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恐懼
2024-04-30 07:39:53
作者: 秦越27
當下如約而至的匪幫一共有十一個,總數約有七萬人,全部被安置在了正在擴建的地下城中。
養兵不易,糧草要先行,眾幫派為了維持生計,都是打劫蔣家軍的軍餉或者葉城中富商家的商隊,如今既然從良加入了定北軍,就不能再繼續干那些勾當,以免損害定北軍的名聲。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有人來報,城外又來了幾個幫派,卻不是來聯盟的。
大當家的向來與人為善不曾結過仇家,他不明白那幾個幫派既然不是來尋求聯盟,難道是來找茬的?
為了一探究竟,大當家率領著幾個聯盟幫派的頭目出了地下城,擋在了那些來意不明的幫派面前。
「胡兄,你也不必如此緊張。」
對面為首的是鐵血幫的副幫主蕭齊,鐵血幫的幫眾分部較廣,可以說遍布各國,北境這一支只是其中之一,蔣家軍一開始對付的便是鐵血幫,但無奈他們就如同野草一般,耗費了大量的兵力和精力,還是怎麼滅都滅不盡,最後只能轉而對付起了下一個幫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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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幫正是仗著自己就連蔣家軍都奈何不了的絕對實力,才會拒絕聯盟,畢竟對於他們而言,不管聯不聯盟蔣家軍都撼動不了他們的根基,但到底北境這一支還是希望聯盟軍能打敗蔣家軍,為自己剷除這個大麻煩。
大當家態度客氣地抱拳問道,「不知副幫主到此有何指教?」
蕭齊也不同他兜圈子,直言道,「本幫為聯盟軍準備了些許薄禮。」
說著他就拉緊韁繩側開身,他身後的幫眾向兩邊分開後,一輛輛拉著貨物的馬車停在了大當家面前。
看到貨車上面堆得滿滿當當的麵粉和馬糧,大當家頗有些意外,「這是?」
「我說過了,這是本幫給大當家送來的薄禮。」
說著他嘴角一挑,笑道,「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也不知大當家的地下城,可還有空餘的地方堆放?」
大當家訝然,有些不敢相信,其他幾位幫主也七嘴八舌地命令幫眾將他們帶來的物資都堆到了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幾位幫主要比蕭齊更直白些,操著一口粗話罵道,「他娘的蔣家軍不讓咱們好過,咱們也不能讓他們好過,雖說咱們不加入聯盟軍,但咱們都有共同的敵人,你們在前頭打仗,咱們就在後頭給你們保障糧草,你們一定要挫挫蔣家軍的銳氣,最好能打到他們大本營,別給咱們丟臉!」
這幾位幫主心裡在打什麼算盤大當家清楚得很,不想出人出力折損自己,又想要蔣家軍遭殃,還想當聯盟軍失敗時自己有退路,聯盟軍得勝時自己也有功績,真是什麼都被他們想周到了。
但有人主動送糧草總是好的,大當家的也就不同他們計較了。
有了人有了糧草,天時地利人和齊聚,便要開始練兵形成真正的兵力,操練的場地便是地下城外的沙地,將一眾人員分成三軍,左中右各由凌緒、大當家胡連及謹言率領,凌緒一隊為主軍,胡連一隊為側翼,謹言一隊負責突擊。
此外由一眾家眷組成的女兵及後勤則是凌無雙及月亮率領,這樣一來,地下城的每一個人都成為了戰鬥力。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嶺南,沛城外海邊的沙灘上,駐紮著一個個軍營,黑底白圈的旗幟上寫著大大的「敬」字。
司馬澈分析,若是蔣家軍要攻打沛城,定會首選從海上運輸兵力,到時候大批的兵力便會在海邊集結,繼而攻向沛城,所以他們必須在那些兵力上岸之前,殲滅掉大部分,其餘的兵力只需他們堅守住沛城,便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專門用來對付船隻的巨弩及投石器已經被隱秘的安置在叢林裡,只待運兵船一到,便點火發射。
沙灘上操練的兵卒分為三隊,一隊身強力壯的主力兵,一隊埋伏突襲的突擊兵,還有一隊農婦組成的女兵負責操作巨弩、投石器等兵器。
隨著震天的喊殺聲,敬王及司馬澈站在高台上檢閱著隊列,以目前一萬的兵力應對蔣家幾十萬精兵,無異於螳臂當車,若是從前,司馬澈想都不敢想,就連他父親手下有三十萬兵力都對蔣家軍有所忌憚,如今這般情況,也只能利用戰術以智取勝,畢竟嶺南最大的優勢便是地形。
敬王在嶺南的所作所為,沛城的曲知府看在眼裡,他又怎會看不出敬王想幹什麼,順帝薨逝後,新帝催促敬王返京的詔令來了一道又一道,命他回京替順帝守靈服喪,可敬王哪敢回去,只能抗旨不遵,想來很快這個罪名就會為他引來大麻煩,嶺南,就要變天了……
