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蕭冷高招,酒醉之吻
2024-05-26 20:55:03
作者: 冷流螢
忠王輕輕打開那張薄如蟬翼的紙,臉色變得沉重,因為他知道事情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
慕容剛見忠王一臉嚴肅,也上前瞥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只一眼,他就明白了蕭冷的手段,是他們錯估了對方的實力,還以為有忠王出面能救下梅敬,卻不料蕭冷早已準備好一切,仿佛看戲一樣看著他們上躥下跳,虧他們以為這次忠王出山定然能成,卻不想都是無用功。
忠王看向蕭冷,一向儒雅的臉上神色複雜,他不得不承認蕭冷是個很好的臣子,很有能力,有這樣的人做丞相,大雍的確是江山穩固。只是作為對手碰上,忠王就不得不有些惱火。
不過忠王到底算是皇室中少有的儒雅之人,他將那份千人聯名血書還給蕭冷,一臉平靜道:「蕭丞相的確是天縱英才,既然有這等殺器,何不早亮出來?莫非是想看本王笑話?」
蕭冷不置可否,鳳眸瞟過忠王,淡然啟唇,「殺器自然要留到最後,如果連對方的底牌都沒探清楚,就貿然出手,太過不智。」
忠王突然笑了,蒼白儒雅的臉上不掩欣賞之色,「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謀定而後動,光是這份耐心本王就輸了。」
蕭冷沒有因為忠王的誇獎而表現的高興,淡淡的回應了一句,「關心則亂。」
忠王愣了一下,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大殿。
說起這位忠王,雖為皇室中人,卻一點不囂張跋扈,盛氣凌人,反而對誰都是一副溫和的態度,就算在蕭冷手上輸了,也沒有怨懟之色,反而出言讚賞,足見其心胸開闊,有容人之量。不過他唯獨在梅側妃這件事上犯糊塗,讓許多人唏噓。
忠王和慕容剛敗下陣來,梅敬的事就這樣被敲定。通過此事,也讓一眾朝臣再一次見識了蕭冷的手段。忠王作為聖帝的親弟弟,都沒能讓聖帝網開一面,最後反而順了蕭冷的意,這讓一眾朝臣更加明白蕭冷在大雍的地位不可撼動。
「爺,你回來了,慕容姑娘等您半天了。」席嶺在大門口候著,沒等蕭冷踏進門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蕭冷。
蕭冷淡淡的點點頭,席嶺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溫暖了兩分,席嶺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決定,真是太明智了。
齊夙一聽說慕容安意來了,也興沖沖的跟著蕭冷進門,卻被席嶺攔下。
「七皇子,爺去見慕容姑娘,您還是在這等會吧。」
齊夙一臉不解,「為什麼,安意可是本殿的好朋友,本殿為什麼不能一起去。」
席嶺無奈的翻了一眼,七皇子也太沒眼力了,自己什麼時候不是跟在爺身邊,現在都不去當電燈泡,為什麼七皇子就不明白呢。
齊夙才不管席嶺怎麼想,繞過席嶺朝蕭冷追去。
慕容安意一回頭就看見蕭冷一身紫色官服迎面走來,他面容依舊俊朗,只是身上的冷意卻比從前散了不少,這次回來他整個人仿佛更加溫潤從容了一些,他嘴角含笑淡淡的看著自己,慕容安意瞬間想起一句話: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懷。
「蓬門又迭戶,只等為君開。」男聲很溫柔,默默深情。
慕容安意愣了一下,原來是自己意淫的太過,不小心念出了聲,而蕭冷竟然接了下一句,讓慕容安意更加詫異。
她猛的抬起頭,就落到那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裡,那一眼的溫柔似乎要將她溺斃。
慕容安意突然覺得有些惱怒,今天她早早的來到丞相府,雖然不想承認,可她知道她想親眼看看他是不是還好,如今他一句話,將她的心攪的久久不能平靜,讓她不知如何與他相處。
蕭冷見慕容安意臉色變幻,知道不能操之過急,默默站到一旁。
