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死亡2

  清妤站在門口，她對面的黑牙不時的探頭進去查看情況，蕭林就這麼忽然沒頭沒腦的死了，讓人都十分的奇怪。

  他們知道消息的時候也十分的驚訝，按照蕭林的性子，是不會承受這樣的不白之冤的，只要他還活著，就有翻供的一天，就還有希望能夠恢復清白，但是這會兒，自殺只會讓別人認為他是畏罪自殺，幾乎已經坐實了這個罪名。

  想必這個消息傳出去，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認為蕭林是畏罪自殺，而不會往其他的方面去想。

  「蕭林死之前，是不是見過什麼人？」清妤突然張口問道。

  突兀的聲音將黑牙從自己的沉思當中拉出來，看著旁邊女人的眼眸，他點頭。

  「前兩天蘇平邦的秘書去過。」

  清小姐也不是別人也不用瞞著她，蘇平邦自以為自己進去的沒人知道，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

  也就是蘇平邦去過之後的第二天，蕭林決定見權璟霆，將手上的證據全數交給權璟霆，按道理來說，如果蘇永邦不去逼那麼一把，他們也不會拿到那些東西。

  

  清妤點頭，那麼蕭林的死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到底是為什麼了，要麼就是他自己給自己的一個解脫，要麼，就是蘇平邦給了他什麼威脅，否則的話，也不會將情況變成這樣子。

  容業和權璟霆走出來，背後準備解剖的法醫聽了男人的吩咐之後也沒敢動，等到蕭家人過來之後再動手。

  「走吧。」權璟霆攬著她走出去。

  「這就回去了嗎？」

  「蕭林的確是自殺的，我也看到了他自殺的那段監控視頻，沒什麼好探究的。」

  他死的很決然，裝向牆壁的時候都沒有過猶豫不決，那樣的毅然決然，血流如注的時候死死的瞪著攝像頭，然後閉上了眼睛。

  「我看監察廳也很快會出報告文件，這蕭林的案子，如果沒有新證據的話，估計就這麼結了。」容業和兩人並排一起說道。

  當事人都死了，想要再確定什麼也是沒有意義的了，況且這個案子原本證據齊全，只不過蕭林一直沒改口而已，到現在為止，檢察院如果嫌煩了，大可直接說是畏罪自殺草草結了案。

  「他們只能選擇隱藏，不會繼續查下去，因為一旦蕭林自殺的事情傳出去讓公眾清楚了，就算到時候找到新證據證明了蕭林是清白的，這是一樁冤假錯案，那麼公眾的怒火就會直接撲向檢察院，他們承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權璟霆冷笑道。

  這基本上已經算是檢察機構調查的方式了，如果造成社會影響重大的案件，那麼如果但凡輿論有一絲絲對他們不利的情況，到時候他們都會選擇隱藏，或者是直接結案。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你盯著，必要的時候幫警察局這邊一把。」權璟霆看著容業說道。

  「我知道，雖然蕭林已經死了，但是這案子還在，該是什麼就是什麼，不能弄虛作假。」容業點頭。

  清妤偏頭看了眼走在自己身邊的男人，面容堅毅的側臉確定了是她一直看到的權璟霆沒錯，她從前一直覺得他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囂張跋扈。

  但是也忘記了，他是個軍人，就算再怎麼肆意凌然，心裡頭也還是有那份家國情懷的正義感在骨子裡頭，這點是磨滅不掉的。

  她和權璟霆的相處之間，好像都是下意識的忽略掉了他的身份，現在才反應過來，他不光光是自己認為的那個男人，還是權璟霆，是M國戰神，也是帝京最厲害的人。

  「怎麼了？」男人注意到她的視線，低頭看著女人道。

  她搖頭，「沒怎麼。」

  幾人很快走到了大廳這邊，卻是迎面遇上了臉色慘白的趙嬌母女，蕭曉眼眶微紅，拉著母親往裡頭走進去，視線完全沒有落在走出來的人身上。

  至親的逝去，應該是十分難過的吧。

  其實趙嬌安排的人一直盯著檢察院這邊的動靜，尤其是今天見到了蕭林，他說的那些話讓她感覺是在同自己訣別一樣，讓她十分的不舒服，所以她安排的人今晚上也格外的注意裡頭的動靜，所以幾乎是蕭林的屍體一運出來，她們就知道了不對勁兒。

  在路上的時候就接到了通知，說是蕭林自殺了，這對於蕭曉母女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一樣，但是趙嬌的樣子，卻是看著十分的平淡。

