路只有一條，心裡念了一句真倒霉，示意明月，兩人躲在假山後，劉嘉佳小心翼翼地轉到假山後，映入眼帘的是一雙鞋和竹青色的衣角，不由一愣，不過現在走轉身出去已經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抬頭和對面的人對視，劉嘉佳挑了一下眉，這不是上次在忠勇侯府門口看自己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