「安意,好幾日不見,如今冷回來了,你晚上可要請我們一起去忘返樓見識見識。」
「忘返樓?」
「是安意開的青樓,取流連忘返之意。」
慕容安意十分感謝齊夙的出現,拍著胸脯承諾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到時候一定給你們找幾個漂亮又乾淨的姑娘。」
齊夙聽了樂呵呵道:「安意,你果然夠朋友。」
「好說好說。」
一直不發表意見的蕭冷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雷到眾人的話,「本相不想要姑娘,本相要忘返樓的老鴇親自作陪。」說著看了慕容安意一眼。
此話一出,院子裡立馬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暗處的黑影們紛紛閉上耳朵,在心裡默念:我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聽見。
慕容安意訕訕的笑了兩聲,「沒想到丞相大人口味這麼重。」
倒是齊夙反應過來,「安意,忘返樓的老鴇不就是你嗎?」忘返樓開業一事齊夙幫了些忙,自然知道忘返樓沒有聘到合適的老鴇。
慕容安意擺擺手,笑呵呵對兩人道:「不是不是,現在的老鴇是小舅舅,小舅舅若是知道丞相大人如此喜歡他,定會高興。」
蕭冷嘴角抽了抽,「算了,本相不好男風。」
慕容安意沒想到蕭冷會說出這樣的話,仿佛發現新大陸,盯著蕭冷的臉,喃喃道:「只聽說瘟疫會死人,沒聽說會損壞腦子啊!」
慕容安意表示蕭冷今天太不正常了,先是溫柔的詭異,然後又要逛青樓,還說要找老鴇。慕容安意覺得,這一瞬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完全是摧毀她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俗稱毀三觀。
「好了不說這些了,丞相大人此行還順利嗎?」
一說起正事,蕭冷又恢復了平日的模樣,慕容安意總算鬆了口氣,她是真怕蕭冷變的不正常。
蕭冷簡單的將淮南發生的事和朝堂之上的事說了一遍,慕容安意靜靜聽著。
「梅家的女人真不簡單,雖然不是正室,卻都比正室受寵,連一向不理朝政的忠王叔都親自出面相求了,嘖嘖。」齊夙嘖嘖有聲,一臉八卦。
慕容安意與梅側妃有過衝突,因此格外關心忠王的事,「忠王是皇上的兄弟嗎?」
蕭冷簡要的跟慕容安意說了一遍,慕容安意大概總結出忠王的情況。
忠王是聖帝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為人淡泊名利,從不參與朝政,因此聖帝格外關照他,他說的話大多數時候聖帝會好好考慮,因此忠王在大雍也算是眾多官員巴結的對象。但他從不利用身份結黨營私,一年到頭四處遊山玩水,因此聖帝對他尤其優渥。
「忠王叔的口碑確實不錯,只不過在女人這方面栽了跟頭,所以我才說梅家的女人厲害。據說那什麼梅側妃在府上是專寵,連王妃都被她壓了一頭。聽說那慕容剛的側室也是如此,要我說這慕容剛都這麼大年紀了,也不怕縱慾過度死在床上。」
慕容安意嫌棄的白了齊夙一眼,一本正經道:「少見多怪,正所謂:美人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累折腰,俱往矣,數風流人物,全乾通宵。」
齊夙直愣愣的看著慕容安意,半晌才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安意,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幾日不見,你毒舌的功力又上一層樓。」齊夙表示,他是永遠追不上慕容安意的腳步了,本以為自己現在已經夠毒了,沒想到跟慕容安意一比,自己就是個渣渣。
蕭冷雖然不像齊夙那般,但也忍不住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本相記得,那慕容剛好像是你外祖?」
