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祭奠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不會被忘記的，有人死了，但是記得他的人還存在，所以他的影子還是能夠時時刻刻的待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才有了清明祭奠的說法。

  今天對於權家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每一年的今天，權家都會舉家到齊，就連權豐都會想辦法回來，從不間斷。

  老爺子起了個大早，換了身深色系的衣服穿在身上，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精神的，蘇落英從廚房裡頭取了裝好的糕點過來，看著樓上陸陸續續下來的人，權雨琳身上都難得換了一身黑衣黑褲，權璟琛在她背後，依舊是一身深色系的西裝。

  「都下來了，雨琳你給璟霆打個電話，看看他回來了沒有？」蘇落英張口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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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過這兩天他估計且忙著呢。」權雨琳說道。

  老爺子精神十足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權雨琳拿手機的動作哼了聲，「你告訴他，今天他必須得過去，他要是真的要跟清家那丫頭在一塊，今天得去和你清爺爺和寶寶好好的說道說道，否則的話就是背信棄義。」

  權雨琳含糊的點頭，爺爺有的時候真的是十分不講理的。

  手機那邊撥通了，這響動聲卻從門口傳了過來，一家人順著門口看過去就見到了走進來的權璟霆，他一身軍裝，帽子拿在手上，白色的手套格外惹眼。

  權雨琳滿眼睛的小星星，靠，制服誘惑啊。

  「回來了。」蘇落英看著他笑道。

  權雨琳掛斷了手上的電話坐到了一旁的位置，接過了蘇落英遞過來的東西。

  「差不多了該出發了，今天天氣不好，外頭挺冷的，爺爺一會兒早點回來。」蘇落英吩咐道。

  老爺子慢悠悠的起身嘆了口氣，「不就是冷了點，我還是撐得住的，都走吧，去早些能多陪你清爺爺說會兒話。」

  權雨琳湊到權璟霆面前，仰著小臉笑道，「你怎麼不帶清妤一塊過去，讓寶寶看看她。」

  如果寶寶還活著的話，這會兒也和清妤一樣大的年紀，並且清妤算起來也是寶寶的堂姐，兩人幾乎能夠說是同一年出生的，只不過清妤大了幾個月的時間。

  不是應該帶著過去和寶寶說說，他移情別戀的事情嗎。

  「這會兒還不是時候，等到什麼時候八字有了一撇，在帶她過去吧。」老爺子吩咐道。

  權璟霆一言不發，側目看了眼，沒見到蘇珂，原本蘇珂和權璟琛的婚約定下來了，也差不多應該帶著她參加權家的活動了，今天是清建國的忌日，也是清老爺子和柳葉的忌日，老爺子怎麼沒把人給叫過來。

  看樣子，是多多少少還有點避諱的。

  「走了，讓你買的花買了沒有？」蘇落英看向權璟霆。

  「買了，在車上。」

  「那就好，你柳姨最喜歡百合花了，可不能給忘記了。」蘇落英說著將準備好的東西都給拿起來，「我們先走吧，權豐說是直接從國務那邊過去，讓我們不用等他。」

  一家人上了車子往墓園那邊過去，清家人安葬的地方是城東的一塊墓地，這墓地也已經很多年了，這些年飽和之後就再也沒有新墓，清老爺子和清建國一家三口的人都被葬在這裡，每年過來兩次，幾乎是雷打不動，老爺子退休之後閒暇無事，一個人有什麼想不通的時候也會過來陪兄弟說說話。

  這會兒墓園裡頭的萬年青依舊青蔥濃郁，老爺子最難過的就是清家人沒能夠葬在烈士陵園裡頭，清建國死的時候身上有污點，所以不能進烈士陵園，他們想著老爺子也許想要陪著兒子，一家人在一起，也就將他們安葬在了這個地方，安靜簡單的地方。

  墓園是建在山上的，所以從大門口進門開始就一直在攀爬台階，如同在爬山健身一樣的，權豐扶著老爺子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蘇落英抱著百合花和權雨琳一起走在前頭。

