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同的參照物，不同效果

  曹大娘還想她兒子跟李翠玉學開拖拉機呢，二話不說，跟著一塊兒：「可不是嘛，都是沒腦子的。大姑娘的，還不能走個路，采個菜，出去摘個蘑菇啊，要照他們這麼一講，家裡的姑娘就別出門了，天天呆在家裡行了，可是現實嗎？哪家姑娘不得下地幹活，不得幫家裡洗衣服做飯，去菜地里忙活？」

  「就是，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遭罪的是姑娘，受委屈的是姑娘，他們還指著姑娘罵，不去說那地痞流氓……這叫什麼事啊？」

  ……

  李翠玉找人說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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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以前，她這麼說估計還沒幾個人理她，但誰讓村子裡的人都有事「求」她呢？

  因此，李翠玉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指鹿為馬，怕也有不少人應和。

  「莫大娘，明天能借一下你們家的抽水機嗎？」

  「跟我家老三說，他那裡有個名額，排了一個表，明天要是沒人借，就借給你。」

  「麻煩你了，莫大娘。」

  「麻煩什麼呀，大家都鄉里鄉親的，互相照應也是應該的。」李翠玉笑著說道，「我家幾個丫頭片子嬌氣，以後鍾大娘看到了，照應她們一點就行了。」

  「你家姑娘還嬌氣啊？現在村子裡誰不誇你家姑娘？三個姑娘，三朵花，個個都會讀書。尤其是莫莉，連學校都沒上過，居然還能做老師，這天賦也沒怪了。莫大娘，你這福氣，真的是太讓人羨慕了！」

  李翠玉笑：「不是有句古話說得好，叫物以類聚嘛，還有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沒事讓你家姑娘上我們家玩去，我家姑娘基本上都呆在家裡。她們多帶一塊兒，說不定就能多沾點墨香了。」

  「那敢情好，回去我跟我家姑娘說去。」

  ……

  於是，另一邊，劉大娘在外面想說莫家姑娘壞話，那些捕風捉影的事兒才剛出來，就碰了壁。

  「你說啥？影都沒有的事，你胡說什麼？」鍾大娘瞪著她，「要照你這麼說，我家姑娘天天沒事往他們莫家跑，我家姑娘也有問題了？再胡說，看我不扯爛了你的嘴！」

  旁邊另一位大娘也道：「別理她，她就是腦子有病。之前還傳莫大娘跟柳大隊長的話呢，柳嫂子不是為這個，還打了她一頓嗎？我看她，就是沒長記性。」

  幾個大娘扯著到一邊說話去了，把劉大娘氣得夠嗆。

  「你們都是沒腦子，都被李翠玉那個老娘們給騙了，她家姑娘有什麼好的？又偷懶，又嬌氣，又不會做家務……」巴拉巴拉，數了一大堆。

  曹大娘翻了一個白眼：「那咋的？人家自己的姑娘，人家就是想趁著出嫁前多寵幾年，還不行啊？哪家有姑娘，不寵？要是人家姑娘跟我女兒似的，被你介紹給了那種黑心腸的人家，那才是倒了大霉了。我女兒現在過的，那叫日子嗎？」

  劉大娘生氣：「你女兒那是意外，我也是被人給騙了，我召知道那家人這麼不是東西？！我要知道，我也不會把你女兒介紹過去……」

  「去你的！你收了那麼多謝媒錢，都是白收的嗎？」曹大娘一聽就火了，「我給了你那麼多謝媒錢，就是想讓你給我介紹一個好的，你千打聽萬打聽，就給我女兒打聽這麼一個人家？姓劉的，你虧不虧心？你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就不怕報應在你們家子孫後代身上嗎？」

  詛咒劉大娘以後生的子子孫孫，全部所遇非人，女的嫁給黑心腸，男的娶個破爛貨，生兒子沒屁眼……

  跑出來故意想傳李翠玉壞話的劉大娘安全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了，一衝動，直接衝過去，和曹大娘打了起來。

  這麼一打，就鬧到村裡的婦女辦了。

  做為村裡的婦女辦主任，柳大隊長媳婦頭疼：「劉大娘，你到底想怎麼樣？三天兩頭鬧事，跟人打架，你日子還過不過了？你要不想過了，你就直說啊，你不想過，人家還想過呢……」

  劉大娘不服氣，說是曹大娘罵她，還嚶她子孫後代，要不然她也不會動手。

  曹大娘咬死了：「又不是我一個人罵她，她也罵我了，我們互相罵的，而且是她先動的手。你要不信，可以問大家。」

  四周的人給曹大娘做證。

  牆倒眾人推，現在劉大娘在村子裡是貓見貓嫌，狗見狗嫌。

  這不，所有的錯全部堆到了她身上。

  柳大隊長媳婦不僅逼著劉大娘認了錯，還讓她家男人來領人，讓帶回去好好「教育」，要是再「教育」不好，下次就要寫檢查了。

  「到時候當著全村念，那可就是真的丟臉了！」柳大隊長媳婦說道，「你們家現在在村里已經夠出名了，麻煩多老實幾天，行嗎？算我求你們了。人家莫大娘好不容易改好了，天天向上了，你們到好，一直給村里拖後腿，我真的是……被你們氣得肝疼。」

  劉大娘男人當場給了劉大娘一巴掌。

  柳大隊長媳婦叫道：「哎哎哎，你幹嘛？咱不興打人啊。你再亂來，小心我讓你也寫檢查。」

  嘴上叫著，手上卻沒攔人。

  劉大娘男人哪裡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嘴上認著錯，把劉大娘給拎了回去，準備關門「收拾」。

  據好事者曹大娘表示，那天她聽了一會兒牆根，聽到劉大娘家的院子裡，慘叫連連。

  看樣子，劉大娘被收拾得有點慘。

  「雖說男人打女人有些不對，但劉大娘那德性，要是沒個男人收拾不行。你瞧瞧她乾的都是什麼事？」

  「就是，快噁心死我了，我家姑娘跟莫大娘家的女兒一塊兒玩得好好的，非要說莫大娘家的姑娘有問題，這不是連帶著說我家姑娘不行嗎？我家姑娘怎麼了？我家姑娘在家裡幹活可勤快了，就是有因為太勤快了，我才想讓她休息休息，到莫大娘家玩玩去。」

  「我也是。我跟你說，我女兒回來還跟我說，莫大娘的女兒可好了，不僅給她拿吃的，還給她講故事。」

  「我家姑娘也說了，說她又新學了幾個字，等以後，說不定還能在識字班拿個小紅化。」

  「哈哈哈哈……那情懷好啊，我沒指望她拿什么小紅花，我就希望她以後學得好，能夠嫁個好人家，別被婆家媳婦。」

  「我也是。」

  ……

  相較於劉大娘院子裡的「痛苦萬分」，其他大娘到是一片喜樂的樣子，和樂融融，聊得那叫一個開心。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以前跟齊家的姑娘比，村裡的姑娘都「苦」，雖然不至於非打即罵，但跟從來不下地，被全家人捧在手心裡，圍著她一個人轉的齊曉曉相比，她們又得下地幹活，還得被爹娘罵幹得不好。

  跟哥哥、弟弟一比，也是遭嫌棄的。

  可現在不一樣，現在人家夸的打小吃苦，連書都沒讀過，卻能夠靠「自覺」做了識字班老師的莫莉。

  她簡直就是大家崇拜的對象。

  「我的天？！太厲害了！」

  「我剛剛問了她好多字，她都認識。」

  「我還讀過書呢，我都比不過她。」

  「你們看到她寫的字沒有？真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