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要她命的繼子
2024-04-30 07:31:35
作者: 美人與骨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錢媽媽沒了原主這個靠山,想投奔別人,自然要遞上籌碼。
雙桐被扣死,打開門,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而且,不是也沒丟什麼。
陸珍珠寬慰幾句,又說:
「她是府上的老人了,很多事情,你們還要向她請教。這件事,以後再也不許提了。」
雙桐還未答,外頭又有人說話。
「父親剛去不久,母親就算想懲戒奴僕,也要分個時候。」
寧安世子紀寧承踏進院中,眉間是抹不去的哀傷,不問緣由,先給老夫人定了罪。
陸珍珠沒想到紀寧承會來,她雖有打扮,卻著中衣,實在不宜見人。
眼看雙桐沒了主意,提醒道:
「先套一件素淨的衣裳,算了,總歸我是他的長輩。讓他進來吧,我就不出去了。」
攤上一個同齡繼子,陸珍珠比較想擺爛。
顯然,在這個深宅大院裡,不太可能。
紀寧承忙著前院的事,才沒顧上這裡。
聽了二妹妹院裡粗使婆子去討對牌的事,料想是他那個妹妹做的蠢事,竟上趕著給人家送把柄。
等了會兒,不見人出來。
紀寧承冷哼一聲,這陸氏竟還擺上譜了,他直接踏入房中,而帶來的小廝停在廊下。
他看著陸珍珠略顯蒼白的臉,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母親悲痛欲絕,要隨父親而去。做兒子的一直在前頭忙著喪儀,等發現的時候,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雙桐,快些為母親淨面,一會兒壽衣就到了。就葬在我娘親邊上,矮半寸。」
矮半寸。
在先寧安侯夫人的棺木旁矮半寸,就是妾啊。
原主可是三媒六聘,正經八抬大轎娶回來的。
就算是繼室,也是正妻。
她這個繼子,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紀寧承,你是要謀殺母親嗎?」
「謀殺,呵呵,這寧安侯府,以後就是本世子說了算。我說你隨父親去了,自會有一套說辭。」
紀寧承看陸珍珠,已然是一個死人了。
跟個死人,何必廢話那麼多。
「動手吧。」
父親曾對他承諾,不會動陸氏分毫,以免她誕下子嗣,把重心放在她自己的兒女身上。
加上這幾年,父親駐守邊關,不常回來。連他都見不到幾面,就別說陸氏這個深閨婦人了。
只是,父親傷痛無數,哪次沒挺過來。
怎麼這會讓陸氏伺候湯藥,就薄弱成了這樣。
莫非是陸氏獨守空房多年,寂寞難耐,有了情夫,怕父親礙了她的路,才下了殺手。
那她就更該死了。
可惜,紀寧承沒找到證據。
不然讓她這麼體面的死去,他才不甘心。
定要學那鄉下,將她浸豬籠,沉塘。
「承哥兒,我可是你的嫡母,寧安侯府的老夫人,陛下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
「你父親走的突然,無法為你請旨襲爵,你要好生思量一下。」
陸珍珠沒想到這繼子來真的。
她努力在原主的記憶里,思索自救的辦法。
難道穿越第一天,就這麼掛了。
陸珍珠忍不住加重了語氣,「好好想清楚了。」
萬一掛了回不去,她就真死了。
陸珍珠只能賭一把。
「襲爵?」紀寧承呵了一聲。
「你死了,我可以自請襲爵,嫡母,您是無需為兒擔心了。還是好好想想,下去以後,怎麼伺候我爹娘吧。」
紀寧承揮手,示意那幾個小廝進來。
雙桐立刻擋在老夫人身前,恰好這時,外頭響起管家的聲音。
「老夫人,世子爺,有侯爺故友來訪。」
紀寧承示意小廝停手:
「可有說姓名?」
父親的故友,實在是不多。
還能這麼快趕到的,紀寧承想不出是誰。
紀寧承走出來,管家遞上推薦信。
「是翰林院修撰,裴大人。」
紀寧承看過信後,快步往前院走去。
他曾聽父親說起過裴殊瑾的名字。
祖籍青州,連中三元,才華驚世,今朝新貴。
這是對他的全部評價。
等世子爺走了,管家在外頭道:
「縞服已經備好了,請老夫人儘快去靈堂。」
「恩,有勞了。」
陸珍珠由著雙桐為她換上縞服,在原主的記憶里,侯爺離世前,只同她和管家有所交代。
凡世子等人對她有所不孝的話,管家可代替收回侯府所有權力。
而她若是做了什麼對不起這雙兒女的事情,困鎖後宅就是她的一生。
三方制衡。
老侯爺,真是想的深遠啊。
寧安侯府將靈堂,放在了前廳。
二門內宅與前院中間,還有一個大廳。
左右兩邊各有一個角門,迴廊上掛著白幡。
廳里桌椅早就被收拾了出去,正中擺著一個棺材,原本寬大的前廳,頓時顯得狹小許多。
陸珍珠扶著雙桐的胳膊跪在蒲團上,棺材是上好的金絲楠木,牌位立在正中。
爐上點著三炷香,香案前的銅盆里,二娘子紀寧袖時不時的添一些紙錢,眼睛紅通通的。
她身後的丫鬟盡顯戚色。
兒媳婦尤氏坐在陸珍珠的左邊,懷裡抱著沉沉睡去的孩子,正是紀寧承的嫡長子。
這時,一位俊美清冷的郎君,隨著寧安侯世子走進靈堂,同時廊下站著的管事高聲喊道:
「翰林院修撰裴殊瑾大人,前來弔唁。」
裴殊瑾一進門,就看到一位年輕婦人半靠在身邊丫鬟的身上,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才直起身子來。
她抹了抹眼角,拿著紙錢扔進銅盆。
陸珍珠沒想到紀寧承出去迎的人,會這麼快過來。
她用眼角的餘光去看,生怕被對方發現她在偷懶,又往銅盆里扔了幾片紙錢。
惹得紀寧袖冷哼一聲,動了動嘴唇道:「假模假樣。」
陸珍珠就跪坐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腿麻了。
想讓她老老實實為一個陌生人守靈,是絕對不可能的。
紀寧承並沒瞧見陸氏偷懶,給裴殊瑾遞過去三炷香。
裴殊瑾收回目光,先祭拜寧安侯,將香插上後,聽紀寧承為一一介紹。
先是髮妻尤氏,再是二妹妹紀寧袖。
到陸珍珠時,裴殊瑾微微詫異的看過去。
陸珍珠同時也在打量他,一身月白長袍,腰間繫著一塊玉佩,面如冠玉,長身而立。
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難過。
而裴殊瑾,是沒想到寧安侯老夫人竟然如此年輕,毫無沉穩莊重,更沒長輩威嚴。
因身著縞服,包紮額頭的白布也不明顯。
柳葉眉,瓜子臉,不施粉黛,胸前微微隆起,腰盈盈一握。
也就是一瞬間,他捕捉到對方眼中的驚艷。
在驚艷什麼?
銅盆里燃盡的紙錢灰飄出來,落在了陸珍珠的裙擺上,裡頭穿著一件淺白色長裙,繡著芍藥花。
陸珍珠看到了灰,毫不在意的撣了撣。
透粉的指甲,光滑細嫩的手,又縮回袖子裡。
少有些血色的唇,似乎預示著她的身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