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放倒的木梯子
2024-04-30 07:32:06
作者: 美人與骨
陸珍珠前移半步,伸出手來,拽著裴殊瑾的中衣袖子,撒嬌道:「裴哥哥,幫幫忙嘛。」
女兒家的嬌態盡顯,又不做作。
夜半未睡,眼角恰到好處的落下一滴淚。
真是我見猶憐。
軟糯的聲音,在裴殊瑾耳邊迴蕩著。
今日的陸珍珠穿了一件墨色長袍,為了方便爬上爬下,還特意在袍尾打了一個結。
她的頭髮用一根繩子似的東西綁住了,看起來乾淨利落。濕潤的眼眶裡,滿是請求。
鬼使神差的,裴殊瑾答應了。
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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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他心生憐憫了。
曾幾何時,母親也曾月下落淚,無聲嘆息。
母親覺得,若是父親還在就好了。
他們母子,也不用受那樣的閒氣。
陸珍珠她年輕守寡,難免……
難免什麼,驚才絕艷的裴殊瑾卡住了。
裴殊瑾想把答應的話,再收回了。
燭火照著,給陸珍珠的觀察提供了一些幫助。
許是得到了裴殊瑾的承諾,她顯得很高興。
陸珍珠蹦蹦跳跳的往書房而去。
想到書房沒有亮光,她又回來拿點燃的燈。
半路看到裴殊瑾還站在原地,她勾唇一笑,語氣輕快的說道:「裴修撰,走啊,快過去。」
陸珍珠出來一趟也不容易,還是趕快定下第一稿,拿出去起死回生繡坊的好。
她感覺已經看到財神在招手了。
說著快來啊,快來掙錢吧。
裴殊瑾再次拒絕的話,竟說不出口了。
他跟著陸珍珠到書房,坐在桌前。
燭火映在他白皙又俊朗的臉上。
陸珍珠將毛筆遞過去,一遞一接,兩個人的指尖碰在一起,裴殊瑾率先收回。
純情的少年郎啊。
老天怎麼牽了這麼一份紅線。
陸珍珠再一次感嘆,她怎麼就沒成了裴殊瑾的正妻。這紅袖添香,夫妻同舟,也是佳話吧。
「磨墨。」裴殊瑾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只希望把人應付了,讓她早點回去。
陸珍珠哪裡有不聽吩咐的。
她一邊磨墨,一邊描述她要的畫。
裴殊瑾略一思索,便提筆畫起來了。
一點都沒有停頓。
不一會兒,一隻可愛的小豬,躍然紙上。
陸珍珠又說出幾個生肖。
直到龍,裴殊瑾才察覺不妥。
雖感嘆她的稀奇古怪,但還是出聲提醒了陸珍珠。「這龍,犯了忌諱。」
裴殊瑾拱手往皇宮拜了一下。
「那我的十二生肖……」
「若是如此,你還是想些別的吧。」
皇室中人,心高氣傲。知道自己的生肖做出來隨意買賣,只怕她的繡坊和人就有危險了。
陸珍珠來的時候忐忑,成了的時候高興,等回去的時候,就變成了無精打采。
翻窗到屋裡,她聽到外間的雙桐,似乎囈語了一句什麼,好像要醒了。
嚇的陸珍珠連忙躲進被子裡,拉下床幔。
還好,雙桐翻了一個身,又睡著了。
陸珍珠這才換了衣裳,把包袱塞進床底下的暗格里。想著畫什麼更好一些,不會犯忌諱。
轉眼天明,紀寧袖又來請安了。
她這回發現,陸氏似乎沒睡好。
紀寧袖想起上房小廚房的洗菜丫鬟。
那丫鬟送出來的,是陸氏書房的碎紙。
雙桐撕的粉碎,紀寧袖一點都拼不出來。
但她覺得,可能是姦夫。
陸珍珠,這是畫在紙上,以寄相思。
怕人發現,才要燒了。
多虧上房也不是鐵通一塊。
侯府自家的奴僕,還要她花銀子買通。
「母親,您也是夜裡沒睡好嗎?」
紀寧袖突然的關心,也讓尤氏愣了一下。