相較於敬王和司馬澈整日往返於軍營及冶煉坊的忙忙碌碌,韓松及司馬嫣兒倆人就要清閒許多,特別是韓松,沛城如今還算太平,沒有疫病,他就只管在軍營中為訓練中出現傷病的士兵們看診,兼任軍醫一職,司馬嫣兒則是帶頭訓練女兵使用兵器,並教女兵們一些拳腳功夫,就像她爹娘訓練她時那般,她教授起來到也不算費勁。
傷病的士兵不常見,女兵們學會了如何打拳及使用兵器後便挑了幾個出色的人出來監督操練,司馬嫣兒閒來無事就時常同韓松一起到附近的山上去摘野物。
嶺南同南境相距不遠,山中的樹木差別不大,司馬嫣兒幼時常跟著母親進山摘野物,所以很多野果她都認得,可韓松還是堅持為她逐一驗毒,就怕她看走了眼,畢竟很多果子都外形相似,誤食後就麻煩大了。
司馬嫣兒在山裡不僅摘野樹上的野果,松枝上的松果,每逢下雨過後進山,她還採摘山裡的木耳、銀耳以及一眾奇形怪狀的菌菇,讓身為大夫的韓松都感到自愧不如,他除了靈芝以外,還真是對菌菇一無所知,分辨不出哪些有毒哪些無毒。
「你就為了一口吃的那麼拼命麼?」
她摘的這些山珍野味,可不就是冒著中毒的風險也要吃,他說的都是實話,可沒有埋汰她。
「哎呀你不懂。」
司馬嫣兒用袖子將一枚野果擦乾淨後就塞進了嘴裡,酸酸的味道酸得她眉毛皺成了八字,可隨後的回甘卻讓她滿意地咀嚼起來。
「我不懂什麼?」韓松搖著扇子不解地追問。
司馬嫣兒頗為嫌棄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懂這些食物的美味,誰讓你不敢吃,要是你嘗到了其中的滋味,我保准你絕對忘不了,而且你肚子裡的饞蟲也會一直念著這一口。」
韓松將扇子「唰」的一收,有些不服氣地替自己辯解,「我可不是不敢吃,我是不想吃,不就是食物麼,不吃也不會——」
不等韓松說完,司馬嫣兒趁著他張嘴說話,轉身猛的將一棵果子塞進了他嘴裡,嚇得韓松囫圇地將一整個果子都吞了下去,差點沒噎著。
「你幹嘛?」
韓松俯視著司馬嫣兒有些驚魂未定,司馬嫣兒卻是指著他露齒大笑起來,「怪不得你吃東西食之無味,原來你是用吞的啊?」
韓松在意的卻不是這個,他驚慌地捂住自己的嘴追問道,「你給我餵的什麼?」
司馬嫣兒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笑他道,「怎麼,你還怕我給你餵毒藥?」
他哪能怕這個,「就算你給我餵毒藥我也能自己解,我是怕你給我餵有蟲的果子!」
看來韓松被那次她扔給他的野果子嚇得不輕,她不禁有些納悶兒地眯起眼睛摸著下巴做出了一個有趣的猜測。
「韓松,難不成你……怕蟲?」
可司馬嫣兒又轉念一想,沒道理啊,之前他還向她打聽她哥手上的蠱蟲來著,他連蠱蟲都不怕還會怕一般的小蟲子?
韓松咳嗽了一聲,面露尷尬地轉過身,咬死不認,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竟然怕蟲,而且最怕蠕動的蛆蟲,或許是年幼時陪著外祖父查驗屍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陰影,總之他一見到蠕動的白色蟲子就噁心。
韓松的反應讓司馬嫣兒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很是驚訝地探身到韓松跟前,任他怎麼躲閃都不肯放過的繼續追問。
「你真怕蟲子?那你除了蟲子還怕什麼?老鼠怕嗎?還有蛇?你不會真那麼膽小吧?」
韓松被她追問得心煩意亂,索性岔開話題,將問題引到了司馬嫣兒的身上,「那你呢?你怕什麼?」
司馬嫣兒倒也不瞞他,有些可憐巴巴地直言道,「我怕挨餓。」
韓松早就猜到了,她這樣的吃貨,必然最怕的是餓肚子,「這個不算,說點別的。」
「我是說真的。」
司馬嫣兒一臉認真地盯著韓松道,「我是真的怕挨餓,我小時候南境有一年發洪水,田裡的莊稼全都沒了,爹爹將家裡的餘糧還有軍餉都給了受災的百姓,我們一家人和所有將士都只能靠山裡的野物度日,到後來,連樹皮都啃乾淨了,我以為我們都會餓死,還好朝廷及時送來了糧餉。」
韓松沒想到鎮南王府竟然遭遇過這樣的事,「所以你曉得這些野物能吃,就是那個時候知道的?」
司馬嫣兒重重點了點頭,語氣無比誠懇,「現在你總算信我了吧?我摘的那些野物真的沒毒。」
韓松凝視著司馬嫣兒,目光中滿是憐惜,就在她以為他會說出肯定的話時,他卻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我還是更信我自己。」
司馬嫣兒當即揮起手臂就一掌向韓松拍去,她雖是女子,但渾身都是蠻力,韓松被她這麼一掌打下去,痛得他驚呼出聲,「疼!你下手就不能輕點?」
司馬嫣兒卻氣鼓鼓地嘟起嘴吧怒道,「誰讓你氣我!」
看著司馬嫣兒奶凶奶凶如小獸一般的模樣,韓松忍不住想笑,到底還是忍住了,他替自己辯駁道,「我哪有氣你,我說的都是實話,從小我爹就訓誡我做人要實誠——」
「拉倒吧你!」司馬嫣兒一陣回懟,「你白的都能說成黑的,還實誠,你就不會害臊嗎?」
韓松倒是有自知之明,「你不知道我臉皮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