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青，剪輯

  最後一場戲，在表演系的藝考教室進行，客串導師的都是表演系的老師。

  這場戲沒什麼難度，內容就是王小帥高中畢業，曾經參加了京影的藝考，結果被涮了下來。

  「燈光就位！」

  「攝影就位！」

  「《老男孩》最後一場，第一條，Action！」

  周凱帶著小禮帽，穿著一身黑衣上場。最搞笑的是在褲子外面，還套了一個白色的女式內褲。

  「請開始你的表演！」

  一名表演系的老師伸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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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響起，周凱扭動起來，邁著傑克遜的太空步，一點一點的靠近導師的桌子。

  「咣當！」

  桌子被周凱拱的晃動不已，一名老師的茶杯倒在桌子上。另一個男老師扶了扶眼鏡，一臉不耐煩。

  「咔！」

  陸非凡喊了停：「我宣布，《老男孩》正式殺青！」

  「喔呼！」

  一棒學生歡呼起來。

  高宏傑關掉機器，笑著拍起了手。那邊客串的老師們也都鼓掌。

  《老男孩》前前後後拍了一個多月。陸非凡想要儘量的還原那個年代的感覺，光是準備道具，前後就浪費的很多時間。

  像周凱，王亮這些表演系的學生，也是第一次以主演的身份參與一部片子的拍攝。在這之前，他們最多就是在一些劇組裡面跑跑龍套，連句像樣的台詞都沒有。

  「可惜了，這是個好故事，卻不能上大熒幕。」一旁一名表演的老師輕輕說道。

  「呵，沒關係，他們都還年輕！」一名男老師開口笑道。

  「是啊，都還年輕！」

  一群老師看著場中笑鬧的一群年輕人，都笑了起來。

  「好了！」陸非凡拍了拍手，讓場上安靜下來，「首先感謝各位老師的幫助。咱們的費用還剩下一些，晚上蜀香苑，咱們不醉不歸！」

  「喔呼！」

  「導演萬歲！「

  場面再次歡騰起來。

  ……

  晚上，蜀香苑的包廂。

  陸非凡喝了很多酒。每一個劇組的成員過來敬酒，陸非凡都得喝。雖然陸非凡得到了後世的記憶，可惜卻沒把後世的酒量一起帶過來，很快就醉醺醺的了。

  作為陸非凡的好兄弟，又是劇組的副導演，高宇也未能倖免，被灌到了桌子底下。

  這一個多月，眾人見識到了陸非凡作為導演嚴格的一面，也見識到了陸非凡溫暖的一面。而高宇，能把一個劇組打理的井井有條，在陸非凡分不開身的時候，能把劇組都安排好，提前做好拍攝準備，也體現出了能力。

  年輕人在酒桌上表達感謝，最直白的體現就是敬酒。

  所以散場的時候，陸非凡和高宇都成了死魚，怎麼叫都叫不醒。

  「真是……」一旁沒怎么喝酒的高宏傑哭笑不得，感嘆這幫小年輕實在是太瘋狂了。

  最後還保持幾分清醒的幾個男生，打電話叫來了自己的同學，幫著把這些醉鬼抬回了學校。

  既然劇組殺青，那麼也就意味著這些演員們的假期結束了。回到課堂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準備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

  陸非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可恥的被喝斷片了，愣是想不起來殺青宴後半段發生了什麼。

  高宇也沒好到哪去，大早上就爬起來嚷嚷著頭疼。

  食堂里，兩個人老老實實的坐在角落裡喝粥。

  「對了凡子，咱這片子也完事了，我想和學校請假，找個劇組實習一段時間。」高宇放下粥碗，對陸非凡說道。

  「讓胡教授給你介紹一個劇組吧，你之前表現的還不錯，起碼能演個男四號了。」陸非凡沒抬頭，繼續喝著粥。

  「男四號，和龍套有什麼區別？」高宇翻了翻白眼，「我覺得我突破了，真的！這事還真得謝謝你，就在演完那個反串之後，我覺得我的演技好像突破了某種瓶頸，我想要去劇組試試。」

  「不過你別讓胡教授幫忙。「高宇接著說道，」我想試試看，憑著我自己的本事去試鏡，看看有沒有導演欣賞我的演技。「

  「省省吧！外面那些劇組試鏡演員，都是做做樣子。真正的角色都是內定。通過試鏡確定的角色，大都是不重要的龍套。弄不好連台詞都沒有！」陸非凡太了解劇組試鏡是怎麼回事了，抬頭說道。

