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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厭惡她

2024-04-30 07:56:44 作者: 聆春祈求

  他打量著她的動作,顯然不信她的乖順,卻沒有點破。

  接過茶飲了一口,便見她小心翼翼地道。

  「殿下,可否將迎春放出來?一切都是妾的指示,她不得不從而已。」

  「你以為孤這麼好哄?你說放就放?」

  「殿下不是想要妾生孩子?太子妃即將入宮,到時孩子的事,順其自然便是,殿下,你說好不好?」

  她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十分討好,這樣溫順的她已經許久未見了。

  裴辭下意識地頷首,他啟唇道。

  「好,孤暫且饒她一命,若有下次,孤直接要她腦袋。可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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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著金邊瓷杯放在嘴邊,低頭飲了一口,然後趁她不注意按住她後腦勺,將茶水渡到她口中,她一時不察,咽了下去,表情懵懵的。

  他轉而溫柔地汲取著她口中的茶香,待她動手推開他之前才離開她的唇,他鳳眸帶笑:「這茶的確滋味甚好。」

  秦嬈嬈用帕子擦了擦唇邊的茶水漬,輕輕瞪了他一眼。

  太子爺占了人便宜,這才滿意地離去,子嗣這件事,還不能太急,她身子未養好,這些日子,他怕是又要忍一忍了。

  不久便是採花節,採花節是朝中盛大的節日,這日男女可相約一起去放花燈,走「有情人橋」,掛同心鎖,也有人在龍華寺祈願。

  而皇宮中皇室則需要參拜佛祖,舉行盛大宴會以慶節日,那些皇親貴胄,大臣貴女,已訂婚男女也可在這日名正言順地約見。

  今日宴席並未男女分席,是以能看到眾多貴人,不過她大多不認識,她是太子的奉儀,位子在中高處,可以看見高位的皇室中人,也可以看到侯爺將軍這些家世顯赫的貴人。

  待所有人入席,絲竹聲漸漸起,然後便是歌舞昇平,其樂融融。

  秦嬈嬈在席中找著六皇子,他手捏著酒杯望了過來,兩人隔著人群相視。

  只是突然覺得有另外一道凌厲的視線傳來,她側目便跌入了太子裴辭的眼裡,只見他鳳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便收斂了目光,若無其事地低頭吃了個果子。

  因是未來太子妃,左惜瑤是同裴辭坐在同個席上,左惜瑤今日極美,頭上插著金步搖,眼眸含笑,她似乎捻了一顆葡萄餵給了裴辭,裴辭稍稍低頭,將葡萄吃了進去,當下所有人都意味不明地笑了。

  裴辭卻死死盯著秦嬈嬈,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可她一無所動,反而是一直在尋找著誰。

  手不自覺地攥緊,他將左惜瑤的手推開,左惜瑤突然遭到冷落,一時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而秦嬈嬈又開始尋找六皇子,六皇子果然望過來,兩人進行短暫的目光交流,她便起身離了席。

  此時大家都沉浸在歌舞中,且來往的人很多,無人在意她。

  她在席外的一處園子裡等著,六皇子很快便也過來了。

  「我一直見不到你,沒辦法詢問你,你如今傷口如何了?」

  秦嬈嬈笑了笑:「我這傷口看起來無礙,但其實痛得很。」

  「這麼久了你的傷還痛呢,太醫可有說什麼?」

  「我是後面又受了些傷,無大礙,放心吧。」

  「我聽聞你上次被賊人綁架了,你還好嗎?」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到她脖頸間的淡淡痕跡,手指探了過去,她牽起一笑:「這傷疤太深,去不掉了。也沒什麼,只不過差點死在那林子裡。」

  裴翊看她這般笑,心中有幾分憐惜:「你不必在我面前強顏歡笑。那日其實是皇兄做了個局,只是我不知竟牽扯到你。若我知道,我定不會同意。」

  他只在事後得了皇兄的信,去抓了逆賊。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他並未知道事情全貌,後面才知道牽扯了左惜瑤和她。

  他下意識覺得是皇兄利用了她。

  「原來是一場局,太子真是深有謀略,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

  她喃喃道,又仿佛回到了那夜的林子裡,窒息而絕望的那一幕。

  「殿下,我想請求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他們。」

  「皇兄已經知道是我從他手裡帶走了人。你此番要慎重,若有需要我幫忙的,一定要同我說。」

  「我知道,放心吧,這次我一定能成。」

  她看起來柔弱,卻這麼勇敢堅強。

  讓他憶起小時候的她。

  他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的臉。

  「你們在做什麼?」

  卻見裴辭一身華服,鳳眸微眯,帶著怒意走過來。

  秦嬈嬈往後退了一步,避開裴翊的手:「妾與六皇子偶然遇到,聊了幾句而已。殿下怎麼出來了。」

  「只是聊天,那為何他要碰你?」

  他過來一手抓起她的腕,將人抓到身邊,心中一下子燃起火氣。

  她直直對上他的眼眸,道:「妾臉上有髒東西,他幫我摘掉罷了。」

  他閉了閉眼睛,將怒火壓下去,面上冷得像冰一樣:「以後莫要單獨相見了,碰到了也要避開,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說罷便拉著她走了,秦嬈嬈被拉得一陣踉蹌,裴翊站在原地,他握緊拳頭,眼眸有些發紅。

