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4章見眾生
2024-05-27 10:49:17
作者: 孤月浪中翻
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
——
神廟在這片大陸謀劃幾十年,其目的就是為了掠奪屬於這片大陸的氣機,主宰這片大陸的命運,謀劃多年,結局到底如何,誰也是無法預測。
隨著道德宗的事情傳出,江湖之中掀起渲染大波,神廟的用心之可怕,算計之深讓江湖之中的每一位感覺到心悸,若是沒有眾多江湖前輩的全力以赴,不惜一死扭轉局勢,恐怕現在已經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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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修建的氣勢恢宏的道德宗在大戰之中化作廢墟,讓人唏噓不已,註定要背負罵名的道德宗弟子在十分沮喪的同時也是變得堅定起來,這一場無端災禍怨不得任何人,是道德宗根本無法避免。
柳川與葉望這兩個道德宗的天驕暗暗下定了主意,正如同他們往日之中相互競爭一般,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洗刷道德宗的恥辱。
一身黑衫的溫子凡完全沒有了往日之中的那般瀟灑,神色之中帶著幾份凝重,下巴上鬍子拉碴,多了幾份頹廢氣息,緩步來到林長歌的身畔,輕聲說道:「凡是神廟的人,都該死。」
林長歌的神色之中十分平靜,緩聲說道:「神廟精心籌劃了這麼多年,現在眼看成功就在眼前,想來他們定然會變得瘋狂。」
溫子凡笑著道:「瘋狂又能如何?我道德宗弟子也不是怕死之人。」
林長歌沉默了一下,說道:「神廟不會給我們太多的喘息機會,想來更為可怕的報復就在路上,這次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溫子凡瀟灑一笑,出聲說道:「何懼一死,能殺一個不虧,殺兩個是賺了。」
林長歌從遠方收回目光,神色平靜的道:「放心,得道者天助,神廟一切的苦心算計一場空而已。」
溫子凡笑著道:「這是當然。」
……
……
太上清宮,懸山寺,劍宗,真元劍派……在道德宗事變的短短短三日之內,無數的江湖高手便是在道德宗匯聚。
覆巢之下無完卵。
現在——
江湖之中的大大小小宗門皆是變得空前團結,決心對抗神廟。
往日之中的恩怨是非,恩恩怨怨,甚至是生死之仇都是在面對著神廟的莫大壓力之下徹底摒棄。
孟長浩,梁青帝等一眾江湖高手為這座江湖換取了莫大的機會,給他們創造了生機。
現在逝者已逝,這片大陸的命運徹底的掌握在生者的手上。
越來越多的人在道德宗匯聚,氣氛也是變得緊張起來。
黑雲壓城城欲摧。
任何人的心中都是非常的清楚,選擇暫時撤退的神廟定然會捲土重來,到那時必定是決定一切的一戰。
這一戰之後,一切將變得十分明朗。
……
……
山巔之上。
李奇鋒心若無物的結趺盤坐,他的神識變得無比浩瀚,似乎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大自然之中的萬物與他無比的親切,冰雪溶解,柳枝吐芽,破繭成蝶,雛鷹搏空,百川入海……一切自然之景在李奇鋒的腦海在浮現。
這一刻——
李奇鋒忘卻所有。
他仿佛就是一座山,一棵樹,甚至是一株毫不起眼的幼苗。
這種忘卻一切的靜坐,何嘗不是一種修行。
武道三重境界。
見自己。
見天地。
見眾生。
天地之間,最強大的力量莫過於自然之力。
幼小的嫩芽可以突破堅硬無比的岩石,大地的顫抖可以摧毀崇山峻岭,肆掠的洪水可以淹沒一切生命,颶風客氣捲起漫天黃沙百丈。
這一刻——
李奇鋒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的心境在這種平靜之中快速提升著。
他的神識猶如是潮水一般,擴散的更遠。
他看到了一幅幅景象。
眾生之相。
……
……
簡單而又破舊的道觀似乎被人徹底的遺忘了。
儒聖孔長秋與青衣道士面對面坐著下棋。
棋盤之上,黑白子涇渭分明,青衣道士緊握著手中的黑子久久無法落下。
孔長秋看向投入道觀之中的陽光,神色之中浮現出一絲笑意,緩聲說道:「你已經思考了一天一夜了,還不落子嗎?」
青衣道士緊鎖著眉頭,聲音凝重的道:「這枚黑子可不好下啊,稍有恐怕是前功盡棄,滿盤皆輸了。」
孔長秋笑著道:「其實你不用如此為難。」