  今天天氣很冷，這樣的天氣來山裡頭，就算在運動也還是冷的，慢慢的，也快入冬了呢。

  權璟琛和權璟琛並排走在老爺子和母親的身後，兩兄弟原本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但是這麼多年生活下來，多多少少也是對對方的事情關心的。

  「你真的要娶清妤？」權璟琛看著自己弟弟道。

  權璟霆動著手上的手套，「嗯。」

  意料之中的回答，權璟琛也知道，璟霆從小執拗，性子就是那樣的，喜歡什麼東西都抓在手上，有的時候是寧願毀掉了也不願意讓旁人碰一份一毫的，這種情況在他進了部隊之後才稍有好轉，只不過這人骨子裡的東西是變不了的，這次能和清妤確定關係，也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那你呢，真的要娶蘇珂？」權璟霆看著他。

  「婚禮已經定下了。」

  「蘇平邦是什麼人你知道，你真的要淌這趟渾水？蘇珂也許同她父親不一樣，但是卻不能夠決定她不會維護她的父親。」

  「我娶誰都一樣，不過是需要一個通情達理的妻子而已。」權璟琛滿不在乎。

  他年紀也到了，這麼多年家裡頭也掛念著，老爺子催了幾次，相親也相了幾次，他也只不過例行公事一樣的掛著，可是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再不結婚，老爺子估計都能夠被氣傷了。

  他和蘇珂也是大學同學，彼此之間也算了解，蘇珂這個人懂得顧全大局，分輕重，只要懂事，就能夠成為他的妻子，感情這東西，對於他來說原本就是奢侈的。

  也許他和權璟霆一樣，都是執拗的人，只不過又不一樣，這麼多年沒遇上動心的人，權璟霆一直潔身自好寧願外頭流言蜚語漫天亂飛也不會隨便將就。

  可是他不一樣，他是權家長子，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考量的。

  「蘇家那趟水的確不清澈，但是清家，可也不是什麼好地方。」權璟琛看著他道。

  他們這樣的人，枕邊人從來不會是簡單的。

  「哥，你們倆在說什麼呢？」權雨琳轉身看向了兩人，撲過來抱住了權璟琛的手臂。

  「走路就好好走，別總是不著調。」權璟琛嘴上呵斥著，卻是沒動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拉開。

  「我剛剛聽到了蘇珂的名字，你們兩這是在商量婚禮怎麼辦呢吧？」

  「婚禮的事情已經定下了，你不用操心。」權璟琛看著她道，「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媽給你安排的相親去了嗎，有沒有滿意的？」

  權璟霆上前一步和老爺子並排走在一起，黑色的軍靴踩著石板路慢慢的往上過去，身後權雨琳纏著權璟琛嘰嘰喳喳的問著問題。

  權璟琛耐心的給她解答，一字一句的回答，就連對待蘇珂的時候，他都沒這個耐心的。

  清家人幾乎是在這山頂上的位置，走過一段路之後，遠遠的權璟霆就見到了那邊墓前站著的人，從背影上看，他眯了眯眼。

  注意到他的表情，蘇落英跟著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墓前的清建業夫婦了清水老爺子，他拄著拐杖，背對他們站在墓碑前，似乎是在說著什麼。

  權雨琳也注意到了，這清家人好像每一年他們家過來的時候都沒碰上過，當年替清風一家斂了屍骨的也是權老爺子，清水一家好像自此就斷了聯繫，守墓人也說了每一年除了他們一家會過來之外，沒有任何人會過來，也就證明了這麼多年清水是沒過來看過他自己的親哥哥的。

  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家人都過來了，只差清妤和清衍沒過來了。

  張雪轉身就見到了過來的權家人，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畢竟現在人家的地位擺在那兒了，她不能失了禮數。

