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來弔唁的親戚

2024-04-30 07:31:36 作者: 美人與骨

  陸珍珠剛一穿越,就遇上了一堆糟心事。

  難得遇上一位顏值爆表的帥哥,只覺得這死氣沉沉的靈堂,都陽光明媚了一些。

  看向裴殊瑾的神色帶著兩分驚艷,顧及著身份,又壓了回去。

  卻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

  陸珍珠的耳朵支愣著,聽紀寧承介紹對方。

  只覺得,高考狀元都不如他厲害。

  裴殊瑾斂眸低頭道:「見過老夫人,請節哀。」

  隨著他抱拳行禮的動作,寬大的袖袍,隱約可見白皙的手腕。

  

  再往裡看,衣袖的陰影中,許是有孔武有力的臂膀,就這麼被長袍遮掩。

  陸珍珠內心覺得可惜,起身回禮。

  她的動作稱不上連貫,起身的時候,還被衣角絆了一下,多虧了身邊丫鬟扶住,才勉強站住了。

  若隱若現的鎖骨,肌膚比這孝服還要白一些。

  眼睛像是會說話,止不住對他的欣賞。

  瞧著,一點傷心難過都沒有。

  可等他再去觀察,卻不見了情緒。

  陸珍珠回禮後,又跪坐了回來。

  平日這時候,她還在夢中與周公下棋。

  哪裡會起這麼早,還要為不相干的人守靈。

  哪怕是跪坐著,也覺得膝蓋疼的厲害。

  兩個人的互相打量,對旁人來說,也不過是一瞬而已,並不算突兀。

  寧安侯當初在青州幫了裴殊瑾一把,有些知遇之恩。

  他不在寧安侯活著時來攀交情,反而現在雪中送炭。

  不是為人正直,就是心臟。

  陸珍珠頭一面見,都是以貌取人。

  感覺裴殊瑾,不像那樣的。

  此時初春,外頭還冷著,門關不得,陸珍珠又坐在最外頭。

  尤氏懷裡的孩子,這樣說話的聲音都沒吵醒他,是個乖巧懂事的。

  陸珍珠還存著幾分善心,幫她們娘倆擋風,便更覺得冷。

  陸珍珠努力蜷縮著,紀寧承只覺得她這是在外人面前裝楚楚可憐。

  再看向裴殊瑾,發現他正看著父親的棺木,紀寧承不由得有些哽咽。

  「父親去的突然,我……」

  紀寧承沒證據,不能空口白牙說陸氏殺了父親。

  「父親駐守邊關一輩子,燕臨國視如死敵,怕是有他們的手筆。」

  陸珍珠疼的有些受不住了,身體搖搖欲墜。

  裴殊瑾距離最近,習武之人的直覺,率先發現了寧安侯老夫人的不對勁。

  陸珍珠勉強撐起一個笑,「無礙,可能是後腦的傷口疼了。」

  紀寧承暗道不好,擋住裴殊瑾,擔憂道:

  「既然母親還未好,便回去歇歇。裴修撰是父親請來為我授學的先生。」

  「信中也提了,請裴修撰小住一段時間,只怕要勞煩母親先安置。」

  陸珍珠霎時精神了不少。

  這寧安侯府什麼豺狼虎豹都有,裴殊瑾這個外人若能留下,哪天紀寧承再想殺他,她也能過來求助。

  畢竟是有官職在身的,又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想來紀寧承也不能把他也殺了。

  陸珍珠笑的明艷動人了幾分,看向裴殊瑾的眼神,仿佛他是一個救世主。

  裴殊瑾禮貌的迴避了對方的視線,他每日還要上衙,若能住在侯府,教導寧安世子,的確方便不少。

  「勞煩老夫人了。

  「不勞煩,不勞煩。」陸珍珠回了一句,努力壓下翹起的嘴角。

  由雙桐扶起來,也不在意紀寧承上的眼藥,要親自去為裴殊瑾安排住宿。

  陸珍珠特意將裴殊瑾的落榻之地,選在了離內宅只有一牆之隔的梧桐院。

  這院子和紀寧承住的地方挨著,也不算逾矩。

  「裴修撰,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或覺得不滿意的。儘管來找我……」

  陸珍珠話說了一半,又改口道:

  「找我的丫鬟,或是季管家都可以。」

  陸珍珠畢竟頂的是新喪寡婦的身份,還是與旁的郎君保持些距離和分寸才好。

  就算裴殊瑾小她一輩,這年紀也是相仿,要防著傳出閒話。

  裴殊瑾點頭,觀察了一番梧桐院內外。

  寧安侯老夫人的確用心,筆墨紙硯,衣食住行都安排妥當了,他自然沒有不滿意的。

  裴殊瑾出門答謝,恰好看到站在廊下的寧安侯老夫人,春日迎來徐風。

  她裙擺飄然,卓越多姿,面上一派溫婉,似是在等待他出來。

  裴殊瑾心頭一顫,面上卻不顯,拱手謝過。

  陸珍珠仗著自己是長輩,便沒有回禮,只是點點頭。

  到下午的時候,紀氏各房來人奔喪了。

  紀寧承扶著一位六十歲上下的老人,瞧他花白的頭髮,拄著拐杖。

  一身藏青素衣,看到棺木的一瞬間,淚如雨下,進了屋就開始嚎哭。

  「侄兒啊,你怎麼……就去了。」

  「叔爺,您……您……」

  紀寧承不常和老宅的人來往,也不知道怎麼勸這個哭的跟孩子似的叔爺,看他還要撲上去,只能給陸氏使眼色。

  陸珍珠還在回憶。

  這老頭誰啊。

  哭的跟死了親兒子似的。

  陸珍珠再怎麼是寧安侯府輩分最大的,這男女也是有別的。

  紀寧承眼睛都抽抽了,也不見她動一下,只好自己拉住叔爺,不讓他衝撞了。

  「你鬆開,我要去看看我侄。」

  這叔爺力氣還挺大,差點甩開紀寧承。

  陸珍珠終於知道他是誰了。

  說起來,紀氏也是雞賊。

  戰馬上撈功績的,有幾個將軍能兒孫滿堂。

  不是被皇帝猜忌,要抄家全族的,就是忠君愛國,戰死沙場的。

  偏紀氏,不管嫡庶,打從寧安侯父親那一代,必須留一個種在老宅守著。

  進靈堂的這位,就是寧安侯的叔父。

  上一輩留下的種。

  到如今,也是做族老的人了。

  陸珍珠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能當她爺爺的人,再不好意思,也開口喊了一聲叔父。

  然後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逼出眼淚來,戚聲道:

  「叔父,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

  「我侄兒英勇,打的燕臨國哭爹喊娘,怎麼就這麼……沒了啊。」

  族老終於是停下來了,侄兒這一沒,紀寧承就要襲爵。

  他一個沒上過戰場的愣頭青,可怎麼擔的起紀氏的重擔啊。

  老宅靠著寧安侯府得了多少好處。

  莫不是要因為紀寧承付之東流。

  族老停下腳步,以袖掩面,琢磨著打聽一番。

  陸珍珠也在打探著來的一行人。

  叔父後頭跟著一位婦人,年紀有四十來歲,手裡牽著一個八歲左右的孩童。

  乖巧的上前,給陸珍珠行禮,喊了一聲大伯母。

  這個年紀,這樣的醫療條件,還能生孩子,真是勇氣可嘉。

  陸珍珠暗自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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