慕容安意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蕭冷沒等開口,就被齊夙將話攬過去,「我跟你說,冷今天特別過分,在朝堂上給你外祖父說的臉色發青,氣悶不已。」
蕭冷見齊夙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冷冷飛過去一個眼刀,齊夙笑著接下,他就是想看熱鬧又怎樣,好久沒見這兩人拼一下了,那場面定然壯觀。
黑影們也紛紛豎起耳朵,席嶺幾個也都屏住呼吸,想知道慕容安意會怎麼編排蕭冷。
不料慕容安意突然開心大笑,鼓起掌來,「懟的好,那老東西再不識趣,丞相大人就懟死他,不用給我面子。」
額,眾人怔忪,這跟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啊!說好的大戰三百回合呢。
倒是蕭冷聞言笑出聲,「好,下次本相一定懟死他,不給你留面子。」
額,眾人又一次絕倒,沒想到主子也會說這樣的話。
齊夙不敢相信的指著兩人,「你們,你們竟然狼狽為奸。」
慕容安意嘚瑟的笑,「是又怎麼樣,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女子一切以丞相大人馬首是瞻,別說是外祖父,就算是我親爹,丞相大人要懟他,我也一句話沒有。」
眾人無語凝噎,這忠心表的真是沒誰了。
「主子,康安伯在府外求見。」
慕容安意後退了一大步,拍拍胸口,「我靠,是不是這麼准!」
蕭冷意味不明的看了慕容安意一眼,「讓他到正廳等著。」
「是。」
「慕容,一會你……」蕭冷在慕容安意耳邊交待了幾句,慕容安意點點頭,轉身辦事去了。
「冷,你跟安意說了什麼?我也要去見李長昭。」
「隨你。」
蕭冷和齊夙來到正廳,李長昭已經被老管家安排在一旁坐好。
見蕭冷和齊夙走進來,李長昭忙起身行禮,「下官參見蕭丞相、七皇子。」
「不必多禮,坐。」蕭冷越過李長昭坐到上首。
李長昭本以為蕭冷會問他的來意,誰知蕭冷卻安靜坐著,一句話不說,李長昭無奈,只好率先開口。
「蕭丞相,下官冒昧打擾,是有事找小女。」李長昭不確定蕭冷的心思,只好先拿慕容安意做話頭。
話音剛落,慕容安意端著三杯茶走進來,將茶杯依次放到三人面前。走到蕭冷身邊時,蕭冷抬眼看了她一眼,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放到托盤裡。
「最近差當的不錯,這是賞你的。」
慕容安意高興的向蕭冷行禮,一副狗腿的樣子,「謝丞相大人賞,若沒什麼事,安意先退下了。」
「等一下,康安伯有事找你。」
隨後對李長昭道:「康安伯有什麼事就說吧。」
李長昭看了眼蕭冷,又看了看齊夙,「這……」
蕭冷眯起鳳眸,臉色冷了下來,「怎麼了,莫非是要本相出去嗎?康安伯,這是丞相府,不是你們伯府。再者慕容安意現在是我丞相府的人,沒有本相的允許誰都不能帶走。」
李長昭見蕭冷生氣了,連忙解釋,「丞相息怒,下官並非這個意思,只是怕小女愚笨,惹您生氣,故想私下好好教導她,讓她用心在府上當差。」
蕭冷不耐煩的開口,「不用了,慕容安意伺候的很好,本相很滿意,本相要提醒康安伯一句,慕容安意雖是你的女兒,但她如今更是我丞相府的人,就算本相不滿意她,也輪不到別人管,康安伯明白本相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小女頑劣,還請丞相您多教導。」
「嗯,慕容安意,今日的衣物洗完了嗎?」
「我這就去。」慕容安意誠惶誠恐的退下。
蕭冷滿意的點點頭,對李長昭道:「康安伯還有事?本相累了。」
李長昭起身拱手,「蕭丞相舟車勞頓,下官就不打擾了,下官告退。」
「管家,送客。」
蕭冷沒有看李長昭,與齊夙離開了正廳,老管家從門外進來,將李長昭送到門口。
「管家留步。」李長昭灰頭土臉的離開了丞相府。
「你們兩個剛才在玩什麼?」齊夙對慕容安意剛才的形象有些接受無能。
「沒什麼」,「沒什麼」
齊夙不滿的瞪了兩人一眼,「真不知道你們兩人什麼時候有了這等默契。」明明兩個人之前一見面就掐架的,現在竟然如此同氣連枝,這中間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蕭冷以為他不告訴自己,自己就沒辦法了嘛!
