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游醫

  「嗯。」顧雲落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顧二樹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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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奶怎麼樣了？她身體不是一向很好的嗎？」顧雲落斂去心頭的思緒，問道。

  「唉。」顧二樹嘆息一聲，敲了敲他的菸斗，「你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顧雲落見此，便和李氏，顧老三，劉氏幾人一起進了堂屋，等進了堂屋，才發現，二房的人顧老二和朱氏已經到了。

  「雲落呢，雲落丫頭在哪？雲落……」

  顧雲落剛一進堂屋，就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循聲望去，竟然是躺在床上的老陳氏在喊她。

  「雲落，快過去，你奶叫你呢。」顧老三一聽，老陳氏在叫顧雲落，忙讓顧雲落過去。

  顧老三和顧雲落一起，朝老陳氏床邊走去，顧老三一看自己的親娘老陳氏，在短短几天，硬生生瘦了一大圈，當即眼眶一紅，聲音哽咽，「娘，兒子來看你來了。」

  「去去去，老三，你起來，雲落，雲落丫頭在哪？」老陳氏的目光絲毫沒有在顧老三身上停留，而是急急忙忙的去瞅顧雲落在哪。

  顧雲落見老陳氏這反應，一愣，她和她這個奶奶老陳氏，何時變得那麼親厚了？她這奶奶不是快不行了嗎？不行了找她幹什麼？

  隱隱的，顧雲落便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她一向和老陳氏不對盤，可今天這老陳氏卻點了名的要見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雲落，還愣在哪兒幹嘛，沒聽見你奶奶叫你嗎？」顧老三看顧雲落還愣在哪兒，不禁有些惱怒，「你奶奶都這樣了，她叫你呢，你還不快去陪你奶奶說說話。」

  「哦。」顧雲落點點頭，抬腳往老陳氏床前走去，想著顧老三是因為老陳氏得病快不行了，一時著急，才對自己說話有些沖，顧雲落倒也沒太在意。

  來到老陳氏床前，顧雲落看著躺在床上，雙眼深陷的老婦人，心下微微詫異，想不到，才一段時間沒見，老陳氏果真瘦了不少。

  「奶，你這是怎麼了，這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病了？」顧雲落剛開口，話還沒說完，便被老陳氏一下子抓住了手。

  老陳氏眼窩深陷，倒顯得眼睛很大，一雙混濁的眼睛裡滿是驚恐，「雲落，雲落丫頭，你可一定要救救奶啊！」老陳氏語無倫次，激動的說道。

  「奶，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生病了，咱就應該去看大夫，不然，你找我也沒用啊。」顧雲落一愣，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這老陳氏生病了，應該去找大夫，找她來救命幹什麼？

  顧雲落看著自己被老陳氏握住的手，她一反手，悄悄給老陳氏把脈，可……顧雲落疑惑了，老陳氏除了有些營養不良之外，其他的也沒什麼毛病啊，既然沒毛病，又何來快不行了一說？

  「雲落，雲落丫頭，你可一定要救救奶啊。」老陳氏死死地拽住顧雲落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奶，你有啥話好好說。」顧雲落想將手從老陳氏手中抽出來，可奈何老陳氏死死地握住她的手，讓她很是無語。

  「是啊娘，到底發生啥事了？咋還非得讓雲落這丫頭救你啊？雲落一個丫頭懂啥，娘，要不你看，我救你行不？」顧老三在一旁也是一頭霧水，他娘咋會讓雲落一個丫頭救她的命啊？

  老陳氏沒好氣的瞪了顧老三一眼，「你怎麼救我，你能像雲落一樣，拿出一千兩銀子不？」

  顧雲落聞言，心中明了，原來老陳氏這目的，歸根結底還是這一千兩銀子啊？

  「這……」顧老三一聽，要拿一千兩銀子救他娘的命，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我是沒有一千兩銀子。」

  「奶，你這究竟得的什麼病啊，看個病怎麼會要那麼多的銀子？」顧雲落眉頭一皺，問道。

  「唉……」一直蹲在堂屋門口不吭聲的顧二樹嘆了口氣，說道：「雲落啊，爺知道，讓你一下子拿出一千兩給你奶治病，是有點難為你了，不過，這銀子和你奶的命比，孰輕孰重，我想你心裡應該有數。」

  呵，顧雲落心中冷笑，好一個顧二樹，竟然敢拿孝義來威脅她，若是她乖乖拿出一千兩，給老陳氏治病，只能說是孝順奶奶，可若是不拿出一千兩給老陳氏治病，那可就是不孝！

  這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再加上她未嫁先休的名聲，恐怕，她若想在這個村子裡立足下去，想必是相當困難！

  「爺，你想讓我拿出那一千兩給奶看病，你總要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還有，奶究竟得什麼病了？大夫可曾來看過？大夫怎麼說？」顧雲落一連串的反問，言語中，既沒有說拿錢給老陳氏看病的意思，卻也沒說，不拿錢給老陳氏看病，這一番話下來，讓顧二樹想挑刺也挑不出任何差錯來。

