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2024-05-27 07:03:30 作者: 李不言

  回到公寓時,許攸寧哐當一聲帶上門,驚得對面的查理太太放下手中的書籍趕緊過來敲門問怎麼了。顧言開門、跟她說明情況,對方才半信半疑回了自己房間。

  見許攸寧站在屋內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她好笑又無奈的聳聳肩;「還沒罵夠啊?」

  「沒有,」她大聲吼回來。

  平常運動會被人往死里虐?她算是知道她那一身傷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估計你潑婦的形象已經在他們心裡根深蒂固了,」顧言淺笑道,而後拿出兩瓶水,一瓶塞給許攸寧,見她不接,放在茶几上,她倒是自顧自的擰開一瓶水咕嚕嚕的灌著。

  

  她算是臉皮厚的人,對於許攸寧的罵罵咧咧她能細耳聽著,而後等對方罵完的時候她在好聲好語勸說著,以免爭吵影響了雙方感情。

  以往、許攸寧每晚回來總會給自己帶點吃的,今天,沒有。

  而許攸寧又在氣頭上根本不會管自己死活,顧言準備自己弄點三明治什麼糊弄糊弄,拉開冰箱,赫然發現裡面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尷尬不已,而後沒辦法,穿上外套、準備出門,到街對面一家快餐店來份漢堡,或者三明治。

  路過這條街區,再走五百米,就會到達她所說的那家店,唯一慶幸的是今日天氣較好,

  在被許攸寧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之後,知曉自己晚餐無望,索性自己出門覓食,靠人不如靠幾,先去超市買了一些原材料,閒逛之餘發現有餃子跟湯圓賣,而後買了兩包餃子,一包湯圓,再來是一些速食材料,原先想著買兩個三明治的,這會兒提著東西直接回去下餃子比較實在。

  所以、當許攸寧從臥室出來時見顧言站在廚房弄什麼,她邁步過去一看,而後問道;「你不是不會做飯嗎?」「是不會,」她言語。

  「餃子比較簡單,下水煮就行了,」見許攸寧一臉疑惑看著自己,她言語道。

  「讓查理太太過來一起?」見許攸寧楞在冷著沒動,繼而又問道。

  這晚、顧言下了餃子,三個女人坐在一起吃餃子,查理讚嘆顧言廚藝高超,而後許攸寧坐在一旁很認真的跟她解釋,這種食物的做法,然後順帶撇清顧言廚藝高超的謬論。柏林,當舒寧一早起來等著歐洲市場開盤、而後就是他們的那支股票的收益,當看到時、她是震驚的,這個數字與顧言給她的數字相差無二,她再一次驚嘆這個女人專業太過厲害,她說、只要時間掌控好,絕對能達到我預算出來的這個數字。

  做到了。

  而後她滿心歡喜將這個好消息告知顧言時,對方並無太大波瀾,而是很平常的淺語著。

  而後告知她下一次時間聽候通知,可以開始組建團隊,顧言柏林事業的起步已經開始拉開帷幕,在沒見到這次結果之前,舒寧是不相信的,不相信顧言能有如此神通廣大的本事,可是現在、她信了,這個女人很厲害,料事如神?

  還是說、她對自己的專業知識很有自信。

  柏林春天伊始的季節,舒寧在出國的第三個月開始組建團隊,組建一支專門投資控股的團隊,顧言在暗、她在明,她孕期三個月,開始孕吐,每天吐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簡單的在柏林租了一處工作室,位置不大,只能容納十來個人,而這些已經足夠。

  當那些員工們看見自己老闆是一個中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懷孕每天吐到昏天黑地的中國女人時,是震驚的。

  舒寧辦事效率很高,高到在一個星期之內組建了團隊,而且這個隊裡的每一個人都分工詳細,甚至都是經濟學畢業的,柏林的場子,舒寧在、而顧言依舊在洛杉磯,她們之間有一種聯繫,這種聯繫很密切,但又很生疏,兩人為了利益在一起、舒寧懷孕四個月,兩人工作室成立、主要是投資控股,法人是舒寧,因為顧言的存在,他們每一次交易都在危險邊緣擦邊過,直到第二次,公司法務告訴他們,這樣很危險。

  而舒寧在當晚邊聯繫顧言,將法務的話語告知她,顧言道;「正是因為危險,所以才擦邊。」

  「富貴險中求,走平坦大道能發財的人不多。」

  舒寧懷孕第五個月、肚子已經凸起,顧言中間抽空過來看了一趟,但並未在其他人面前露面,此時她蹲坐在舒寧客廳茶几前,看著她的肚子輕緩道;「不準備換個大點的環境好的房子?」

