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崇尚科學

  有一處很奇怪的山，叫豬蹄山。

  山形像一隻巨大的豬蹄，踏在了大地上。

  前兩天，有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在山裡出事了，把山裡的村民嚇得不輕，天一黑就不敢出門了，生怕自己也倒霉。

  可是，就在今晚凌晨時分，一輛破舊的麵包車，突然就出現在了豬蹄山的山路上，顛顛簸簸行駛著，車燈好像還有點問題，亮亮暗暗的。

  「太晚了，太晚了，這條山道上剛有人出過事，要快些，快些！」

  麵包車司機嘴裡叼著一支煙，表情有些焦急，衝著正坐在副駕駛上打盹的年輕人，抱怨道：「孟凡，你真不該搞到這麼晚的！」

  「柱子，對不住了，我不知道火車會晚點，慢慢開吧，不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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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人充滿歉意的安撫了一下司機，車窗玻璃倒映出了他的臉，看起來有些疲倦。

  他叫孟凡，剛大學畢業，長得頗為乾淨，在城市裡面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打算回家待一段時間，以謀後路。

  「兄弟啊，別怪俺說話不中聽。」那個叫柱子的司機搖下車窗，呸一口將菸頭吐到了車外的黑暗裡：「咱倆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再晚俺也願意接你，只不過你現在回來的不是時候。」

  孟凡聽得迷糊：「啥叫不是時候？」

  「咱們村的張木匠在這條道上出事了！」柱子心有餘悸的看著前方，「你沒忘了他吧？」

  「啊？」孟凡一聽就愣住了，印象中，張木匠身體強壯，也不像是短命的人啊，就問柱子，「怎麼死的啊？」

  「搞不明白啊！」柱子忍不住又點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煙霧散到了車窗外面去了，吧咂了一下嘴才皺眉說道，「只是說他半夜從縣城拉活回來，說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然後回家就臥床不起了。」

  「什麼奇怪的東西？」孟凡把視線放到了車窗外的黑暗裡，輕輕搖了搖頭。

  顯然他對這種玄乎的事情是不相信的。

  也豈止是他，現代人崇尚科學，已經不好騙了。

  曾蹲在天橋下騙吃騙喝的神棍也已經絕跡了。

  「紅綠燈！」柱子沒看孟凡的表情，用夾著煙的手，在空氣里畫了一個圓，「張木匠在這條路上看到了紅綠燈，你知道的，咱們這窮鄉僻壤，還媽蛋的全是羊腸山路，整個村都沒幾輛車，怎麼可能會有紅綠燈！」

  「紅綠燈？」

  孟凡眉頭微微皺起，視線瞅著前方路面，一副思考的樣子。

  估摸著是想用科學的方法給柱子解釋疑惑。

  「對，紅綠燈！「柱子抓著方向盤，自顧自的說著，「他臨死時，還說了一個消息，說什麼紅燈兩天要你命，綠燈只讓你活三天！」

  「應該是被自己不理解的事物嚇壞了，影響到了神智。」孟凡收回視線，問道，「村里人事後去調查過嗎？到底有沒有看到紅綠燈？」

  「當然調查過了，一路找去，哪有啥紅綠燈呢，這事嚇得大家都不敢出門了，要不是咱倆從小長大，俺也缺錢娶媳婦，才不敢出來接你，命重要啊！」

  「嘿，柱子，你還挺仗義。」孟凡靠著椅背笑了一下子，然後認真說道，「你如果說他看到的是不明飛行物，這我信，宇宙浩瀚，人類並不寂寞，我相信這宇宙中必定存在著其他生命體，但你要是說別的，就有點不太靠譜了，咱們……」

  「你不信？」柱子有些生氣了，「不是鬧鬼張木匠咋死了？你是上過大學的人，給我說道說道？」

  「行。」反正一路無聊，孟凡揉了揉額頭，道，「咱們家鄉這片地界地形複雜，氣象多變，喔，還有礦物豐富，這些因素相互作用起來，很容易形成一下子說不出成因的情景，很容易讓鄉親們產生誤會，張木匠撞見的紅綠燈也差不多是這樣，他被嚇到了，生病了，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說什麼兩天死，活三天的事情，而你們呢，也都誤會了。「

  「就這麼簡單？」柱子瞪了瞪眼。

  「還能有多複雜？「孟凡比劃了一下手指，」地形、天氣、礦物磁場……「

  說著說著，他突然目視前方，愣住了。

  柱子的也是身體瞬間繃直，眼睛直勾勾瞪著前方，嘴裡的菸頭掉到了腿上都渾然不覺，顫聲道：「孟凡，這，這……「

  只見一片模模糊糊的光亮，穿透了黑暗，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麵包車前進的路上！

  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一紅，一綠，兩盞燈，交替亮滅！

  真的就和紅綠燈一樣！

  這光亮在漆黑的夜色里，在蜿蜒的羊腸山路上，如此突兀的出現，透露著無盡的詭異……

  「我……我們遇到那東西了！」

  柱子聲音變了調，整個人都僵住了，車依舊向前行駛，似是被那紅綠燈吸引了。

  「柱子，剎車！」

  眼見著麵包車越來越快的向紅綠燈開去，孟凡衝著柱子低喝了一聲！

  「擦！剎不住了！」

  柱子反應過來，立即不停的踩著剎車，可車似乎是被某種力量干擾了，並沒有絲毫減速，眼見著就沖向了紅綠燈。

  「完蛋了！」

  柱子早就將孟凡的科學解釋拋到了腦後，失聲驚叫。

  孟凡卻莫名的扶著椅背，站起身向麵包車後方座位跑去。

  車一直闖過了紅綠燈。

  但柱子闖過的是紅燈。

  孟凡卻因向後面的車廂跑，闖過的是綠燈。

  他的行動給自己爭取到了變燈時間。

  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孟凡，你小子……」柱子張著嘴巴，「你不是不信這個嘛！你跑什麼啊！」

  「我就是想多看幾眼那景象。」孟凡擺了擺手，從麵包車中門下了車。

  「完了，完了！怕啥來啥！」柱子嘟嘟囔囔的，從車座下摸出一把大扳手，打開車門跳下車，回望來路時，他愣住了。

  他們什麼都沒看到，紅綠燈消失了。

  後方的山路宛如一條長蛇，蜿蜒在夜色里，路邊雜草叢生，連一棵樹都沒有，孤寂荒涼。

  「孟凡，你的科學解釋靠譜吧？」

  事情來得可怕，柱子忍不住問了孟凡一句。

  他撞的可是所謂只能活兩天的紅燈啊！

  「當然靠譜！」孟凡點了點頭，眉頭皺得緊緊的，似是又在思考琢磨了。

  就在此時，柱子的臉色突然刷一下變了，猛地退後了兩步，伸手指著剛才出現紅綠燈的地方，失聲喊道：「那……那你再解釋一下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