  「你們還回去嗎？清家那邊就這麼過來了好像不太好。」容業倚著車頭看向了兩人。

  權璟霆看了眼身邊的女人，的確，無論清妤的身份是什麼，現在她背著清家女兒的名號，自然是不能不顧及清家那邊的，老爺子的壽宴，清妤就這麼離開了的確是不太好。

  「好像清衍也中途離開了，他的人去了城北。」

  詳細的情況容業也不好多說，清家這對兄妹都中途歷程了，未免有些不合適。

  「我知道了。」

  權璟霆擁著清妤上車，兩人並排坐在了後車座上，黑牙留下來要取些資料，照舊只有林楓跟著他們一起轉回清家。

  「蕭林的案子有很多的蹊蹺，你自己應該也都知道了。」清妤張口說道，「背後的人勢力的確是很大的，近年來帝京發生的最大慘案，雲野山莊遭遇襲擊，收到的損傷十分的大，十多條人命的背負，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蕭林當年一個案子的當事人，按照現在輿論的導向是，如果當初蕭林能夠救出來李偉的兒子，沒有害的別人家破人亡，那麼今天李偉也就不會襲擊雲野山莊，那十多條人命也就不會白白枉費，當初李偉的案子影響力是十分大的。」

  身側的男人之間勾著她額前滑下的一縷長發把玩，唇角輕勾，似乎對她的分析十分的滿意。

  「繼續說。」

  「如果李偉的案子是巧合，那麼這只能說是蕭林的命不好，但是細思極恐，這一切串聯起來，都好像一個巨大的陰謀，很多人注意到蕭林的案子，大部分的原因還是李偉的案子影響力太大了，所以也導致了社會輿論面的廣泛，最可怕的是一環串聯一環，就連李偉的案子都是有人有意為之的。」女人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對方的目的很簡單，將蕭林推上風口浪尖，光是輿論就能夠毀掉一個人，不光光是從法律的層面上來說。

  「分析的不錯，你覺得蕭林是冤枉的？」身邊的男人把玩著她的頭髮說道。

  清妤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掌，「你不是也覺得蕭林是冤枉的嗎？不然現在也不會特地過來了。」

  男人笑了笑，「你不認識蕭林，怎麼就相信他是無辜的了？」

  清妤從來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任何人的事情都沒辦法引起她的格外注意力，這次卻不一樣的認真分析蕭林的案子，認為蕭林是無辜的，這倒是稀奇了。

  「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你。」清妤淡然道。

  男人動作一滯，緊跟著環在她腰際上的手臂一緊，加重了力道，像是要捏碎她一樣。

  「你還真是招人疼。」男人低頭在她耳邊，薄唇含著她的耳垂狠狠的說出這句話。

  林楓自然屏蔽了后座兩人的動靜，這兩人從感情升溫之後就一直是黏膩的，從來不顧及場合什麼的。

  司機目不斜視的開著車子，對反光鏡後面傳來的景象視若無睹，權少這麼多年了，難得找到個姑娘能夠被捧在手心裡頭的，他們這些人都連帶著打心眼裡頭高興起來了。

  估摸著權璟霆的喜事兒也不晚了，沒多長時間，這帝京又要熱鬧起來了。

  權璟霆抱著她，薄唇一下又一下的撕咬著她的唇瓣，清妤眼神迷離，沉溺在他霸道的柔情當中，卻是很快伸手攔了下來。

  這臉一會兒還要去見人的，不然頂著被咬破的嘴唇過去，她也別要臉了。

  「乖，再親一個。」男人抱著她不撒手，語氣帶著誘哄，一雙黑眸緊緊的盯著她，裡頭帶著放肆的笑意。

  清妤頭皮發麻，這是那句話又觸動他的神經了，只能硬著頭皮轉移話題，「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她問的是蕭林的事情。

  男人薄唇貼著她的嘴角不放，含糊不清的說了句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蕭林致死都沒有向他求助，那麼他尊重蕭林的意思，只不過這個世界，黑是黑白是白，雖然從來沒有明確的界限，也因為這個界限的模糊導致了太多惡意事件的產生，也因此有了他們的存在。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蕭林的清白了，估計趙嬌不會放棄，警察局這些被蕭林手把手帶出來的土地更加不會放棄。

  只要還有能夠為蕭林伸張正義的人在，事情就不算惡化。

  「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讓那些人算計了這麼多，非要置蕭林於死地？」

  權璟霆摸著她下巴的手指一頓，看著她的眼中閃爍，「在這裡，爭鬥從來不需要有仇恨。」

  利益才是這些人心中最重要的，無論是什麼，只要是橫在自己前進的道路上的東西，都必須不留餘地的剷除，感情這東西，在帝京，官場，是最可笑的。

  清妤眨眨眼睛，這樣的不折手段，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而言嗎。

  這裡的風起雲湧，真的是最可怕的了。

  林楓聽到了清妤的話，低頭沉思，蘇平邦和清建業是因為有把柄在蕭林手上才下手的，只不過蕭林的死，是真的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

