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紈絝

  忠勇侯離相府不遠，一行人不一會兒就到了，她們出發的時辰早，可是打了忠勇侯府門口，發現已經排起了長隊，忠勇侯府的管家看到相府的馬車，急忙迎上去，陳青澤、陳青川和陳青河在門口下車，和迎出來的少年見禮，劉嘉佳聽大公子叫少年表哥，知道這是忠勇侯的嫡長孫李修明，李修明過來給老夫人和曹氏請安後，帶著相府三位公子去了前院宴客廳，女眷則上了軟轎去往後院。

  劉嘉佳在軟轎中顛了兩盞茶的時間才到了二門，忠勇侯世子夫人莊氏已經在門口等著，親自扶下老夫人，轉身點頭和曹氏打招呼，扶著老夫人親昵地道，「可算把您盼來了，我可好久沒看到您了。」老夫人哈哈大笑，顯然很喜歡莊氏，言語親近利落，「你個猴兒，相府的大門何時不讓你進了，你每天忙裡忙外的，我體貼你忙，你也不知道抽個空去看看我這個老婆子？」

  「我這不是怕擾了您的清淨嗎？」莊氏說著看著劉嘉佳問，「雪姐兒我認識，這位標誌的小姐是您的侄孫女吧？」

  「是我的侄孫女，嘉佳，過來給世子夫人請安。」說著示意劉嘉佳上前。

  「劉氏嘉佳給世子夫人請安，願世子夫人安康。」劉嘉佳福身行禮。

  「哎呦，不要和伯母客氣，伯母最喜歡像你這樣乖巧的小姑娘，可恨伯母只有兩個調皮小子，以後可要常來陪伯母呀。」說著莊氏從手上退下一隻翠綠的鐲子，塞在劉嘉佳的手裡，鐲子觸手生溫，水頭蕩漾，很貴重的樣子，劉嘉佳轉頭看向老夫人，老夫人點點頭，劉嘉佳這才收下又福身道謝。

  

  莊氏帶著幾人進到忠勇侯夫人的院子，忠勇侯夫人面帶病容，親自迎出來，老夫人快走幾步，迎上忠勇侯府夫人，扶著她，「老姐姐，哪敢勞動你。」說著看看忠勇侯夫人，「喝了那麼多藥，怎麼還是病懨懨的，老姐姐，咱們都到這個年紀，你得想開，你還有世子和我那大兒媳要照看呀，咱們做母親的，不能顧此失彼是不是。」莊氏聽到此處示意曹氏，幾人後退幾步，站定。

  「是，我都能想明白，可是我這心太煎熬了。」忠勇侯夫人說著用力垂了垂自己的胸口，眼裡含淚。

  「老姐姐，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會受不了，可是莎莎馬上說親，杜公子才兩歲，聽說杜府現在的夫人懷孕已經七個月，萬一生個兒子，杜公子可就變成杜大公子了。再說，莎莎父親尚在，她是要從杜府出嫁的。」老夫人越說，忠勇侯夫人身子越僵硬，眼神越利。

  「這輩子母女緣淺，看顧好杜夫人留下的兩個孩子，下輩子再和杜夫人續前緣，這樣杜夫人在地底下也願意等你是不是？」老夫人看說得差不多，杵在門口也不好，挑眉對忠勇侯夫人示意。

  「是，妹妹，還是你通透，我會好好活著，為我那短命的小女兒照看兩個孩子。」忠勇侯夫人也知道今天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再聊下去，拉著老夫人進了堂屋。半屋子的人都是後輩，早就站起等候，這時紛紛起身行禮，氣氛一下熱鬧起來。

  劉嘉佳隨著陳青雪給屋內的各家夫人和小姐行過禮後，一時暈頭轉向，最後在忠勇侯夫人的一聲吩咐下，和各家小姐，隨著相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一起去玩耍，忠勇侯府是御賜的府邸，相較陳府的精緻華美，更加恢弘大氣，劉嘉佳和陳青雪走在人群最後欣賞著侯府的景致。三小姐這個花痴已經想好回去就把看到的景致畫出來。

  到了地方發現是一個亭子，亭子建的較大，就在池塘邊，池塘邊種的都是柳樹，夏天的時候風光一定很好。亭子裡早就放了炭盆，倒是不冷。對面是宴請男客的地方，細聽能聽到對面吟詩作賦的聲音。幸好池塘很寬，看不清對面的人。料想侯府的人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會在這招待小姐。

  凡事都有例外，對面同樣靠在池塘邊的一個身穿華服的少年正炯炯有神地看著這裡，仿佛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嘴角彎彎，眼裡精光閃動。他看的位置正是劉嘉佳。劉嘉佳和在座的小姐都是第一次見面，不太熟悉，她沒有想主動結交的打算。三小姐被相熟的小姐叫去，劉嘉佳無聊，就靠在亭子的柱子上發呆，太專注，連小姐們相約去投壺都沒有發現，等三小姐叫她，才驚醒過來，她只一小半屁股坐著，驚醒時差一點摔倒，幸虧反應快，一個翻轉，落了地，三小姐驚訝地差點叫出聲，上前扶起劉嘉佳，「嘉佳，你有沒有摔到？」

  「我沒事，咱們塊跟上去吧。」劉嘉佳示意三小姐不要聲張，跟上各家小姐，去投壺。

  對面的人看到劉嘉佳差點摔倒，撲哧笑出聲。這時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少年走過來，「子軒，池塘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看到一隻身手矯捷的小胖貓。」華服少年也就是黃子軒回到，他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最不喜歡一群人在一起作詩，要不是今天早上父親囑咐不可以提前離去，他早就跑出城打獵。無聊之下就坐在池塘邊東張西望，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他自小被父親拿棒子逼著練武，為了不挨揍，廢了不少力氣，現在體會到練武的好處了，眼神比一般人好，能看清對面的景色和人，注意到劉嘉佳是因為她和自己一樣無聊的表情，然後他發現對方胖胖的臉和圓圓的眼睛像自己養過的波斯貓，更有興趣了，沒想到最後還有驚喜，真是好玩的很。

  白衣少年是忠義侯世子湯建新，也是京城有名的紈絝，自小和黃子軒廝混。他看黃子軒興趣盎然，自己也看向對面，忠義侯只有他一個兒子，自小不捨得打，所以現在武藝平平，眼神也不濟，什麼也看不到，沮喪地坐下，「子軒，還要多久才結束？我快無聊死了。沒想到李修明這小子還能作詩，可謂是文武雙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