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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齊澈傷,蕭雨死

2024-05-26 21:04:44 作者: 冷流螢

  早朝之上,聖帝看著蕭冷讓人遞上來的種種證據,勃然大怒,他還沒死呢,他的兒子就迫不及待的一個個的開始謀劃他的位置。

  

  「逆子…都是逆子…」

  私自開礦斂財,招兵買馬,齊澈的所作所為不禁讓聖帝又想起齊銳來,這兩個他寄予厚望的兒子,如今卻都讓他失望。

  雖然聖帝不喜外戚坐大,但對於自己的兒子,聖帝卻不會因為他們有雲家或連家的血脈而對他們不喜。

  不過齊銳和齊澈實在是太讓他痛心,也讓聖帝清楚的明白他屁股下面這張椅子的魔力,足可以讓兄弟相殘、父子反目。

  聖帝眼裡閃過一絲殺氣,為了避免成年皇子前赴後繼的肖想他的位置,看來他應該殺雞儆猴。

  齊澈感覺到聖帝眼中的殺意,嚇的一下子跪倒在大殿上,「父皇,兒臣冤枉啊,這些都是底下人擅自做主,兒臣全不知情啊。」

  聖帝陰冷的眯著眸子看齊澈,沒有言語,周身的氣流卻給人一種在叢林深處被獸王盯上的感覺。

  在這樣逼仄的氣氛中沒有人敢開口說話,就連六皇子一派想要求情的人也踟躕不前。

  最後聖帝出人意料的沒有嚴懲齊澈,只殺了他身邊的一個謀士作為替罪羊,至於齊澈的那些產業便被聖帝充公,聖帝退朝前淡淡的看了齊澈一眼,就是這淡淡的一眼看的齊澈冷汗直流。

  退朝後,齊澈攔住想要離去的蕭冷,陰柔的眸子夾雜著不可忽略的怒氣,「蕭冷,你這個反覆的小人,本殿記住了。」

  蕭冷涼涼的笑了,「六皇子從來沒有想過與本相精誠合作,恰巧本相也是如此,談不上反覆,只不過是先下手為強而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六皇子的打算如何,本相心裡清楚的很,本相勸六皇子最近還是不要搞什麼動作,好好的修身養性才是正經,皇上和本相的眼睛遠著呢。」

  齊澈陰柔的眸子裹挾著狂風暴雨般的怒氣,「先是太子,然後是本殿,蕭丞相如此對付皇子龍孫,莫不是想自己成事?」

  齊澈一直懷疑蕭冷有這個野心,只不過是今天受到刺激說了出來而已,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想著對付蕭冷,只可惜卻被蕭冷搶先一步。

  不過沒關係,他已經派人打入蕭家軍內部,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了。

  卻不料,蕭冷已然洞悉他的意圖,瑰麗唇瓣瀲灩一揚,「蕭家軍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六皇子還是不要白費心機。」

  齊澈怔愣一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沒有言語,良久他直直的鉤了蕭冷一眼,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毒盡顯,「告辭。」

  蕭冷平淡的看著齊澈遠去的身影不置可否,若是齊澈以為他只有這點手段,可真是小瞧他了。

  正如容兒所言,春天來了,也該萬象更新了。

  次日,齊澈讓人呈上一封懺悔書,洋洋灑灑幾大大紙,對自己御下不嚴,識人不明等等進行了深刻的懺悔,同時,還主動跟聖帝告假,要求在府上閉門思過。

  聖帝很痛快的准了齊澈的要求,至此便有兩位皇子被禁閉在府,與齊銳不同的是,齊澈是自願關禁閉。

  對於齊澈的做法,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是真的想閉門思過,只不過是暫避鋒芒,等待後圖。

