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笑場與NG

  「我說凡子，你不就是看上一個姑娘嗎？不至於查這麼詳細吧？連人家上班的公司背景都要查？」高宇想到之前自己還大大咧咧的呼朋喚友的去查人家的底，一頭的冷汗。

  「哦？還有這事兒？」陳小歐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之前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調笑道，「凡子你也太認真了吧？泡姑娘而已，查戶口我理解，查公司就過了吧？不過啊，雖然敏感，但明面上的東西還是能查的。你要是真想知道，查這些也簡單。」

  陸非凡苦笑。僅僅只是泡妞的話，當然沒這麼麻煩。可楊菲只是在這家公司上班這麼簡單嗎？不用查陸非凡也知道，楊菲的身份絕對沒那麼簡單。不過經過陳小歐這麼一提醒，陸非凡也有些後怕。自己倒沒什麼，要是因為這種事連累到高宇，那就真的是對不住朋友了。

  想到這裡，陸非凡用歉意的眼神看向高宇。

  「對了，那姑娘叫什麼？要不要我幫忙？」陳小歐笑道，「想辦法讓那姑娘來聚美上班吧，我給她單獨一個辦公室！」陳小歐露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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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這件事就先這樣吧！既然不能查，咱們就把它爛在肚子裡，以後誰也不提了。」陸非凡搖頭說道。

  「兄弟灑脫！」陳小歐豎起大拇指，「怎麼著？一會兒跟我走？哥哥帶你去夜店見識一下？」

  陸非凡搖頭失笑。陳小歐這是以為自己進了發情期？高宇倒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陸非凡。誰都不是傻瓜，陳小歐不了解陸非凡，自然也不會往心裡去。但高宇清楚，以陸非凡的性格，不會輕易的想要查一個人的詳細背景，可是一旦念頭動了，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

  「別了，我們明天還要拍戲呢，不能影響狀態。」陸非凡對陳小歐說道。

  「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啊，整個就是一花花公子！」高宇也開口鄙視陳小歐。

  「孫賊（讀四聲）！「陳小歐挑了一下眉毛，怒視高宇，」下次你別求著我帶你去！「

  高宇縮了縮脖子，低頭無語。

  「呵呵，高宇想去就去吧，不過我是真不行，明天的戲很重要。」陸非凡笑道，「還是多謝你，不然我自己胡亂去查，肯定就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嗨！凡子你說這話沒意思了，咱們哥幾個的關係，不用你說這些。」陳小歐隨意的擺擺手，「你第一次開口找我的事就辦不成，我都感覺挺對不起你的。再有什麼事，你可得告訴我啊，不然我這段時間肯定吃不香睡不著的！」

  「哈哈！放心，我以後天天找你辦事!」陸非凡笑道。

  夜店終歸是沒去成的。別說陸非凡忙著要拍戲，陳小歐其實更忙。

  聚美馬上就要在HK準備上市了，陳小歐在忙著上市前的最後準備。本來嘛，公司的一眾認購了原始股份的高層都想著要去美國納斯達克上市，不過華爾街的資本大鱷太恐怖，陳小歐一點都不想讓自己創辦的公司引進這些資本，最後成為大鱷們的圈錢遊戲。

  陸非凡並沒有去關注這些，在這個領域，陸非凡也實在什麼有什麼發言權。一個是不懂，再一個，陸非凡也清楚聚美的走向，是在操不起來那份心。難道告訴陳小歐，你快別玩兒了，很快你就要撲街，還是趁早把公司賣了去買阿里的股票吧？

  不過這些想法不能告訴別人，自己玩玩倒是可以的。陸非凡雖然不想給別的公司束縛，但也沒想要自己開公司做大。個人工作室以後只要能滿足陸非凡的拍攝需求就可以，倒是自己可以以個人的身份去投資未來會大有發展的公司，也算額外創收。

  不過現在考慮這些還有些遙遠，陸非凡能做的就是一步一個腳印，逐步的在影視市場發出自己的聲音。

  戲還要繼續拍。

  其實很多電影或者電視中，看到的演員表演，大多數其實都是和當時的情況不符合的。比如你看到的一個演員穿著短袖，在太陽下面曬的汗流浹背，但實際上當時在拍攝的時候，很有可能是秋天，甚至很寒冷的季節。

  《人在囧途》也是一樣。將來觀眾進入電影院觀看的時候，看到的會是春運時候的故事，裡面的演員也都穿著冬裝。但實際上，陸非凡卻選擇了在夏季拍攝。避開姜彣的檔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陸非凡也不是很喜歡讓演員在寒冷的季節里拍攝。在夏季穿著厚衣服雖然難受，總要比冬天穿著短袖受寒的強。

  就像現在陸非凡在監視器裡面看到的景象，徐朗飾演的李成功，正穿著一件紅色的短褲，從招待所標間的衛生間裡出來。

  牛耿已經躺在了被窩裡。

  陸非凡記得，記憶中，徐朗在拍攝這部《人在囧途》的時候，可是在這間沒有空調的招待所給凍壞了。別看影片中的表演很自然，但在現場的實際溫度其實很要命，全靠徐朗的演技在那硬撐。