  「閣下，夫人。」清建業率先打招呼道。

  權豐和蘇落英微微點頭，算作是回應，一旁的權老爺子看向了清水，兩人算起來，也是二十多年沒見了，沒想到這會兒，清水都已經用上拐杖了。

  倒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啊。

  「清伯父，清伯母，你們好。」權雨琳倒是客氣的打了招呼。

  不過她背後的這幾個男人，可就不會這麼簡單的同別人打招呼的，權璟霆和權璟琛的性子都是差不多的，面對不喜歡的人，是絕對不會主動張口的。

  「雨琳小時候就漂亮，長大之後變得更加漂亮了。」張雪誇獎道。

  「伯父伯母。」權家兩兄弟絲毫不帶感情的叫了聲。

  清老爺子看了眼對面的權年，拄著拐棍的身子動了動，「權大哥，我們兩也是很多年沒見了。」

  老爺子將蘇落英手上的花接了過來，走到墓碑前蹲下，將他們帶過來的花束推到了邊上，「這老傢伙從來不喜歡花，就算要，也不會喜歡這麼鮮艷的，柳葉喜歡的是百合，不是白玫瑰，既然決定要過來，總得帶著點誠意過來。」

  權年的話如同一個耳光打在了清家人臉上，張雪暗自跺腳，她什麼時候知道柳葉喜歡什麼了，都已經躺在這兒了，這人也見不到，買來也沒什麼意思。

  「權大哥還是老樣子，喜歡較真啊。」清水臉色未變，似乎對他的挖苦不為所動的樣子。

  蘇落英上前，將帶過來的點心一盤一盤的放在了墓碑前頭，取了帕子過來一點一點的擦拭上面的灰塵，看到白色的帕子上滿目的灰塵，她默不作聲的低頭換了水。

  「媽我來幫你。」權雨琳說著蹲在了地上。

  她其實對清家人的態度也是十分模糊的，她不喜歡清家人，但是偏偏喜歡清妤，這大老遠的過來掃墓，臉墓碑上的塵土都不撣一下的，讓人真的懷疑，他們到底是過來做什麼的。

  清水看著他們的動作，這麼多年權家人都未曾間斷的過來掃墓，如果不是到這裡來，還真的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能夠和他們搭上線的。

  想到這裡，他看向了一旁的權璟霆，「璟霆這段時間不是和妤兒在一起嗎，怎麼今天沒帶她過來？」

  「帶她過來做什麼，名不正言不順的，這會兒還不是時候，畢竟璟霆實打實的未婚妻還在這兒躺著呢。」老爺子給清風擦拭著墓碑開口。

  清建業的臉色變了變連同張雪也是一樣的，權老爺子說話是真的絲毫不避諱的。

  原本想著權璟霆這麼喜歡清妤，應該會反駁的，可是等了半天都沒見到男人說一句話反駁自己的爺爺，清誰覺得自己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了。

  「難得遇上，我們一塊兒去吃頓飯吧。」清水提議道，「權大哥，我們也好多年沒見過了。」

  「是啊是啊，璟霆和清妤的事情定下來了，我們還沒一起吃過飯呢。」張雪跟著附和道。

  蘇落英抬頭，舉止得體的回應道，「現在孩子們的事情都還沒定下來，到時候如果真的將事情定下來了，也應該是我們南方這邊操辦，你們不用著急。」

  張雪臉色變了變，這不是變著法的說他們女方不矜持嗎。

  兩家人這二十多年也沒有過聯繫，冷不丁的就這麼看到，就算他們在心裡大了無數遍的草稿，也還是一句話都沒辦法說出來的。

  這麼幹站著也不是個事，清水看到權年的態度也知道了對方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工作忙，一會兒還要回國院去，所以吃飯的事情還是重新挑時間吧，老爺子您定，如果未來我們會是一家人的話，我們做晚輩的自然是要陪您一起吃頓飯的。」權豐看著清水，渾身上下都是柔和，絲毫沒有半點架子擺著。

  權家從小家教分明嚴格，待人寬厚，首先是要有禮貌，權豐夫婦好歹身份擺在那兒，當然是有容人的氣量的，這風度和涵養同張雪比起來，就不是一個階層的。

  「既然閣下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方便叨擾，權大哥，改明兒我登門拜訪，我們這麼多年了也沒遇到，應該好好的敘敘舊了。」清水看著權年道。

