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寡婦門前是非多

  好在黑丫問了一句。

  「是像京城鋪子裡的夥計那樣嗎？」

  「對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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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珍珠覺得黑丫是個潛力股，她不能用寧安侯府的人，雙桐兩個人又常在她身邊伺候。

  像黑丫這樣的，反而是她最需要的。

  「我願意。」黑丫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她之所以出來賣烤土豆，也是想家裡更好。

  總有一天，她要在京城給爹娘買宅子。

  陸珍珠見黑丫同意，很是高興。

  雙桂卻覺得老夫人太單純了一些。

  雖說黑丫比起旁人來好一些，但若是不賣身進來的話，不，就算賣身，也有吃裡扒外的。

  雙桂糾結的看向老夫人。

  陸珍珠還以為她吃味了。

  等黑丫娘母女走後，陸珍珠和雙桂說：

  「說來你和雙桐也不小了，再等上一年吧。」

  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自由了。

  「若是有喜歡的人，我把賣身契給你們。」

  「再給你們添一些嫁妝，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雙桂連忙跪下，她和雙桐自幼跟隨娘子，恨不得陪娘子一輩子。

  「奴婢只是覺得，黑丫若是不簽賣身契，難免會不聽話，到底是賣身契能拘束她一些。」

  雙桂還是說出來了。

  「這世上，能禁錮人心的，從來不是賣身契。」

  陸珍珠將雙桂扶起來。

  「你有為我著想的心，我都知道。」

  陸珍珠讓黑丫九月初再來，就算是她僱傭的短工，在侯府做活，怎麼也要和季管家說一聲。

  用晚膳的時候，難得紀寧袖也來了。

  兩個人相顧無言，各自吃完以後。紀寧袖規規矩矩的給陸氏請安，才回去睡覺。

  這一晚上，都沒發生什麼。

  第二天一早，陸珍珠還擔心裴殊瑾回不來。

  她琢磨著，要不要拖上一拖。

  因是臨時決定在莊子上呆一晚，雙桂給老夫人換上的，是昨兒怕有意外發生，準備的衣裳。

  紀寧袖也是如此。

  她過來給陸氏請安，恰好看到裴殊瑾。

  他總不會真是來看她的吧。

  「裴郎中，我不喜歡你，勸你別費心。」

  紀寧袖說完，就甩著袖子進去了。

  裴殊瑾愣了一下。

  他何時有過這方面的意思了。

  裴殊瑾站在院中，確保陸珍珠能聽到。

  「裴某還要上衙，便在此與老夫人辭行了。」

  規矩分寸，那是絲毫不差。

  紀寧袖撂下話就進來給陸氏請安，聽到外頭裴殊瑾的聲音，突然意識到，她若是會錯意。

  豈不是……

  太！丟！人！了！

  裴殊瑾已經找到人證，特意買了一些所謂的特產，換了一輛馬車，來這邊把戲做全套。

  陸珍珠讓雙桂出去回話，說她知道了。再看紀寧袖滿臉通紅的樣子，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你怎麼了？」陸珍珠覺得紀寧袖有些奇怪。

  「沒，沒事，我先回去了。」紀寧袖腳步匆匆的要往外走，和進來的雙桂撞著，也沒有在意。

  「老夫人，二娘子怎麼了？」雙桂不明就裡。

  「誰知道。」陸珍珠才懶得管她，「回去給裴郎中備一份禮，他畢竟幫了我這麼大一份忙。」

  雙桂稱是。

  等回了寧安侯府，尤氏帶著舟哥兒來請安，詢問昨日發生的事情，說京兆府已經接案了。

  「母親，您真的要上堂嗎？」

  尤氏有點擔心。

  「京兆府尹昨天來了嗎？」就那個鬼迷心竅，貪財的主兒，怕是先勤快的去找鄒氏了吧。

  「沒有，薛伯公夫人派人將鄒二老爺送到了京兆府。後頭也沒見升堂，只收了人進大牢。」

  尤氏眉頭緊皺，想再勸一下。

  「您也沒什麼事，要不就……算了？」

  尤氏後半句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嫂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若是真的讓那個人得手，咱們寧安侯府的臉面往哪裡擱！」

