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給皇帝下毒

  「微臣陸晏舟見過陛下！」

  雖然嘴上滿是尊敬，但陸晏舟的一雙眸子分明在不自覺瞟向葉清然。

  李僖見狀面色一下變得極其不自然，重重咳嗽了幾聲才開口，「這一大清早的，你來見朕，意欲何為，可是為了葉清然？」

  語畢，李僖直接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書案上，一臉怒氣。

  「陛下是說太子妃？」陸晏舟明知故問，而後更是明目張胆地盯著葉清然，好半天兒才繼續道：「我與太子妃娘娘確實有過接觸，還真別說陛下身邊這姑娘的確與她模樣相似，不過我今日過來並非為了此事，而是北狄那邊有了消息，晏舟想著此事耽誤不得，便早早入宮想和陛下商討，倘若耽誤了陛下的正事，那晏舟晚些時候再來覲見。」

  好一招以退為進，可以說將李僖拿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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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清然沒有說話，只在一旁挑眉冷笑，怎麼先前她沒有察覺到陸晏舟還有如此一幕。

  不過他方才說的北狄是怎麼一回事？

  沒記錯的話，西慶與北狄的確有一大戰，可絕非這個時間點。

  所以陸晏舟方才所說到底為了救她胡謅還是確切發生了？

  「你就在此待著，等朕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再聽你的解釋，晏舟，走，去御書房說話。」

  ……

  葉清然就這樣被留在了李僖的寢宮。

  四下無人之際，她冷靜下來想了又想，實在想不明白這碎片究竟什麼時候被掉了包。

  若東西真找不回來了，那她又該如何向李僖解釋那一切。

  清塵說得對，她確實考慮得不夠周到，許是重生後發生的所有問題都太容易化解，以至於她過分相信了自己的預判。

  父王如今還在囹圄之中，若是她此番也遭了難，或許一切便真的難解了。

  雖說李僖方才被她三言兩語給糊弄住了，可他到底是一國皇帝，總歸是會想明白她的胡謅。

  為今之計，或許只剩下逃了，可重重把關之下她該如何逃。

  此番她也只能怪自己過於疏忽大意了。

  叩叩叩！

  熟悉的敲窗聲響起。

  葉清然似是猜到了什麼，她快步走到窗邊，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李僖臥室里的窗戶竟封得死死的，他這是多怕別人暗害於他呀！

  「誰在外面？這窗戶打不開。」

  陸晏舟此番正在御書房與李僖糾纏，那這屋外頭的又會是誰？

  「清然小姐，我是裴年，窗戶不用打開，我家公子托我給你送一樣東西，東西我從這窗戶縫裡頭遞進去，你收好就行！」

  說話之人是裴年，如此說來陸晏舟此番出現在這兒並不是湊巧，他當真是為了幫她？

  從門縫裡頭接過裴年遞來的帕子，打開後葉清然不知道說什麼感激為好，只道：「今日之事多謝了，替我傳句話給你家公子，若此番我能平安脫險，必定與他詳談。」

  裴年傻笑著點頭，而後又瘋狂解釋了起來，「如此就好，清然小姐你可不知道，你不理他的這段時日他可是茶飯不思，我跟著我家公子這麼些年還是頭一次瞧見他如此樣子，雖然我不知曉你們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清然小姐請你一定相信我家公子對你絕對是赤膽忠心！」

  聞言，葉清然深吸了一口氣，臉上似乎多了一份愧疚，「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千萬別被發現了，注意安全。」

  裴年送來的琉璃令碎片，瞧這樣子，並不是她手裡頭的那一塊，如此便是風晚楹的那一塊。

  用琉璃令換取李僖的信任，從而為父王尋得生機，此事她未曾和任何人提起，那陸晏舟是如何猜到的，還有，他又如何得知她手裡頭的琉璃令碎片不翼而飛？

  ……

  整整過去兩個時辰，葉清然實在不知陸晏舟到底有多少話要同李僖商討。

  難道說北狄已然發難，若是如此，那西慶豈非已到危亡之秋？

  「在想什麼？如此認真，可是想好如何回答朕了？」

  李僖不知何時走進了寢宮，半點兒腳步聲都沒有，可是嚇了葉清然一大跳，一時間她手裡頭緊攥的琉璃令碎片直接掉在了地上。

  「這是……」

  通體碧綠，只一眼就讓人挪不開眼，難道說這便是……

  「這便是我要給陛下看的東西，方才不過是……障眼法，畢竟如此貴重的東西，若是讓它以真面目示人，很容易讓不懷好意之人起了歹念，不知陛下是否喜歡我送出的這個禮物。」

  瞧著李僖一雙眼睛都直了，葉清然便知她的計劃已成功大半。

  或許是不想讓葉清然察覺到他的興奮，李僖沉寂了許久，好不容易緩和了心情後終於開了口，「這是先皇后的東西吧！這是沒想到這東西竟到了你的手裡，原本朕以為他是對你長姐疼愛有加，沒想到……說吧！你此刻交出它來可是想用它換取你父王的性命，不過這本就是宮裡頭的東西，如今你這不過是物歸原主，你以為朕會感激於你嗎？」