青衣道士抬起頭,道:「為何?」
孔長秋沉默了一下,語氣緩慢的說道:「這盤棋從一開始你就輸了,結局早已註定,無論你怎樣再挽救,都是無濟於事,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青衣道士緊鎖的眉頭舒展,神色之中浮現出一絲笑意,道:「我可不這樣認為。」
孔長秋道:「你可以試一試。」
青衣道士笑了笑,說道:「試一試便試一試。」
言語落下,青衣道士直接落子。
孔長秋似乎是早有預料一般,沒有半分遲疑,一枚白子落下。
青衣道士眉梢一挑,緊捏著黑子,遲疑了一下,再次落子。
孔長秋依然是沒有半分遲疑,直接落子。
青衣道士再次皺起眉頭,久久無法落子。
孔長秋端起旁邊早已是沒有溫度的茶水,一飲而盡,笑著道:「你輸了。」
青衣道士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之中,心有不甘的道:「我輸了。」
孔長秋神色平靜的道:「你應該很清楚,無論你怎樣謀劃,都是無法改變早已註定的事情。」
青衣道士的神色之中浮現出一絲笑意,旋即笑出聲來,緊隨著猶如是癲狂一般,哈哈大笑。
孔長秋神色如舊,坐在蒲團之上,沒有半份的意外。
天欲其滅亡,必讓其先瘋狂。
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孔長秋絲毫不在意。
「不過是一局棋而已,你真的覺得可以改變我的想法嗎?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是不可能放棄的。」
青衣道士如同是瘋了一般。
孔長秋笑著點點頭,緩聲說道:「你當然可以放手一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要為你做出的瘋狂付出代價。」
青衣道士的神色變得十分的堅決,語氣猶如寒冰一般的道:「我在所不惜。」
孔長秋沉思了一下,語氣很輕的道:「你恐怕將成為千古罪人.」
青衣道士再次陷入到沉默之中。
許久之後。
青衣道士打破沉默,注視著孔長秋,神色之中如夢初醒,語氣冰冷的說道:「你是什麼時候識別出我的真實身份?」
孔長秋緩聲道:「在很早的時候。」
青衣道士冷聲道:「很早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孔長秋沉思了一下,說道:「一年之前。」
青衣道士神色震驚的注視著孔長秋,緩聲道:「你還還真的是好城府啊。」
孔長秋的緩聲道:「君子當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青衣道士神色冰冷的道:「你真的是愚蠢啊。」
孔長秋道:「何以見得?」
青衣道士冷笑著道:「你應該在識別我身份的時候就該行動,將一切扼殺在萌芽之中的,不該坐壁上觀,養虎為患。」
孔長秋笑著道:「再厲害的老虎終究是無法逃過獵人的牢籠。」
青衣道士發出一聲冷哼,道:「那你我便是瞧著便是。」
一道黑色身影猶如是幽靈一般出現在青衣道士的身後,整個人完全藏在黑袍之中,出聲道:「廟主,有何吩咐?」
眼前的這位青衣道士不是別人,竟然是隱藏在幕後,籌劃多年的神廟廟主。
對於眼前的這一幕,他的神色十分平靜,似乎都在預料之中。
「傳令下去,全力以赴,不惜一切斬殺所有敵人。」
青衣道士冷聲道。
「是。」
在吐出言語的瞬間,那黑袍人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孔長秋笑著搖搖頭,晃動了一下茶壺,笑著道:「茶冷了,也該換了。」
……
……
清晨,天晴無霧。
朝陽光芒萬丈,卻是無法驅散道德宗上空籠罩的壓抑氣息。
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一道悠揚而又婉轉的笛聲傳出,若有若無,在山川密林之中流傳,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下一刻。
笛聲一轉。
如哭如泣,莫名的多了許多悲戚之意,讓人聽到便是感覺到心中不忍。
上官倩倩,林長歌,陳塵,慧通僧人等一眾人看向再次卷土而來的神廟高手,神色之中皆是凝重。
這將是生死之戰。
無論是誰心中都是清楚。
這是一場豪賭。
如今道德宗之中匯聚了無數的江湖高手,來對抗神廟,若是這些人敗了,那麼這座江湖也便是敗了。
林長歌緩緩的朝前踏出一步,緩聲道:「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按機行事便是。」