  現在是夏天，自然沒有這些因素，徐朗表現的也更自然。不過下一秒，徐朗就破功了，直接趴在了床邊爆笑。

  「什麼情況？」陸非凡萬萬沒想到，徐朗會在這裡突然就笑場了，而且看樣子止都止不住。

  陸非凡有點懵了，大哥你的笑點在哪裡？

  劇組人大多數也都面面相覷，只有少數幾個人在憋著笑。

  「導演……咳，哈哈……」徐朗好不容從床邊爬起來，給陸非凡道歉，「導演對不起，我需要調整一下！」

  王寶寶從床上坐起來，一臉的無辜。

  「好吧，沒事！你調整一下，我們先休息十分鐘！」陸非凡點頭說道。不爽歸不爽，但是演員調整狀態是很合理的要求，陸非凡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再說以徐朗的職業素養，陸非凡也不會故意擺什麼臉色給他看。

  劇組人員開始休息，閒聊。徐朗和王寶寶的助理也上前，給兩人臨時披上衣服。

  陸非凡走到剛才一直憋著笑的化妝師陳正身邊，開口問道：「他這是怎麼了？你知道？」

  「噗！」陸非凡不問還好，這一問，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陳正，又開始笑了起來，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陸非凡無語，「你們這是什麼毛病，就算是笑場，這也太早了點吧？再說了笑點在哪呢？」

  「導演，是這樣的！」陳正好不容易止住笑，開口說道，「您不是提前安排了演員在這邊熟悉拍攝場地嗎？昨天晚上，徐朗和王寶寶在房間，想要提前對一對戲，然後……您也知道這段劇情，就是在對戲的時候……哈哈……」

  陸非凡一臉黑線，姐姐你能說完再笑嗎？完全沒聽懂好吧！

  「就是在對戲的時候……」陳正看出陸非凡的不耐煩，使勁的揉著臉，帶著顫音邊笑邊說道，「本來要模擬王寶寶在被窩裡放屁的場景，可是沒想到……哈哈……徐朗在把，頭蒙進……哈哈……蒙進被窩的時候，王寶寶他……真的放了一個……哈哈哈哈哈……」

  「好了你別說了！」陸非凡皺著眉頭看著已經笑倒在地上的陳正，有些無奈，臉上也有些忍俊不禁。

  使勁揉了揉臉，把湧上來的笑意狠狠的憋了回去，陸非凡走向場內，拍了拍手：「好了，調整的差不多了，準備開拍！」

  「燈光就位！」

  「演員，演員OK嗎？」

  「演員就位！」徐朗那邊比了一個OK的手勢，走進了衛生間。

  「好，第十五場，第一鏡，第二條，Action！」場記打板，迅速出畫。高宏傑把攝影機鏡頭對準了衛生間的門口。

  另一邊，王寶寶迅速鑽進了被窩躺好。

  然後，就在萬眾矚目之下，衛生間裡，突然傳出來徐朗歇斯底里的大笑聲。

  「……」陸非凡長嘆了口氣，無語問蒼天，我為什麼要讓他們兩個提前對戲？

  其實這會兒劇組的眾人早就私底下傳開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現在聽到徐朗的笑聲，再也忍不住了，反正拍攝也進行不下去了，整個劇組的人笑的東倒西歪的。

  「哎！算了，你們想笑就笑吧。笑夠了再說！」陸非凡把手裡的本子一扔，一臉無奈。

  徐朗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作為專業演員，連續兩次還沒開拍就開始笑場，實在是少見，所以乾脆躲在了衛生間裡不出來，最後還把門給關上了。

  王寶寶也不好意思了，用被子蒙著頭，助理憋著笑，在一旁低聲安慰。陸非凡只好走上前去。

  「寶寶，出來吧，暫時不拍了，大家休息一下!」喊著王寶寶的名字，陸非凡一陣惡寒。

  「我不出去！」被子裡面穿來王寶寶悶悶的聲音，「太，太丟人了！」

  「你……咳。」陸非凡實在崩不住，也笑了出來。其實作為專業演員，遇到這種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家本身也不是在笑王寶寶。但沒辦法，這件事本身就好笑，又被徐朗接連兩次的這麼一勾，大家就再也忍不住了。

