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兩面夾擊

  虞嘯卿這次真是被打懵了，恥辱仿佛又回到了當年面對日軍，面對竹內聯隊的時候。

  甚至更甚。

  整個虞師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雲裡霧裡就被人偷襲了師部，一鍋端了輜重軍火庫。

  

  一直到敵軍一行洗劫了他虞師的所有輜重，重炮斷後，瘋狂轟擊他虞師追擊的隊伍，然後撤離虞師駐地，揚長而去，虞嘯卿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莫名其妙的被擊潰，端了師部和軍火庫，結果到頭來，他虞嘯卿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對手到底是誰。

  張立憲返回匯報情況的時候臉色很是沉重：

  「師座，敵軍人數貌似不多，可手頭的火力十分兇猛，聽槍聲似乎還有咱們虞師的制式武器。咱們的工事被炸毀多處，傷亡將近兩個營，輜重軍火庫被洗劫一空。」

  說到這裡張立憲給出了自己的判斷，「師座，從各種情況分析，第一，這些人對咱們虞師駐地的具體布防似乎十分清楚，第二，他們似乎就是衝著咱們軍火庫的輜重炮火來的，先是藉助百姓的掩護混入禪達，然後分出了一支小隊偷襲師部，吸引了咱們所有的火力之後，另外的主力部隊直接攻占咱們的軍火庫，盜走了咱們庫存的輜重火炮。」

  虞嘯卿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張立憲的分析。

  很快，他的心底又生出怒火，直瞪著一旁的第一主力團團長海正沖說道，「最外圍的防禦工事是你的團負責防守的，就算敵軍提前混進禪達，裡應外合攻破工事，你的人手也可以依託巷子繼續抵禦敵軍，為何直接讓敵軍突破甚至打到了師部和軍火庫？

  還有那軍火庫也有你一個主力營的防守兵力，為何如此不堪一擊？前後不到五分鐘，居然就直接宣告失守了，難道你的兵都是泥捏的嗎？」

  海正沖垂著腦袋說道：「師座，是屬下治軍不嚴，外圍防禦工事遭遇背後突襲之後，那營長直接率眾潰逃，軍火庫也同樣如此，傷亡剛剛不到三分之一，整個營的隊伍就散了。」

  「廢物。」虞嘯卿大罵，「當年面對日本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面對這些敵軍還是如此，真不知道丟人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嗎？」

  「任憑師座發落！」海正沖自覺羞愧地說道。

  「我真該槍斃你。」虞嘯卿拔出了槍。

  張立憲連忙擋住槍口，說道，「師座，為今之計，咱們只能等第四第五主力團返回團部之後，再重新整頓兵馬對付敵軍了。」

  「第四第五主力團怕是早已經叛變。」海正沖梗著脖子說道。

  張立憲道：「師座，您在第四和第五主力團也是有眼線的，應該已經收到了情況，咱們的消息傳遞過去的時候龍文章和林譯的確在率領隊伍強攻牛家村，收到命令之後，他們更是沒敢有半點耽擱，就直接放棄了原本已經唾手可得的牛家村，向師部返回，可見龍文章和林譯絕沒有叛逃八路軍。

  咱們可不能盲目地對這兩員大將起了猜忌之心，反倒是中了敵軍的挑撥離間之計了。」

  海正沖還想說些什麼，張立憲卻直接說道：

  「如果這次第四主力團和第五主力團還在師部駐地，哪怕只有一個，敵軍也絕不敢如此狂妄的偷襲師部。

  至少，在龍文章和林譯率領下的第四和第五主力團，絕不會輕易潰敗！」

  對比之下立馬相形見絀，海正沖和第一主力團似乎什麼都不是了。

  虞嘯卿嘆了口氣道：「那你說說，這次第四和第五主力團返回之後，我該如何對待龍文章和林譯？」

  張立憲道：「不能猜忌懷疑他們，繼續重用，加強師部的防禦之後，繼續讓第四第五主力團對付獨立團。」

  虞嘯卿不置可否，目光之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管他願不願意相信龍文章和阿譯，至少事實擺在面前，整個虞師裡面真正能打的隊伍也就是第四和第五主力團了。