  趙嬌和蕭曉進門的時候是被凌隊長接進去的，從師父的遺體送過來他就一直等在這，上頭的命令是不能夠播報出去，在屍檢結果出來之前必須保密，可是師母都還沒有見到師父一眼，師父就這麼被開膛破肚了，等到她們過來的時候，怎麼可能接受的了。

  就在他不知道要怎麼做的時候，權少下了命令，讓他們通知家屬過來，也停了解剖，這是對於家屬來說，最大的安慰了。

  「師母。」凌隊長上前，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節哀順變。」

  背後的警員都默默的抹了眼淚，蕭隊平時待人寬厚，對他們都十分的好，警局這樣的地方，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事，感情自然是沒得說的了。

  蕭局的去世對他們來說，是最大的打擊。

  「他在哪兒？」趙嬌慘白著臉，沒有歇斯底里的哀嚎，沒有泣不成聲，卻是十分的平靜。

  平靜到周圍的人都有些害怕。

  「我帶您過去。」凌隊長張口道。

  蕭曉挽著母親的手臂，眼眶裡頭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如同不斷線的珠子一樣，不斷掉落在地上，跟著凌隊每一步往後面去，心裡頭就越發的沉重一分。

  鑑定科在警局最後面的地方，是十分陰冷的地方，一條長廊通到底部，就是停放蕭林屍體的地方。

  走到了最後一間房間門口停下，凌隊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什麼也說出來。

  趙嬌推開門，隨著白色的木門慢慢的往旁邊打開，房間中央停放的被白布覆蓋起來的屍首暴露在他們的眼前，一點一點，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惡魔一樣，慢慢的吞噬她們。

  蕭曉幾近崩潰，接到消息的時候她還滿懷僥倖，不可能的，這一定是假的，可是這會兒，人就已經躺在這兒了，就算她們不願意接受，事情也已經發生了。

  凌隊低頭站在門口，趙嬌慢慢的走了進去，她的步子很慢，一步一步的，像是在確定什麼事情一樣，慢吞吞的。

  不過房間的距離很小，沒幾步她就走到了停放的屍體前，蕭曉顫抖著指尖，慢慢的拉開了白布，下頭父親已經變得僵硬鐵青的面容暴露在空氣當中。

  「爸！」蕭曉的叫聲在整個房間裡頭顯得那麼的悽厲。

  「爸！爸爸......」

  她俯身指尖落在了父親的臉上，眼淚不斷的滴在了他的臉上，一點一點的，整個房間裡頭都是她的哀嚎聲，聽得門口的凌隊長於心不忍，慢慢的背過身去。

  「爸，你怎麼能這樣把我和媽媽扔下了，你說過退休之後我們一家人環遊世界的，你怎麼能夠這麼殘忍，你讓我和媽媽怎麼活下去！」

  一個女兒對於父親的哭訴，幾乎是帶著嘶吼的，讓人聽著就是那麼的難過。

  相比之下，趙嬌的情緒顯然的要平靜很多，除了低落的眼淚，她看著丈夫的臉，默不作聲的從包里取出了濕巾給他擦拭臉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十分的認真。

  擦完之後，趙嬌將濕巾扔在了身後的垃圾桶裡頭，俯下身，手指在他臉上一點點撫摸，十分的認真。

  「我知道，你給了自己一個解脫，這麼多年了你心裡一直都沒放下，我知道你活的不是那麼高興。」趙嬌說著眼淚不斷滴落。

  蕭曉撐著自己，摟住母親的肩膀支撐著她，這件事情上，趙嬌的反應要比她堅強很多。

  「老蕭，我不會怪你，因為我知道這是你這麼多年最想做的事情，是不是現在你已經不會被噩夢困擾了，你能夠睡得很安詳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太難過。」

  「未來的路就算再怎麼難走我都不會怨你的，我知道你盡力了，你放心，我會和曉曉好好的活著，我們會過的很好......」

  趙嬌最終還是沒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眼前已經是一片朦朧，「我知道你累了，我知道，你好好的睡吧，不用掛念我們，真的不用掛念.....」