「丞相大人高明,這樣一來,我在李長昭眼裡就相當於一根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齊夙也明白過來,「原來你們打的這個主意啊!」
蕭冷沒有接話,定定的看著慕容安意,「慕容,沒有外人的時候叫我名字就行了。」
「知道了冷哥。」慕容安意覺得今天的蕭冷很不對勁,尤其是看她的眼神,夾著許多她不敢去探究的內容。
「我們三個難得聚一起,我去廚房看看,親自下廚,你們聊著。」慕容安意匆匆離開了是非之地。
齊夙看著慕容安意遠去的身影,調侃蕭冷,「我怎麼覺得安意是在躲避什麼呢,你是不是又惹她了?」
蕭冷看了眼消失在拐角的慕容安意,有些無奈道:「或許是我操之過急了。」
齊夙隱隱抓到了什麼,又不確定,「冷,你對安意……」
蕭冷回頭看了齊夙一眼,眸子裡是少有的認真,「我只說一句,若你對她有超出朋友的感情,就趁早死心吧,除非你能打敗我。」
齊夙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好半晌才哈哈大笑,「哈哈,原來你……你想太多了,人家喜歡的一直都是你。」說罷小鳥依人的掛在蕭冷手臂上。
「是嗎?」蕭冷笑的陰森,直將齊夙凍的一個激靈,連忙站好。
「你真的是認真的?我可記得你們一見面就吵。」齊夙嚴肅起來,兩方都是他的好朋友,他也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劣根性,他不希望有朝一日蕭冷在感情上傷害慕容安意。
蕭冷也很嚴肅,警告齊夙,「自然是認真的,不過你最好不要對她說什麼不該說的話,否則就別怪我不念多年交情。」
齊夙連連擺手,「你放心,我全當不知道。不過,你這任務有些艱巨啊!安意可不是一般女子,那彪悍。嘖嘖,蕭丞相,我很同情你哦!」
蕭冷對齊夙的幸災樂禍渾然不在意,湛黑鳳眸盛滿自信,「只要我想,沒有我搞不定的人。」
齊夙笑而不語,自信是好事,可是也要分對象啊!他就等著看好戲就行,這一場相愛相殺的大戲一定很精彩。
另一邊,慕容安意在廚房忙著做菜,周嬸在一旁給慕容安意打下手,很快慕容安意就做好了四個小菜。
一個水煮肉片,肉切的薄薄的,由於這個時代沒有豆芽,便在裡面放了一些青菜做配菜,上面一層紅辣油。
一個是麻婆豆腐,將豆腐切塊,待油燒開,將豆腐下鍋用辣子炒了。
一個家常涼菜,省時又開胃口。
最後一個便是蕭冷和齊夙在白河村吃過的鹹菜炒肉絲,雖然簡單卻十分下飯。
這四個菜,除了水煮肉片稍微費時些,其他的都是幾分鐘就能搞定,因此這四個菜一共花了不到兩刻鐘的時間。
「開飯了,你們兩個快去擺椅子。」
齊夙愣了一下,蕭冷卻二話不說的幫忙擺東西。
齊夙反應過來也幫忙放椅子,端盤子。
按慕容安意的要求,桌子擺在院中。這也是他們運氣好,最近京城的天氣不錯,溫度正適宜。
三個人圍坐一圈,四個小菜,很有家的感覺。
「嗯,真香,這麼好的日子沒有酒怎麼行呢!冷你說是不是?」
「叢叔,把我的梨花釀拿來。」蕭冷以內力傳聲,老管家放下手頭工作,不過須臾便將一個精緻的酒瓶放到桌上。
「周嬸今天的菜做的不錯,聞著真香。」老管家有些詫異的說。
「這是安意做的。」齊夙夾了一筷子水煮肉片,不忘替慕容安意邀功。
老管家有些驚訝,「沒想到三小姐的廚藝這麼好。」說著以一種『你有福氣』的眼光看著蕭冷,蕭冷微微一笑,沒有反駁。老管家笑的更開心了。
「叢叔一起吃吧。」慕容安意出言邀請,雖然她不希望老管家總亂點鴛鴦譜,但卻感激老管家待她的好。
老管家連連擺手,「不了,我還有帳簿沒看完,你們吃吧。」
「安意,你這個菜好好吃,怎麼做的?」
慕容安意還沒等說話,蕭冷就不滿的打斷齊夙,「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隨後,夾了一大片肉放到慕容安意碗裡,「多吃點,你太瘦了。」
齊夙見此不滿的指著蕭冷,「你偏心,你重色輕友。」
蕭冷用筷子盪開齊夙的手指,理直氣壯,「我就是偏心能怎樣。」
齊夙吃癟,默默的將筷子伸向筍片。
蕭冷放下筷子,打開瓶蓋,一股濃濃的酒香夾著淡淡的花香飄散出來。
即便慕容安意不是很懂酒,也知道這是難得的佳釀。
蕭冷替慕容安意倒了一小杯,又給自己和齊夙倒了一杯。三個人其樂融融的坐在院子裡品酒吃菜,好不愜意。
慕容安意拿起酒杯輕啜了一口,沒有想像中的白酒味,倒有點花香味帶著甜味。
慕容安意喝了兩杯還要倒,蕭冷伸手攔住她,「喝那麼多,一會兒醉了。」
慕容安意挪開那隻礙事的手,豪氣干雲,「姐的酒量才沒有這么小。」
慕容安意在現代時,酒量雖不算特別好,但也算不差,白酒也能喝一些。這梨花釀這麼甜,她自然不怕。
蕭冷還要再說什麼,卻被齊夙攔住,齊夙沖蕭冷使了個眼色,蕭冷默默的收回手。
最後,慕容安意還是醉了,這梨花釀雖然不似一般酒那樣嗆辣,卻勝在後勁足。慕容安意足足喝了七八杯,很難不醉。
酒勁沖頭,使她本來白皙賽雪的臉頰變得粉紅,嫣紅唇瓣愈發嬌艷欲滴。
蕭冷見時機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齊夙一眼,齊夙聰明的尿遁了。