尤氏看似為婆母辯駁的說道:「有雙桐她們細心照顧,母親怎麼會睡不好。」
雙桐絲毫不知道自己夜裡睡的熟,老夫人已經翻出去好幾次了。
她點點頭,「自然,奴婢十分盡心。」
陸珍珠連裴殊瑾都騙得,還怕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娘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點點頭。
她還順便反問一句。
「莫非是羽葉沒照顧好二娘子?」
還想拿她的丫鬟做筏。
真是幼稚。
羽葉嚇得跪在地上,「奴婢沒有。」
「起來。」
紀寧袖還沒說什麼,她跪的倒是快。
陸珍珠也不愛看紀寧袖擺譜,揮手讓她們散了吧。等人走後,往椅子上倚靠。
還是要抓緊掙錢。
到時候遠離京城,買一處房,做個米蟲。
這才是正經事。
陸珍珠又一次坐在書房。
她突然想起一個民間故事。
說天庭要在所有動物中選拔十二生肖,貓得到消息,告訴了老鼠,他們相約去參加排位。
但第二天,老鼠沒叫醒貓,偷偷爬上早起前去天庭的勤快牛背上,最後,得了第十二名。
貓因此無緣十二生肖,而與老鼠成為死敵。
陸珍珠知道她要畫什麼了。
當又一次是雙桐守夜的時候,陸珍珠悄聲翻窗出去,到了梧桐院的牆上,發現木梯沒了。
她順著藤蔓的縫隙看,不知誰把木梯放倒了。
「一定是裴殊瑾,有錢不知道掙,氣死我了。」
陸珍珠賭氣似的回了上房,並不知道她回來的時候,被一個小廚房的洗菜丫鬟發現了。
她看到一個穿著長袍,身形瘦弱的人,進了老夫人的院子。看穿著打扮,像是一位郎君。
「難道……老夫人她……」
桂琴就是二娘子買通的那個丫鬟,白日裡洗菜慢了兩分,挨了管事廚娘越氏的罵。
她心情不好,就出來透氣。
沒想到發現了這樣的驚天秘密。
桂琴人微言輕,不敢隨意聲張。只想著天明了去告訴二娘子,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賞賜。
說不定,她還能和羽葉一樣。
成為二娘子的貼身丫鬟。
貼身丫鬟的月銀可比洗菜丫鬟多好多倍。
桂琴美滋滋的想著,正要回去,怕自己口說無憑。就乾脆蹲在暗處,想怎麼能拿到證據。
然而,她等到天明,也沒有發現有人出來。
桂琴心想,莫非是看錯了。
可分明有一個男人往上房去了。
這侯爺沒了,老夫人肯定是耐不住寂寞,才做下這種事,應該不會只和這個人來往一次。
她總是能蹲守到的。
陸珍珠尚且不知道自己被人發現,對方還腦補了她空虛寂寞找人慰籍的各種臉紅場面。
她只想著怎麼讓裴殊瑾把木梯弄起來。
第二天,陸珍珠以關心紀寧承學業為由,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到梧桐院,怕裴殊瑾去上衙。
結果,裴殊瑾在隔壁風雅堂。
紀寧承就住在這裡。
和隔壁藤蔓滿牆的梧桐院比,風雅堂更顯空曠了一些。院中由青石板鋪成,並無樹木點綴。
正北面闊三間,最右邊的書房裡,裴殊瑾正站在窗前,他的身側,站著紀寧承。
陸珍珠猜想,今兒裴殊瑾怕是休沐。
紀寧承的努力,是整個寧安侯府有目共睹的。
這樣的日子,他肯定不會放過裴殊瑾。
好在,陸珍珠來的時候,還像模像樣的帶了一錦盒糕點,她便大方的走了進來。
裴殊瑾今日穿了一件瑩白色長袍,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拿著一卷書,眼神卻盯著別處。
陸珍珠發現,他看的是她送紀寧承的迎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