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壞人壞報

  趙翠芬最終還是沒有求得仙子廟的聖水，也不知道是她運氣不好還是真的就只是皮膚不和，同樣都是抓饒的傷疤，趙翠芳臉上的疤痕就沒有她的那般恐怖嚇人，頂著一臉縱橫交錯的傷疤，就是想在開門做生意都已是不可能的了，而嫁人就更難了，以前多少還是有一些年紀大點的鰥夫或是家裡娶不到媳婦的老男人上門提親的，可這會就是這樣的人也沒有上門提親的了，這讓趙翠芬心裡越發的恨趙翠芳了，只是苦於找不到機會報復，因為自從出了那天的事以後，趙翠芳就很少出門，試問連人都找不到又何談報復。

  同樣被休回家的王氏最近的日子也不好過，剛剛回娘家的那幾天她的日子還算好過，因為秦澤杉臨走的時候曾經說過家裡的銀子她都可以帶走，加上手裡又有麻辣燙的方子，所以不論是她的爹娘，還是家裡的哥嫂對她都是極好的，這讓王氏真的信了她的爹娘和哥嫂真的是因為後悔當初那麼對她，想要補償才她才對她好的鬼話，為此王氏還在心裡怨恨過秦澤杉，想著自己不就是有些掛念娘家了，可那韓悠然不也是已經嫁人了還給娘家蓋暖棚，買鋪子的嗎，人家秦澤楓不也是什麼都沒有說嗎，說到底就只是她命不好，找的男人太過小氣而已，這一想法讓開始還因為被休而傷心難過的她心裡好受了不少，也就不再整天都想著秦澤杉了。

  可好景不長，等她爹娘和哥嫂騙走了麻辣燙的方子，又將她手裡的銀子都騙光了以後，王氏的日子便又回到過去那下人般的日子，甚至是比以前更加的悲慘，王氏的二妹妹是在前年嫁出去的，家裡現在自剩下一個小妹妹，本來因為擔心家裡沒人幹活的王家人一直沒有給這個小女兒說親的意思，可這王氏被休回家以後，相對於能她來說，王氏的小妹妹可是能為家裡換來更多的銀子，所以這留下幹活的人自然就是王氏了，而這個小女兒長相在三姐妹中算是長得好的了，上門提親的人不少，所以在王氏回家後，王家人便開始張羅著給小女兒找婆家了，而什麼都沒有了的王氏自然是又回到了整天累死累活的日子，白天跟著王家興兩口子去鎮上擺攤，晚上回來還要做家事，這時的王氏才真正的知道了後悔，可卻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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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末，由秦澤松親手打理的玲瓏閣已經開業有段時間了，店裡生意的火爆使得秦澤杉找到了那原本沒有的自信，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了很多。

  玲瓏閣專營的玻璃器皿是除了白雲城的王家窯廠，別處都燒制不出來的，物以稀為貴，所以常常都會出現供不應求的場面，特別是那些燒制數量少，燒制工藝繁複的物品，加之都知道這間鋪子是寧遠候的生意，這就使得不少有些頭臉的人都以有玲瓏閣的器皿為榮，這樣一來生意要是不好那才是怪事了。

  而又因為玲瓏閣而重新見到秦澤楓的徐丹心裡卻是煎熬的很，自從自己一家被趕出了秦澤楓在燎城的宅子以後，徐丹就再也沒有見過秦澤杉，為此她一直都在後悔，可就在前些天無意之中看到玲瓏閣開業，當她看到站在玲瓏閣門口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時，徐丹的心中便像是被貓抓般的難受，要是當初自己不那麼心急，不做出那種對韓家丫頭不敬舉動的話自己一家如今應該還是生活在秦澤楓的宅子裡的，那樣的話自己是不是也就不會嫁了如今這麼個男人，不會落得如今這番境地，可又哪有什麼如果能，如今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陷入沉思中的徐丹並沒有聽到院子裡那個一臉兇相的男人在喊她，直到一手鮮血的男人進屋，朝她的身上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後背的疼痛才使得徐丹從自己的悔恨中驚醒過來，慌亂的轉身看向了身後，當她看到那張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時，本就受了驚嚇的她身子就是不自覺的一抖，隨後馬上結結巴巴的說道：「殺、殺完了，我、我這就、這就給你打水洗手。」說著就要遠遠的繞開男人往外走去。

  孫大力是個屠夫，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前任的媳婦就是因為受不了他時常的打罵投了井，後來因為徐丹母女對悠然不敬的是，被秦澤楓一氣之下趕了出來的徐家就是被安置在了這裡，秦澤楓還算是念著舊情的，在城西給徐家買了一所不小的宅子，還給了徐家一些銀兩留作家用，當時徐家老大已經成年，若是找些活計生活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徐家老大卻因為那些年靠著秦澤楓的供養，而被姚氏養成了遊手好閒，整日無所事事的性子，徐木生的腿腳又不方便，所以在花光了秦澤楓留在的那些銀子後，徐家一度陷入了要吃不上飯的境地。

