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囧途殺青

  徐朗和王寶寶是在第二天坐飛機到的江城。

  畢竟和劇組其他人不一樣，如果坐火車，陸非凡真的很難保證兩人能順利走出火車站，畢竟以他二人的知名度，恐怕被當成猴子圍觀都是輕的，何況對方的經紀人也絕不會答應。

  見到孤兒院的孩子們的時候，徐朗落淚了，而王寶寶則淡定的很。雖然也很同情這些孩子們，但王寶寶並沒有太多的情感流露。陸非凡知道，王寶寶是從底層走上來的，恐怕早就見慣了這種。

  這一段的戲份，等到正式開拍的時候，大家都被韓小雨的演技驚呆了。甚至，就連徐朗這樣的演技派，居然一度被對方壓制。

  「我和我男朋友，是曙光小學的老師。那天……他去給孩子們買畫筆和顏料……」

  在一間破敗的教室外面，徐朗和王寶寶呆呆的站在那，聽著韓小雨的訴說。韓小雨的眼神有些空洞，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面，仰著頭。說著說著，眼淚就那麼突兀的從眼角流了下來，悄無聲息。

  「……咔！」

  陸非凡抬起頭，揉了揉眉心。這場戲，現在對於韓小雨來說，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難度了，因為韓小雨已經完全進入到了角色中，根本就是在演她自己。倒是徐朗，這次又有點被壓制了。

  徐朗也知道了，自己的狀態不好，有些恍惚了，不好意思的走了過來。

  「導演，要不咱們再來一條？」徐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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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陸非凡點點頭，轉身示意眾人，「各部門準備一下，咱們再來一條！」

  後面徐朗自己調整了一下，總算沒有再被韓小雨壓制。不過陸非凡隱隱的覺得韓小雨的狀態不太對，所以拍攝進度很快，陸非凡也想早點拍完，儘早的讓韓小雨脫離這邊的環境。陸非凡可不想因為一部戲，逼瘋掉一個演員。

  不過出乎陸非凡的預料，等到韓小雨殺青的那天，她竟然拒絕了陸非凡提出讓她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的要求，選擇暫時留在江城。

  「凡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覺得我需要調整。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早就已經從戲裡走出來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入戲的女騙子，而是想要多陪陪孩子們的韓小雨。」韓小雨俏生生的站在孤兒院的門口，和陸非凡對話。

  此時劇組的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了孤兒院，正在租住的酒店那邊等候兩人。

  「……」陸非凡有些猶豫，「小雨點，你和我說實話，真的已經出戲了嗎？」

  「怎麼？你怕我騙你呀？我只是扮演一個女騙子，又不是真的女騙子。」韓小雨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是真的有些捨不得他們，都還那么小，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而且現在這邊人手也有些不足，就靠幾個志願者在撐著。我留下來正好可以幫幫忙。放心好了，不會太久的。一定能參加咱們劇組的殺青宴的！」

  「好吧！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也不勉強。孩子們的事，你不用太擔心，既然我選擇了在這裡拍攝，就不是那種拍完了就不管的人，這點你可以放心！」看韓小雨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陸非凡也沒強求，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的行為意味著什麼，隨即點頭說道，「不過你一個人在這裡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有什麼要求，現在和我說，在我們離開之前，我儘量幫你搞定。」

  「這樣啊……」韓小雨眼珠一轉，湊了過來，趴在陸非凡的耳朵上說了一句話。

  「呵…我現在倒是確定，你是真的沒事了！」聽完韓小雨的話，陸非凡搖頭笑道。

  韓小雨臉有些紅，但還是嬌笑道：「那你答不答應呢？「

  陸非凡沒說話，抬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劇組在第二天離開了江城，留下了選擇照顧孩子們的韓小雨，和一臉苦逼的高宇。高宇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計劃好的事，為什麼最後就變成了自己陪著韓小雨一起留在孤兒院，劇組那麼多的事情，就不需要自己去處理了？

  對此，陸非凡給的答案是，他尊重韓小雨的個人意見，但是演員的安全和需求必須保證，而劇組裡面除了高宇，再沒有更適合留下幫助韓小雨的人選了。這一點，高宇倒是很認同。畢竟整個劇組，就陸非凡和高宇算是韓小雨的同學，還是同齡人，其他人的話，一個是不熟，另一方面，也沒辦法能讓兩人安心。