言語落下,林長歌的身軀倏然而動。
這位一直跟隨著儒聖孔長秋遊歷江湖的大弟子,在今日終於是露出了鋒芒。
身軀如流光。
林長歌剎那之間便是近前。
雙手一動。
林長歌身後背負的十八柄長劍倏然出鞘,依次朝前衝殺而出。
衣衫獵獵,林長歌的姿態之中帶著說不出的瀟灑。
率先衝殺而出的第一柄劍已經是無情貫穿一名神廟高手,劍勢絲毫不停,猶如是破堤的洪水一般,無人可以阻擋。
腳尖連續點出。
那一字排開的長劍倏然朝下墜落,下一刻,猶如是潛龍入江,無人可以阻擋,凌厲的劍威直接連續斬殺數十人。
溫子凡笑了笑,目光看向大展神威的林長歌,點點頭,道:「不愧是儒聖的大弟子,這一份魄力與實力讓無數江湖高手望塵莫及啊。」
陳塵點點頭,說道:「一直藏鞘不出的劍果然是最鋒利的。」
溫子凡長出一口氣,目光之中變得十分複雜,前日他已經是將自己的畢生所學整理成筆札,送往東大山,現在的他已經全無半分負擔,心無牽掛,專心對敵。
「時不待我,我先去也。」
言語吐出的瞬間,溫子凡的身形已是到了幾十丈之外。
一雙鐵拳連續砸出。
拳頭之下,九死無生。
在溫子凡動的瞬間,一直憋著一口氣的道德宗弟子連續衝殺而出。
心存必死之心,爆發出可怕戰力。
上官倩倩的神色變得十分凝重,緩聲說道:「我們看不能讓道德宗斷了傳承。」
陳塵語氣堅決的道:「這是自然。」
金川等一眾劍宗高手站立在上官倩倩的身畔,皆是蓄勢待發,恨不得立刻放手廝殺。
慧通僧人雙手合什,道出一聲我佛慈悲,目光看向上官倩倩,緩聲道:「上官宮主,不知道李宗主在何處?」
上官倩倩語氣平靜的道:「等到他該出現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
慧通僧人點點頭,說道:「如此,老僧心中便是安定了,這一次我懸山寺的三百零八名弟子甘願下地獄,為天下人請命。」
上官倩倩點點頭,說道:「高僧有心了。」
慧通僧人雙手合什,出聲道:「我先去去了。」
「好。」
上官倩倩點點頭。
慧通高僧一步踏出,便是消失在原地。
……
……
天聖大真人站立在一棵百年巨松之上,身輕如鴻毛,站立在樹梢之上,紋絲不動。
神廟的命運如何?這片大陸的沉浮?
一切皆是系在今日的這一戰之上。
「你可是終於出現了。」
葉望語氣平靜的道。
天聖大真人神色微微一變,目光注視著葉望,神色之中露出一絲寒意,道:「你專門在等我?」
葉望神色平靜的道:「當然。」
天聖大真人冷笑著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葉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也許吧。」
天聖大真人冷聲道:「既然如此,我奉勸你一句,不要自尋死路。」
葉望笑了笑,說道:「你是到道德宗的罪人,是你將道德宗釘在了恥辱柱之上。」
天聖大真人語氣平靜的道:「那又如何?」
葉望的神色變得十分認真,語氣凝重的道:「即便是我死,我也必定要殺死你。」
「不知死活的東西。」
天聖大真人語氣之中寒意凌冽。
下一刻。
腳下的青松倏然而動,猶如是狂風席捲而來,天聖大真人身軀化作一道流光衝殺向葉望。
一道低聲的龍吟之聲響起。
天聖大真人右手之上爆發出強大的威勢,猶如是龍爪一般,直取葉望的咽喉。
葉望的身軀巋然不動,在那凌厲的勁風捲起他發梢之時,他的拳頭倏然而動。
拳爪相遇。
霸道的勁氣肆掠而出。
葉望面色一沉,全身上下如同是弓弦緊繃一般,巨大的暗勁湧出。
天聖大真人的身軀頓時朝後倒飛而去。
面色之中露出一絲震驚。
正當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在天聖大真人的身後。
是柳川。
一道寒光閃現。
柳川手中的劍刺殺向天聖大真人脊背之後。
天聖大真人神色驚變,身軀強行站定,側身而動,躲閃過了致命的一劍。
鋒利的劍鋒擦過,天聖大真人的手臂之上,一道猙獰傷口赫然出現。
身軀站定,天聖大真人語氣冰冷的道:「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葉望與柳川呈包夾之勢站立。
「今日,我二人便是聯手誅殺你這個道德宗的罪人.」
柳川語氣平靜的道。
……
……
生死之戰拉開了序幕。
依照著之前的謀劃,道德宗,懸山寺,劍宗的高手正面迎擊,太上清宮與真元劍派的高手則是帶著其他宗門高手以刺殺的方式進行干擾。
整座道德宗一時之間被刀光劍影所籠罩。
山嶽崩塌,巨松折斷,宮殿坍塌,塵土飛揚,大地龜裂……高手之間的生死搏殺,爆發出來的可怕威勢足以摧石碎金。