  這個屋子可以住人,但要是以後有孩子了,估計不行的,一個人尚且可以將就,但帶了個孩子就沒必要將就了。

  「看了兩套房子,明天一起去看看?」舒寧一早就有這個打算,起先是因為沒有經濟能力,但是現在、不會。

  「好、」顧言淺應。

  「會不會很辛苦?」顧言問、她嫌少見到有孕婦懷孕了還要工作的、因為處在那樣的環境當中個個都是豪門太太,沒有人會去那命掙錢。

  「不辛苦,」這是舒寧的答案,自己選擇的路,如何都是要走下去的。

  三個月之後再相見,顧言瘦了、瘦了很多,以前的她就很清瘦、現在可謂是全身只有幾根骨頭在架著的那種。「你最近瘦了很多,洛杉磯工作很辛苦?」她問。

  「還好、」顧言淺答。

  第二日、兩人一起去看了房子,當舒寧指著另一間房子告知顧言,這個房間以後留給她的時候,她內心深處狠狠顫了一下。

  這晚、舒寧進廚房弄吃的,而顧言站在一側幫她大打手,不會做飯,洗洗東西還是會的,不久、舒寧端了兩份義大利面出來,一人一份,在加一杯牛奶,坐在一處淺聊著。

  「法務說、擦邊球大多了會引起別人注意,建議我們收斂收斂,」舒寧用叉子送了口義大利面到嘴裡。

  顧言將嘴裡食物咽下去之後才輕聲道;「下次你們自己看著入吧!太穩了難免會引人注目。」

  「不怕我把你賠光了?」舒寧靠在椅背上好笑問她。

  「我一窮二白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啊,所以、我還是信你的,」她說的輕巧,說完還不忘跟她眨眨眼睛,對於舒寧,顧言還是很相信她的學習能力,不信這幾個月下來,她什麼都沒學到。這倒也是、舒寧輕挑眉,兩人吃完之後顧言洗碗、舒寧端著電腦在刷新聞。

  可能是刷到了什麼新聞,而後直至顧言邁步過去坐在她身側跟她說了好幾句話都不見她有迴響,顧言好奇、側眸看了眼電腦屏幕,首都舉行華人青年企業家大會,邀請一百名青年企業家,而顧言本是好奇,結果這一側眸,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數百名青年企業家中,看到了白慎行的名字,她心狠狠一咯噔。

  白慎行?青年企業家?

  自出國之後,她再也沒刻意去留意白慎行這號人物,今日貿貿然見到那三個字,突然發現是如此熟悉,縱使對方傷你千百次,你還是會覺得如此熟悉。

  而舒寧看見的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原以為沒什麼、還是會有一絲絲震愣。

  「我下去買點東西,你在家待會兒,」顧言說著撈起沙發上的外套開門出去。

  舒寧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下樓了,誰也不知曉顧言此時心裡是怎麼想的、她的離去沒有對漢城那撥人造成任何影響,地球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停止轉動,某人的人生不會因為缺少誰而過不下去,該如何還是如何。

  舒寧以為自己離開的坦然,而後見面都能做到淡然一笑,然而並沒有,她孕期五月、胎動頻繁,而後會摸著肚子跟孩子講些話語,但這中間她承認自己沒有刻意去想起許溟逸這號人,為何今日見到名字時,會有一種震愣感?

  平靜已久的心驚起了一絲絲漣漪,柏林四季分明、一些恩怨情長到最後都會被這美好的景色給掩蓋住。

  顧言回來時,她收斂好心中情緒,與她淺聲交談著,問及行程,她告知第二日會洛杉磯。

  那日、她走時,她起身相送、卻被顧言攔下;「我想一個人走。」

  「路上小心,」她說。

  她走後、舒寧回到公司,將一些手頭上的事情解決好,而後準備離去。

  孕期第七個月,舒寧與顧言在歐洲股市嶄露頭角,當你站在聚光燈下時,正是你被人覬覦之時,他們會用雪亮的眼眸評價你,你若能讓他們平步青雲,自然會與你為友,可你若當他們財路,只能說恨抱歉。

  當柏林某公司領導來找她談話時,意思很明顯,將他們納入麾下,否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而此時、舒寧在與他們周轉了兩撥之後覺得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便聯繫了顧言。

  此時的顧言、血氣方剛,並未在事業上經過什麼大風大浪,滿腔熱血,認為只要自己有實力,有本事,一切都不在話下,可事實並非如此,經年之後在回首這年發生的事情時,她是悔恨、痛不欲生的。