  演員狀態調整不過來，劇組也跟著受影響，陸非凡無奈，只好把這場戲往後面推，先拍攝別的戲份。

  其實徐朗現在只要不看到王寶寶，是能保持住狀態的。陸非凡調整了拍攝計劃，先進行李成功從房間出來之後的戲份。

  群演已經就位，文峰帶來的道具師也迅速上崗，準備好了戲服。下面拍攝的就是李成功因為其他房間太吵，去找人理論的場景。

  「Action！」場記打板，鏡頭開始跟隨徐朗在走廊里前進。

  陸非凡知道光是讓他們笑是笑不夠了，關鍵還是要轉換一下氣氛，主要是為了讓徐朗脫離那種歡脫的狀態。

  「咚咚咚！」徐朗找到發出噪音的房間，開始砸門。

  門開了，裡面是一群武術表演隊在進行練習，一水的壯漢。徐朗秒慫，聲音不由自主的就弱了下來。

  「對，對不起，我，我，我敲錯門了……」徐朗裹著外套就往回走。

  「咔！過了，轉場！道具馬上布置！那個……高宇，你去給群演結算一下，然後馬上回來，下面到你的戲份了！「陸非凡招呼眾人行動。

  徐朗站在原地，接過助理遞上去的水喝了一口。

  「怎麼樣？狀態回過來了沒有？」陸非凡走上前問道。

  「好多了，之前可能陷入到自己的情景中去了，一直出不來。果然換個場景演一場戲就好了！」徐朗笑道。

  「那就行，等一下和王寶寶對手戲的時候，咱們先拍後面的，這樣你的情緒有一個調動的過程，再拍前面就不會那麼容易笑場了。」陸非凡點頭。

  另一邊，劇組正在另一個房間布置機器。

  陸非凡走向化妝間，柳燕在今天開始拍攝的時候就到了劇組，已經被安排過去化妝了。

  陸非凡敲了敲門：「妝化好了沒有？」

  化妝間的門打開，穿著紅底大花棉襖和棉褲的柳燕走了出來，笑著對陸非凡說道：「化好啦！導演咱們現在就開拍嗎？」

  「對，你可以過去準備了，對了，穿這一身熱不熱？能堅持嗎？」陸非凡說道。

  「能啊！「柳燕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陸非凡，有些讚嘆的說道，」導演你們這個道具師厲害誒，不知道這衣服裡面填了什麼，看起來和棉襖差不多，但是一點都不熱。「

  陸非凡點點頭，文峰帶來的人，還是有點水平的：「不熱就好，等一下可能會多拍幾條。「

  柳燕沒聽明白陸非凡所謂的「多拍幾條」的含義，劇本她也看了，其實沒什麼難度，還以為是對方信不過自己的演技。柳燕雖然出道很早，但真正火起來確實近幾年，並且靠的不是作品，而是身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導演質疑她的演技了。不過天大地大，導演最大，柳燕也沒有說什麼，老老實實的去準備了。

  但柳燕怎麼也想不到，陸非凡所說的「多拍幾條」，並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高宇。真以為陸非凡不記仇？昨天在高宇拿陸非凡「立威」的時候，陸非凡就想好了怎麼調教他了。

  前面的戲很順利的過了，然後開始了高宇闖進柳燕的房間「抓姦」的劇情。

  「咔！高宇，你注意一下你的表情！你是來抓姦的，但又不希望真的存在什麼姦夫，所以你的表情應該是討好中帶著點忐忑，忐忑中又有那麼一絲期待。再來一條！」

  「咔！高宇！你特麼會不會演戲？我讓你帶著討好的表情，而不是賤兮兮的表情，你那個表情讓我想打你你知道嗎？再來一條！」

  「咔！高宇，你的動作太僵硬了！你在怕什麼？你怕柳燕會打你嗎？她就算打你怎麼了？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難道能打死你？」

  ……

  高宇此時已經被陸非凡懟的開始懷疑人生了。今天的拍攝處處透著詭異。先是徐朗莫名其妙的笑場，完全止不住，接著輪到自己的時候又不斷的NG，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陸非凡居然這麼嚴格。拜託，自己只是個客串的呀。一共就不到3分鐘的鏡頭，有必要這麼拼嗎？

  整個劇組，除了陸非凡，恐怕就只有高宏傑明白怎麼回事了。因為早在開拍之前，陸非凡就悄悄的和高宏傑耳語過，高宇出場的這段戲，一直要等到陸非凡喊「最後一條」的時候，才會真正的實拍，前面的做做樣子就好。

  說白了，陸非凡就是在耍高宇，藉機報復昨天高宇的那通電話。

  高宏傑不敢笑，一直抿著嘴低頭看著機器。等到陸非凡終於喊出了「再來一次！最後一條了，再演不好你就滾蛋！「的時候，高宏傑終於鬆了口氣，悄悄的按了一下攝影機上的按鈕，才算開始拍攝了。

  「咔！」

  這一個「咔」字，直接把高宇喊得一哆嗦，高宏傑也沒明白，怎麼又NG了。

  「咳……」陸非凡有些不好意思，更是有點想笑，為了耍高宇，差點把別的演員給玩壞了。撇了一眼高宇，接著對柳燕喊道：「柳燕，你的台詞裡面最好帶上家鄉話，前面的不錯，就是剛才這條，你忍不住說了普通話。再來一條吧！放鬆點！」

  「好的導演！」柳燕點了點頭，一轉身就看到高宇哀怨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

  後面的拍攝很順利，陸非凡可不敢玩的太過，被高宇看出來沒什麼，要是被柳燕看出來可就不好看了。畢竟大家還沒熟到可以隨意開玩笑的程度，萬一人家再誤會你是故意刁難，想要潛規則什麼的，那樂子可就大了。不過暫時來看，效果良好，對戲的兩人都老老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