林長歌一身白衣染血,神色慘白,呼吸變得沉重。
一道身影猶如是鬼魅一般出現在林長歌的身前。
「好久不見啊。」
一道玩味的聲音響起。
林長歌眉梢一挑,緩聲道:「是你。」
林岩庭笑著道:「當然是我,沒想到吧?」
林長歌點點頭,笑著道:「的確沒有想到,可是那又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
言語落下的瞬間,林長歌身軀倏然而動,動如雷霆,二指探出,凌厲的劍氣涌動,猶如是一柄絕世利劍,斬殺向林岩庭。
林岩庭的神色之中不由的露出一絲玩味,作為林長歌的多年舊友,他自然是知曉林長歌的厲害,否則他也不會一直按捺著性子等到現在才出手了。
雙手一動,林岩庭的雙手之上泛現出烏青之色。
——他修煉的整是江湖之中消失許久的邪門功法屍毒絕命掌。
一瞬間。
林岩庭一掌拍出,劇毒瀰漫而出。
林長歌神色如舊,鋒利的劍氣自己洞穿林岩庭的手掌,完全無視那潛藏著空氣之中的劇毒。
烏黑的血緩緩流出。
林岩庭握緊了手掌,冷笑著道:「林長歌你實在是太狂妄了。」
……
……
雙拳猛然砸出,兩道身影頓時猶如隕石一般朝後砸落而去。
溫子凡的神色之中儘是笑意。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得勢了幾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肆掠天下了?」
吐出一言,溫子凡繼續大步向前,雙拳猶如無人之境。
——
慧通高僧雙手合什,緩步而行,懸山寺的一眾弟子皆是手持銅棍,護在慧通高僧的四周,鐵棍所到之處,神廟弟子非死及重傷。
一道紅色的身影飄然而至。
尖銳的嗡鳴之聲傳出,一桿長槍連續橫掃,擊盪出攔截的銅棍。
慧通高僧神色如舊,目光如劍,面對著直取面門的長槍,雙手倏然而動的,慧通雙手緊握住了長槍。
一聲怒喝發出。
長槍倏然一顫。
慧通雙穩如泰山。
一步跨出,雙臂之上青筋暴起,恐怖的力道爆發出來,長槍一抖,一道身影被被現了出來。
大紅色的衣衫連續騰空而動。
緊隨著一道嗚咽之聲傳出。
慧通右手一動,二指猶如是鐵鉗一般牢牢鉗制住一枚金核。
屈指彈出,金核以更快的速度爆射而出。
長槍倏然而動,金核被擊飛。
慧通發出一聲怒喝,「老衲倒是要看一看你到底有著多大的能耐。」
一步跨出。
重重的一掌落在長槍之上。
長槍頓時猶如春風之中的楊柳,劇烈的顫抖起來。
慧通快步衝出。
那一道大紅色身影之中頓時發出一道尖銳的聲音,猶如是無數厲鬼的哀嚎。
「裝神弄鬼。」
慧通吐出四個字,剛猛的一拳砸出。
一瞬間,大紅的身影朝後掠去。
「老-禿-驢,你還真的是狠辣無情啊。」
一道尖銳的聲音傳出。
慧通沒有言語,周身金光耀目,身軀快如閃電,轉瞬之間出現在大紅色身影之前。
虎嘯龍吟之聲傳出。
慧通的拳頭落實。
須臾之間。
一枚大紅色的衣袍緩緩落地,身穿紅袍之人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遠處,一道身影站立著,枯瘦如柴,面色枯黃,雙目凹陷下去,整個人猶如是病鬼一般。
慧通雙目如矩,沉聲說道:「好快的速度。」
那病鬼男子聲音尖銳的道:「老和尚,你的速度也不慢。」
慧通沉聲道:「我奉勸你一句從哪裡來便是從哪裡去。」
病鬼男子怒聲道:「我不聽你這個王-八念經。」
下一刻。
病鬼男子身軀再動,速度猶如是鬼魅一般,出現在慧通面前,十指如爪,直取慧通的咽喉。
清脆的聲音傳出。
鋒利的利爪划過慧通的咽喉,猶如划過銅鐘,卻是傷不到絲毫。
砰——
一拳砸出。
病鬼男子身軀倒飛出去。
慧通一步跨出,又是一記重拳。
無限耀目的光芒在拳頭之上匯聚。
一拳再次落實。
病鬼男子頓時猶如秋風之中的落葉一般,化作粉碎。
「我佛慈悲。」
雙手合什,慧通和尚神色平靜。
……
……
道觀之中。
泡好的茶已經變冷,孔長秋依然不為所動,穩如泰山。
青衣道士剛開始還顯得淡定,可是隨著時間流逝,他的淡定消失了,開始站起身子看向窗外,過了片刻便是焦急難耐的在原地走來走去。
「你急了?」
孔長秋輕聲問道。
這位蟄伏多年,一直退居幕後的神廟之主此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著急嗎?
事情還未到最後一刻。
不著急?
卻是不知道為何,他的心中變得十分不安。
「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你的心慌了。」
孔長秋緩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