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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2024-05-26 03:31:50 作者: 隨風清

  楊文鴻含笑閉上眼,等待那一掌的解脫,然而等了許久,那雷霆的一擊卻總是沒有下來。俊眉微皺,緩緩地張開眼,卻見傾狂面無表情看著他,眼底的殺意已消失無蹤,舉起的手緩緩垂下,反抓住他的雙臂,順勢將他扶起來。

  「傾狂……」楊文鴻疑惑叫喚了一聲,眼眶朦朧迷離地看著傾狂,身子自然而然地順著她的動作而站了起來,他不明白,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為什麼還不殺他?

  「十年前,桃花樹下,我曾說過,你是我莫傾狂的兄弟,我會罩著你,我從來說話就算話。」輕輕地放開他的手臂,傾狂後退了一步,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傾狂,我已經背叛了你,將你傷得這麼深,我不配再當你的兄弟了,在我決定出賣你,傷害你的時候,當年桃花樹下那個楊文鴻就已經死了,傾狂,是我將你是女子的身份告訴莫傾廷,讓他用這個真相去打擊皇上,陷害芸貴妃,是我早有預謀地利用你派來保護我的人得到他們的聯絡方式,是我將這些暗語告訴莫傾廷,然後和他合謀,故意用羿軒和若夕他們將暗處的人引出來,將京都里所有可能是你手下的人抓起來……」楊文鴻激動得全身顫抖道,猶勝潘安的臉龐上痛苦地糾結著,一遍一遍地說著自己所做下的不可饒恕的壞事。

  不可否認,傾狂沒有一掌劈了他,內心裡,他還是有種激動的喜悅,不是因為有可能僥倖活命,而是即使他做了這麼多對不起她的事,在她心裡,他還是有位置的,即使那個位置只剩下一點,也足以讓他感謝上蒼對他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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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理智卻為心底那點自私而嗤之以鼻,暗恨自己虛偽,他寧願傾狂已經對他毫無感情,能將他視為敵人一掌劈了他,那樣她才不會覺得痛苦,畢竟她或許可以原諒他背叛她,但是卻不可能原諒因他的背叛而害了她最愛的雙親,雖然他沒想過要害死他們,也沒有想到莫傾廷竟是如此禽獸不如的東西,竟敢殺父弒君,但不管他有沒有想到,這都已經是因為他而成了事實,那麼他便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怎麼會不知道,龍麟皇和芸貴妃在她心裡有多重要,他也知道十天前那場恐怖的大屠殺,還有她因此而昏迷了十天,可是今日她卻對他這個罪魁禍首手下留情,這對於她來說,一定是十分糾結痛苦的事,恐怕會從此心難安吧!

  鑑於理智如此想,楊文鴻竟不住地拉著傾狂讓她殺了他,他心裡想著,只要傾狂對他完全絕望,沒有任何感情了,就能沒有絲毫痛苦地在舉手間將他給殺了,那麼他與她這十年的糾纏恩怨就能隨著他的死而煙消雲散了,從此,他化作一縷幽魂守護著她,而她,莫傾狂還是從前那個狂妄的莫傾狂,她的身邊還有很多親人朋友和愛人陪著她,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忘了有楊文鴻這個人,忘了失去雙親的痛,或許有朝一日,她會有意外之喜,她……

  傾狂淡淡地看著一副求她要他命的楊文鴻,心裡清楚地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自是明白過來,他會等在這裡,跟她說那麼多話,將自己的心給剖開攤在她面前,就是要讓她狠得下心來殺他,他其實很了解她,但是他也不了解她。

  因為了解她,所以他知道她的弱點,因為不了解她,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自苦,他說她小時候將他拉出了黑暗的世界,其實這只是他自己的自以為,他從來沒有從黑暗的世界裡走出來,他從來不願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思,哪怕是她。

  因為了解她,所以他知道她行事風格,因為不了解她,所以他以為自己太了解她了,於是總是以自己理智去猜度她的想法,無論是她隱藏了實力,隱藏了自己身份的事,還是在發生了這麼多事後,他雖醒悟了,願意從黑暗中走出來,都是在以已度人,想當然地認為她會怎麼想,雖然他一心為她著想,卻未曾想過,若十年的感情能說斷就斷,發誓要保護一生的兄弟能說劈就劈,那麼她就不是莫傾狂,現在她也不會在他的面前,跟他說了這么半天的話了。

