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京兆府來做什麼
2024-04-30 07:31:52
作者: 美人與骨
「那個……我突然覺得肚子疼,先回去了。」
陸珍珠捂著肚子,倉皇而逃。
裴殊瑾看她著急忙慌的要去上木梯,快走了幾步,怕她摔下來。
等看到袍下的鞋子,又移開目光。
再看過去的時候,就是陸珍珠滿臉糾結的臉龐。
已經到了那邊牆上,慢慢下去了。
陸珍珠長呼一口氣。
還是換個地方出去吧。
戶籍和路引,也要再想辦法。
現在,還是做好寧安侯老夫人吧。
裴殊瑾怕她又跌下去,飛身牆上,就看到陸珍珠一蹦一跳的離開了。
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把木梯藏在假山裡頭,真是小心謹慎又可愛。
裴殊瑾猛然意識到什麼,心頭一震。
回屋默了一遍白日在翰林院抄寫的文章,才平復一些。
而陸珍珠,則是繼續過著她的養老生活。
紀寧袖仍舊不來給她請安,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尤氏每日抱著孩子來,知道她賴床,就改成了早膳後過來請安,說上幾句話就走。
舟哥兒被養的白白胖胖,見人就笑,可愛極了。
陸珍珠偶爾抱舟哥兒玩一會兒。
竟是年紀輕輕,就感受到了天倫之樂。
紀寧承在前院學習,每日晚膳前,他都會過來一趟。
請安以後,就和尤氏用膳去了。
該說不說,紀寧承對尤氏這個妻子,倒是格外的好。
陸珍珠偶爾還會被塞幾把狗糧。
至於裴殊瑾,陸珍珠也不往前院去。
裴殊瑾又不能沒事來內宅溜達,見不到也正常。
日子就這麼輕鬆自在的過到了三月中,算著日子,下個月就是清明節了。
陸珍珠讓季管家將祭祀的東西準備起來。
不過是比去年多了一個寧安侯,一應東西都有章程,實在簡單的很。
陸珍珠下半晌坐在窗下的軟榻上,她命人把梳妝檯挪到床的斜對面,軟榻的右邊牆根下。
圓桌都撤了下去,放到了中間堂屋裡。
紫檀高几仍舊在窗下放著,立在軟榻前頭。
床兩邊的儲物和衣櫃的位置沒變,梅瓶還是那個梅瓶。
裡頭換了迎春花,頗有幾分嬌翠欲滴的味道。
陸珍珠用的藉口是睹物思人。
雖然寧安侯總共也沒來過幾次。
這麼一折騰,內屋頓時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之前的也不是不行,但陸珍珠覺得太沉悶。
而且,半夜起身,也不用擔心碰到桌凳。
這時候的天,涼爽中帶著點溫意。
陸珍珠靠在軟墊上,手裡捧著一個話本,正看到精彩的時候。
雙桐一臉急色的走進來,開口道:
「老夫人,京兆府來人了。」
「京兆府?」
陸珍珠看雙桐跑的氣喘吁吁,示意她先緩一緩,然後慢慢的說。
這京兆府,就是京城百姓告狀的地方,有冤屈的就去敲鼓。
京兆府尹會升堂受理,問查緝拿,按律法審治。
難道是紀寧承強搶民女了?
守孝期間,做這種事,人神共憤。
即便不是守孝,這種人也該千刀萬剮。
但若紀寧承能受點罪,陸珍珠還是很願意的。
陸珍珠壓下看戲的喜色,把話本放下。
她看的話本是誌異遊俠類的,要是一些情情愛愛的,錢媽媽不說,雙桐兩個也會覺得奇怪。
在一邊伺候的雙桂倒是覺得京兆府來人不會是什麼好事,看老夫人不急不緩,她就催促道:
「雙桐,你快說啊。」
雙桐還是聽老夫人的話,緩和了下,然後才說道:
「有人狀告侯府以權勢壓人,逼良為娼。」
陸珍珠猛地起身,怒上雙目。
是誰做出了這麼畜牲的事,還冤枉到寧安侯府來了。
陸珍珠立刻讓雙桂給她換一身見客的衣裳往前廳來。
紀寧承不可能會做出這樣毀侯府聲譽的事。
這點自信,陸珍珠還是有的。
京兆府尹坐在上頭,正在和寧安世子說話。
瞧見寧安侯老夫人過來了,忙起身行禮。
人家是陛下親封的正一品誥命,可不是他從三品能怠慢的:
「您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什麼吩咐?」
京兆府尹在這個位置上做了十來年,又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
像是寧安侯續弦娶了哪家的娘子,是個何等樣貌的事,不可能不知道的。
因而陸珍珠踏進前廳,他就認出來了。
要說驚艷也是有的。
卻不敢多看。
二十來歲就做了一品誥命的,可真沒幾個。
陛下雖然批了世子三年後襲爵的摺子,但也不代表寧安侯府就失去了陛下的寵愛。
這有些案子,也是要分人來斷的。
否則他怎麼在這個位置上呆十年之久,還一向都是好的評價。
自然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吩咐自是不敢當的。」
陸珍珠望著來人,個頭不高,比她還矮一點,大腹便便,倒是一派富態之相。
瞧他穿的不像衙役的衣裳,卻也是朝中官服,陸珍珠看向紀寧承,等他介紹。
原主常年在深宅大院裡,不曾見過幾個外人。
因為寧安侯多數時候在邊關,連宮裡的宴,原主都是能推就推,別說認識當官的了。
就說她在靈堂見過的那些官員和女眷,基本不認識。
「這位是京兆府尹。」
紀寧承也是憤怒至極,不知是誰打著寧安侯府的幌子招搖撞騙。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二房,可二房那邊,也不該來京兆府擊鼓鳴冤。
而且,他們應該也沒這個膽子。
要說是得罪了誰。
那就數不清了。
父親只知道打仗,不善結交。
就說裴兄,都是機緣巧合遇上,順手幫了忙的。
許多人眼熱寧安侯府得陛下寵信,背地裡不定怎麼編排。
真要說鬧成這樣,可就是死仇了。
就算他沒襲爵,不去邊關,也不至於吧。
紀寧承到底沒經歷過什麼風浪,又不想去請教陸氏,就壓著沒讓人去通報。
但季管家哪裡敢真讓世子攔下這樣的消息,就告訴了雙桐。
「原來是京兆府尹,快請坐。」
陸珍珠雖然輩分在這裡,但年紀還不大,老身這兩個字,是說不出口的。
「我們是得了天恩,才有今日的。一向是謹小慎微,怎麼會做逼良為娼的事。」
「本官也是覺得匪夷所思。」
京城誰不知道寧安侯忠君愛國,恨不得把一輩子獻給邊關。
他膝下養出來的孩子,總不至於做這樣的蠢事。
京兆府尹也是想賣寧安侯府一個好,雖說寧安世子沒有襲爵,但這爵位陛下留著呢。
即便寧安侯的副將金家得了勢,掌管了十萬兵馬。
可寧安世子終歸是要子承父業,去邊關的。
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如果真是侯府做的,給他一些好處,也不是不能把哪個主子摘出來。
就看這一家人,是不是上道了。
給不了銀子,不過就是秉公執法。
誰也說不出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