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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2024-05-26 03:31:14 作者: 隨風清

  《孫子兵法》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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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城是歷代戰爭常有之事,但《孫子》認為攻城是『謀攻四策』中的下策,舉凡在戰略上有重要意義的城市,均是城厚牆高,溝河護城,易守難攻,能以少勝多,故以孫子之用兵如神,仍以攻城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凡熟讀兵法之將帥皆深知此道理,若有選擇,身為攻方者必會選擇只圍不攻,但問題是當沒得選擇的情況下,就只得選擇下策。

  今明炎大軍糧營被燒毀,後路已斷,魔聖天即使智謀再高,也沒有時間再讓他玩下去,奪洛水城似乎成為他們唯一的出路,而且須強攻,誰叫洛水城裡軍糧物資充足,就是被圍上個一年半載都不成問題,而明炎軍營里卻被燒得僅餘五天的儲糧。

  欲正面攻城,一切輜重供應更應準備充足,因為要攻破對方的深溝高壘,只憑步騎兵和一般刀劍弓矢是絕對沒有可能,所以必須在攻城器械和組織方面準備妥當。

  裝備方面,對於明炎軍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無須多加準備,於是,一場攻城戰自『洛水初戰』戰役後的隔天便開始上演了。

  傾狂與眾人方才議事完畢,自議事堂出來,一名守卒打扮的士兵急匆匆地飛奔過來,曲膝跪地,粗喘著氣稟報導:「稟,稟太子,敵軍……敵軍來攻城了。」此守卒不是別人,正是被貶為守城士卒的韓墨。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一般,一陣陣喊殺聲隱隱傳來,間或還有鼓聲大作。

  「魔聖天怎麼這麼快就來攻城了?為免太急躁了吧?」童陽蹙了蹙眉,疑惑道,這魔聖天莫不是又要使什麼詭計不成?

  「他是想趁我軍不備,出其不意攻下洛水城?」柳劍穹刀眉緊皺,赤瞳厲光閃動著道,明炎軍昨日才大敗,損失慘重,想不到今日竟然就能重整旗鼓,前來攻城,只是,正如童陽所言,為免太急躁了吧!

  「哼,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傾狂紅唇輕勾,目露冷酷的光芒,不可否認,昨日大勝之後,洛水城守備確實松馳了不少,沒有人會認為明炎軍在大敗之後,不消一日便會大肆來攻城,就算是再厲害的名將也做不到這一點,然而魔聖天不是尋常人,他也確實有這個能力。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不是尋常人,所以他絕不會單單只用上這四策中最下策,更不會如此急不可待地前來大舉攻城,畢竟明炎軍現在還未到末路的時候,而我軍正是士氣正旺之時。

  略一頓,傾狂眼眸一轉,潔白衣袖一甩,邪笑著道:「走,我們去看看。」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直朝東城門口而去,由於個個都是高手,輕功一經施展,很快便到達東城門口,唯有韓墨跟在後面跑得氣喘吁吁。

  東城門城樓上,身著守卒服的秦項鎮定自若地指揮將士抗擊敵人,因敵軍的突然襲擊而顯得混亂的士兵很快便鎮定下來,分成好幾個分隊,不停地朝城下射箭的射箭,投石塊的投石塊,每個士兵都緊守著自己的崗位,絕不讓敵人靠近一步。

  雖然他現在被貶為守門士卒,但在所有的守城士兵眼中,他依舊是他們的將軍,沒有人會因他一身衣服而不聽令行事,也幸得他被貶為守卒,當敵軍出現時便能及時地指揮士兵守城。

  傾狂等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城樓上,差點沒把正在指揮的秦項得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猛拍著胸脯一下,趕緊上前道:「太子殿下,您來了?」

  「嗯,秦守將,現在情況如何?」輕點了下頭,傾狂掃視著四周道,狀似隨意般問道。

  秦項算得上是一名守城名將,臨危不亂,鎮守洛水城多時,即使面對強悍的明炎軍也能頂上一陣,撐到援兵到來,可惜為人太過魯莽,一次出錯便差點斷送了他一生的名聲。

  「太子,柳大將軍,敵軍攻勢雖猛,然我軍尚能抵擋。」秦項豪邁的聲音帶著自傲,身為有名的守將,他不怕敵軍來勢有多猛,但身為耿直之人,就怕敵人使什麼陰謀詭計了。

  傾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與眾人一道走至城頭邊,往下一看,一抹精光快速地自她眼眸中閃過。