  微仰頭,望著天上的雲捲雲舒,傾狂沒有再看楊文鴻一眼,凍得有點通紅的雙手負於身後,沉沉的聲音透著王者的氣勢:「楊文鴻,你聽著,不管你做了什麼事,不管你多麼值得千刀萬剮都好,對於我來說,你一日是我的兄弟,那麼這一生,你都是我兄弟,我莫傾狂的劍可以殺盡天下人,卻永遠也不會刺入自己兄弟的胸膛,何況,你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父皇和母妃,第一個我想保護的人,所以適可而止吧。」

  傾狂的話,讓楊文鴻深深地征住了,婆娑的雙眸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憾般定定地看著眼前並沒有用正眼看著他的傾狂,心裡受到的震動更可謂是天搖地動,瘋狂的神色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平靜地站著,平靜地看著眼前人,平靜地想著,真正以一顆平靜的心來回憶過去的二十幾年的人生。

  最後低低地笑起來,笑得猶如春暖花開,笑得猶如驕陽融化世間寒冰,緩緩地抬起右手想要去觸碰傾狂,卻在要碰到她的時候垂下,猶帶淚痕的臉上盈滿著溫柔,清泉如滴水般的聲音透著沙啞道:「傾狂,謝謝你還當我是兄弟,我錯了,錯得離譜了……」錯了,這二十多年來都錯了,他的人生竟然會錯得那麼離譜,只是,縱然如此,他和她也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他已沒有資格再站在她的身邊了。

  這一句錯同之前的那一句錯有著不同的意思!傾狂這一刻,心底也說不出是輕鬆還是難過,她不是聖人,在事情發生以後,她不止一次地想親手了結了他,但是,當站在他的面前,她就知道,她下不去手,十年的相伴,十年的照顧,不是一天兩天,楊文鴻這三個字在她心底占著一個位置十年了。

  說她是世上最偏心最護短的人也好,說她對他太過仁慈,太過輕易原諒他都好,反正她做事從來就是按著自己的心意去做,想殺就殺,不想殺,就算楊文鴻殺了自己,她不想殺就不想殺,不過這次楊文鴻害死了她雙親確實比殺了她自己還要嚴重,但是她能把所有的罪全壓在他頭上嗎?他就真的是罪無可赦到非逼著她殺了她一直視為兄長的他嗎?

  孰對孰錯,本來就難以說得清!他錯了嗎?他錯在不該生在這樣的家庭,他錯在生來就聰明的他因為缺少父愛,因為太愛母親而想不開,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為自己結了一個解不開的繭,並且任這個繭越纏越大,直到將自己給困在其中,解脫不得,變成一種心魔,一種精神疾病,一種將世間所有事都往最壞方面想的疾病。

  但是他又對嗎?不殺他,不代表可以把發生的事一抹勾消,雙親的死訊依舊時刻在撕扯著她的心,玄武等天極門下代替她守護親人朋友的兄弟所受的苦,她也不能當沒發生,她沒有辦法如昔地對待他,她相信凌哥哥他們也不可能會原諒他,所以她不想再見到他,至少現在她不想再面對他。

  「文鴻哥哥,走吧!去走自己的人生,敞開你的心去迎接陽光,為自己痛痛快快地活一次,或許,有朝一日,我們還會再見面。」留下這麼一句話,傾狂轉身便瀟灑地離開,沒有絲毫的停頓,一句文鴻哥哥,表明她還當他是十年前的兄弟,一句『走吧』,表明她現在對他的態度,最後那一句話,卻實在值得深思。

  目送著傾狂的身影離去,楊文鴻沒有出口挽留,面對被『放逐』,他沒有痛苦沒有不甘沒有悔恨,甚至於沒有絲毫的反應,因為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從未有一刻的心痛如同此刻一般痛入心扉,同時又在無邊的苦痛里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文鴻……」一聲壓抑著痛苦的叫喚自身後響起,楊文鴻征愣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緩慢地如機械一般轉過身,不無意外,入眼的是老淚縱橫的楊儒誠,顯然,他與傾狂的一番對話一字不漏地全入了楊儒誠的耳里。

  跨步走出楊府,已是日上正中,鵝毛般的雪花頂著驕陽正飄落得歡,空蕩蕩的街道除了來往的衛兵就沒見到一兩個百姓。

  傾狂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白色霧狀自嘴裡噴出,都快凍結成冰了,可見這天氣有多冷,舉起負於背後被凍得通紅的雙手,暗自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將雙手背在身後攏入衣袖裡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下一秒,葉影如鬼魅一般準時出現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喚道:「老大……」其實他心裡挺好奇,老大會怎麼對待楊文鴻,照老大的性格,她是不會殺他的,但這次的事太嚴重了,他也沒有把握,但如果老大真的殺了楊文鴻,他怕最痛苦的會是老大。其實他跟楊文鴻也算是有交情,不過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他,如果不是顧忌著傾狂,他早就把劍剌過去了。