  「看你說的，就好像出了學校，外面就沒有好人了似得。我相信是金子就一定會發光，你就等著去電視熒幕上看我吧！」高宇很自信的說道。

  「行，出去受點打擊也好，反正你早晚都會知道。」陸非凡點點頭。

  「切，裝模作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哪位大導演坐在這裡呢！哥就是通知你一聲，別太想哥了！」高宇哼道。

  陸非凡咳了一下，轉過頭去，心說剛剛我還以為你真是我兒子……

  ……

  對於高宇要請假去劇組實習的事，胡教授很痛快的答應了。反正這貨就算在學校，上的也是表演系的課，導演系早就忘了有這麼一個學生了。

  陸非凡抓緊時間做著後期的配樂，同時要去申請剪輯室。這學期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陸非凡想要在假期到來之前完成短片的後期。

  拿著陸昭給剪輯好的配樂，還有錄製好的帶子，陸非凡來到了學校的剪輯室。

  這次導演系拍攝的短片都會交到剪輯室來，由剪輯老師統一剪輯。導演最多就是在旁邊觀摩。

  畢竟學生們都沒有自己單獨剪輯的經驗，而且就算是一些成熟的導演，剪輯的時候也會找專業的剪輯師。

  導演通過完整的故事來吸引觀眾，而剪輯師則是通過畫面來調動觀眾的情緒。

  一個專業的剪輯師，能通過換面連續的切換，控制觀影觀眾的呼吸，心跳的節奏，達到調動情緒的目的。而這些，是導演們不曾去研究的。

  不過陸非凡想要自己單獨剪輯這部短片。

  不是信不過學校的剪輯老師，而是《老男孩》這部片子，在自己腦海中有現成的展現畫面。並且對於剪輯，陸非凡也不陌生。後世的幾部片子，不少都是自己單獨剪輯的。

  敲了敲剪輯室的門，陸非凡走進了剪輯室。

  一名男老師坐在電腦前，旁邊亮著好幾個屏幕，旁邊還站著幾個觀摩的學生。

  老師回頭看了一眼陸非凡，說道：「導演系的是吧？在登記表上填名字和信息，把要剪的片子放在桌子上就行。輪到你剪輯的時候，我會通知你過來。「

  「老師，這部片子我想自己剪輯。」陸非凡客氣的說道。

  「你自己剪輯？」男老師回頭看了一眼陸非凡，皺了皺眉頭，「你學過剪輯？」

  「學過一點。」陸非凡答道。

  「你以前剪過片子嗎？」對方繼續問道。

  「咳，還沒有。這是我第一部片子。」陸非凡如實說道。

  「別胡鬧了！你要是不放心，回頭剪輯的時候你自己過來看！現在登記完了就先回去！」老師嚴肅的說道。

  「這……」陸非凡苦笑。

  幾個站在旁邊觀摩的學生都認識陸非凡，同樣是導演系的學生，不可能不知道這位胡教授的愛徒。不過對於陸非凡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自己剪片子的行為都有些不屑。表情自然也談不上友好。

  都是年輕人，習慣了喜怒浮於表面。陸非凡自然也看得到。

  根本沒辦法解釋自己具備單獨剪輯的能力，陸非凡決定和這位老師商量一下。

  「老師，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先剪一小段，您看看效果再決定如何？這樣您也省事不是？」陸非凡笑著說道。

  「你這個學生怎麼回事？」這位老師有些不耐煩。連續一周，都在剪輯導演系陸陸續續交過來的片子。說實話，工作強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這些學生拍的片子都算不上什麼好的素材，也難怪這位老師心情不好。

  「很想剪片子是吧？來來！你過來！」男老師對陸非凡招手。

  「你告訴我這幾個畫面該怎麼剪！」指著屏幕，老師對陸非凡說道。

  「這……」

  陸非凡先是挨個看了一遍素材，接著開口：「這個極遠景拍的有些抖，畫面模糊，建議剪掉。不過後面這個大全景不錯，正好接這個小全景，並且這裡要推一下，鏡頭通過變焦慢慢拉近。」

