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為他穿上婚服
2024-04-30 07:56:45
作者: 聆春祈求
太子殿下這般,更像是在懲罰自己。
他再是忙碌,每天都要讓暗衛匯報她每日的行蹤,以及每天都做了什麼,似乎有些害怕見到她,可又總是想見她。
婚期將近,裴辭總覺得不安,他派了更多的暗衛嚴加看管。
秦嬈嬈也能感受到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她跑到承德殿大鬧了一番。
「殿下這樣做是何意,莫不是真的愛慘了妾?不如別跟太子妃大婚了,直接把太子妃的位置給妾吧,妾便像從前一般順著你,愛著你,也無需這麼多人盯著了。」
她不快活,他也休想快活,她就是想噁心他。
果不其然,裴辭不可能答應她,他眸子幽黑,沉默了許久。
秦嬈嬈冷笑:「殿下不敢承諾,便不要做出一副愛得要死的模樣,何須這麼多人盯著妾,妾還能翻天了不成?」
「好,孤會撤去那些人。」
他鬆了口,秦嬈嬈達到目的,轉身便走。
張瑾看完了全程,這奉儀來勢洶洶質問殿下膽子這麼大,若是旁人,腦袋都沒了,而太子殿下卻一點怒氣也沒有,甚至看出了幾分笑意。
這是魔怔了不成?
兩人看似又不歡而散,太子殿下卻去梨苑更勤了,每次都是他忍不住過去找她,但是每次都被她不冷不熱的態度氣得甩袖而去。
她還是自顧自地,每日烹茶,繡花,畫畫,看話本子,有他沒他沒什麼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
愁的是伺候太子爺的一批下人,還有大臣們,最近殿下沒有一天好臉色過,這怎麼婚期越近,太子殿下臉色越黑,大家都十分不理解。
秦嬈嬈給迎春找了個好去處,送她出宮那日,她抱了抱她:「傻姑娘,我們終會再見面的。我不想讓你同我一樣在宮中受苦。」
大婚的前一天,裴辭也忍不住去找了她。
本來千不該萬不該在大婚前日找她,可他還是去了。
那鞦韆先前就被她剪斷了,他將鞦韆重新修好,在眾人面前不顧形象,用工具一下一下地錘著。
她現在殿內往外看了一眼,便回去案上繼續畫畫。
「殿下冒著大太陽,怪熱的,都流汗了,奉儀不如請他進來歇歇。」
宮婢春杏代替迎春成為她的貼身婢女,她忍不住為裴辭說話。
「他是太子,哪裡都攔不住他。想進來自己都進來了,不必管他。」
「可是……」
她欲言又止,終是不敢再提。
「好了,你去忙你的就是了。」
她頭也未抬,春杏行了禮便出去。
畫了一會,天都快暗了,他已走了,她這才打開門出去。
之前被她剪斷的鞦韆又恢復如初,看起來還是記憶中的那個鞦韆。
她冷冷地道:「拿剪子來。」
春杏及一旁的人皆跪下了。
「奉儀三思,若是殿下知道了,奴婢們也難逃一劫。」
「此事皆是我一人做的。你們不必害怕。若有什麼責罰,我自會承擔,不會連累你們的。」
他大婚前日她若不聲不響,他大概才會懷疑。
而且,這也是她想要的結果,這要是被左惜瑤知道了,只會助她成事。
裴辭親自修好的鞦韆就這樣被她用剪子一下又一下地磨,直到磨斷,她的手也磨紅了,仍舊用盡全力地磨。
這大概是她對他最後的執念了。
將剪子扔到地上,她從掉落在地上的鞦韆踩過去。
裴辭自然也知道此事,他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
「孤知道她會生氣。罷了,由她去罷。」
他可能自己也不想承認,他心中仍然想她為他動容,為他吃醋生氣,而不是對他無動於衷。
夜裡秦嬈嬈沐浴過後便想和衣而睡,誰知殿門開了,他踏了進來,想來也是剛沐浴過,烏髮微濕。
本來殿內一片黑暗,身後一群宮女進來將燭台點燃,這才亮堂起來。
她起身行了禮:「殿下今夜不該過來。」
裴辭道:「你未給孤留燈。」
「妾最近淺眠,留燈睡不著。」
「你身邊的丫鬟呢?你不是最捨不得她,怎麼遣出宮去了?」
他捕捉她臉上的神情,她面色不改。
「妾早就想讓她出宮了,不過是個奴婢,妾有什麼放不了手的。」
「不要讓孤發現你有什麼別的心思。」
「妾知道逃不過殿下手掌心,哪裡敢做什麼。」
誰知他的手攬上來,將頭埋入她脖頸間,嗅著她的香氣這才安心了些。
他道:「你乖乖的。」
「妾又能做什麼呢。」
她笑了,心中早已平靜,她望著他,多看了幾眼,手划過他的眼眸。
他一動不動地讓她摸著,然後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兩人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靜靜地擁抱了,她感受著他的心跳,以後這個擁抱就會是別人的了。
那八載的相伴,就在這一刻釋然吧,不論愛憎。
他打橫抱起她,放入榻中,緩緩地埋在她脖頸間親吻著,她主動抱住了他的肩膀。
嬌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妾想知道,妾與太子妃,誰能讓殿下更歡喜呢,殿下喜歡妾這樣吻你嗎?」