  搖了搖頭,傾狂邊舉步向前走去,邊道:「影,傳我的命令,打開城門,若楊公子要出城,任何人不得阻攔。」

  葉影自然地跟著傾狂的腳步,一聽此話,不自覺地腳步一停,震驚地看著她的背影,半響才明白過來,趕緊快步趕上去,沒有問原因,卻還是猶豫了一下問道:「要讓暗衛暗中保護嗎?」

  想了一下,傾狂微點了下頭道:「派兩名暗衛遠遠保護他,除非他有生命危險,否則別出現在他身邊,也無需把他的行蹤回報給我。」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了。

  「明白。」葉影點了點頭,便自動轉過另一個話題道:「老大,我剛去看過玄武,他身上的傷基本已經痊癒了,大夥傷也在他這個鬼醫的手下好了大半了,現在他正自告奮勇地跑去照顧凌公子呢!」一想起在聽到凌傲塵傷重得快只剩一口氣的時候,玄武那冒著綠光的雙眼,他就有種惡寒的衝動,也為凌傲塵默哀著,沒辦法,誰叫凌傲塵那麼得老大的歡心,怎麼能不讓人嫉妒得要死呢!

  傾狂一聽愣了一下,嘴角漸漸地勾起一個笑容,心下的沉重驅散了不少,心下也在暗暗地為凌傲塵默哀著。

  玄武是個典型的脾氣古怪的怪醫,哪會那麼好心地自告奮勇,分明就是有為『不為人知』的企圖,不過,傾狂卻是一點也不擔心,雖然凌傲塵內傷受創嚴重地差不多隻剩下一口氣了,然而他身子底子強,功力深厚,又有傾狂這個神醫為他治療過,再加上一大堆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下去,這內傷也就好了一大半了,而剛醒來的她有一大堆的事等著去做,所以現在有鬼醫出手,雖說會吃點苦頭,卻也能讓他的身體好得更快,這個玄武嫉妒歸嫉妒,說到底都是自己人,玩玩就行,還真沒人敢對傾狂的凌哥哥做出什麼事,不然的話,嘿嘿……

  熟悉的邪惡笑容浮在她的臉上,葉影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如鷹般的雙眸有點酸澀,用力地眨了眨,趕緊又叉開話題稟報導:「咳咳……老大,有件事,我覺得我還是先跟你通通風的好,不然等你被人賣了都還不知道。」

  這話,說的人是她嗎?傾狂疑惑地停下腳步,臉上分明寫著『你是在說我嗎?』地看著葉影,開什麼國際大玩笑,她莫傾狂會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這天底下有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賣她?答案是沒有,所以傾狂越發地肯定不是她產生幻聽,就是葉影說錯了。

  不過葉影臉上那肯定的表情卻在明明白地告訴傾狂,他說的就是她,他沒有說錯,她也沒有產生幻聽。難道昏睡了十天,這個世道已經變天了?

  就算這天再怎麼變,她莫傾狂還是那個有本事將天地握在手裡的人!傾狂墨眉挑動,狂傲不可一世地輕勾紅唇道:「哦,我倒想知道,這天底下有誰有那個資格賣我?」

  怕怕地縮了縮脖子,傾狂那挑眉的動作讓他覺得危險,不過這危險的對象幸好不是他,葉影很幸災樂禍地想著,沉穩內斂的聲音卻是一板一眼道:「是並肩王還有羿軒小王爺,先皇……」突然停了下來,偷偷瞄了一眼傾狂,見她臉色雖黯了下去,其他還好,便繼續說下去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前幾日已有不少官員去找並肩王商量這件事,他們都想讓你來繼位,所以希望並肩王能代表全體官員向你請願,並肩王也很有這個打算,只是他比其他人了解你,而且當時你還沒醒過來,所以在王府的門檻被踏平之後,這件事還是拖著,直到昨晚,並肩王知道你已經醒過來了,於是,便同羿軒小王爺商量,決定先斬後奏,趁你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趁夜召見幾個重臣,已經在暗中擬了昭告,十日後為你舉行登基大典,估計會在明日朝議時公告天下。」

  喲,這滿朝的文武百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明了,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讓她一個女子當皇帝!傾狂心下冷笑,其實她也明白,那群接受了大半輩子男尊女卑教條的封建傢伙為什麼會突然如此開明。

