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忠勇侯府

  這天到了給老夫人請安的日子，天還沒亮，劉嘉佳就在嚴嬤嬤的呼喚下醒來，結果趕到正院的時候，除了陳青霜和杜莎莎，李氏等人都已經在堂屋坐下，圍著陳老夫人輕聲說笑。陳青雪看到劉嘉佳進來，等劉嘉佳給眾人請過安後，拉著劉嘉佳坐在自己身邊，「嘉佳，我昨天說服俞老夫人將她畫的遊春圖借我觀摩，下了學我去找你，咱們一起看，好不好？」陳青雪興奮得兩眼亮晶晶的。

  「好呀，我也學學俞老夫人的技法，討她歡心，這樣她就能少一些嫌棄我。」劉嘉佳也眼前一亮。她雖然畫技不好，但是自小在名家字畫中浸淫，不會畫但是欣賞還是做得來，正好找一些心得，要不劉嘉佳怕長此以往俞老夫人會把她逐出師門。

  兩人剛約定完，就聽老夫人說，「兩天後是忠勇侯夫人六十五歲生辰，帖子已經送到，那天咱們都去熱鬧熱鬧，你們回去準備準備，到時不得失禮。」眾人起身齊聲答應「是」。

  

  老夫人擺擺手示意都坐，看著李氏說，「忠勇侯府是你娘家，咱們家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樣的說法，你今兒個帶著雲姐兒、霜姐兒和莎姐兒回去幫幫忙，也陪陪忠勇侯夫人。府里的事先安排好，不用擔心，有我看著，我看哪個敢不好好當差。」

  「是，謝母親恩典。我會安排好府里的事。」李氏忙行禮道謝。陳青雲、陳青霜和杜莎莎也起身謝老夫人。李氏是真的很感動，忠勇侯夫人自從小妹去世後大病一場，雖然後來治癒，但是這兩年小病一直不斷，一直稱病悶在府里，基本沒有走動。這次壽辰之所以要大辦，也是忠勇侯想借著喜事去侯夫人身上的病氣，也想讓侯夫人見見人，也許心緒能敞開一些。

  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有一大家子要管，輕易不能回娘家，老夫人能讓自己回家住幾天，這是寬待之舉，真是讓她感激不已，她早就想回去好好開解開解母親。

  老夫人一看，五個小姐走了三個，就給劉嘉佳和陳青雪放了假，兩個人從榮慶堂出來一起去俞老夫人的院子借遊春圖，為了感謝俞老夫人，先拐去世安院拿了三樣點心，俞老夫人明顯不太情願，不過看俞老先生點心吃得香甜，勉強去書房拿出畫，劉嘉佳和陳青雪低頭輕笑。劉嘉佳偏頭向俞老先生眨眨眼，兩人相視一笑。

  兩天後，劉嘉佳又起了個大早，嚴嬤嬤拿出準備好的衣裙，雖然顏色素淨，但是素色的衣裙帶有金絲如意雲花紋壓邊，且花樣別致新穎，出門做客穿不算失禮，收拾妥當去了正院。老夫人已經收拾妥當，絳色雲鶴花紋大袖衫，內襯月白色大襖，腰間配有玉革帶，看得劉嘉佳精神一振。曹氏和陳青雪隨後進來，兩人也是盛裝打扮，一時間堂屋華光溢彩。四人沒有耽誤，在門口和三位公子聚集，陳府的三位公子今天都穿得雪白色直裰，區別為衣衫上的花紋不同，陳青澤挺拔如松，陳青川風度翩翩，陳青河圓潤可愛，劉嘉佳心裡讚嘆。而陳青澤也將眼光投在劉嘉佳的身上，見她即使穿的素淨，也顏色俏麗，透著靈氣，心裡不由又一動，隨後他和陳青川將老夫人扶到馬車上，兩人上馬走在隊伍前面帶路，劉嘉佳和老夫人一輛馬車，曹氏、陳青雪和陳青河一輛馬車，陳青河站在車轅上央求陳青川帶他騎馬，被拒絕後，雙頰鼓起兩眼含淚，曹氏摟著「我的小祖宗，大冷的天，你要是凍壞了我們該多心疼，娘親好久沒有和河哥兒一起坐馬車了，河哥兒可憐我，陪陪娘親好不好？」

  陳青河看看陳青川騎得高頭大馬，又看看曹氏，妥協地進了馬車。「好吧。」劉嘉佳和老夫人在前面掀開窗簾看到全過程，老夫人笑道，「這個猴，還沒有馬腿高呢，還想騎馬。」

  「男孩子都喜歡策馬奔騰，男兒本性。」劉嘉佳笑著回到。

  「是啊，男兒還是要有些血性才好。說起來咱們一家子都是文人，幾個孩子倒是都喜歡騎馬射箭。」老夫人有些納悶地嘀咕道。

  「忠勇侯府和曹老將軍都是行伍出身，公子們自小耳濡目染，自是有影響。」劉嘉佳想了想，回到。

  「是啊，忠勇侯和曹老將軍都是和皇上一起打天下的猛將。忠勇侯當年更是以身試險，救過皇上的性命，為此皇上想要封忠勇侯為忠勇公，被忠勇侯拒絕，因為當時皇上還沒有掌管天下，朝廷動盪，如果封了忠勇公，皇上會被逼到困境，忠勇侯的英明大義讓皇上感念，所以忠勇侯幾十年聖寵不衰。」

  「原來是這樣。」劉嘉佳眼睛一閃，只聽說忠勇侯軍功卓越，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過去。

  「是呀，皇上政權穩定後，就封了忠勇侯陝西行都指揮使，戍衛邊疆，只是現在忠勇侯年紀大了，皇上顧念，讓忠勇侯世子子承父業，忠勇侯在京城休養，但是皇上還是會時不時召忠勇侯進宮伴駕。忠勇侯府和英國公府是世交，忠勇侯和英國公更是從小就相識，幾十年相扶互助。」老夫人看劉嘉佳聽得認真，繼續說。劉嘉佳心裡一動，太子妃出自英國公府。

  「忠勇侯有三子四女，嫡長子是世子，也就是李氏的嫡親哥哥，現在在陝西，府里剩下的兩位老爺都是庶子。兩位庶女都嫁到京中高門，今天你應該都能見到。忠勇侯府是鐘鳴鼎食之家，往來的親戚故舊大多身份尊貴，切記行事謹慎，不可失禮。」

  「是，姑祖母，我記住了。」劉嘉佳知道這是老夫人在提醒她。忠勇侯夫人只有嫡親的一子兩女，兒子遠在西北，無大事輕易不能回京。小女兒剛去世一年，僅剩一個大女兒還不能常見，庶子庶女卻個個錦衣玉食地在眼前晃，想來這個生辰忠勇侯夫人不僅不能開懷，甚至會更難過，最可悲的是她卻只能生生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