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要討說法的朱家人

  秦澤楓進門沒一會，秦澤松哥倆就帶著一群人進了秦家的院子，雖然朱氏的娘家就在隔壁的村子，住的並不遠，可秦澤楊他們回來的速度卻也有些太快了點。

  原來是秦澤松哥倆剛剛出了村子就看到了朱氏領著朱家人往靠山村的方向走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看這架勢是來幫著朱氏討說法的，朱氏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如今看著是一個不拉的都過來了，秦澤楊的心裡就有些沒底，特別是看到他岳母趙氏那陰沉的臉色心中就更是虛的厲害了，就急忙陪著笑臉迎了上去，強扯著嘴角衝著朱氏說道：「爹娘，你看還勞你們跑一趟，我這正打算去接花枝娘倆呢。」

  看朱氏的性子便能知道她的母親絕對不是個好相與的，果然，趙氏聽了眼皮都沒撩一下的冷哼一聲，扯著那略微有些沙啞的嗓子沉聲道：「我家花枝福薄，怎麼敢勞你大駕去接人，這會你也不用跟我們說那些個沒用的，我們這回來就是找你們秦家問問，我閨女到底是犯了七出中的哪一條那一款，你秦澤楊竟是把我閨女打成這樣，還口口聲聲的說要休了我閨女，你真當我們朱家人是好欺負的不成，今兒個你們秦家要是不能給我個滿意的說法，那我便做主讓花枝帶著寧懷跟你和離，也不能讓你這麼糟踐我閨女。」說著便推開秦澤楊往秦家的老宅走去。

  秦澤楊還是有些怵自己這個丈母娘的，這趙氏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潑婦，見趙氏面色不善便湊到了朱氏的面前，一臉可憐的開口說道：「明懷他娘，你看我倆成親那麼多年了，我是個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啊，我昨天也是喝了點酒才犯了糊塗，都是我的錯，你就再原諒我一回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和兒子動手了，你看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娘的身子不好，昨天咱娘聽說你回了娘家，都氣病了，咱娘待你可是如親閨女一樣，你也不想看她老人家跟著著急上火不是。」

  朱氏同樣是看都沒看秦澤楊，扭頭就跟上了趙氏往秦家老宅的方向走去，以前兩人就是再怎麼鬧朱氏也沒有回娘家，這回也是真的寒了心，以前秦澤楊也只是對自己動手而已，下手也是有分寸的，可這會竟是受了馬氏那個賤人的挑唆，不但對自己下了死手，竟是對寧懷也動了手，寧懷身上的傷也是讓朱氏第一次動了跟秦澤楊和離的想法，這回若是不能收拾了那個賤人，那她便要跟秦澤楊和離，也省自己真的有一天被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打死的好。

  

  秦澤楊見朱氏這個態度心中雖然有氣可卻也無法，看著朱氏臉上的傷他也是有些後悔了，昨天他在一個朋友那喝了點酒，一回家就聽馬氏到自己跟前哭訴，說是明懷用樹枝劃傷了小閨女月眉的臉，本就有些酒氣上涌的他心中一氣便拉過在院子裡玩樹枝的明懷打了兩巴掌，他的本意也只是教訓一下明懷而已，卻是沒想到朱氏像是瘋了一般衝著自己又是打又是踢得，他也就是隨手打了那朱氏兩下，誰曾想明懷那孩子竟然也敢拿樹枝抽打自己，他也是氣急了才動手打了他們娘倆那麼幾下，沒想到這朱氏就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今天更是帶著大麼一大群人鬧到了家裡，這讓秦澤楊心中害怕的同時也是異常的氣憤。

  秦澤松本就是個老實的，加上這事也確實是自己弟弟做的不對，這會見秦澤楊都沒能攔住朱家人，也只好陪著笑臉跟在朱父的身旁道：「朱二叔，這事確實是澤楊做的不對，我娘因為這事也被氣得病了，回頭我再好好教訓他，您老消消氣，有事我們好好說，你看這寧懷如今都這麼大了，這和離的話可是不好說的。」

  朱老二沉了臉沒有搭理秦澤松，他雖是個實在的，可見到自己閨女和外孫那一臉的傷也是氣得不行，所以一路上都是沉了臉一句話也不說。

  朱氏的大嫂是趙氏的親侄女，跟朱氏是親表姐妹，從小兩人的關係就不錯，見有些話公婆不好說，便冷著臉開口說道：「我說三妹夫啊，你說你就因為一個小妾的一句話就把花枝和孩子打成這樣，你不念著花枝跟你這麼多年的夫妻之情也就算了，可明懷可是你的親兒子啊，你怎麼能只聽了那個馬氏的話就把孩子打成這樣，明懷這孩子是個什麼性子你這個當爹的還不知道嗎，這孩子從小就是個老實的，事後我也問了明懷了，孩子一直是自己在院子裡玩的，連馬氏的屋子都沒去過又怎麼會用樹枝劃傷了月眉的臉，你這連問都不問就把花枝和明懷打成這樣也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你就算是不念著花枝當初在秦家最困難的時候不顧我們一家人的反對嫁給你的情分，你也該念著花枝是給秦家大伯守過孝的，你也該念著她給你生了兒子，你若是有一點點良心也不該為了個小妾把跟著你吃了那麼多年苦的妻子打成這樣。」