  這事,知情的人都心照不宣,一則,傾狂的傳奇已經深深地植根在每一個人的心底,知道她是女子是一回事,但是心裡誰還不是繼續把她當作那個先皇最疼愛,最中意的太子,是龍麟國的守護神,是他們的偶像,他們的信仰。而從現實方面來講,還是那千古不變的原因,國不可一日無君,何況在這個亂世,在現今烽火燃起的時刻,朝里所有官員表面雖然平靜,實則哪一個不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紙是包不住火,誰知道什麼時候先皇駕崩的消息會爆出去,到時還不捅翻了天。

  而先皇的子嗣里,莫傾乾和莫傾廷在他們眼中已經是死人了,就算不是死人也不在選擇之列,剩下的就只有傾狂和其他幾個不冷不熱的無名公主了,當然皇室里還有其他血脈較親的皇族,比如並肩王一脈就有那個資格繼承皇位,可問題就是,竟沒有一個人去想這一點,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傾狂是他們心裡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

  「老大,這件事你……」久久沒有等到傾狂對這個『被人給賣了』的事實有所反應,葉影不禁開口道,從種種情況看來,皇帝這個位置非老大莫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她即使不願,最終也必會接下這個『苦差事』,並肩王這隻老狐狸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明目張胆』地搞這些小動作,他很清楚這些小動作不可能瞞過他的。

  「走吧!影。」腳步一移,傾狂沒有回答,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啊……去哪?」葉影發現自己怎麼突然變笨了,問題就這樣脫口而出,一見傾狂舉步走去的方向,就明白過來,那是往王府的方向。

  按傾狂原本的『行程』,她下一站是往關押莫傾廷等人的地牢去,但現在她臨時改變行程了,在正事與報復之間,她還是先顧著正事吧!反正人關著,也跑不到哪裡去,但是這關於新皇帝的事可是大事啊!

  當然,本來這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個國家是她皇帝老爹用了一輩子的心血去經營的,所以就算再不願意去接這個『苦差事』,那張龍椅,她還非坐上去不可,而且還得穩穩地坐著,並且完成她皇帝老爹的願望。不過,哼,她莫傾狂豈是那麼好賣的。

  跟在傾狂身後的葉影突而感到陰風陣陣,這老大的表情也太恐怖了,並肩王,羿軒小王爺,各位大人,你們自求多福吧!

  到了王府,很巧,並肩王、莫羿軒還有幾位重臣正在秘密商議著,面對突而駕臨的傾狂太子,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尤其是並肩王,那個冷汗啊!在這麼嚴寒的天氣里竟然涮涮地流得堪稱瀑布汗,只差沒有兩眼一蒙昏過去。

  本來在暗中算計這位小祖宗的時候已經讓他準備好了減壽幾年了,現在這人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而且還笑得那麼『和藹可親』,讓他懊悔地直想狂搧自己幾個耳光,你說吧!你誰不好算計,偏要去算計惡魔,那豈止是要減壽幾年,這以後的日子只怕不好過咯!

  唯一意識不到危險的就只有莫羿軒這個神經大條的傢伙了,知道傾狂已醒是一回事,親眼見到昏睡了十天的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是另一回事,滔天的喜悅讓他忘乎所以,拉著傾狂的手就是又蹦又跳,整個就跟個瘋子一樣,最後還忘了現在是在什麼場合,拉著傾狂就想去找蕭若夕。

  並肩王看著其他幾個重臣臉皮正不停地抽搐著,大手往自己的臉上一捂,丟臉啊!沒臉見人了!不要告訴別人,那是我兒子!可惜,全天下人都知道,那個正經沒幾天,其實骨子裡永遠都是長不大的敗家子就是你龍麟並肩王的獨子。

  看見莫羿軒高興地熱淚盈眶,傾狂冰冷的心裡暖了起來,隨著他盡情地表達自己的喜悅之後,才一本正經地讓他去帶蕭若夕過來,然後無比邪惡開始同並肩王他們商討登基事宜。

  說是商討,倒不如說是將她決定通知他們,根本就輪不到他們說一個不字。

  就這樣,新皇登基的公告在隔天的朝議上便公布了下去,登基大典訂在三日後,正好是新年的第一天,同時公布先皇駕鶴西歸,芸貴妃追隨而去的惡耗,而在登基大典之前,按例,須先辦理先皇的喪禮。

  就在這龍麟皇都發生一系列驚變之際,其他各國也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卻絕對對天下大勢有影響的事,魔聖天又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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