  蕭曉泣不成聲，親人的逝去是每個人都會承受的痛苦，但是壽終正寢和意外，是不一樣的，蕭林今年還沒到五十歲，就這麼走了，她自然受不住。

  父親一走，她的天就跟塌下來了一樣，整個世界完全崩塌了。

  「媽，我要爸回來，我要找我爸！」蕭曉扯著嗓子嘶吼，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趙嬌反手擁著她，「曉曉，讓你爸安心的去吧，我們都高高興興的送他走，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不，我不，他這麼多年都沒好好的陪過我，從來沒接我放學過，也沒有給我過過生日，就連過年都不一定能在，我還沒有帶男朋友給他看過，我還沒有和他一起出去旅行，我還沒有告訴他我多愛他，爸，你不能就這麼走，我這輩子會留有很多的遺憾！啊！嗚嗚嗚！！」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戳進了趙嬌的心裡頭，狠狠的將她的傷口扒開撒上了鹽，如同一千把刀子同時在割著她的心一樣，痛徹心扉。

  「媽，媽，我要我爸爸，我要他回來......」

  過來送東西的警員站在走廊這邊都能夠聽到裡頭傳出來的撕心裂肺的喊聲，她鼻頭一酸，快步上前將兩封信交給了凌隊長。

  「蕭局的遺書，一封是給師母的，一封是給曉曉的，你送過去一下。」

  這樣的場合他們是最見不得了。

  凌隊長點頭接了下來，轉而看著母女兩抱頭痛哭的樣子，還是於心不忍。

  等會兒再過去吧，這會兒還不合適。

  警局門口，今晚上好像和從前不一樣，靜謐當中，透著幾分不一樣的熱絡在裡頭，門口站立的石獅子依舊威武，依舊是那樣的氣勢十足，但是人，卻不似從前一樣了。

  清衍站在馬路對面，倚著車頭的男人一棵又一棵的抽著煙，第一次菸頭落了一地。

  真是個笑話，父親和蘇平邦做的孽，今晚上是清家難得熱鬧的時候，蕭林卻自盡了，這難道不是莫大的諷刺嗎。

  道路盡頭開過來一輛黑色的房車，遠光燈在接觸到男人的目光時候轉變了近光，車子穩穩噹噹的停在了清衍車前，副駕駛上的人下來，將車門拉開之後，上頭下來了一個穿著皮夾克的男人，緊跟著就是落地的蘇雲。

  「清先生，人已經安全送回來了。」為首的人看著清衍道。

  他點頭，「辛苦了。」

  房車很快駛離，路面上只剩下了蘇雲和清衍，她轉頭看了眼對面的警局，在看了看清衍腳下的一堆菸頭。

  「謝謝你，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被抓起來了？」

  清衍掐滅了手上的煙，抬頭看向了蘇雲，語氣平靜的張口，「要知道不是一件難事。」

  「那你為什麼帶我過來這裡？」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林自殺了，就在今晚上。」清衍看著她，語氣平靜，卻帶著沉重的意味。

  蘇雲心上措不及防的被撞擊一下，猛然抬頭，「不可能！」

  蕭林怎麼會自殺呢，他那樣的人是不會自殺的，一旦自殺就意味著他百口莫辯，是畏罪自殺，就算死了這污名也還是會背負的，他怎麼可能這麼做。

  「是真的，人已經送到警局了，你過去看看吧。」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幫蘇雲，也許是心裡的那抹愧疚，又或許是其他的東西，但是他知道蕭林的死，對蘇雲的衝擊是不會小的。

  清衍的表情是認真的，蘇雲轉身往那邊警局裡頭跑了過去，但是卻在中途就被攔了下來。

  「放開我，讓我進去。」蘇雲看著攔下自己的警員張口道。

  對方不懂如鐘的搖頭，「抱歉，沒有特許今晚不能進入警局，如果您是要報案的話，我們的警員會送你去分局。」

  這樣的陣仗已經確定了，蕭林真的死了。

  蘇雲扯著對方的袖子，「蕭林真的死了？」

  警員明顯的一愣，卻是很快回應，「抱歉，我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蘇雲拽著對方的手無力的垂落下來，那麼這是真的了，蕭林真的死了。

  蘇平邦的這個局裡，她占了很大一部分的作用，因為有了她這個王牌記者的加持，才讓那些新聞的可信度變得那麼的高。

  蕭林的死，她也有一部分的責任在裡頭，一條無辜的生命，就那麼的白白葬送了。

  「啪！」

  蘇雲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臉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清衍看著蘇雲的樣子，想要伸手取煙出來，卻發現煙盒裡頭已經乾乾淨淨了，他眼睛看到了對面警局裡頭走出來的人之後，拉開了車門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