  「希望他們可以及時返回虞師，不要令我失望！」

  ………………………………

  在戰前作戰會議的時候韓征就說過，他這次帶領獨立團半數人馬偷襲虞師的最終目的，是對付虞師真正有戰鬥力的第四和第五主力團。

  只有消滅虞嘯卿這兩條強有力的臂膀，才能真正吃掉整個虞師。

  可怎麼才能以絕對的劣勢，對付無論是裝備還是兵力都碾壓獨立團的第四、第五主力團呢？

  要知道龍文章，阿譯和孟煩了，那可都是從戰火之中洗禮成長起來的大將，絕不是輕易能夠對付的。

  韓征最終把主意打在了虞師的軍火庫上。

  張立憲分析的其實一點兒不錯，他這次來偷襲虞師駐地，就是奔著虞嘯卿的輜重炮火來的。

  熱武器時代的戰爭嘛！

  比如日軍前中期能壓著國軍打，除了兵員素質和指揮藝術之外，他們的飛機、坦克、大炮更是起了大作用的。

  兩軍對陣，若是不想比拼兵力的優劣，那就只能以這些輜重炮火作為決定性的因素。

  獨立團在人數和裝備上原本不是第四第五主力團的對手。

  但有了從虞嘯卿那裡洗劫來的輜重炮火之後，情形立馬就逆轉了。

  韓征現在有了打陣地戰，打裝備戰的資本。

  這是他的第二道計劃，在第四第五主力團因為虞師師部被偷襲，被迫撤離之後，李連勝等人會立馬集結兵力，緊緊地跟上撤離的第四第五主力團隊伍。

  而韓征則是會在成功偷襲虞師師部，並洗劫了虞嘯卿的輜重炮火之後，一路通行，直奔牛家村。

  這樣一來，要不了多久，韓征和李連勝這兩隊人馬，便會在一條直線上對返回師部的虞師第四第五主力團形成夾擊之勢。

  有了輜重炮火的韓征這次連以少打多的伏擊戰都懶得打了，另一方面原因是，韓征還真是害怕在打伏擊的時候，自己的重炮火力再不小心把龍文章，或者是孟煩了和阿譯給炸死了，那可就壞事兒了。

  所以韓徵選擇直接在第四第五主力團必經的路線上提前挖設防禦工事，所有重炮工事全部展開，嚴陣以待。

  從俯瞰看的視角可以看到，一條筆直的山間土路上。

  接到火速返回命令的龍文章和阿譯，正率領著第四第五主力團全速向著虞師駐地行軍。

  而在第四第五主力團的尾部，李連勝一行不遠不近的吊著。

  另一邊，韓征一行在防禦工事後靜靜的等待著，雙方人馬逐步接近。

  第四，第五主力團的行軍速度十分的倉促，如果韓征一行此刻是把防禦工事設在拐彎轉角的說地方，說不定就一頭撞上去了。

  好在路線是一條直線，儘管由於高低起伏的原因，在隔著將近五百米的時候，第四，第五主力團和韓征一行還是望見了彼此。

  龍文章和阿譯忙叫停了隊伍，雙方就這樣遙遙對峙著。

  龍文章等人通過望遠鏡可以大致看見韓征一行的情況，兵力上並不多，躲藏在防禦工事後方的重炮火力，更是因為地勢高聳的原因，讓龍文章一行察覺不到。

  這是韓征專門挑選的一處地勢，為的就是起到隱藏重炮火力的效果。

  結果是，儘管龍文章，孟煩了，阿譯等人不明白這樣一支突然出現在他們必經之路上的敵軍究竟是什麼人，出於兵力上的優勢，龍文章幾個並沒有把韓征一行放在心上。

  但出于謹慎，龍文章還是只派了一支小隊人馬向韓征一行的防禦工事接近，企圖偵查偵查情況。

  明白龍文章等人意圖的韓征下令幾挺重機槍開火，輕鬆將龍文章派出的小隊人馬擊退。

  阿譯決定派出自己的一個主力營，向韓征一行陣地發起衝鋒，在衝鋒的同時，他調集自己第五主力團的重炮火力後續跟進。

  韓征自然瞧見了這一切，在他同樣下令以重炮轟擊之後，阿譯直接便傻眼了。

  各種大口徑的火炮轟鳴不停，阿譯聽出了敵軍火炮的種類，有戰防炮，有山炮，還有野炮和一些步兵炮。

  這樣的陣仗太大了，甚至讓阿譯和龍文章等人懷疑，他們是遇到了一支鬼子炮兵大隊似的。

  不，敵軍的重炮火力，以及這種充足炮彈下不要錢的打法，簡直比小鬼子的炮兵大隊的火力還要兇猛。

  相比之下，第四第五主力團要圍剿獨立團，才得到的虞嘯卿的幾門重炮的支援，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阿譯的一個主力營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就直接被韓征方面的重炮火力壓得抬不起頭來，無奈之下選擇後撤。