  「哎呀，雲落，你就聽你爺爺的，把一千兩銀子拿出來，給你奶看病就是了。」說話的是二房的顧老二，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呵！」顧雲落冷笑，冷眼看著顧老二，冷冷道：「二伯，你大嘴一張一合的，說的倒是輕巧得很呢，有本事你拿一千兩銀子出來給奶治病？」

  「我……」顧老二被顧雲落一番話堵的啞口無言，只能幹瞪眼，是啊，他可沒有一千兩銀子給自家老娘看病。

  顧雲落看著顧老二訕訕的閉了嘴，這才將目光看向顧二樹，等著她這爺爺將老陳氏得病的過程，以及，得的什麼病說清楚。

  可她剛才明明已經給老陳氏暗中把過脈，老陳氏除了有些營養不良之外，其他啥事沒有，可她這爺爺，竟然獅子大開口，問她要一千兩給老陳氏看病，而且，竟然還威脅上她了，不給一千兩銀子給老陳氏看病就是不孝，呵，不孝是嗎？這一千兩銀子，她還真不給了，她倒是要看看，顧二樹憑著一張嘴，能說出什麼門道來。

  「前幾天你奶肚子不舒服，碰巧來了個游醫，給你奶一看，說你奶得了大病，要到鎮上的醫館買那個啥天山雪蓮，才能將病治好，否則，就只有給你奶收屍的份了。」顧二樹說著，嘆息一聲，「雲落丫頭，你就說那一千兩銀子，你是拿還是不拿，你奶的命，你是救還是不救吧？」

  顧二樹再次將問題丟給了顧雲落，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沒有人說話，四周靜的可怕，一切，都在等顧雲落做決定。

  可顧雲落還沒開口說話，顧老三已經開口打破了這寂靜，顧老三看了看顧雲落，張張口，終是說道：「雲落啊，你就將那一千兩給你奶，讓你奶看病吧，你奶把病看好了，比啥都強，銀子沒了咱可以再掙，可要是人沒了，那可就真沒了呀。」

  顧雲落仍是沒有說話，她將目光一一掃視了在場的眾人，「好，奶的命我一定救。」

  「那雲落丫頭你還墨跡啥，還不快將那一千兩銀子拿出來。」一旁的老陳氏早就等不及了，這事關她的性命，她不由得催促道。

  「奶，我是說過要救你的性命，可我並沒有說要拿出一千兩銀子。」顧雲落看著老陳氏憔悴的臉龐，淡淡的說道。

  「啥？」老陳氏一聽，不由得惱了，就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貝，「啥，你不給我銀子買雪蓮，那咋能救我的命？我看你就是不想把銀子拿出來給我治病，才故意這麼說的，估計你這心裡啊，巴不得我早點死了呢。」

  「奶。」顧雲落臉龐一冷，「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說奶你的病這一千兩銀子能治好，那孫女一定沒二話，把一千兩銀子一分不少的拿出來，只是……」

  「只是奶，這給你看病的游醫也沒說你得的啥病，要不，咱們去鎮上請個郎中來看看，這樣倒也靠譜點。」顧雲落直奔主題道。

  如果她告訴老陳氏，她根本就沒病，之所以這一段時間突然憔悴又瘦，是因為營養不良，加上心情抑鬱所致，可如果她這麼告訴老陳氏，依著老陳氏的性格，是肯定不會相信的，說不定，還會反咬她一口，說她是為了不想拿出那一千兩銀子，才故意那麼說的，所以，為今之計，只有花錢請鎮上的郎中來給老陳氏看病最為妥帖。

  一聽要到鎮上花錢請郎中來看，一直悶頭不吭聲的顧老大第一個不同意，「那哪行啊，雲落，你可知道去鎮上請一個郎中回來，那得多少錢嗎？」

  顧雲落直接道：「大伯你放心，為了查清楚奶到底得的啥病，這去鎮上請郎中的錢，我來出！」

  顧老大一聽，反正不用他出錢，倒也懶得再說什麼了。

  「不能去！」一聽要去鎮上請郎中來給老陳氏看病，李氏的反應最為激烈。

  「哦，為什麼不能去？難道大娘你不想請一個醫術高明的郎中，把奶的病給看好？」顧雲落饒有興趣的反問李氏。

  「我……」李氏被顧雲落那麼一問，有些慌亂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那個游醫的醫術也挺高明的，所以，不用去鎮上請郎中來了，那樣多浪費銀子呀，那個……我這就去找那個游醫來讓他再給娘看看，那個游醫我剛才還見他在村西頭吶，我去把他找來。」李氏說著，就往門口而去。

  顧雲落望著李氏扭著大屁股離去的背影，笑意連連，她倒是要看看，李氏口中所說的游醫，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身為醫者，竟然信口胡謅，老陳氏明明沒病，卻硬要說成得了什麼大病。

  不一會兒，李氏便回來了，李氏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就是李氏口中所謂的雲遊四方的郎中，簡稱游醫，那游醫留著兩撮小鬍子，一雙綠豆大小的小眼睛，賊溜溜的打量著堂屋裡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