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暗流涌動

  除了封城之外，裴硯等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要確保沒有人擅自跑出城，各個出入口嚴加防守，物資的配送要到位，不然瘟疫還沒有爆發，就先出亂子了。還有病人的診治，大夫的安排。

  尹甜甜就住在裴硯的府上，不過情緒還是有些不安。這個時代的消息註定是不透明的，尹甜甜這已經算是了解得多的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她這一顆心註定得懸著。

  好在裴硯是明白她這種擔憂的情緒的，所以每次回來都會跟她說一些真實的情況，「你預測得沒有錯，接觸過病人的人有一半以上都發病了，大夫們都去看過了，沒有辦法，只能儘量緩解他們的痛苦。」

  尹甜甜就說：「剩下的人也不要放鬆警惕，繼續觀察，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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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還沒有「潛伏期」這個概念，但是尹甜甜知道，有些人發病快，有些人發病慢，因此放鬆警惕那是萬萬不可取的。

  「好的。」因為尹甜甜之前說的東西都在一一實現，所以裴硯對她更加信任了。她這麼說，裴硯就答應了下來。

  「師兄，我每天都很擔心，要不我也去看看吧？那些跑腿的打雜的活我都能幹的，帶我一起去，我不會給你們添亂的。」尹甜甜提議道。

  她覺得自己好歹也是有很好的防護意識的，怎麼說都比這裡這些土著強得多，可以保護得好自己。

  裴硯的眉毛就皺了起來，「你？」

  他打量了一下尹甜甜的小胳膊小腿，「你跟他們不一樣，你跑動起來的速度有成年男子那麼快嗎？你會騎馬嗎？打得過普通成年男子嗎？萬一發生一點混亂的事情，你怎麼辦？高的地方你就夠不著了……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裴硯說一句，尹甜甜就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尹甜甜無奈地發現，自己的年齡是硬傷。就是想上一線，也根本沒有機會。

  「行吧，我不去給你添亂了。」尹甜甜蔫吧地說。

  她還是很分得清輕重的，現在不是她能夠胡攪蠻纏的時候，裴硯已經給了她正確認識自己的機會，她也不是真正的小姑娘，幼稚地想證明自己。

  裴硯看著這樣的尹甜甜，還是有點不自在的，以前的尹甜甜多快活啊，現在感覺連頭髮絲兒都耷拉下去了。

  「你要多給我一點信任，我能把這件事處理好的，難道你還信不過我？而且每天我回來都會給你通報消息，要是我回不來，也會派人給你通報消息。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安，我給你帶了好多話本可以打發時間，找常青他們玩玩遊戲也是可以的，別想太多。」

  尹甜甜用力地點點頭，從裴硯的果決和氣勢可以想到，這件事他要是控制不住，整個王朝可能就沒有人控制得住了。她比誰都信任裴硯。

  再者說，他們可以說是在第一時間封城了，要是這都能讓傳染源傳播出去，那就真的沒救了。

  裴硯本來習慣性地想摸摸尹甜甜的腦袋，可是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聽說接觸到的話，會把病害傳遞出去。雖然他已經有好好地洗手了，但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萬一他在外面奔波，身上沾了病害怎麼辦？

  所以他就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了。

  南坪縣裡，縣令雖然按照知府的命令將整個縣城封閉，街上的人都已經肅清。但是縣令心裡卻還是七上八下的，這條命令幾乎是針對他的，說不定封城結束，他的官途就走到了盡頭。

  不行，他本來就只是舉人補官，並不像那些進士有強大的後台。要是這次完蛋，就真的沒有其他路子可以走了。

  他得想辦法自救。

  縣令對來傳消息的錦衣衛笑道：「大人，你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這幾個逃亡的人身上帶了病，不過應該無關緊要的，封城很可能是多此一舉了。」

  「我就是因為擔心他們身上有病，所以才沒有提供賑濟。讓他們自身自滅便是，絕對不會影響我們什麼的。反倒是這樣封城了，大家生意做不了，這損失的不是我的政績，是張大人的政績啊。」

  說著，那縣令偷偷地將一疊銀票塞進了錦衣衛的手裡。

  這裡面的數目已經讓他非常肉疼了，這只是一個小縣城，他也撈不到多少油水，但是現在，他也只能破財消災了。

  錦衣衛嗖的一聲將自己的繡春刀給抽了出來，說：「你大膽！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麼身份了，這樣的手也敢伸？我告訴你，上面交代給你什麼事情，你最好就是乖乖的照做了。如若不然，我直接砍了你，也沒有人會為你伸冤。」

  這個縣令的無能，他們錦衣衛早就記錄在案了。但是之前想著他雖然沒有什麼功勞，但也沒有犯下大錯，就一直沒換，大不了等到任期結束，就不讓他繼續幹了。

  結果他竟然惹出了這樣的禍事，只可惜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解決疫情，沒工夫跟他計較。有他在這裡，至少上面的命令推行下來會比較簡單。

  可如果這個縣令不肯配合，那就趕緊就地正法，免得礙手礙腳了。

  銀子？

  錦衣衛看起來像是缺銀子的人嗎？

  以前想賄賂他們的貪官污吏可沒少過，怎麼著拿出來的因子都比這個縣令給的多。要是他們什麼銀子都收，也不會有錦衣衛的赫赫威名了。

  這個縣令只聽說過錦衣衛的名聲，但是他的層次太低了，實際上沒有接觸過，所以就只能按照人之常情去判斷了。

  按照他的想法就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人能拒絕銀子的誘惑？如果有，那肯定是給的還不夠多。他現在能當上縣令，不就是因為撒出去的銀子夠多麼。

  可是錦衣衛連刀子都亮出來了，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縣令嚇得腿都軟了，他覺得自己還聞到了繡春刀上的血腥味，這些殺才，可真的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絕對不會給他留下什麼情面的……

  縣令戰戰兢兢地賠笑道：「誤會，都是誤會，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上面下來的命令，我肯定會好好配合，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做不出別的事情來。」

  錦衣衛連多餘的眼神都不肯給他一個，只不過是個註定要倒霉的人罷了。

  而縣令心中，已經開始暗暗叫苦：不行，按照這種趨勢，他要大難臨頭了，不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破。讓他就這麼認命，他當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