她輕輕地送上紅唇,與他緊密交纏,他從未見她如此,心中一咯噔,揉在她腰間的手停了下來。
「你何必激怒孤?」
「殿下怒什麼?妾只是疑惑罷了。」
她翻身到一邊,將錦被拿起來蓋住松垮的裡衣,幾乎要露出心衣。
氣氛焦灼,她背對他,似乎不願再搭理他,他心中浮起一陣恐慌,啟唇道。
「既然你問了,孤便用行動告訴你,到底孤更喜歡誰。」
他這麼一說,將她壓在身下,貼著她的面一字一句地道,手指撫上錦被,將裡面剝得一乾二淨。
她怒目而視,手被她壓在頭頂兩側,動彈不得,待他埋頭下來,她開始後悔自己不該激怒他。
今夜的他極其用力,像是要把她撕碎。
她咬著牙承受著,暈過去又醒來,她使了最後的力氣錘他,只可惜力氣太小,他一把抓住,吻了上去。
大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太子殿下大婚前夜竟還寵幸了奉儀,如此荒唐,完全是打了未來太子妃的臉。
想來無需多久,便能傳遍整個皇城。
她緩緩地穿起衣裳,然後忍著酸澀起身想親自幫他穿上紅色的婚服。
他將她的手握在手中:「不必了,孤自己穿。」
「妾想為殿下穿上,與殿下相識了數年,便想著穿嫁衣嫁給殿下,可終是沒實現。」她笑著道。
「你若想,孤便下令讓人趕製一件嫁衣給你。」
他摸了摸她的頰,安撫道。
她沒有應,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待送他出去,他的紅色婚服的最後一片衣角消失在視線中,她擦了擦眼淚,然後轉身往裡面走去。
裴辭從梨苑離開,心中忍不住煩躁,她看起來要哭了,那一瞬間他很想將她擁入懷中,同她說他不娶了,他甚至不想再執著於對她的恨了,可他不能。
從下這盤棋開始,他便不能停。
太子殿的人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殿下臉色十分陰沉。
嬤嬤想給殿下臉上塗抹東西,他冷冷地推開:「孤什麼也不塗。」
嬤嬤也不敢如何,給他正了衣冠就退下了。
裴辭很少這麼煩躁,他喚了張瑾進來。
「你去梨苑看著她,多派幾個人,孤怕她出什麼事。」
先前因她不喜他用監視她,便撤了她身邊的暗衛,怕惹怒她之後都沒怎麼派人看著。
只是今日不知為何心慌得很,像是他要失去什麼。
「一定要看好她。」
張瑾倒了茶給他:「殿下莫急,老奴這就派人過去。」
「你說,孤是不是做錯了,可孤不可能娶一個商家女做太子妃。」
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未有如此慌亂的神情,事已至此,張瑾道:「殿下是萬金之軀,縱是平民百姓中男子也可三妻四妾,更何況殿下呢。」
裴辭飲了口茶,聽了這話卻皺了眉,他起身:「去辦事吧。這裡不需要你。你同她說,孤今夜去陪她,不管孤娶沒娶太子妃,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張瑾恭敬地鞠躬退下,然後帶著人朝梨苑去。
等張瑾到了梨苑,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梨苑竟著了火,那火似乎剛燒起來,就這一時半會便縷縷黑煙升天,婢女太監皆亂做一團去拎水滅火,他抓住其中的一人:「你們主子呢?」
那太監哆嗦著身子,道:「奴才們找不到主子,怕是還在裡面。」
這話可把張瑾嚇得不輕,他哎喲一聲,大聲道:「快去把秦奉儀救出來,若是奉儀沒了,在場的小命都難保!」
他知道殿下心裡秦奉儀有多重要,若殿下知道此事,這一整個梨苑的人,說不定都要遭殃。
梨苑位置偏遠,那黑煙被掩蓋在一排排金頂建築中,所有人搜尋了大半個時辰都未尋到秦奉儀,張瑾在旁看著,心如死灰,他抓住一個小太監道:「回去報殿下,梨苑起火找不到秦奉儀,秦奉儀如今生死未明。」
顧不得殿下大婚不大婚了,若是殿下行婚禮過後才得知這件事,他怕是十個腦袋都不夠殿下砍的。
小太監跪在裴辭面前將原話稟報,裴辭眼眸發紅,他的五指深深陷入手心,嬤嬤迎上來:「殿下可以去接太子妃了。」
他推開嬤嬤,雙眸猩紅。
等到了梨苑,火已熄滅,整個梨苑的都面目全非,再看不出從前的樣子。他一手抓住張瑾的衣襟:「秦奉儀呢?」
張瑾不敢直視他,只哀聲道:「殿下,是奴才負了殿下所託。奴才拼盡全力,也只找到一具燒焦的…屍體。」
裴辭像是沒聽明白,他喉間湧上一陣澀意,心臟疼痛難忍,恐懼感蔓延全身,待他看到那具屍體,感覺胸口被狠狠地用巨石捶打,頭痛欲裂。
只是那屍體頭上似乎有什麼,他蹲下從屍體的燒焦的頭髮上取下東西,那是他送給她的瑪瑙簪子,已燒毀得只有個形態,那是他親手做的東西,他一眼就認出來,他搖頭。
「這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