  不過，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熊孩子，高宇滿臉堆笑，對不遠的韓小雨說道：「那個，小雨啊，你看咱們什麼時候回京城啊？」

  「emm……等殺青那天吧！」韓小雨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歪著頭對高宇說道。

  「……「高宇：」要不我現在就讓我爸爸打一筆錢過來，找一些更專業的老師照顧小朋友好不好？「

  「不好！我要的是親自陪伴他們，花錢找來的人我不放心！」韓小雨頭也不抬，手裡正專心的給一個小姑娘編著辮子。

  「哎！」高宇垂頭。

  「哥哥哥哥，你會變魔術嗎？」幾個小男孩興奮的圍著高宇。

  「不會！」

  「那你會講故事嗎？」

  「不會！」

  「那哥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不想聽！」

  「哥哥，你會打籃球嗎？」

  「唔，這個倒是會！」高宇點頭。

  「哇！」幾個小男孩一臉驚嘆，「那你給我們扣個藍吧？我好喜歡看扣籃的。」

  高宇：「……」

  「噗呲~」一旁的韓小雨差點笑彎了腰，那幾個熊孩子，在劇組到來之前，可沒少讓韓小雨頭疼。輕輕的拍了一下身前的小姑娘，韓小雨低頭對幾個小一點的孩子說道：」姐姐帶你們去畫畫好不好？「

  「好！」幾個小孩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走嘍~」韓小雨故意不去看高宇的臉色，帶著一群孩子連蹦帶跳的跑開，臉上難得的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要是陸非凡看到韓小雨現在的笑容，應該會很欣慰，事實證明了把高宇留在孤兒院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京城，金茂府小區，徐朗的家裡。

  最後一場的殺青戲，是李成功最終回到了家裡，和妻子坦白，並求得妻子原諒的故事。這裡的取景就需要一處較為居家的場景了。

  原本選擇在攝影棚拍攝也可以，不過陸非凡為了力求讓徐朗的情感流露出來，特意選擇了在他的家裡進行拍攝。

  開始的時候，小區門口的保安還老大的不樂意。徐朗居住的金茂府，雖然不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那種小區，但勝在環境好，設施以及安保都很完善，所以很多的一線二線的明顯都選擇在這裡買房居住。也正因為如此，劇組剛剛到了小區門口，就被保安攔了下來。

  最後幾經交涉，又有徐朗這位業主擔保，才算把眾人放了進來。

  戲拍到這裡，其實對於演員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麼有挑戰的戲份了。而徐朗則是和戲中的李成功一樣，經歷了一圈之後，回到了家，那種情緒上的波動，正是陸非凡需要的。

  徐朗的妻子陶曉紅本來就是客串出境，又是演夫妻，只要本色出演就好了。

  徐朗家的客廳里，一片安靜。徐朗靜靜的抱著妻子，神情格外的依戀。

  鏡頭轉過徐朗的身後，對準了陶曉紅的臉，來了一個特寫。陶曉紅臉上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但眼角還是流露出了一股溫柔，輕輕的拍著徐朗的後背，嘆息著輕輕說道：「回家就好！」

  「咔！」

  陸非凡站了起來，其他人也都抬頭，看向陸非凡，包括徐朗和陶曉紅。

  陸非凡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眾人鞠了一躬：「謝謝大家！殺青了！」

  「啪，啪……」高宏傑關了機器，帶頭鼓起了掌。

  「啪！啪！啪！」

  眾人也都鼓起掌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客廳里紛紛響起一片鬼哭狼嚎。

  「好了好了！」陸非凡笑著擺擺手，「你們注意點，別吵到鄰居。明天晚上，京城酒店，咱們的殺青宴，都別忘了！」

  「可以帶家屬嗎？」徐朗一句話就把大家逗笑了。

  「家屬不行！」陸非凡眼珠一轉，「但是演員可以。徐朗哥你什麼意思？曉紅姐也是我們劇組請來的演員，怎麼到了你嘴裡就只剩下家屬了？」

  「哈哈！」眾人紛紛大笑。

  「不是！「徐朗笑著，指著陸非凡，」我說導演你可別挑事兒啊，要不明天晚上我可灌你喝酒！「

  「別別……」陸非凡笑著連連擺手，「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劇組笑鬧著開始收拾器材和道具。陸非凡和徐朗，還有高宏傑坐在沙發上商量發行的事情。王寶寶昨天就殺青返回公司了，不過表示了殺青宴他一定到。