  「呵，我們兩沒什麼好說的，該到見面的時候會見面的。」

  權雨琳知道爺爺的性子是不願意搭理他的，上前一步打了圓場，「清爺爺小心些，多注意身體。」

  「我們先走了，閣下，夫人。」清建業對著權豐夫婦張口道。

  「慢走不送。」

  張雪和清建業一左一右的攙扶著老爺子慢慢走了下去，清水被權年毫不客氣的話說的臉色發青，卻是不好發作，今時不同往日，凡事都得忍著。

  權雨琳背對權家人看著清家一家三口離開，嘴裡頭喃喃自語，從前她以為清明上墳的時候清水不願意過來給自己的哥哥上柱香，是怪當初事情鬧得大，毀了清家的臉面。

  畢竟清家這樣的人家是百年傳承的豪門世家，對於臉面看的還是挺重要的，通敵叛國這樣的名號背上去，的確是影響不小的，所以清水這麼多年沒走出來，可是再怎麼樣，這清風可都是他的親哥哥，能忍著這麼多年不來掃墓，也是十分奇怪的。

  但是偏偏這個時間段這個時候過來了，說不是故意過來見他們的，她都不相信。

  「爸，您腿腳不好，還是不要蹲下這麼長時間了。」蘇落英張口道。

  老爺子仔細的將墓碑擦拭乾淨之後被權璟琛扶著起身，老爺子的心情因為清家人到來而變得低沉了不少，這點權雨琳能夠感覺得到。

  「過來和寶寶說兩句話，你這重新找了媳婦兒，不得告訴她一聲的。」老爺子看著柳葉旁邊的墓碑道。

  碑上沒有照片，只有一串銘文，生日和忌日，都是在同一年。

  權璟霆走過去，高大的身影蹲在了墓碑前，當初爺爺給他定下的這樁婚事，他那時候不過四歲，年紀小，卻是還能夠記得起來那天爺爺帶著他到清家時候的場景。

  被粉色襁褓包裹著的小嬰兒，粉雕玉琢，看著他的時候一雙眼睛傻乎乎的，柳葉原本生的就好，女兒更是集了清建國夫婦所有的優點來長得，生的漂亮極了，很多人都說這女孩子長大了肯定不得了。

  權老爺子那時候得意洋洋的站在客廳裡頭，指著襁褓中的嬰兒笑臉盈盈的說那是他的孫媳婦兒。

  老爺子拉著他看著小姑娘，在他耳邊鄭重其事的說，璟霆啊，這就是你媳婦兒了，你要好好保護她，不能讓人給欺負了去。

  彼時權璟霆還是四歲的小孩子，看著嬰兒粉嫩的樣子，慢慢的伸出手去，指尖剛碰上了她的臉，就被嬰兒軟趴趴的小手握在了掌心裡頭。

  軟軟的，沒什麼力道，他想要拽回來，卻被寶寶拉住不放，她睜開眼睛，一雙黑色的瞳孔帶著初生嬰兒的純粹和對這個世界的考量純真，她盯著他看了半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帶著將口水噴到了他的臉上。

  柳葉捧著茶杯笑呵呵的說了句，看來寶寶很喜歡你呢，璟霆以後肯定會很疼她。

  權璟霆從張雪手上接過了帕子，細細的擦拭了墓碑，最遺憾的莫過於大火燒毀了整個清家別墅，寶寶一張照片都沒能夠留下來，權家也沒有她的照片。

  「唉，寶寶這會兒要是還活著，你們兩估計已經結婚了，我這會兒連重孫子都抱上了。」老爺子嘆了口氣。

  權璟霆蹲在墓碑前，盯著那尊墓碑，嘴角往上揚，慢慢的勾了勾，眼中卻帶著深刻的笑意。

  「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希望你看上那丫頭，一點都不希望。」老爺子嘆息。

  清家人這次是真的急功近利了，其實爺爺心裡對清妤的那麼點成見，就是因為她是清建業的女兒，是清水的孫女，其餘的沒什麼問題。

  可是今天這麼冷不丁的碰上了，讓爺爺心裡那點不舒服更加的放大了，這麼多年都沒來看過自己哥哥，這麼一來還是帶著功利性的目的過來的，老爺子怎麼可能會舒服呢。

  這就是讓老爺子想起來那些不高興的過往。

  「緣分到了，始終是擋不住的，璟霆和清家是真的有緣分，不然也不會和清妤到一塊兒了。」蘇落英說道。

  權璟霆收回了擦拭墓碑的手，指尖落在了碑文上，嘴角扯出了笑容，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是啊，的確是有緣分的。」

