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府變故

  「哈哈哈，你至於嗎？不就是點心嗎？我回頭去給你買五芳齋的點心。」曹小將軍看著妹妹幽怨的眼神，笑出聲。五芳齋可是京城有名的點心鋪子，排隊都買不到。

  

  「那能一樣嗎？這是嘉佳自己的丫鬟和大夫做的，味道在別處吃不到，尤其這個肉乾，裡面有藥材，吃完身上特別舒服。」曹英珠不屑地看著曹小將軍。

  「是嗎？我嘗嘗。」曹小將軍說著拿起一個扔到嘴裡，曹將軍被曹英珠說的好奇不已，也拿了一個，曹夫人則看著精緻的點心，若有所思，她是內宅婦人，不像曹將軍等人粗獷。這樣的點心和肉乾可不是相府的手藝，曹將軍府和相府往來親密，相府壓箱底的點心和小吃方子她都知道。看來都是劉小姐自己帶來的，劉小姐現在的處境有這樣的方子，其實藏起來對她更有利，拿著相府的點心招待英珠也不算失禮，可是她卻拿出來了，看來這位劉小姐是真心想結交英珠，這樣就好，英珠自小玩得來的小姐就少，有個閨中好友，以後也不寂寞。

  這時曹將軍和曹小將軍吃過肉乾後，讚嘆不已，尤其曹將軍，他在戰場上受傷無數，尤其右腿受過箭傷，當時情況緊急，錯過最佳的治療時機，後來治好後留下後遺症，血脈不通，右腿有些冰涼。吃過肉乾後，雖然不明顯，但是感覺右腿隱隱發熱，這是多年沒有的感覺，看著英珠抱著的肉乾盒子有些眼熱，看得曹英珠抱著盒子後退一步。曹夫人和曹小將軍看得好笑不已，最後曹英珠分了曹將軍半盒子的肉乾，肉疼地回了院子。

  晚上，曹將軍和曹夫人閒話。

  「英珠今天很高興，很久沒看到她這麼開懷了。」曹夫人說到曹英珠，眼神溫柔。她就一個女兒，自然千般寵愛。

  「嗯，以後碰到劉小姐，多照看照看，當年要不是建安伯的糧食到的及時，大軍必定損失慘重，我不一定回得來。」

  「嗯，我和劉小姐的母親段氏有過往來，是個溫婉嫻靜的人，聽說劉大老爺當年也是風光霽月的人，想來這樣的兩個人教養的女兒也不會差到哪去。」

  「是，劉大老爺本也有入仕的才學，不過看得明白，選擇做了富家翁，從京城全身而退。」曹將軍想著朝中局勢，眼神悲涼，留下來升官發財的又好過到哪去。

  曹夫人聽出來曹將軍的不忿和無奈，拍拍丈夫的肩膀，「沒事的，只要咱們一家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好。」

  「是，只是退一步，不會傷筋動骨。你這兩天抽空和小妹見一面，和小妹說，讓妹夫謀一個外放，她帶著孩子都去。和她透露陳相十有八九也會致仕，如果情況允許，讓她和陳老夫人表態，帶著二老赴任。」

  曹夫人驚訝地看著大夫，「陳大老爺是嫡長子，陳相和陳老夫人怎麼會不留在京城隨妹夫外放？」

  「這事我和父親商量了幾次，父親的意思，陳相的老家在江南，致仕後回江南調養說得過去，畢竟江南氣候適宜，讓妹夫到江南任官，還能就近照顧，這次大換血，父親和陳相退讓，自然會爭取相應的好處，陳相府為陳大老爺爭取了吏部尚書，咱們家宮裡有大妹妹，今年封了貴妃，不好再求什麼。一門不好出兩個京官，妹夫是次子只能退讓，這個時機退出京城不是壞事，這些你都和小妹說清楚，讓她不要心存不滿，好好伺候公婆和孩子，以後會有機會回來的。」

  「是，我明天就給小妹下帖子。正好見一見這位劉小姐。」曹夫人細細記住丈夫的囑託，慢慢道。

  曹英珠走後，劉嘉佳雖然照常去學堂讀書，但是明顯感覺府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第二天是給陳老夫人請安的日子，劉嘉佳仔細觀察了眾人的表情，陳老夫人臉色沉重，曹氏倒是和平常一樣，李氏卻有些竊喜，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是從細微的表情變化能感覺出來。劉嘉佳又看向陳青雲，她明顯知道些什麼，看著陳老夫人有些欲言又止；杜莎莎就有些情緒外漏，她很高興，眉眼間的喜悅很明顯；陳青霜應該什麼也不知道，和平時一樣忍哈欠忍得眼淚汪汪。看來還是出了事，不過這件事對老夫人不利，對李氏卻很有利。聯繫到陳相已經快到古稀的年紀，劉嘉佳趕緊低下頭掩飾情緒。

  從榮慶堂出來的時候，劉嘉佳特意放慢腳步，心裡默念，果然杜莎莎跟上來，「老夫人最近有些情緒不佳，你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杜莎莎有些得意地和劉嘉佳道。

  「是嗎？」劉嘉佳疑惑地看向杜莎莎。

  「你沒發現？老夫人今天都沒有問我們功課就讓我們出來了。」杜莎莎更加自得。

  「哦，我倒沒注意。」劉嘉佳依舊不溫不火。

  「虧你還是老夫人的侄孫女，這麼不關注老夫人的變化怎麼行？」杜莎莎覺得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上次因為劉嘉佳受到的欺辱終於有機會報復回去。

  「杜小姐，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先回院子，我忘記了拿琴譜。」劉嘉佳沒有在意杜莎莎的奚落，福身行禮後帶著明月轉身回院子。

  回到院子，劉嘉佳叫來嚴嬤嬤，「嬤嬤，你回一趟劉府，問問利叔京城最近有什麼事，尤其是和陳相有關的。」

  「是，我這就去，小姐，相府是不是要出事？」嚴嬤嬤看著劉嘉佳表情嚴肅，擔憂地問。

  「沒事，不是大事，就是提前做打算。嬤嬤不用擔心。」劉嘉佳安撫地看著嚴嬤嬤。

  「那就好，我這就去。」嚴嬤嬤待不住了，趕緊出府。

  晚上劉嘉佳聽著嚴嬤嬤帶來的消息，沒有驚訝，自己猜測對了，現在外面都在傳陳相、曹老將軍和一眾老臣都要致仕。劉嘉佳有些悲戚，一代天子一代臣，皇上老了，當年跟著他東征西戰的大臣也老了，朝廷需要新鮮的血液，開始重新洗牌，也是為太子鋪路。父親曾說過，皇上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只是皇上的天下不穩定，不說前朝留下的隱患，皇室就不穩定，皇上就太子一個兒子，太子卻平庸無能，守成都難。朝臣對太子多有微詞，一直勸諫皇上選秀，皇上都欣然同意，無奈這麼多年顆粒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