  小小的土包，那工事後了不起駐紮了千來人，就這樣的擋住了第四，第五主力團前進的步伐，讓龍文章和阿譯等人一時之間竟是進不得半步了。

  望見這一幕的孟煩了是一臉的愕然，「真見了鬼了，咱們遇到的這是什麼隊伍？八路軍啥時候這麼富裕了？這重炮火力簡直完全碾壓咱們，隔這麼遠的距離，咱們打不著別人，別人打得著咱們，正面衝鋒是肯定不行的，敵軍的重炮火力太強了，一輪火力覆蓋下來，上去多少人都是白搭。」

  阿譯道：「看來只能嘗試著走左右翼的小路包抄過去了。」

  「試試。」龍文章說道。

  而龍文章阿譯一行隊伍的小動作，儘管做得異常隱蔽，在韓征不惜動用系統洞察時局卡之後，自然一絲不差的落入他的眼中。

  幾門重炮調轉炮口，直接教第四，第五主力團左右滲透上去的小股部隊做人。

  韓征刻意給克虜伯指出並不是特別精準，卻能剛好截斷第四第五主力團小股部隊前行道路的方位。

  轟炸中的炮火似乎給龍文章和阿譯等人敲響了警鐘：

  不要再打分兵包抄的主意了，你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我的眼中，我隨時可以用重炮火力解決你們！

  無奈之下，兩翼摸上去的小股部隊又退了回去。

  孟煩了開始大罵，「這仗還怎麼打，咱們這邊兒這麼隱蔽的摸進動作，怎麼敵人像是早就發現了似的？」

  「更可怕的是咱們的對手似乎有意把咱們拖延在這裡，而不是消滅我們，先前他所有的炮火都精準地擋住了咱們前行的道路，若是再往前進上半分，咱們這兩支小隊可能就回不來了。」龍文章有些後怕道。

  孟煩了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你們不覺得這情況和當年在南天門上的情況有些相似嗎？

  不過咱們被換成竹內聯隊了，不管用什麼方法去攻打南天門，似乎都會被教官看破，並一一破解。」

  「你的意思是對面的指揮官是教官？」阿譯愕然。

  「我可沒說。」孟煩了道。

  「這不可能。」阿譯道。

  龍文章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不管咱們的對手到底是什麼目的，但他們得逞了，現在既然沒辦法前進，咱們只能後撤了。」

  「撤？」孟煩了道：「虞師座的命令可是讓咱們火速前進！也不知道師部駐地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龍文章道：「情況特殊，只能暫時選擇後撤，避免敵軍重炮的鋒芒，見到師座之後，我親自向他解釋。」

  三人下令之後，隊伍開始後撤，再想辦法迂迴趕往虞師駐地。

  而這一撤不要緊，第四，第五主力團轉過頭來又一頭扎進李連勝和張大虎早就準備了許久的伏擊圈。

  驟然爆發的激烈戰鬥之中，韓征一行又夾帶著重炮緩緩逼近。

  這也就是龍文章和阿譯帶出的隊伍凝聚力強，作戰意志足夠堅韌，這才沒有潰敗，最終在龍文章和阿譯的指揮下強行從伏擊圈突圍了出去。

  在突圍的過程中，龍文章和阿譯這才在愕然中發現，在他們尾部伏擊的居然是李連勝的人馬。

  終於出了伏擊圈，阿譯清查過戰損情況之後心情有些沉重，一番戰鬥過後，第四第五主力團竟是折損了將近千餘人。

  韓征和李連勝一行合併之後，獨立團所有主力齊聚，又繼續靠著重炮優勢，不斷壓迫第四，第五主力團後退，將對手鎖定在齊莊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