「慕容,你喝醉了。」
「我沒有。」
慕容安意一手拄著下巴,一手指著蕭冷,「說實在的,剛開始我真的挺討厭你,整天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你銀子一樣。」
蕭冷臉色微綠,「那現在呢?」
慕容安意眯起迷離的杏眸,「現在不討厭你了,畢竟我還得牢牢抱住你的大腿,再說你也沒有對我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哦,除了那次你想殺我。」
蕭冷鳳眸閃過懊惱,「如果我說我只是嚇你的,你信嗎?對於那次,我很抱歉,請你原諒。」
「你說原諒就原諒,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那你要怎樣?」
「我要怎樣?你過來我告訴你。」
蕭冷起身走到慕容安意身邊,慕容安意招招手,示意他低下頭。
蕭冷聽話的低下頭,慕容安意突然伸出白嫩小手揪住蕭冷的耳朵。
「我讓你掐我脖子,我讓你掐我脖子。」
蕭冷完全被慕容安意的舉動驚訝到了,一時忘記了反抗,一動不動的任慕容安意揪著他的耳朵。
暗處的眾人紛紛捂臉,這種事還是不要看的好,知道越多的人越短命,只不過一個個指縫大開是怎麼回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蕭冷反應過來,抓住慕容安意的小手,「好了,你揪也揪了,可以原諒我了嗎?」
眾人再一次捂臉,這畫風太詭異了,被人揪耳朵對於武功蓋世的主子應該算是奇恥大辱,主子竟然沒有生氣還這麼溫柔。主子一定是喝多了,說不定明天想起來就會惱怒。
慕容安意聽了蕭冷的話,認真點點頭,「行,原諒你,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扒光扔到大街上。」
額,眾人暗想:或許他們今天不應該留在府內當差。
蕭冷毫不在意,對慕容安意溫柔道:「走吧,我扶你去房裡歇歇。」
慕容安意不做他想,乖巧的任蕭冷扶到他的房間。
蕭冷扶慕容安意坐到床上,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剛才你拉我耳朵,你說我該不該報復回來?」
「行,你說,你想怎麼樣?」慕容安意大氣的一揮手,天空飄過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蕭冷露出得逞的淺笑,「這可是你說的。」
慕容安意剛要說話,就被蕭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堵住了小嘴兒。
在淮南的時候,他無數次想起山谷下的那個清晨,柔弱的觸感,迷人的馥郁芬芳。
慕容安意原本就不清醒的腦袋愈發迷糊,只能牢牢抓住眼前之人的肩膀,才能讓自己不至跌倒。
蕭冷的吻似電流傳遍她的全身,使她渾身上下如同著了火一般,只有他是唯一的清涼。慕容安意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她只知道她整個身子都燒了起來,迫切的想要鑽進他的身體。
幾乎逃一般的離開房間,恰巧在院中遇到尿遁回來的齊夙,齊夙看了蕭冷一眼,神色複雜,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
——
慕容安意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發黑,她甩了甩有些發昏的頭,沒想到這梨花釀喝著甜,勁卻這麼大。
慕容安意用手指輕揉太陽穴,腦中突然閃過一幕幕畫面。她倏然愣住,用手捂住臉,這不是真的,她怎麼和蕭冷……要死了,要死了,這回丟人了。
慕容安意只記得她和蕭冷吻在了一起,卻不記得到底是怎麼開始的。
「你醒了?」蕭冷端了一碗解酒湯走進來。
慕容安意趕緊躺好,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臉,只剩一個腦瓜尖露在外面。
「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出去吧,我再躺會。」慕容安意聲音悶悶的。
蕭冷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來了,愉悅的笑道:「慕容,你這樣是捨不得離開我的床嗎?」
慕容安意只覺得身上的被子都隨蕭冷的一句話而著了火,她騰的坐起來,將那床沾滿蕭冷氣息的被子扔到一旁。
蕭冷無奈的笑笑,笑容里滿是愉悅,「看來你是想起來了,先過來把湯喝了,免得一直頭疼。」
慕容安意是感覺頭有些沉,跳下床一把拿起碗幹了下去,然後站到離蕭冷一米開外的地方。
「慕容,你輕薄本相,你說這事該怎麼解決?」
慕容安意臉色暈紅,偷偷瞪了蕭冷一眼,心裡有些打鼓:他說的是真的?自己的酒品真這麼不好?