  紀寧袖沒想到嫂嫂這麼不成氣候。

  「袖姐兒，你還沒出嫁，連定親都未曾。我也是為你好，這人有一張嘴，說什麼的都有。」

  尤氏說著就要掉眼淚。

  明明，她也是為侯府好啊。

  「行了，要吵就出去，別在我這裡煩人。」

  陸珍珠拿出長輩的譜，把她們都轟走了。

  反正她是受害者，又有裴殊瑾作證。

  還是薛伯公夫人把鄒二老爺送過去的。

  京兆府尹怕是要好生掂量一番。

  陸珍珠才懶得管這些，至於紀寧承，他知道是裴兄請薛伯公府送過去的，就沒有多問。

  裴兄總是有他的考量。

  而且，鄒氏一族算什麼。

  居然敢對一品誥命、寧安侯老夫人無禮。

  紀寧承仍舊在前院學習。

  即便沒有裴殊瑾在，他也用功的很。

  又過幾日，黑丫依約來到寧安侯府。季管家知道這是老夫人招的工，先讓她學府里的規矩。

  陸珍珠聽說了，覺得也沒問題。只囑咐季管家讓底下人教的用心些，不要太苛刻。

  等到了裴殊瑾沐休這天，陸珍珠帶著學好規矩的黑丫，不，她現在有新的名字了，叫雙菱。

  「黑丫，我也不知道入府還得改名。」陸珍珠是以個人名義招聘她做自己的私人助理。

  但古代的規矩，貼身丫鬟不能叫黑丫這種俗氣的名字，季管家一定要她賜下來一個。

  雙菱倒是適應的很好，「奴婢爹娘的名字，都是隨便起的，姓什麼都不知道，沒事的。」

  鄉下地方不講究這些，她能得老夫人喜歡，還不用賣身，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馬車一路到了裴府。

  裴殊瑾租了一個兩進宅子。

  進門就是松柏影壁，過了垂花門，是打掃乾淨的青石板院子，有三間正房並兩個耳房。

  東廂房挨著廚房，西廂房更大一些。

  再過右耳房開的側門，就是後罩房。

  被裴殊瑾改成了馬棚，以方便他出去。

  裴夫人自然是要住在正房的，裴殊瑾就住在西廂房，因地方大一些，還單分出來一個書房。

  乳娘周媽媽和她的女兒齊敏，住在東廂房。

  周媽媽是隨夫人嫁進裴家，賜給了府上的管家做媳婦，一家子都是奴僕，沒放過身契。

  裴殊瑾打小就不要丫鬟伺候。

  因而，齊敏就成了伺候夫人的丫鬟。

  齊管家住在倒座房，聽見有人敲門，就問過是誰。得知是寧安侯老夫人，忙迎了進來。

  陸珍珠看到裴夫人在堂屋招待她，才想起來她是個喪夫的寡婦，哪裡能輕易和裴殊瑾見面。

  「我初見裴夫人，還以為是裴郎中的姐姐呢。」

  嘴甜總是沒錯的。

  而且，陸珍珠看裴夫人的確保養的好。

  算是那種古典美人。

  淡雅柔情。

  陸珍珠都怕自己失禮了。

  寡婦門前是非多。

  裴夫人只能陪笑，也不好說多說什麼。

  她在青州也不是沒見過美人的，卻都沒這位寧安侯老夫人好看。可惜，已經嫁過人了。

  不過還好，阿瑾是個爭氣的。

  以後，總有娘子願意嫁給他。

  裴夫人十分有氣魄。

  除了夫君送的那根簪子，裴夫人把所有的東西都賣了。到京城後，就把這裡買了下來。

  余錢還有，也能支撐一年半載。

  裴夫人想著，能在京城做什麼生意。

  阿瑾做了官，肯定是不能再經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