  「一切按照我們的步伐來,他們不敢如何,」對於對方的打擾,顧言根本沒放在心上。

  而舒寧不同,與對方交談兩次之後,覺得事情並非如此簡單,而後對顧言道;「對方來勢洶洶,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得重長計議,以免功虧一貫。」

  「柏林那種地方,他們不敢翻起什麼大風大浪,僅僅是嚇唬嚇唬我們而已,金融方面的利益,不是單方面的,他耐不了我們如何,」顧言語氣中自信滿滿,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裡。

  「你來趟柏林,會會他們在下定論,如何?」舒寧婉轉開口。

  「好,」她思忖之後回答。

  掛了顧言電話,舒寧面兒上盡顯擔憂,以她對年經歷來看,對方不止來勢洶洶那麼簡單,柏林、畢竟是他們這群人的地方,而她跟顧言這個二十來人的小公司僅僅是夾縫生存而已,撐著桌子起身,扶著腰緩緩在辦公室來回渡步。

  三天後,顧言乘坐的飛機降落在柏林機場,舒寧前來接她,公司同事開車。

  一見面、舒寧便將對方這幾次的見面告知顧言,眉頭緊蹙,眸間儘是擔憂。

  「只要我們場上沒什麼把柄能讓他們抓住,一切都不用放在眼裡,」顧言道。

  「這裡不是國內,就算是在國內,也有陰險狡詐的商人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們得重長計議,顧言,」舒寧想的較多,性格較為沉穩,畢竟是她與對方正面交鋒,知道他們話語中的意味是何。

  「重長計議能讓他們不找我們麻煩嗎?」顧言反問,兩人半年來,頭一次在工作上的事情產生分歧。

  此時柏林有些地方冰雪尚未融化,有些地方已經開始過春天,顧言與舒寧兩人此時的思想,就好像一個在冬天,一個在春天,兩極分化,格外明顯。

  第三日、舒寧口中言語的那人再度到公司,表面交談,實則警告,顧言坐在一側,聽著舒寧與對方在打太極,越聽眉頭越是緊蹙。

  「工作上的事情,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先生對我們威逼利誘是什麼意思?」顧言最終忍不住開口直接言語道。

  「工作上的手段,你難道沒見過嗎?」那人一派坦然靠在座椅上、看著顧言的眸子有絲絲挑釁。

  「工作上的手段分好多種,你還知道哪種?」顧言反問回去,嘴角勾起一抹輕嘲。

  「柏林不是你們這些黃種人的地盤,女士,」他一句話否定了整個漢族,原本還算平靜的舒寧聽聞這句話有些不悅。

  「種族歧視?」舒寧反問。

  那人聳聳肩、似是不在意道;「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舒寧在高翻院呆過,國家行政部門,所以愛國情懷比一般人要濃厚,此時聽聞這個男人如此話語,她是不悅的,而後一杯水曬到他面上。

  「總有一天,你會對我們的國家跪地匍匐,」她大著肚子,但這架勢一點都不輸面前這男人。

  「賤人,」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猛的站起來,原先的好言好語鄙視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粗暴的男人,他想伸手朝舒寧面上而去,卻被顧言擒住了手腕,直接一個用力,端著掌子,而後一聲慘叫聲從辦公室傳出去,許是嚇到了肚子裡的孩子,舒寧伸手撫山肚子,看著顧言的眸子有一絲絲驚艷,手法好厲害。

  「我會讓你看看,你歧視的人今天是怎麼讓你爬都爬不出去的,」在男人鬼哭狼嚎的間隙,她漫步過去,腳尖挑起他的肩甲,而後狠然,一腳下去,斷了他整隻臂彎。

  這一刻、舒寧覺得、自己又重新認識了顧言,這個女人不似她平日裡看到的那樣沉默寡言,一瞬間的功夫,她變成了一個眸間猩紅的狠辣角色,能輕而易舉斷了一個彪形大漢的臂彎,整個過程,輕鬆、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

  沒有任何猶豫,而她坐在一側僅僅是言語中說了兩句,只因那男人對她動手。,她才狠然動手,這個過程、太過直接、殘暴。

  甚至帶了一絲絲冷冽無情,顧言的多面性在舒寧面前展現無遺,她工作時候的認真,冷靜時候的孤寂,心狠手辣置人於死地時的那抹子狠辣殘忍。都太過讓人驚艷。

  一直以為手腳狠辣的女人不過是電視中才會出現的,可今日見到顧言在自己面前三下五除二的直接解決了一個彪形大漢時,她是驚艷是錯愕的,顧言的手法很嫻熟嫻,嫻熟到能精準無誤的卸了人家的膀子也毫無半分表情,甚至是覺得這件事情很簡單,簡單到跟買白菜似的,沒任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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