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府眾人二

  第二天一早，劉嘉佳就帶著土儀去給陳老夫人請安，陳老夫人又是一陣噓寒問暖，在劉嘉佳第三次表示，自己在相府住的習慣，一切都好，才放劉嘉佳出來。

  劉嘉佳接著去拜訪了李氏，李氏正在見府上的管事，簡單地寒暄後劉嘉佳就告辭去了大小姐的院子，陳青霜正好也在，就一起將禮物送上。大小姐陳青雲待人熱誠，親密地拉著劉嘉佳落座，給劉嘉佳拿上點心。「昨天的詩會是很久以前約好的，不好推脫，不好意思昨天沒有在家接你，表妹。」

  「沒有關係，我們以後一起相處的機會多得很，以後表姐可不要嫌我煩。」劉嘉佳微笑著輕輕道。

  「是呀，後天咱們就能一起去學堂，以後咱們就能天天見了，真好，以後又多了一個妹妹。是不是，青霜？」陳青雲看陳青霜不自在地坐在一邊，主動找話題。

  「是，表妹。」陳青霜小聲地嘀咕。

  「青霜？」陳青雲不滿地看了一眼陳青霜，提高聲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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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以後會好好和表妹相處的。」陳青霜不情不願地道。

  「二表姐，生老病死是自然律法，我很願意用自己的壽命換取父母的康健，只是這是我強求不來的事。」劉嘉佳耐心地道。

  「對不起，是我口無遮攔，表妹不要怪我。」陳青霜有些扭捏地問。

  劉嘉佳已經看出陳青霜活得肆意，沒有顧忌，「我自然知道二表姐是無心之失。」

  陳青霜看到劉嘉佳的表情不似作偽，歡快起來，好奇地問，「聽說江南女子大多不被拘束，可以拋頭露面，是真的嗎？」

  「普通百姓家的女子為了生計確實會和男人一樣頂起門戶，甚至養活一家人。但是大戶人家的女子還是要貞靜，從小學習琴棋書畫，女紅廚藝，和京城的大戶女子差不多。」劉嘉佳看著雀躍的陳青霜，挑了挑眉，悠悠地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能經常出去嗎？寧州府的景色好看嗎？」陳青霜有些失望，還是抱有希望地問。

  「父親疼愛我，不拘束我外出，只要多帶些奴僕，能出去踏青或去寺廟上香。」劉嘉佳依舊不緊不慢地回到。

  「真沒意思，我一年也能去崇明寺上香兩次呢。」聽到這陳青霜已經對寧州府不感興趣了，有些悻悻地道。

  劉嘉佳沒有在意，只當陳青霜是被寵壞的小姐，微笑著拿起點心細細品嘗，陳青雲看著劉嘉佳的姿態，眼裡閃過亮光，這可不是普通商戶能養出的規矩和儀態，看來劉府雖衰敗為商賈，但世家的底蘊還在。

  從陳青雲院子出來，劉嘉佳往西院走去。一進曹氏的院子，劉嘉佳頓住，曹氏在舞劍，身姿曼妙，英姿颯爽。就算是在寧州府，女子會武得都不多，在京城看到這一幕劉嘉佳真是被曹氏驚艷到。曹氏收劍，就看到劉嘉佳，立馬笑容滿面將劉嘉佳迎進堂屋，讓丫鬟去叫三小姐，還交代丫鬟去大廚房多點幾個菜，要留劉嘉佳吃午膳。劉嘉佳被曹氏的熱情感染，就勢挽住曹氏的胳膊，愉悅地讚嘆曹氏劍舞鬼出神入化，請求曹氏不吝賜教。

  曹氏碰到志同道合的人，恨不得當場就指導，幸好陳青雪趕到，曹氏交代陳青雪招待劉嘉佳，就去更衣。陳青雪痴迷畫畫，看著膽小，一旦聊得來，也是滔滔不絕，等曹氏換了衣服出來，就看著兩個小姑娘拿著一幅畫在品鑑，陳青雪興奮得臉紅紅的，眼裡放光。曹氏看著劉嘉佳的眼光有些審視，但更多是滿意，自己家的女兒過於內秀，劉嘉佳要是能讓她開朗起來，她不介意多一些善意。

  有曹氏的歡顏笑語，午膳的氛圍很輕鬆，三個人都不自覺地用了不少。喝過茶後劉嘉佳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晚膳後，劉嘉佳才有機會見到相府的三位公子。走到前院時，大公子陳青澤正在屋檐下站著看書，看著像剛用完晚膳出來消食，果然讀書好是有原因的，這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陳青澤將劉嘉佳請進堂屋，謝過劉嘉佳帶來的禮物，欣然答應劉嘉佳請他題字的請求。陳青川和陳青河就住在陳青澤的左右兩個院子，也在散步，聽見動靜跑過來，劉嘉佳心裡一笑，看來陳府很注重養生，飯後走一走的好習慣貫徹得很徹底。陳青河雪團一樣，看得劉嘉佳手很癢，想要捏他的臉，忍了忍才制止自己的魔手。陳青河好像聽到劉嘉佳的心聲，跑過來抱住劉嘉佳的腿，奶聲奶氣地說，「表姐，我想要養一隻鸚鵡，可是大哥哥說養鳥是玩物喪志，不讓我養。二哥哥也不幫我說話。」說著嘟起嘴，一副他很生氣的樣子。

  看著陳青河水汪汪的眼睛和圓嘟嘟的小臉，真不知道陳青澤和陳青川是怎麼做到拒絕他的。「河哥兒有了鸚鵡後，要是不耽誤讀書，甚至比以前做得更好，獲得先生誇獎的話，我相信大表哥和二表哥會相信你沒有玩物喪志。」說著劉嘉佳沒忍住輕捏了一下陳青河的小嫩臉，然後抬頭看著陳青澤和陳青川，這時陳青河也抬起頭，和劉嘉佳一樣歪著頭睜著大大的眼睛，一臉期待的表情，看得陳青川撲哧笑出聲，陳青澤也忍不住彎起嘴角，看著劉嘉佳嬌嫩甜美的面龐，眼光輕閃，這位素未謀面的表妹倒是天真的緊。

  「真拿你們沒辦法，不耽誤讀書，我沒意見。」陳青川搖頭無奈地道。陳青澤看著這麼容易妥協的陳青川，板起臉做壞人，「我會讓忠叔給你買一隻鸚鵡，但是切記，不可半途而廢，不可虐待它，更不可過於沉迷其中，知道了嗎？」

  「哇哦，是，大哥哥。」陳青河仰起頭大喊出聲，喊完發現自己得意忘形，不好意思地埋在劉嘉佳的懷裡，劉嘉佳心滿意足地抱著陳青河暖和的小身子，一臉享受。看得陳青澤和陳青川搖頭苦笑，陳青澤看著一臉得逞的劉嘉佳，好笑不已，怎麼像偷了香油的小老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