  正巧這個時候住在徐家隔壁的孫大力上門提親，因為給的聘禮多，又說好了不需要徐家給嫁妝，這對於馬上就要斷糧的徐家無疑是雪中送炭的好事，以知徐丹已經無望嫁到秦家的姚氏不顧徐丹的反對，當場就答應了這門親事，這也使得徐丹今後的日子陷入了絕望的境地。

  說來這孫大力在娶了徐丹之後對徐家人也是照顧有加，只一點不好就是他的脾氣實在是太不好，稍有不順心便會對徐丹拳腳相向，不過這會徐家一家子都是靠著這個男人過活，在姚氏一再的懇求下，即便是常常挨打徐丹也只能咬牙忍著。

  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徐丹，張大力的火氣差點又有些壓不住，伸手抓住了徐丹的胳膊語氣不善的說道：「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神，我在院子裡喊了你好幾聲都沒聽到，早飯做了嗎？今天玲瓏閣的老闆定了頭豬，回頭吃了飯我得親自給送過去。」

  聽到玲瓏閣，徐丹的身子就是一僵，她是知道玲瓏閣是秦澤楓的生意，而如今管著玲瓏閣的人正是秦澤楓的親弟弟她也是知道的，所以聽到這裡的她條件反射般的開口問道：「他定那麼多的豬肉乾什麼？」

  自從第一次動手打了徐丹之後，每次她見到自己都是畏畏縮縮的，這樣說話就更是很少了，所以孫大力聽到徐丹這樣如同普通夫妻間的問話時倒是很高興，笑著回道：「聽說是寧遠候要過來，對了，這兩天的生意好，回頭你割塊肉再拿五百個錢給岳母送去，看小舅子如今都瘦成什麼樣了，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孫大力只顧自己兒不管岳丈一家死活呢。」

  聽說了秦澤楓要來的消息，徐丹自然是高興的，竟是都顧不得害怕了，難得的露出了個笑臉說道：「我這就去給你端飯，你吃了就趕緊過去吧。」

  孫大力也自以為徐丹是因為自己說要給岳母家財物而高興，並沒有往其他的方面想，見妻子高興，心中還在暗自盤算以後可以經常給岳母家送些東西，他的肉鋪生意不錯，倒還真是不在乎這傻瓜倆棗的，他卻是不知道徐丹根本就不是因為那塊豬肉和五百個大錢而高興的。

  在徐丹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孫大力才看清徐丹那鵝黃色的衣裙上清清楚楚的印著一個血手印，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進門的時候朝著徐丹的後背上拍了一巴掌，忙開口叫住了徐丹道：「哎我說，你還是先把你那衣服換換在出門的。」那血手印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拍上去的，他的本意也是舉得那手印讓岳母家的人看到不好，沒想道聽到徐丹的耳朵里卻又是誤會了。

  徐丹的面容姣好，若不是這樣當初也不會有那個自信想要嫁給秦澤楓的，而她今天這一身鵝黃色的襦裙又是把她襯得如同盛開的美人蕉般嬌艷，平時出門經常會招男人們的目光，而一向占有欲十分旺盛的孫大力自然是不願意看到的，平時就時常拘著徐丹不讓她出門，若是碰到非要出門的事情也是不許她穿漂亮衣服出門的，所以當徐丹聽了孫大力這話還以為是他又不滿意自己的衣著了，剛剛揚起的笑臉又有些失望了，若是這孫大力不讓自己打扮漂亮出門的話，那秦澤楓又怎麼可能注意到自己。

  有些不情不願的去衣櫃裡翻找了起來，拿出那件孫慶海特意為她出門而買的土黃色衣服換上，這才拿起孫大力割好的豬肉和五百個大錢往隔壁走去，而孫大力的本意只是讓徐丹換下帶血的衣服而已，可見她自覺的換上了那顏色暗淡的衣服後，心中就更加滿意了，也沒有在意徐丹沒有幫他準備好早飯就出門了，洗了手便自己去了廚房找吃的了。

  穿著一身土黃色粗布衣的徐丹腳步急切的往隔壁徐家的院子走去，雖然只有幾步路，可徐丹還是急迫的跑了起來，一進門就沖向了姚氏的屋子喊道：「娘，聽說澤楓哥要來燎城了，娘，我想、我想去見見他，娘你幫幫我好不好。」一路跑過來的徐丹呼吸有些急促，一句話說的有些斷斷續續的。