「你還揪了本相的耳朵,難道想不認帳?」
慕容安意用力回想,果然想起她將蕭冷叫到身邊……
慕容安意默默閉上了眼,她這是作死的節奏啊!明知道蕭冷陰陽怪氣又小心眼,她怎麼敢……看來接吻一事說不定也是她主動撲上去的。酒後亂性這話說的果然沒錯。
慕容安意有些心虛,囁嚅著,「丞相大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忘了這事吧!」
蕭冷痛快的點頭,不知盤算著什麼。慕容安意一臉驚訝的看著他,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還以為蕭冷一定會想法子折騰她呢。
「揪耳朵這件事本相可以不跟你計較,但你輕薄本相這件事你必須給本相一個交待。」
「丞相大人想要什麼補償?」
「我還沒想好,待我想好了,再找你討回來。」
慕容安意只得答應,暫時解決了這件事。
「你們兩個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吧,我們差不多該出發了。」齊夙火急火燎的催促。
蕭冷命人給慕容安意準備了一套男裝,三個人並肩走在大街上。
好在天色已晚,姑娘家都不外出,不然非引起轟動不可。
蕭冷一身湖藍色長袍,外罩深藍大氅,他身材修長,面容沉靜。藍衣、白面、麗唇,使他看起來有一種別致的清魅。
齊夙一襲紅色長袍,外罩黑色大氅,體態風流,媚眼橫飛,黑色使他少了兩分輕佻,多了兩分深沉。
慕容安意一身紫色長袍,外罩同色大氅,身姿纖纖,年輕俊俏,一身男裝使她看起來極為倜儻,端的是公子如玉。
慕容安意身材纖長,即便扮成男子也不會太矮,奈何身邊有兩個長腿歐巴,就顯得她十分嬌小,像是沒長大的小公子。
「三位公子裡面請,三位可有相熟的姑娘?」招呼三人的是蘇文,因為暫時沒聘到合適的老鴇,便由慕容雋和蘇文咱為打理。
而在京城,認識慕容雋的人不少,所以一般都是由蘇文出面,免得暴露了慕容雋。
「蘇二哥,是我,不用招呼我們,一會兒讓他們上點小吃,叫慕容雋過來見我。」
蕭冷趁機打量了一下樓內的裝飾,牆面是淡粉色,看起來有些溫馨又有些曖昧。樓梯粉刷成紅色,二樓的房門也都是紅色,與樓梯相互映襯,形成一種閨房風格的亭台樓閣。
樓內燈光淡黃,使得人的臉部線條看起來有種瑩潤溫和之感,在這樣的燈光下,不由讓人生出些旖旎的心情。
慕容安意交待完,領著蕭冷、齊夙匆匆避開了那些愛慕的眼光,穿過大廳,來到後院專門為她自己常留的房間。
房間裡的燈光比大廳明亮許多,使得蕭冷僅存的那點旖旎一下消失乾淨。
房間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張待客用的桌子,一張小床做臨時休息。窗台床頭各放一盆綠色植物,看起來檢束而有活力。
「安意,我可以進來嗎?」慕容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吧。」
慕容雋推門而入,見三人盤圍坐在桌邊。
「安意,這位是?」
「怎麼,連你偶像都不認得?」
偶像?慕容雋睜大了眼睛,聲音有些緊張,「草民參見丞相大人。」
「在外面,不必多禮。」
慕容雋暗暗打量蕭冷,比他想像中更年輕,相貌也更出眾。
「慕容雋,這幾天生意還好嗎?」
說起這事,慕容雋佩服的看著慕容安意,「從開業那天用了你的法子之後,樓里的生意一直不錯。」
「那就好,有遇到什麼麻煩嗎?」
「都是些小事。」
慕容安意點點頭,幾人一時無話,只有喝茶的聲音。
「丞相大人,我有個提議,你考慮看看。你出點銀子入股忘返樓,每年年底拿分紅就行。你看好不好?」
蕭冷溫和的看著慕容安意,「這算是對我的補償?」
慕容安意俏臉微紅,眼神閃爍,「算是吧,怎麼樣,你接受嗎?」
蕭冷瑰麗唇瓣揚起一抹嫵媚的弧度,「這麼好的事,自然要同意,你有什麼要求說吧!」