  秦澤楊被小趙氏這話說得有些臉紅，訥訥了好半天竟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小趙氏見秦澤楊有悔過的意思便又開口說道：「三妹夫，你也別怪嫂子話多，這馬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那些花花心思是我們這些莊戶人家連想都想不到的，這樣的人又哪裡適合我們這樣的莊戶人家。」

  那馬氏年輕漂亮，人又會來事能說回道的，這樣的馬氏跟朱氏比起來也確實是要招男人喜歡，秦澤楊也不例外，自然也是喜歡年輕漂亮的馬氏，所以被小趙氏這麼一說也是無言以對，也只能低著頭不再說話。

  秦家離村口並不遠，所以一行人沒一會就進了秦家的院子。

  此時悠然正在教月甜打絡子，這些東西悠然原本是不會的，可空間書店裡的書種類還是很齊全的，在這個沒什麼娛樂的古代，悠然可是有著大把的時間看書，這絡子的打法也是從書上學來的，是這個時代沒有的新樣式，月甜也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悠然只教了兩遍小丫頭便學會了，倒是秦雪英，悠然教了好幾遍也沒學會。

  悠然一臉笑意的看著秦雪英打趣道：「你這個做姑姑的還沒有月甜學的快，看你這一上午臉上都掛著傻笑，是不是你的虎子哥信里跟你說了什麼好事，也跟我們說說唄，讓我們也跟著高興高興。」秦雪英自從收到董虎的信一來，這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悠然這也是實在忍不住了才出言調侃道。

  秦雪英被悠然這話說得臉色緋紅，一臉羞澀的對著悠然嗔道：「你個壞丫頭真是越來越壞了。」秦雪英說著又見李氏和月甜都是看著她笑著，臉色就越發的紅了，不依的衝著李氏嬌聲道：「娘，你就這麼看她欺負我也不管管，我還是不是你的女兒了。」

  李氏一直斜倚在窗台邊看著圍坐在炕桌上打絡子的三人，聽了秦雪英這話便一臉微笑的說道：「你這一中午臉上就沒斷過笑容，我也一直好奇虎子的信上跟你說什麼了，讓你高興成這樣。」

  見李氏也這麼說秦雪英可是不依了，面露羞赧的丟下手裡的絡子撅著嘴說道：「娘~，你怎麼也跟著三嫂欺負我，到底我是你女兒還是她是你女兒啊？」

  李氏看著有些惱羞成怒的雪英便忍住了臉上的笑意道：「好好好，娘不笑你了，只是你那嫁衣可是該儘快動手開始繡了，不然以你那繡花的速度也不知道出嫁前能不能繡好。」大雍女子出嫁的嫁衣可是都要自己動手繡的，要說這雪英不愧是獵戶家的女兒，跟著秦澤楓他們上山打獵時能一箭射中奔跑中的兔子，可讓她下廚作坊或是繡花卻委實是有些難為她了，所以李氏在秦雪英和董虎的親事定下來以後便開始讓她開始準備嫁衣了，只是以秦雪英那繡花的進度來看，那嫁衣想要在她成親前穿上的話只怕還是有些難度的。

  朱氏等人一進屋就看到有說有笑的李氏等人，這讓朱家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李氏見朱氏的父母和兄嫂都跟著過來了，心下便是有些不好意思，趕忙有些訕訕的起身道：「親家來了，趕緊上炕坐。」

  朱氏的母親趙氏沒進屋時就聽到屋裡的笑聲了，想著自己閨女挨了打回了娘家，這李氏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可見這李氏平時對自己的閨女那是好不到哪去，所以這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便沒有接李氏的話茬，冷著臉坐在炕邊也不說話。

  朱氏領著寧懷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她倒是沒有對李氏有什麼想法，而是心裡對悠然多少產生的些嫉妒的情緒，同為女人，同為秦家的媳婦，秦澤楓對待悠然如珍似寶，為她承諾一生不納妾，可秦澤楊對自己卻是非打即罵，還無視自己這個正妻事事向著那個小妖精，就是對自己所出的寧懷也不如原來好了，而是對馬氏所出的女兒卻是千般寵愛，這讓拿秦澤楊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朱氏對悠然起了嫉妒的心思，所以朱氏一進門看到有說有笑的幾人便臉色不善的衝著李氏哭嚎道：「娘啊，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你看看澤楊給我打的，你看看我這臉，他如今什麼都聽那個小妖精的，當初可是您說話我才答應留下那個小妖精的，卻是害得我落得如今這個地步，馬氏那個賤人攛掇著秦澤楊打我也就罷了，可她現在居然得寸進尺的攛掇著澤楊打寧懷，娘啊，你看看寧懷這身上被他那個狠心的爹給打得。」說著朱氏便動手開始脫寧懷的衣服。