  在齊澈的交待下,六皇子一派在朝堂上很消停,一時之間,大雍朝堂一片清明,風平浪靜。

  只不過這平靜下的暗潮洶湧卻更加讓人窒息。

  這日,齊澈在府上無事,便喝起悶酒來,鄭妙不在,喝多了的齊澈便想起了蕭雨。

  他搖搖晃晃的來到西苑,蕭雨正在照鏡子。鏡中的蕭雨褪去了以往的華麗裝扮,顯得清新了不少。

  經過這麼多事,蕭雨終於長大了一些,也知道從前的自己有多愚蠢,自以為憑著蕭這個姓氏便可以無所顧忌,結果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蕭雨將手放到小腹上,神情有些柔和,這個孩子雖然來的意外,但卻是她如今堅持下去的動力,雖然齊澈不愛她,可這個孩子卻是她的慰藉。

  齊澈走進來的時候見蕭雨不似以往那般庸俗不堪,眼睛裡有些驚訝,待看到蕭雨一轉頭時驚愕的目光,竟有兩分雨後清新的味道,不由的竄上一股心火。

  「過來。」齊澈對著蕭雨勾勾手指。

  蕭雨聽話的走到齊澈面前,有些防備的看著他。卻不知這樣小心翼翼的表情落到齊澈眼中,倒別有一番欲訴還羞的味道。

  齊澈來了興趣,一把拉過蕭雨,把她扯到床邊去,欺身壓下。

  蕭雨大驚失措,忙用手抵住齊澈的胸膛,「殿下,不可以…妾身有了…」身孕兩個字尚未來的及說出口,便被齊澈一巴掌打在臉上。

  「你是什麼東西,也想阻止本殿,別以為你姓蕭就了不起,本殿今日就要干你這個姓蕭的。」齊澈將對蕭冷的怒氣全都轉嫁到蕭雨身上,不由分說的撕開她的衣服,不給她說不的餘地。

  蕭雨流著淚承受齊澈殘暴的索取,突然小腹一痛,一陣熱流從小腹處流出。

  蕭雨大驚失色,拼命的推齊澈,奈何齊澈已經箭在弦上,根本不理會蕭雨的掙扎,反而一巴掌把她打的眼冒金星。

  等到齊澈終於放過蕭雨,床上已經被血色染紅了大片。齊澈喝的有些多,還以為蕭雨只是來了月事,暗罵了一聲晦氣,然後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吩咐蕭雨趕快收拾乾淨。

  蕭雨掙扎著起身,所過之處一片血色紅雲,她走下床,沒有喊丫鬟進來收拾,而是在地上繞了一圈,又緩慢的回到床上。

  齊澈有些嫌棄的看著艱難向自己移動的蕭雨,剛要出言斥責,卻不料蕭雨突然從袖口掏出一把剪刀,對準齊澈下面剪了過去。

  一陣血光飛濺,齊澈大呼一聲暈了過去,長寧聞聲衝進房間,見床上一片血紅,而齊澈的下擺也被浸紅,嚇的魂飛魄散,立馬抱起齊澈往房外跑。

  丫鬟們不明所以,連忙跑進房間,只見蕭雨拿著一把帶血的剪刀笑的張揚,「孩子,娘為你報仇了。祖父、父親、母親,對不起,雨兒先走一步了。」說完蕭雨將剪刀對準自己的咽喉決然的戳了下去。

  死之前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這輩子太愚蠢了,如果回到那個小城鎮,雖然沒有榮華富貴,但是憑蕭家在當地的財力,她大可嫁個富貴人家,夫妻恩愛舉案齊眉。只可惜她現在才明白已經太遲了!