  難得聽到權璟霆說出這樣的話，蘇落英一愣，笑了笑，「璟霆也承認了不是，爸，很多事情您也說了孩子是無辜的，那個時候清妤和寶寶也差不多大，她能知道什麼。」

  總是不能將火氣發到孩子的身上去的。

  「我聽說，蕭林也沒了，這帝京是越來越亂了。」老爺子嘆了口氣。

  當初蕭林和清建國也是好友，也聽清建國提過蕭林這個名字，沒想到多後會是這樣的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他當年不起貪念，就不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蕭林的案子檢察機關現在還在跟進，下午我會開會詢問，人雖然沒了，但是這案子總是要查清楚的，大眾還等著一個交代，這件事情必須給出公證的結果。」權豐開口道。

  這件事情的影響力很大，他自然不會不清楚，也因為蕭林自殺的事情，所以權豐將案件擺上了檯面上去，下了死命令要檢察機關能夠給出一個結果。

  「老傢伙，我也差不多該去找你了，那時候我們倆再下一盤棋。」老爺子看著清風的照片開口。

  「差不多了，爸，該走了，這山間風大濕冷，一會兒您腿腳又要疼痛了。」蘇落英張口道。

  權璟霆起身，看著那座小小的墓碑，權雨琳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目光有些不對。

  「你和寶寶說什麼了？」

  「走吧，該回去了。」

  權雨琳翻了個白眼，這個討厭鬼，說句話會死人的啊，都不願意搭理她的。

  「走吧。」權璟琛扶著老爺子一步一步的往山下去。

  「爺爺，我有點好奇就是為什麼當初你們沒給我大哥也定一門婚事的，不然他這麼多年也不會單著啊。」權雨琳叫道。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沒給你也定一門啊？不然那這會兒你這丫頭也不會這麼輕鬆自在了。」

  「哪有的話。」

  「你大哥有自己的考量，那個時候訂婚是挺時興的，但是我們也害怕長大以後他要是不喜歡人家姑娘怎麼辦，璟霆這邊不一樣，那時候寶寶一看到他就不哭了，還笑的很高興，所以我們才給定下了這門婚事的。」老爺子回應道。

  所以是只管人家女孩子喜歡權璟霆，沒在乎權璟霆是不是喜歡人家了。

  蘇落英轉身看了眼，是啊，那時候那個小嬰兒生的那麼好看，一哭一笑都不知道扯動了多少人的心思，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讓人一眼就能夠看到心裡頭去了。

  ......

  溫妃帶著清妤送給的花回了蛋糕店，一見到她回來了，在烘焙室裡頭的熊妮一下子就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奶油槍，身上的小熊圖案的圍裙看上去十分的可愛。

  「怎麼樣，送過去了沒有？」

  「送過去了，她說挺好吃的，我順便約了她周六去泡溫泉，能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疤痕。」

  熊妮差點沒歡呼了，這和清妤的關係已經是越來越親近了，只要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和老大一樣的疤痕幾乎就能夠確定了她是不是老大了。

  「昨晚上我接了娜婭的電話，那小丫頭說是要過來帝京，我讓黑貓看著她了，這會兒她要是過來折騰，可不是亂套了，如果她給你打電話你別接。」溫妃整理了收銀台裡頭的零錢說道。

  熊妮鄙視了眼，這麼點錢還數，在基地隨便出個任務不是幾千萬美金的，什麼時候也喜歡上數零錢的感受了。

  「千萬不能讓她過來，指揮官說了權璟霆見過娜婭了，還是在H國的時候見過的，他們也知道娜婭是IE的人她過來這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嗎。」熊妮握著奶油槍，差點沒蹦起來。