  李氏昨天也只是知道秦澤楊和朱氏又鬧騰了，卻是不知道是為什麼，她本還有些奇怪朱氏這回為什麼沒有來找她而是直接回了娘家，如今聽朱氏這麼說才知道，再看著寧懷背上那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李氏被氣得身子直哆嗦，厲聲衝著屋外喊道：「老二，你給我滾進來。」李氏是最慣孩子的，秦澤楓他們兄弟幾個小時候也是只在他們惹了大禍的時候才會拿家裡的雞毛撣子象徵性的打上幾下，所以對於寧懷這樣隔著一輩的孩子那就更是寵慣了，更何況寧懷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又是李氏從小一手帶大的，這會看到寧懷那一身的傷哪裡會不氣，氣的李氏連鞋都不得不穿直接拿了放在桌子上的雞毛撣子往外屋走去。

  秦澤楊知道這回的事是自己做得有些過了，又見朱家來了這麼多人心裡便有些發虛，所以回來的時候便沒有進屋，而是站在院子裡，這會聽到李氏那憤怒的喊聲嚇得他一個激靈，卻是不敢不聽，苦著臉看向了秦澤松道：「大哥，咱娘這是真生氣了，還是你陪我進去吧。」這也是他不願意去接朱氏的原因，就是想著等過兩天寧懷身上的傷好點再去接朱氏回來的，他的心裡其實是明鏡似得知道李氏是說什麼也不會讓自休了朱氏的，今天要不是秦澤楓讓他去接人，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去接朱氏的。

  李氏一出門便看到了躲在秦澤松身後的秦澤楊，甩開了扶著她的悠然，拿著雞毛撣子便衝著秦澤楊沖了過去，舉著雞毛撣子指著秦澤松喊道：「你給我躲開，今天你們誰要是敢護著這混蛋那就別怪我連著他一起打。」

  秦澤松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李氏生這麼大的氣，條件反射的就讓開了身子，露出了身後的秦澤楊，李氏是真的生氣了，見秦澤松讓開便直接舉著雞毛撣子就朝秦澤楊的身上打去，秦澤楊也不敢躲，只能任李氏的雞毛撣子打在他的身上，一時間院子裡便傳來秦澤楊陣陣悽慘的喊叫聲，院子裡的人都覺得這事是秦澤楊的錯，所以都是當成看熱鬧般的看著他挨打，誰也沒有要攔的意思。

  李氏本就是病著的，手上沒什麼力氣，所以打了兩下便沒了力氣，秦澤楓也是怕李氏氣壞了身子，鬆開了悠然的手臂上前扶住了李氏勸道：「娘，你小心身子。」

  悠然也是上前勸道：「是啊娘，大家都看著呢。」悠然因為沒有防備，剛剛被李氏甩得一個踉蹌，若不是秦澤楓手疾眼快的扶了她一把，那悠然說不得就的摔在地上了。

  李氏這會也是打不動了，一臉惱怒的衝著秦澤楊喊道：「當初我也看在那馬氏懷了身孕才同意你納她進門的，可如今看來她卻不是個老實的。」說著就回身衝著楚氏說道：「你去把那個馬氏給我叫來，今天她要是不能把昨天的事情給我說清楚的話那我便做主讓她哪來的給我回哪去。」

  秦澤楊聽李氏這麼說心中便是一沉，李氏雖然平時不太管兒女的事情，可若是說了那便是說話算數的，他還是很捨不得馬氏的，所以這時便有些緊張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是被李氏一瞪把剛要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昨天的事情他是最清楚的，今早他看到月眉的臉上根本就沒有傷痕便知道了昨天的事情是馬氏在搞鬼，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以前馬氏也只是跟秦澤楊打上一架也就罷了，卻是沒想到朱氏這回是真的傷了心回了娘家，可即便是這樣馬氏也沒有太在意，還在家裡做著秦澤楊能休了馬氏扶正自己的美夢，而事情發展到見天這個地步也是他們倆沒想到的。

  楚氏也是對馬氏沒事就挑事惹得秦澤楊和朱氏鬧騰十分的不滿，所以聽了李氏這話應了一聲便出了院子。

  秦澤松看這滿院子人也不是那麼回事，便衝著朱氏的父母說道：「二叔、二嬸你看我娘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先進屋等著好不好，說來這也都是家事，讓人看了笑話也不好。」因為剛剛李氏打秦澤楊鬧得動靜不小，這會秦家的大門外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趙氏也並不是真的希望朱氏和離的，對李氏的這個態度也是比較滿意的，雖然臉色還是不好看，可也算是給了秦澤鬆些面子，轉身回了屋裡，朱家的人見趙氏這樣也都跟著進了屋。

  秦澤松見朱家人進了屋也是鬆了一口氣，便衝著圍觀的人抱拳朗聲道：「小兩口打架也是常有的事，諸位就不要再圍在這了，大家就此散了吧，澤松在此謝過諸位相親了。」

  圍觀的人見朱家的人已經進了屋，秦澤松又這麼說了，便也就都散了，只住在秦家隔壁的郭氏卻是一臉的幸災樂禍的看了李氏一眼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