  丫鬟們嚇的大驚失色,想要找人來找處理蕭雨的事,可惜鄭妙不在,府上的人又都忙著齊澈,根本沒人理會蕭雨。

  丫鬟們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聚在一起,以趕走害怕。

  齊澈發生這麼大的事,長寧不敢自作主張,便急忙派人將連國公請了過來。

  連國公當機立斷,表示此事絕不能讓外人知道,於是便替齊澈找了連家專用的府醫與六皇子府上的府醫一起會診。

  可惜這個年代的醫療技術有限,加之蕭雨下手決絕,所以齊澈的傷是不可能治得好。

  六皇子府的府醫顫顫巍巍就快被嚇破了膽,連家的府醫還鎮定一些,對著連國公搖搖頭,「殿下的傷勢太重了,就算能夠把…接上,恐怕以後也不能人道,於子嗣上無望了。」

  連國公聽聞這個消息登時後退了一大步,齊澈是連家的外孫,只有齊澈上位他們連家才能更進一步,永保富貴,如今齊澈這樣,難道真是天要亡他們連家嗎?

  府醫知道這個消息對於連國公是個不小的打擊,但還是不得不提醒他,「國公爺,您要儘快拿個主意,這若耽擱了太久可就接不上了。」

  連國公強忍住悲痛下令府醫一定要將齊澈的子孫根接上,至於以後再想辦法。

  說是接上,不過就是以針線縫上,這個年代的縫合技術又很有限,因此即便接上也不過就是個擺設而已。

  齊澈出事不久,蕭冷便收到了連川傳來的消息,慕容安意聽到蕭雨自盡眸色掠過複雜,她的確很討厭蕭雨,可是真論起來,她也並非什麼大奸大惡的人,只不過是驕縱自私了一些,如今她死的如此慘烈,老太爺恐怕要傷心了。

  雖然老太爺表示再不想理會蕭雨,可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孫女。

  蕭冷顯然知道慕容安意在想什麼,溫柔的撫摸她的長髮,「祖父未必想不到蕭雨會有這一天,只不過沒想到會這樣而已,這件事與你不相干,你只管好好安胎。」

  「可是,折磨蕭雨是你的意思,你做的和我做的沒什麼區別,逝者已矣,我雖不至於傷心自責,可到底咱們得顧念點祖父。齊澈陰狠,此番遭此大難,我怕他連蕭雨的屍首都不會放過,你好歹看在祖父的面子上,讓她入土為安吧。」

  蕭冷輕柔的在慕容安意眼角下落下一吻,他的容兒總是這樣讓人憐惜到骨子裡。

  他慣於弄權耍陰謀詭計,對於人命自然便輕賤的多,不像她,對於生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悲憫,除非是大奸大惡之人,否則她都會對死者有一種堅持到固執的尊重。

  在慕容安意心裡,生命是最無價的,每一個生命都應該受到重視,即便只是路邊的乞丐,也是一個不可磨滅的生命。她從不因為身份地位而去輕賤一個人,只會因為一個人的內心而去評判他。

  嬌妻有命,蕭冷自然不得不從,於是趁著六皇子府兵荒馬亂的時候,派人去將蕭雨的屍體偷了出來,連夜將她葬在了一處山上。

  果然不出慕容安意所料,齊澈醒來後得知自己竟然不能有子嗣,心裡恨毒了蕭雨,待聽說蕭雨自盡了,便吩咐人將蕭雨拖出來,他要親自鞭屍。

  長寧勸阻無果,只好親自去拖蕭雨,卻發現蕭雨的屍首不見了。

  齊澈聽到這個消息,眼睛陰毒的眯起,蕭雨,蕭冷,蕭家人,本殿與你們誓不兩立。

  蕭老太爺得知蕭雨傷了齊澈又自盡的事後,除了傷心,更多的是顧慮其他人的性命。

  於是,他委託蕭冷派人護送蕭注一家回鄉下,蕭冷沒有拒絕,派人去找蕭注一家。

  蕭冷吩咐人一定要將蕭雨的死因原原本本的告訴佟氏,佟氏聽說蕭雨竟然被齊澈生生弄到流產又自盡,不相信的連連搖頭,「我不相信,我不走,我一定要親眼看見雨兒。」

  蕭注聽了劍一的描述也十分痛心,不過他跟蕭老太爺一樣,更擔心齊澈會遷怒報復他們。

  蕭注用了很多手段想將佟氏制服,可佟氏卻格外堅持,一定要親自看過才相信。

  於是,劍一便帶著佟氏來到蕭雨的墳前,說是墳,其實不過是個小土包,就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上面插著一塊木板,木板上面連字跡都沒有。