  聽著陸非凡滿嘴聽不懂的術語，旁邊的幾個導演系的學生張大了嘴巴，一臉驚詫。

  倒是之前表現的不耐煩的男老師慢慢換了臉色，對於陸非凡感興趣起來。

  「你是這屆導演系的畢業生？」男老師開口問道。

  「是的老師，我叫陸非凡。」陸非凡急忙說道。

  「喔，是你啊，我聽老胡提起過，每年都是三好學生。我叫王常有，你叫我王老師就可以。「王常有說道。

  「王老師。」陸非凡點頭說道。

  「看這樣子你還真學過剪輯。那就讓你試試，不然你恐怕也不甘心。這邊還有設備，你自己去弄，小心別弄壞了！」王常有說道。

  「好的，謝謝王老師！」陸非凡笑了笑，急忙感謝。

  幾個導演系的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徹底淪為背景。

  陸非凡也不想耽誤工夫，麻利的把自己的素材拿到一邊。熟練的開機，導入素材。

  記憶中的畫面此時清晰無比，慢慢的和眼前的素材重合。

  陸非凡剪輯的速度不可謂不快，雙手動作幾乎不停。只是到了需要導入配樂的時候才會慢下來。

  「你等一下！」過了一會兒，王常有突然開口，打斷了陸非凡的動作。

  陸非凡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後，王常有居然站在了自己身後。

  「王老師？」陸非凡急忙起身。

  往常有擺擺手，沒有說話。俯身查看了一下剛剛陸非凡剪好的片頭。

  幾分鐘的素材，很快就看完了。

  「不錯啊，看不出來是一個新手剪的。」王常有笑著誇了一句，接著說道，「你就在這剪吧！我就不插手了！」

  陸非凡這才算是反應過來，原來剛才王常有答應自己使用機器，還是存著一部分考驗的心思。

  「那就多謝王老師了！」陸非凡笑了。

  剪輯是一個相對有些枯燥的活。尤其是一些畫面的處理方法，往往都是相似的。這時候剪輯就成了一項不停重複的工作。

  這也是為什麼在陸非凡剛過來的時候，王常有表現的並不友好的原因。人在經過了長時間枯燥工作之後，心情難免暴躁。

  不過在陸非凡進入剪輯室工作之後，王常有倒是不像之前那麼煩躁了。剪輯的間歇，王常有也會來到陸非凡這邊，看看對方的剪輯。或者看看已經剪輯好的片段，權當調劑。

  陸非凡畢竟不是專業的剪輯師。有時候王常有會主動糾正陸非凡一些錯誤的剪輯習慣。偶爾甚至會為了某個素材的剪輯和陸非凡爭執。

  其他導演系的學生，看著自己的片子放在那裡，剪輯老師卻在那邊為了別人的片子在那爭執，都是欲哭無淚。

  時間進入十一月份，京城的天氣逐漸寒冷起來。

  京影的寒假通常放的比較早。一些專業甚至早早的就開始了期末考試。

  《老男孩》的剪輯也進入到了尾聲。

  說實話，如果不是王常有總拉著陸非凡討論一些素材的剪輯手法，陸非凡早就把片子剪完了。

  不過這半個多月，陸非凡也是受益匪淺。

  後世的自己，只是一個二流的小導演，剪輯手法大都是野路子學來的。規規矩矩的剪輯還可以，但如果遇到一些緊張刺激的鏡頭，想要完全展現出來，陸非凡的功力不夠。

  所以這半個月，陸非凡也常常請教王常有，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盤托出，讓對方評價。所以慢慢相處下來，倒是和王常有的關係處的不錯。

  「呼！」

  剪輯室里，陸非凡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

  最後一個鏡頭完成，把做好的序幕放上，這部片子就算是完成了。和記憶中不同的是，陸非凡在短片的結尾處，加了一些花絮。

  有一些搞笑的NG鏡頭，還有高宇女裝的出場之後，劇組笑場的鏡頭，這些都是高宏傑看著好笑，留下來的。

  「小陸你剪完了？」另一邊，看到陸非凡的動作，王常有笑著問道。

  「是啊王老師，終於完成了！」陸非凡笑道。

  「你這片子不錯，什麼時候試看，我也去湊個熱鬧。」王常有笑道。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油酷那邊應該會放在網上。不過學校不是說，我們這些短片只是內部導師們計算成績的素材嗎？還要試看？」陸非凡好奇道。

  「當然不是每個片子都會。不過你這個片子不錯，學校應該會內部放映。」王常有笑道。

  「呵，那敢情好，就當做這些演員的畢業表演了。「陸非凡笑道。

  把片子拷貝了一份。這一份是要交到油酷網那邊的。還要問問胡教授，學校對於學生和視頻網站合作拍片的態度。畢竟這是畢業作品，在成績沒下來之前，要是學校不同意網站上架，那可就烏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