  果然，李僖就是個不要臉的糟老頭子。

  什麼叫做宮裡頭的東西，若是說此物他當真親眼見過便該知曉葉清然送出的這一塊並非嫵柔皇后手裡頭的那塊。

  既如此，便沒有物歸原主這一說了。

  葉清然面色一沉，強忍著心裡頭的不滿，淡淡道：「陛下可知皇后娘娘為何將此物給了我？」

  李僖從來不喜歡打啞謎，不過這琉璃令碎片顯然已經俘獲了他的心，如此他也就不在乎浪費點兒時間和葉清然說道這些了，「怎麼，你是想說你比你長姐更加優秀，還是想說你父王培養了你這麼一個好女兒。」

  「因為皇后娘娘是我的姨母，這琉璃令是我母妃的東西，至於我母妃是誰，陛下該是可以猜到吧！」事已至此，葉清然覺得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不過她這話音剛落，李僖似是要瘋一般。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母妃便是風訣？那……剩下的碎片在哪裡？若你當真能將餘下的碎片交給我，那你父王的性命朕倒是可以考慮就此放過。」

  到底做了這麼些年的皇帝，李僖這臉上的喜悅之情，分明已經控制不住了，可這嘴上卻好像表現得滿不在乎。

  考慮？

  若非葉清然不想將事情鬧大，她真想把李僖的腦袋按進水缸。

  當然，她沒有這麼做，「陛下以為我以身犯險是在和您商討嗎？得琉璃令者即可得天下，此話您不會不知道，如今我將如物獻於陛下，足以表明我江北王府的忠心，那陛下你是不是也該表露一番？

  你自可以繼續困著我父王，甚至也可以讓人將我也給抓起來，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這麼做了，那你這輩子都別想集齊琉璃令，也別想做什麼一統天下的白日夢，當然，所謂的起死回生，長生不老更是痴心妄想。」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葉清然索性也就沒再拐彎抹角。

  看著李僖的臉一會兒黑一會兒綠，她甚至自己的威脅多多少少有了點兒作用。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李僖竟恬不知恥地一下摟抱住了她，更是緊緊禁錮在了懷中，「葉清然，別自作聰明，把朕當傻子耍，你以為朕會信了你的鬼話嗎？方才朕故意表現得那般模樣便是想看看你要如何做，沒想到，你連這樣的謊話都說得出來。

  你的母妃玫兒朕見過，那是玉軟如花般嬌嫩的女子，和風訣簡直是兩個模樣，不過一塊碎片，便想藉此要挾朕，還真是葉焯城教出來的好女兒啊！

  對了，方才你不是說你已通曉了起死回生之法，既如此，不如這樣，朕給你幾刀，若是幾日後可以毫髮無傷，蹦蹦跳跳出現在朕的面前，那讓朕放了你父王，也不是不可以！」

  李僖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把匕首，不由分說便抵在了葉清然的腰間。

  生死便在一瞬間，葉清然心裡頭分明慌亂到不行，可到底還是強忍著在心裡默念：三，二，一。

  砰！

  只一瞬的工夫，李僖便覺得自己身上半點兒氣力都沒有。

  手裡頭的匕首更是直接摔落在地。

  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葉清然將那匕首拾起拿在手中把玩。

  「葉清然……你……你想做什麼，你給我想清楚，我……唔……」葉清然可是學乖了，沒等李僖將話說完，她二話不說直接用帕子將他的嘴給堵住了，洋洋得意道：「陛下，我原本不想用這一招，奈何你如此不知趣，你以為我只身前來會半點兒準備都沒有？實話告訴你，這間屋裡頭我點上了無色無味的毒香，方才你聞了不少口吧！

  現在你這心裡頭是否如螞蟻啃噬般難受，不過你也無需害怕，我沒想要你的命，或者說暫時還不想，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你那幾個兒子爭鬥起來，苦了的還不是百姓。

  所以……只要你不為難我江北王府，先前之事我可以一筆勾銷，這碎片我也可留給你，雖說只它一片沒有什麼作用，可別國皇帝缺了這一片照樣也掀不了天。

  我現在還不著急，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希望陛下能做出對我們彼此都友好的選擇。」

  此時的葉清然面無表情，可這說話的口氣實在嚇人得很。

  李僖本不想答應，不過這身體逐漸沒了知覺，他多少還是慌亂的，終於，無可奈何之際他瘋狂的點了點頭。

  罷了，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如今他防禦不當，著了葉清然的當，他認了，不過這往後他定是要找機會讓葉清然吃盡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