  直至看不到六皇子,秦嬈嬈用力想要掙脫他的手,力氣在他眼裡不值一提,因疼痛她眼眶都紅了。

  他放開她的手,忍著怒意:「這是在怪是孤耽擱了你們相會?你就這麼難過?」

  「妾都說過了,沒有同他做什麼,殿下怎麼就不信呢?」

  「這倒是孤的錯了。若被旁人看見,你如今還能好好地同孤置氣?」

  「該如何便如何。妾如今跟身處牢籠有什麼區別。倒是殿下,何須來管我。」

  「今日乞巧節,孤不同你置氣,你往年都求著孤帶你出宮,待宴席過後,孤便帶你出宮。」

  他又恢復了高高在上的姿態,鳳眸盯著她。

  「不必了,殿下還是同太子妃去吧,畢竟你們就快大婚了。」

  她側過臉,語氣有些冷淡。

  本想著乖順點,但是是實在不想給他好臉色看。

  裴辭勾唇,眼眸卻不帶笑意,他伸手托起她下巴:「孤說什麼便是什麼,你若敢不從,那今夜漫長,孤有的是時間……」

  她聽出他話里的意味,除了威脅她,他還能做什麼?

  「那殿下又何須問妾?想如何便如何吧。」

  她這無所謂的態度顯然不把他放眼裡,他不懂她往年最想做的事,如今像在逼迫她一樣。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很悶痛,手上用力將人攬入懷中,緊緊地擁著她,只有此刻實實在在地抱著她,他才能感覺她如今在他身邊。

  「除了太子妃的位置,孤什麼都能給你,你不要不知好歹。你明明知道,孤說讓你償命,不過是氣話,你又為何總是與孤唱反調呢?」

  她頭靠在他胸膛處,聞言心中卻毫無波瀾。

  待裴辭放開她,她看到他走進宴席,又同左惜瑤坐在了一起,兩人十分般配,皇帝和皇后看起來也極為滿意。

  後來不知皇帝說了什麼,左惜瑤與太子站了起來。

  裴辭自是丰神俊朗,他靜靜地立在那裡吹著笛子,便美好的像一幅畫卷,一旁的佳人的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宛如美麗的蝴蝶在院中翩翩起舞。

  秦嬈嬈認真的看著,突然裴辭的目光望了過來,她側過頭,不想同他對視。

  趁著他沒空關注這邊,又不動聲色地從宴席中退了下去。

  遣了身邊的宮婢,她獨自踏上了摘星樓。

  摘星樓可將整個皇宮和上京城盡收眼底,她將簪子取下來,青絲隨風飄動,露出姣好容顏。

  獨自在摘星樓不知待了多久,直至裴辭過來。

  她聽到人的腳步聲,依然仰面看著天空,裴辭用大氅將她裹住然後打橫抱起。

  「如此好時節,殿下怎麼還記得起妾呢。」

  言外之意是希望他不要來打擾她,她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氣。

  今日看到他跟左惜瑤在一起,她只覺得心梗得很,她厭惡左惜瑤,連帶看到他也覺得討厭至極。

  她的語氣仿佛在他破壞了她的快樂時光,他自然聽得出來,她冷聲道:「身邊一個人都不帶,是想凍死在這裡?你那婢女呢?為何不帶在身邊?」

  「妾只是覺得只有這裡才舒服。」

  接著她咳了一聲,嘴唇蒼白,閉上眼眸似要睡去。

  「你是成心的。」

  她用這種方式,擺明不想同他出宮。

  他掃了一眼跟上來的張瑾:「宣太醫。」

  她吹風吹著涼了,自然出不了宮,他坐在她榻邊,她蹙眉閉著眼,在夢裡也不開心。

  「孤沒辦法放你走。」

  他起身,向外走去。

  秦嬈嬈是被煙花吵醒的,此時殿內沒什麼人,大家都去看煙火了,她起身打開窗,能看到綻放在城牆上的煙花。

  外面的熱鬧與這裡的寂靜形成了反差,她伸手想要觸摸,十分嚮往。

  這般活著,當真沒意思,她心裡想。

  裴辭獨自在含德殿看摺子。

  皇帝幾乎把所有的政事都推給了他,張瑾低聲提醒了一句:「殿下,皇宮升起了煙火,殿下可要出去看看?」

  「不必了。」

  裴辭未停一下,繼續看起奏摺。

  殿下這番專心處理政事的樣子才叫人擔心,可見他心情不甚好,他輕輕退了下去,明日得遣人同皇后娘娘稟告一聲,這樣沒日沒夜地批奏摺,身子可熬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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