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軍山燙

  等到救護車來拉走劉曉芳的時候，劉曉芳已經能坐起來跟醫護人員相互交談，並且吃下一些東西了。

  我當時跟簡瑤汐上去問了劉曉芳傍晚的時候遇上了什麼，劉曉芳深呼吸一口氣，一開始神情恍惚，有些不太願意，後來逐漸放下心來，就跟我們講述了這事。

  劉曉芳本來也是下午跟小隊去山上做測量標記，後來不知為何跟小隊的人分離了，再加上遇上了一點雨，她就想著先躲到附近避避雨，等雨的陣勢弱了之後，在想法子轉回基地。

  劉曉芳在山裡迷了路，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一處山溝下邊，天色暗了不少，路有些看不清了，但她遇上了兩個打著燈籠身掛白袍的女人。

  那兩個女人裝扮一致，皆是頭頂木釵，把頭髮盤起來，走路的時候顯得十分婀娜，輕飄飄地就跟飛起來的一般，正在山前趕著路。

  我聽到這，習慣性地跟旁邊人跟對視了一眼，簡瑤汐在我一旁，她疑惑了一會兒。只可惜簡瑤汐不是柳玉京，沒能明白我的意思。

  在我看來，那走路的姿勢很奇怪，不太像是裝出來的，而是一種叫「三寸金蓮」的步子。

  我讓劉曉芳接著說完，劉曉芳點點頭，她接著給我們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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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劉曉芳還以為這兩個女人是附近村寨的人，就問她們怎麼樣最快地回到公路上，但是這兩個女人顯然裝作沒聽到，就從劉曉芳旁擦肩而過。

  陌生人沒能搭理，劉曉芳覺得有些尷尬，只得改問附近有沒有什麼避雨的地方，讓她暫時待上一會兒。

  一說避雨，兩個女人喜笑顏開，她們溫柔地拉著劉曉芳，提著燈籠，對著劉曉芳說，這附近有一處地方是個好地方，她們姐妹二人從小就在那玩耍，要是不介意甚至可以在那裡住上一晚上！

  聽兩人的描述，劉曉芳倒還激動了不少，女人還反覆強調，那將是令人永生難忘的好地方。

  兩人不一會兒就把劉曉芳帶到了一處洞穴里，洞穴里越往裡邊越是涼快，同時也暗得很，除了兩女人手中點著的燈籠，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劉曉芳問那好地方在哪裡，女人就指著洞穴深處，說那個地方別有洞天，在咸豐年剛建了一座青花牌樓，牌樓足足四層高，裡邊的客人帶滿了盤纏後就可以好好休息。

  女人還跟劉曉芳強調，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在這青花牌樓里暫時先住下，天一亮就幫她通過暗道逃出去，之後下山找她家人。

  暗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說起這青花牌樓里有什麼，劉曉芳自己說記不清了，總之是個紙醉金迷的地方，有人向她敬酒，有人請她吃桃。樓里的酒家特別好客，為了招待好她，專門給她端了一盆熟食，叫軍山燙。

  軍山燙就跟火鍋差不多，吃著些現煮的食物，把大塊的肉片放入湯汁里，蘸著醬吃。

  那樓上有個台子，台子上燃著數個豆大般的火燭，還有一群唱戲的伶人，伶人在台上舞動，會有些看不清動作，只能摸見些影子，看得有些昏沉。

  每一曲盡後，下邊的人都會叫著好。

  劉曉芳不太喜歡太熱鬧的地方，她自然喝不了多少酒，整個人就顯得很醉了，她一直嫌棄這洞穴里有股惡臭，也讓她極為排斥。

  劉曉芳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她打開了手電筒，順著那臭味尋找，不出一會兒就離開了青花牌樓，來到了一個很暗的地方。

  劉曉芳接著酒勁，用手電筒往裡邊一照，光亮之後人醒了不少，竟然發現裡面排滿了各種各樣腐爛的屍體。

  那些惡臭就是屍體身上傳開來的，一排排下來一共有幾十具，具具面目猙獰。

  劉曉芳慌張地往回跑，她想回到之前的那座青花牌樓，把這事告訴給那些看客。

  可回去之後哪有什麼青花牌樓，而是一座給烈火燒成干木殘渣的殘垣斷壁，之前坐在台下的看客各個都變成了腐爛的骷髏。

  而台上的燭火依然燃灼，還是隱約看得見伶人塗著艷妝容顏，像個骨架子站在台上，並在一直旋轉著，樣子陰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嚇得劉曉芳拔腿就往洞口跑。

  她想喊上之前帶她來的那兩個打燈籠女人，但是到了洞口，她發現那兩女人早已變成了乾屍，正硬邦邦地站在她的身前，一副溫柔地樣子變得駭人無比，兩幅空洞的眼眶血肉模糊，正向著她。

  劉曉芳那個時候直接嚇暈了過去，後來的事就不太清楚了，直到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我們帶回了基地里。

  劉曉芳講述到這裡，她便不再願意多說些什麼，等救護車來了，就把她帶走了。

  當時聽她講事的時候就我跟簡瑤汐兩個人，我倒是聽得很仔細，而簡瑤汐臉色灰了不少，正一個勁地瞅向我，臉上寫滿了害怕。

  「百來年的青花牌樓，就是很長之前的事了，劉曉芳怕是，遭了大邪……」我摸著自己的下巴，略微顯得沉思，劉曉芳為我講述的這些東西里，其他的我都不怎麼感興趣，唯獨一個叫「軍山燙」的東西。

  軍山燙應該是個古代領兵作戰的食物，這就超出了我所了解的知識範圍。我把這事問了簡瑤汐，畢竟簡瑤汐品學兼優，或者會了解這是個什麼東西。

  但是簡瑤汐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別說是軍山燙，就連朝代有幾代君主都不知道，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在位時期發生了很多大事，課本上都有。

  某些氣質上，簡瑤汐跟柳玉京就差了一大截，我想到這，就打算離開簡瑤汐的帳篷，回自己那裡。

  但簡瑤汐死都要拉著我留下，說她有些怕，等到她睡著的時候我再回去。

  我糾纏不過，只能暫時留在她這裡，看著她慢慢入睡。

  也挺無聊的，我在那帳篷里都不知道應該幹什麼。

  要是跟柳玉京在一座帳篷里就好了，一個晚上能聊很多事情，說不定還能吧唧吧唧地親上兩口。

  就想想劉曉芳在故事裡所說的那個暗道，兩個打燈籠的女毛屍說可以通過這個暗道把劉曉芳送回來，這一點我有些不明所以。

  難不成這些軍將在活著的時候，是已經被重兵團團圍在了太上關？

  不太明白，感覺自己腦子開始不夠用了。

  我拿出自己的手機，在QQ上給柳玉京發了個消息，我發了：「我今天撞異邪了，是個大傢伙！」我本想天色很晚了，柳玉京應該睡下了，就打算第二天等她回復。

  但是柳玉京回復得很快，不過答非所問：「你今天有沒有變少女？」

  還少女？我今兒差點給毛屍日了，這是喪盡天良玉母。

  我把這消息給了柳玉京，柳玉京看完後發了「恭喜」二字，隔著屏幕我都能看見她又在笑。

  然後又給我發了一個「早生貴子」之類的混話。

  我正在那給柳玉京打著字，我忽然感覺背後靠了一個人上來，似乎正盯著我，我有種發寒感，只得轉頭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