  陶曉紅端著泡好的茶水放在幾人面前：「凡子，高老師，你們一會兒別急著走啊，留下來吃頓飯！」

  「別，嫂子，你別忙活了。一會兒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兩口子了。」陸非凡急忙開口叫住陶曉紅。

  「看你說的！」陶曉紅笑道，「忙什麼事還能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我們家徐朗啊，嘴上不說，其實一直想著拍電影，回歸大熒幕。這次的機會還是你專門找的他，你總要讓我們兩口子表示一下感謝吧？「

  「嘿，嫂子你要真想謝我，就等電影票房爆發的時候，那會兒徐朗哥的身價肯定不一樣了，再請我吃飯我肯定得來啊！」陸非凡笑著說道。

  「他有什麼身價也是個演員！」陶曉紅笑著撇了一眼徐朗。

  徐朗撓了下臉，無奈的看著妻子，說道：「行了，你就別留他們了，凡子是真有事。你記得我回來那天和你說的事吧？凡子就是找人去商量那事的。」

  徐朗和陶曉紅說了什麼？當然就是江城那邊孤兒院的事，陸非凡在劇組表示了要將票房總收入拿出一部分來捐給孤兒院。這事對徐朗的衝擊挺大，回來自然會和自己的妻子說。

  聽到是正事，陶曉紅也沒再挽留，只是告訴陸非凡，需要自己夫妻出力的，儘管開口，陸非凡滿口答應著。

  電影的後期，陸非凡選擇了在光線傳媒的剪輯室去做，前提是要和光線達成合作發行的協議。不過這次合作就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了。

  陸非凡選擇的上映檔期是元旦的小賀歲檔，避開了國慶檔，並且元旦也算是票房大盤走勢較高的時間節點了。至於春節檔，陸非凡暫時不打算去碰，就算自己清楚《人在囧途》有廝殺賀歲檔的能力，但是院線可不會這麼認為，只怕到時候的拍片會慘不忍睹。

  談判的地點依舊在光線傳媒，這次算是三方談判，導演陸非凡，最大投資方聚美的代表以及老闆陳小歐，光線傳媒的發行部老總，以及董事長王常天。

  高宇和韓小雨已經從江城趕了回來，在陸非凡的授意之下參與到了這次的談判當中，主要是討論捐出的票房收益的百分比。陸非凡特意強調了，捐出的款項，一定是在三家分成之前的總收益的百分比，而不是經過院線，發行的層層扒皮之後。所以這一條是必須要寫在合作協議上的。

  扯皮談條件的事情自然有手下的小弟們去做，陳小歐和陸非凡在一邊陪著光線的老總王常天喝茶閒聊。

  別看陳小歐現在的身價似乎很高，但是在王常天這種大佬面前，依舊是晚輩的姿態。

  「小陳啊，這次投資了小陸的電影，是有了進軍影視圈的打算了？」王常天抿了口茶水，看似隨意的問道。

  陳小歐笑了笑，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可沒打算鋪那麼大的攤子，就是欠了凡子一個人情。凡子需要投資，說什麼我都要答應的。」

  「那你這個人情可不好還嘍！」王常天哈哈一笑，「小陸導演的劇本我可是看了的，再加上這次的檔期也沒什麼競爭對手，我看兩千萬的票房問題不大。等你小子賺了錢，那到底算還了人情，還是又欠下了新的人情啊？」

  「王總說笑了，哪有什麼人情不人情的。」陸非凡笑著接過話題說道，「其實都是為了賺錢麼，我當初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求票房分成，目的也是為了賺錢。小歐當時二話不說就決定投資，我可是記著的。」

  王常天點頭，意有所指：「票房分成協議，只是圈裡的一個潛規則，說到底也沒那麼嚴格。有錢不賺那不是傻子麼？這次只要小陸你打出名氣了，那麼下部戲再找投資就好找了。到時候別的公司我不敢說，咱們光線，我就可以做主和你簽分成協議。」

  「呵…那我可就提前謝謝王總了！」陸非凡端起茶盅，示意了一下。

  另一邊，最終達成的協議是，總票房的5%，將作為專項資金，捐助給江城的孤兒院，另外光線負責宣傳和發行，最後占票房收入的22%，當然這是去除院線和交稅之後的分成。剩下的則是聚美公司的收入，而陸非凡分成協議因為是和投資人簽訂的，所以只能從聚美的收入中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