  正在炕上縫補著衣服的姚氏聽了徐丹這沒頭沒腦的話便皺起了眉頭，姚氏還是很看得清形勢的，就是閨女沒有嫁人的時候，秦澤楓就沒能看上徐丹，更何況如今的徐丹已經是嫁為人婦了，想要進秦家的門那就更不可能了，還有可能因為這個得罪了如今的姑爺，壞了他們一家如今相對還算穩定個的生活，所以姚氏對於徐丹這樣的想法那是不贊同的，所以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趕忙下地，朝徐丹的後輩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罵道：「你個死丫頭說什麼呢，這話若是被姑爺聽到你又該挨打了。」說著姚氏還小心的往屋外看去，見沒有人才放心，關好了房門才回身說道：「你這又是要鬧什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你要幹什麼，你還是姑娘的時候澤楓都沒有要你，如今你都嫁做人婦了，去找他又有什麼用，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姑爺過日子，大力雖然脾氣不怎麼好，可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們家人都是不錯的，你就別瞎折騰了。」

  本來是一臉興奮的徐丹在聽到了姚氏這話的時候，那興奮的表情瞬間就凝固在了臉上，語氣也是十分失望的說道：「娘還知道那個孫大力脾氣不好，還知道他會打我嗎，娘，你怎麼能就為了一些小恩小惠的東西而不顧我的幸福，你還是那個最疼我的娘嗎？」

  姚氏也知道徐丹經常挨打的事情，可迫於生活壓力的她也只能對徐丹受的苦選擇視而不見，徐丹也知道姚氏的難處，因為這個她也從來都沒有抱怨過，這也使得姚氏對閨女更加的愧疚，所以在聽到徐丹這哀怨的話時，從小就最心疼閨女的姚氏鼻子便是一酸，聲音也是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道：「丹兒啊，娘知道你委屈，娘也知道你的心裡一直都是有澤楓的，可娘這也是沒有辦法，還有，丹兒啊，澤楓心裡是沒有你的，所以你還是不要再想他了，不然辛苦的還是你自己，聽娘的話，以後就好好的跟大力過日子好不好，算娘求你了。」

  徐丹一向是很孝順的，不然當初也不會聽了姚氏的話嫁給了孫大力那樣一個早就名聲在外的男人了，所以這會聽到了姚氏的話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跌坐在地，雙眼無神的喃喃自語道：「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姓韓的丫頭了，我喜歡了他那麼多年，他明明知道的，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他怎麼能這麼對我呢，他要是不喜歡我為什麼當初要救我，還不如讓我死在賢妃的手裡的好，那樣的話我又怎麼會對他心動，那樣我今天便也不會這麼痛苦。」此時的徐丹已經是滿臉淚痕，神情木然的將頭轉向了姚氏，一臉淒楚的道：「娘你說澤楓哥當初為什麼要救我，他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救我，還不如就讓我死在賢妃的手裡，這樣我也不會這麼痛苦了，為什麼要救我，他為什麼要救我，我就應該給賢妃的妹妹償命的，這是報應，我一定是受到了報應。」最後兩句已近崩潰的徐丹是喊出來的。

  看著一臉痛苦的徐丹，姚氏的心裡也不好受，眼淚也是不受控制般的奪眶而出，伸手將跌坐在地的徐丹攬在懷裡安慰道：「你個傻孩子，你怎麼能這麼想呢，當初那事你也不是故意的，那怎麼能怪你呢，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都是娘不好，要不是娘沒眼色的那麼對待韓家那丫頭的話，澤楓也不會生氣，也不會把我們一家趕出來了，那樣的話我們丹兒也不會這麼辛苦了，都是娘不好，都是娘的錯，娘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樣娘這心都要碎了。」

  娘倆抱在一起的哭聲引來了徐木生，本來在院子裡劈柴的徐木生聽到了屋裡的哭聲便急急的扔下了手裡的斧頭，一瘸一拐的進了屋，看見坐在地上抱頭痛哭的娘倆，還以閨女又挨了那孫大力的打呢，看著地上的徐丹厲聲問道：「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孫大力那傢伙又打你了，該死的，我找他去。」說著轉身就往外走去，當過好幾年兵的徐木生也不是個好脾氣的，因為徐丹挨打的事他也是跟孫大力動過手的，孫大力的脾氣雖然不好，也常常因為一言不合而對徐丹動手，可他卻也是個懂禮的，自然是不敢跟徐木生這個長輩不敬的，所以雖然徐木生的腿腳不便，去找孫大力的他卻也是都沒吃過什麼虧。

  姚氏聽了這話卻是有些慌了，孫大力本就是個脾氣不好的，徐丹喜歡秦澤楓的事情又哪裡敢讓他知道，所以也顧不得還是呆愣愣的徐丹，急忙起身抓住了徐木生，將事情的經過低聲的在徐木生的耳邊說了，知道是因為這事的徐木生也是一臉無奈的捂著臉跌坐在了炕上，說來這事都要怪他，是他貪心了以為秦澤楓一定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要了徐丹，即便是不能做正室夫人，那做個妾室秦澤杉總會答應的，也是因為這個他和姚氏才會縱容徐丹任性的糾纏秦澤楓，若不是這樣，閨女如今應該也不會這麼痛苦，說來這都是他的貪心惹得禍，卻是害了自己的閨女，為此，徐木生的心裡卻是要比徐丹還要痛苦，不過如今後悔卻也是無濟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