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吃東西的小鼠

2024-04-30 07:31:42 作者: 美人與骨

  陸珍珠不氣也不好笑出聲,斜了四侄女一眼。

  那意思就是,誰教你的說長輩閒話。

  陸珍珠也想讓尤氏帶著孩子去歇一歇,燒紙的味道是真不好聞,可人家不願意。

  到底她是做後娘的,管的多了,或少了,都是她的錯。

  現下,竟然讓二房的侄女教育起來了。

  

  真是好笑。

  「二弟妹倒是會養孩子。」

  陸珍珠瞧見又有人進了院子,看向四侄女:

  「你不如也去心疼心疼你二嫂吧,為了結交偏廳的夫人們,你母親讓她挺著大肚子端茶倒水的,真是不容易啊。」

  尤氏這裡,離著香案腿近,陸珍珠讓她累的時候,不著痕跡的靠一會兒。

  舟哥兒就算是再怎么小的嬰兒,一天抱下來,大人也受不住的。

  尤氏比挺著肚子的二侄媳婦,可輕鬆多了。

  說是同氣連枝,沒官身依靠寧安侯府而活的二房,到底是少了兩分做人的底氣。

  也不知紀氏定下的這個規矩,到底是好,還是壞了。

  紀四娘子看有人進來,也不好再和陸氏這樣說話。

  出去以後,看都沒看偏廳一眼,回去就坐在榻上逗兒女玩,還時不時的要糕點茶水。

  說是給孩子的,大半進了她肚子裡。

  陸珍珠都懷疑,四侄女婿家是不是特別窮。

  等又送走一波人,陸珍珠和尤氏說:

  「晚膳早回去用一會兒,我在這裡盯著。外人瞧你做的再好,也不過是閒話一句,你卻辛苦受累。」

  寧安侯連自己親兒女都見不得幾面,陸珍珠可不覺得這個兒媳婦能對公爹多孝順。

  不過是做給外人看樣子的,那麼辛苦自己做什麼。

  「母親,我不累。」

  尤氏把舟哥兒從左手倒到了右手,堅持沒有靠在香案腿上。

  陸珍珠只覺得自己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也懶得管了。

  另一邊,原本應該白天守喪的紀寧承,讓小廝去梧桐院問過,得知裴修撰今日休沐,便將他請來自己這邊的書房。

  裴殊瑾才坐下,門就砰的被打開了。

  紀寧承看到來人,難掩怒氣:

  「紀寧袖,你還有沒有點規矩?」

  一身孝衣的紀寧袖,正站在門口。

  「兄長,你這是什麼話。自從父親去世,你總是凶我。陸氏壓著你襲爵的事,前兩個月還整日躲在上房不出門,生怕咱們害死她。如今做慣了一言堂,往後還能有你我的好日子。」

  紀寧袖就是氣不過。

  父親去世,怎麼侯府還是她說了算。

  紀寧袖自是不知道兄長請來了裴殊瑾,她往常也不是沒來過這。

  自說自話的走了進來,才發現還有一個人,默默的瞪了兄長一眼。

  書房有人怎麼不早說。

  紀寧承瞪了回去。

  還好意思說,你什麼時候這般無禮過。

  紀寧袖哼了一聲,和裴殊瑾見禮。

  紀寧承有些無奈的對裴修撰說道:

  「家妹被慣壞了,還請裴修撰勿怪。」

  裴殊瑾回禮,而後搖了搖頭,別人家隱私的事,他不想多管。

  只是這寧安侯老夫人,太可憐了些。

  他瞧著倒是一心為這對繼兒女。

  寧安侯既選擇了她,該是不錯的。

  裴殊瑾看他們兄妹還有話說,便離開了。

  紀寧袖特意等裴殊瑾走了,讓身邊的丫鬟出去守門。

  「兄長,咱們不能留她了。」

  紀寧承看她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狠辣,也不知是好是壞。

  陸氏入門前,就是他們兄妹相依為命。

  二妹妹這性子,到底是他慣出來的。

  紀寧承抬手敲在二妹妹額頭上,語氣溫柔了許多。

  「你一個嬌貴的小娘子,侯府捧在手心上的小千金,別說這些打打殺殺的話。有空跟著你嫂子學學刺繡女紅,嫁人了,還要丫鬟給夫君繡貼身的……唉,這些,本該是娘同你說的。」

  男女七歲不同席。

  即便是親兄妹,也不該說這種話。

  自是做娘的教育女兒。

  紀寧袖聽兄長提起娘親,不由得落下淚來。

  「兄長,爹娘,都不要我們了。」

  紀寧袖撲到兄長懷裡,娘親去後,她是被兄長拉扯大的。

  父親除了忠君愛國,哪裡還有這個家。

  就是陸氏,也不過是做表面功夫罷了。

  「好了,兄長自有辦法對付陸氏,別哭了。」

  紀寧承拍打著她的後背。

  往後,就是……

  紀寧承又想起了給二妹妹介紹裴修撰的事。

  也不知剛才的相遇,裴修撰會不會多想。

  應該不會,自古有幾個後娘是好的。

  陸氏慣會演戲罷了。

  另一邊沒了四侄女的陰陽怪氣,陸珍珠挺著睏倦的眼皮,終於是把自己給熬精神了。

  結果快到午膳的時候,舟哥兒一直哭個不停。

  陸珍珠讓尤氏抱著他去耳房看一看。

  尤氏在裡頭哄了半天,也不見他好。

  舟哥兒像是積攢了好幾天的脾氣,都在這一會兒爆發了。

  那哭聲喊的震天響,他祖父的棺木板都快蓋不住了。

  陸珍珠讓雙桐告訴尤氏,帶他回正院去。

  「大夫人,老夫人說您帶小郎君回去歇一個時辰吧。這裡有她在,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雙桐看舟哥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也是一陣兒心疼。

  尤氏再怎麼為面子,兒子的命更要緊。

  「勞煩母親了。」

  尤氏抱著兒子回了正院,打算哄睡他再去。

  紀寧承還在前院用功,倒是紀寧袖回了她的院子。

  聽說舟哥兒一直哭,過來看望了。

  想著靈堂就陸氏一個人,抬腳要過去,又縮了回來。

  她就該受著累。

  而雙桐從耳房回來復命,陸珍珠恩了一聲。

  算著日子,也有四天了。

  今兒來的人,似乎比昨天少。

  陸珍珠乾脆坐到了尤氏的蒲團上,讓雙桐把她的那個先撤了,靠在香案腿歇著。

  管事站在外頭門口,不伸著脖子往後瞅,是看不到她的。

  雙桐站在她的右邊,離門口近。

  能瞧見有人進來,還可以擋著她一點。

  雖然被發現的風險大,但熬一宿再繼續上白班的感覺,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裴殊瑾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臉頰鼓鼓囊囊的。

  像是偷吃東西的小鼠。

  生怕人發現似的,快速把什麼東西塞到嘴裡。

  雙桐拿著一個巴掌大的油布帶,正在給老夫人遞糕點。

  陸珍珠前腳慈母似的讓尤氏回正院哄孩子,後腳想起來她還沒用午膳。

  主家總是要留人的,她也不能讓尤氏再回來,就讓雙桐去叫錢媽媽,到上房的小廚房做幾個小糕點。

  那都是聽她吩咐的人,不敢亂說話。

  指甲大小的糕點,塞進嘴裡也不會被發現。

  從做出來到拿過來,陸珍珠已餓得飢腸轆轆。

  她忍不住多塞了幾個,就被裴殊瑾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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