果然是玩政治的,慕容安意心裡想,心跟蜂窩煤似的。
「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就是少不得借你的名頭用用,最好讓大家都知道這是你的生意。」
「拿人錢財,自然要與人消災。」蕭冷很痛快的答應了。
「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丞相大人幫忙。」
「何事?」
「是小雲,我想送小雲去書院讀書,不知有什麼辦法?」
蕭冷想了一下,微皺眉頭,「京城白廬山的登臨書院頗具盛名,京城大多數的官家子弟都在那求學,可以說桃李滿天下。」
蕭冷看著慕容安意的眼睛,嚴肅道:「我可以送他進去,但他的身份尷尬,在裡面會發生什麼,想必不用我說。其餘的書院名氣雖差了些,但官宦子弟少,生活下去比較容易,你想想再給我答覆。」
慕容安意的臉色沉了下去,蕭冷的意思她明白。慕容凌雲說起來只不過是暫時寄居在康安伯府,連客人都算不上。到了登臨書院,必然會受其他官宦子弟的欺負。
而慕容凌雲除了隱忍沒有第二條路,甚至不能反抗。若不然惹出什麼事端,李長昭絕不會替他善後,慕容安意又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女子。雖然她可以求助蕭冷,但畢竟是治標不治本,況且蕭冷與他們非親非故,不好每次都插手。
可送到普通書院,慕容安意又怕慕容凌雲不能真正的學到東西。慕容凌雲已經八歲了,在現代也該上小學了,這事不能再拖。
「好吧,我回去想想,問問小雲的意見,在這之前,你能不能把你的書借給小雲看看,如果季先生不忙,我想請他偶爾指導小雲。」
蕭冷看了眼慕容安意嚴肅的神情,語氣平和,「好,我回去跟季智說,到時候再跟你定個時間。」
「謝謝你。」慕容安意誠心對蕭冷道謝,季智的學問自是不用說,慕容安意相信就算是對上書院的夫子,季智也能不落人後。所以若是他能指導小雲再好不過。
一想到慕容凌雲的事,慕容安意也沒心情在忘返樓再待下去,交待了蘇文幾句,便打道回府了。
「小姐,你還在為少爺的事煩心嗎?」晚晴將燭火挑暗了些,陪在慕容安意身後。
「小姐,您不是說丞相大人答應讓季先生教導少爺了嗎?」秋月不明白,季先生學富五車,有季先生教導少爺,小姐還有什麼可擔心。
慕容安意回過頭,認真道:「季智是有大才,可以說天文地理,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只是術業有專攻,他的才華興許比那些夫子還要好,但在教書育人方面他未必是最佳。」
晚晴和秋月了解的點點頭,心中對慕容安意愈發佩服。小姐的見識果然不同於常人。
夜深了,慕容安意將人都打發下去,自己躺在床上,心中想著慕容凌雲的事。突然,一陣陰風吹起,慕容安意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借著月影看到一個身影映在窗前。
慕容安意屏住呼吸,等黑影走到床前,對著他身體中間一腳踢過去。
黑影反應迅速,出手握住慕容安意纖細的腳踝,低低道了一聲,「是我。」
慕容安意收回腳,起來掌上燈,沒好氣的看著不請自來的人,「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蕭冷眸子微閃,聲音低沉,「對不起,我知道你定然惦記著慕容凌雲的事,想儘快給你消息。」
蕭冷如此誠懇,反倒叫慕容安意有些不好意思,「沒事,是我反應過激了,你坐。」
蕭冷聽話的坐到桌旁,慕容安意轉身披上外衫,沒有看到蕭冷眼中算計的光芒。原來她吃軟不吃硬,這樣一來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