  佟氏看到土包,先是愣住了半晌,然後不相信的把木板拔下用來挖土,劍一冷眼旁觀,沒有上前幫忙,最後還是蕭尋看不下去,上前幫佟氏一起挖。

  有了蕭尋的幫忙,果然快了不少,等到土下露出那張熟悉的面容,佟氏才終於相信蕭雨已經死了的事實。

  慕容安意讓人給蕭雨換了乾淨的衣裳,因此看不出她曾經流產,只不過脖子上的血洞卻是掩藏不了。

  佟氏顫抖著手摸上蕭雨的臉,嚶嚶的哭了起來,哭了許久,她似瘋魔了一般,竟抱著蕭雨的屍首唱起歌來,仿佛在哄小孩睡覺一般。

  蕭尋見佟氏目光遲滯,神情異樣,有些遲疑的喚她,她卻不為所動,依舊唱歌。眾人經過多番試探,才發現她竟然是悲傷過度而瘋了。

  最後,蕭注和蕭尋強行將佟氏拉走,把蕭雨重新葬好,將佟氏帶下山坐馬車往鄉下的家裡去。

  劍一送他們過了幾個城鎮,確定齊澈的人不可能找到他們才與他們告別。

  他嚴肅的看著蕭注和蕭尋,沒有恭敬卻也談不上厭惡,「主子讓我告訴你們,他與你們蕭家的恩怨到此為止,希望你們以後好自為之。」

  蕭注連連點頭,蕭尋卻神色深遠的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似在回味什麼,良久他收回目光,對劍一道:「請回去轉告蕭丞相,蕭尋此生不會再踏入京城,讓他放心。」

  雖然他曾經很想進入官場,出人頭地,但這段日子他越來越明白當初祖父阻止他是為什麼,官場黑暗,權力傾軋,他自認沒有蕭冷那樣的本事。

  權勢這把殺人不見血的刀他終究駕馭不了,他永遠無法超越那個人的高度,只有心志極堅像那個人一般,才能面對這樣的血色視若無睹。

  蕭注一家離開幾天之後,蕭老太爺也向蕭冷和慕容安意告辭,慕容安意極力挽留,卻仍舊沒有挽留蕭老太爺離開京城的心。

  「老夫年紀大了,不想再見這麼多的鮮血,這京城是個吃人的牢籠,你們要萬事小心。老夫等不到見我的小重孫了,這對金手環是老夫送給小重孫的禮物,你們收好了。」蕭老太爺將一對做工精緻的小金鐲交給慕容安意。

  「祖父,既然您去意已決,我就不再留您了,您一路上要小心。」

  蕭老太爺神色複雜的拍了拍蕭冷的肩膀,對他嘆息道:「這些年,是蕭家對不起你,如今雨兒已死,佟氏也瘋瘋癲癲,也算是還了你,你這些年不容易,祖父都明白,如今你有了妻兒,祖父希望你能夠像普通人一樣過日子,如果你還認我這個祖父,意丫頭生孩兒的時候一定要寫信給我。」

  「我會的,祖父。」蕭冷這句話表示了他與蕭注一家人的恩恩怨怨與蕭老太爺沒有關係,他還是將他當作祖父。

  蕭老太爺終於露出一點欣慰,握了一下蕭冷的肩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丞相府。

  慕容安意看著蕭老太爺明顯比之前佝僂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這一年發生太多事,死了太多人,一切都物是人非,唯獨不變的只有身邊這個人。

  慕容安意抬眼看蕭冷,有些慶幸的依進他的懷裡,還好,在這個冰冷的世間,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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