  這已經是同權璟霆說明了她們倆的身份了。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傻？」溫妃瞥了她一眼，「娜婭也不是個傻子，就算離了黑貓跑到了帝京來，也知道我們兩這是在出任務，不會胡亂打亂我們的計劃的，她雖然有的時候鬧騰了點，但畢竟是老大帶過的人，聰明伶俐。」

  「切，那是你以為的程度。」熊妮翻了個白眼。

  娜婭的鬧騰勁兒是整個基地都公認的，除了老大的話，她也就聽聽溫妃的，這會兒兩人都不在基地，恐怕是沒人能夠製得住她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跑到帝京來了。

  這丫頭無論去哪兒，代表的都是絕對的麻煩，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剛剛看到隔壁花店要招小時工。」

  熊妮放下手上的東西湊過來，「真的？讓黑貓安排人過來吧。」

  多個人能夠和清妤親近就多一份把握，要是能夠確定她不是老大，她們也好撤退啊，她還是習慣戰場上槍林彈雨的生活，每天在這店裡窩著，不是她說，她這樣子也裝不了多長時間。

  一雙殺人的手每天烤蛋糕，她都快瘋了，況且這店裡這些好吃的蛋糕也都不是她做的啊，都是從外頭買進來的，她哪兒會這些啊。

  「不行，我們兩能夠過權璟霆那關已經是僥倖了，這會兒再多出一個人來，危險就更加的大，被權璟霆查出來的概率也就更加大。」

  所以還是不能冒這個風險。

  熊妮耷拉著腦袋坐下，昨晚上夜探清家也什麼都沒探出來，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啊，她不想要過這樣的日子。

  「要不我們把人打暈了帶回去吧，她不是失憶了嗎，給絕島發個信息過去，說是我們請漉銘和鬼醫過來看看，憑老大和厲夫人的交情，厲夫人肯定同意啊，我不信這兩人治不好她的腦袋，只要她想起來了，是不是咱們老大不就有定數了嗎。」熊妮歡天喜地的張口。

  這也是個好辦法啊，鬼醫和漉銘是出了名的厲害，聽說厲當家九死一生就是他們給救回來的，不過失憶了，肯定能夠救回來。

  溫妃將收銀的柜子關上，轉身就跟看白痴一樣，「把她打暈帶回去？不說我們能不能躲過權璟霆的追查將人帶出M國，其次，如果她記憶恢復了確定記事是老大，你擔得起嗎？」

  老大的性子睚眥必報，你錘了她一下，她能把你整隻手都給廢了，打她的主意基本不可能。

  再說了，這M國是僱傭兵的禁地，這裡對國民的絕對保護是出了名的，想要在M國的國土上將他們的公民帶走，基本上是不可能，因為他們能夠不惜一切代價的追殺你。

  再加上清妤身邊時時刻刻都在一起的人是權璟霆，那是誰啊，暗夜閻羅，更加不會容許旁人在他身邊放肆了，所以就更加難了。

  熊妮抖了抖，還是不敢，清妤和老大長得一模一樣，雖然身上的氣質不是那麼的像，但是她光看那張臉就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每次面對清妤的臉她都有種看到了老大的感覺，更加不敢造次了。

  「可是我們倆總不能就這麼在這兒呆著吧，總的想個什麼辦法讓她想起來啊。」熊妮張口道。

  「只要去過了溫泉，我們確定了她身上是不是有和老大一樣的疤痕印記，到那時候，向總部求援，想辦法將她的記憶喚醒。」

  「成，我等著。」熊妮起身，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裝樣子。

  「等等，這個忘拿了。」溫妃指了指桌上的奶油槍。

  熊妮臉色變了變，這都什麼事兒啊，老大啊老大，這要不是你，你倒是給拖個夢過來啊，這要是你，能不能在她將人打暈打回去之後，不要打擊報復。

  這蛋糕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她還是不喜歡進廚房啊。

  溫妃心裡有了計較，無論如何時間不能等了，只要確定了清妤就是老大，那麼就想辦法將人帶回基地，只要回去了，沒準人就能夠想起來了。

  只要想起來了，這人自己就會跟著她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