  下邊,如潮水般的明炎軍瘋狂地朝城門口攻來,不時便有火石塊或利箭射過來。

  攻城戰第一步是『越壕』,只有成功地越過洛水城的護城河,攻城的器械和攻城的將士才有機會接近城牆,展開攻城戰。

  指揮明炎軍攻城的將領顯然是個攻城的老手,攻城戰才開始便立即截斷護城河的水源,採取『塞其水源,淺其閘口』,待得護城河水淺後,再囊土運石,以裝滿土石的車子直接推入壕中,強把深壕填平。

  如此,黑壓壓的明炎兵便可快速地穿過護城河接近城牆,無須像上次一般引誘龍麟軍放下吊橋。

  一接近城牆,明炎士兵便將雲梯靠在城牆上,開始向上攀登,另有一隊人馬推著衝車來到城門下,巨大的撞擊聲壓過了戰鼓和號角的聲音。

  明炎軍攻得猛,龍麟士兵亦將城牆與城門守得是固若金湯,滾木落石如雨而下,那些雲梯也一一被推倒,明炎士兵的身體隨著從半空中墜落,血肉模糊,那衝車也被巨石砸得七零八落,逼得明炎軍鳴金退回,卻未曾離去。

  「攻勢還真猛,老秦,不錯嘛!」童陽笑嘻嘻地拍拍秦項的肩膀,讚賞道,一點也不為眼前的守城之戰擔憂。這下面少說也有數萬的明炎兵,而且裝備糧良,什麼『巢車』和『樓車』,投石車、衝車和弩車等遠距離攻城器械全都到齊了,還有大量的弓箭手,如此攻勢,秦項僅憑守城不足一萬的士兵便能迫得敵軍難再上前一步,確實不錯。

  「童將軍過獎了。」被童陽這一夸,秦項老臉一紅,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松馳了下來。

  硝煙瀰漫的城樓上,眾人卻個個面帶笑意,似乎並不把蜂湧而來的明炎軍看在眼裡,反而如看戲般看著眼前上演的攻城之戰。

  反觀傾狂卻對眼前的戰況不言語,亦沒有輕鬆之色,旁邊的凌傲塵雖是面帶笑意,卻顯得冰冷。

  「老大,有何不對?」葉影見之,疑惑問道,如鷹般的目光掃向城下,巡視一圈,未見魔聖天的身影。

  傾狂搖搖頭,尚未回答,不遠處便傳來一聲悠長的軍鼓擂鳴,明炎軍齊聲大喝,又開始發動新一輪的攻勢。

  這一輪攻勢比之前更洶猛,明炎軍中轟隆隆地推出十幾架投石車,一塊塊巨大的巨石騰空而起,重重地砸在城牆上,雖然因為洛水城城高池深,城牆沒有動搖,但是城樓上碎石飛濺,城牆在呼嘯聲中顫抖。

  眾人望之過去,只見明炎軍的最前端大約有一萬人,人人手持盾牌和環首刀,掩護著多駕雲梯向城牆衝來,顯然是準備先頭衝鋒的隊伍,其後就是十數架投石車、衝車和弩車等攻城器械,接著就是大量的弓箭手,大約有萬餘人,弓箭手在攻城戰中的作用是可以一邊衝鋒一邊攻擊。

  再其後就是大約二萬的輕騎兵,他們並不參與攻城,但一旦前面的部隊把城牆攻出一個缺口,或是城門被打開的話,這二萬輕騎兵就會如閃電般地沖入洛水城,控制住局面。

  最後就是可移動的望台『巢車』和『樓車』,使指揮者能在高處窺望城內的情況,裡面還藏有弓弩手,可發箭弩助攻。

  以傾狂等人的目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樓車上的指揮者正是炎忠明,而明炎軍中,也只有他這麼一個武道高手,其餘的都是普通士兵。

  一般情況下,攻城的軍隊人數是守城的幾倍的時候,基本都會是明炎軍這個陣型,因為這個陣型形成了環環相扣,攻擊力強猛。

  在這種情況下,守城的士兵人數不多,因此只能選擇攻擊敵方的一種兵種,或分散火力,每種兵種攻擊一小部分這兩個選擇,然而無論哪種選擇都會讓攻城的軍隊快速地兵臨城下!

  如果守城將領選擇攻擊最前端拿盾的先頭隊伍的話,攻城器械和弓箭手就會同時對城牆和城門的守城士兵發動攻擊,造成城牆城門的毀壞,一旦城門或城牆被打開,後面的輕騎兵就會閃電般地沖入,洛水城即危矣。

  如果選擇攻擊攻城器械和弓箭手的話,前面的拿盾部隊就會快速的衝到城下,通過雲梯爬上來;如果分散攻擊的話,攻擊力更弱,就會面臨多重危險!

  這是對守城將領的嚴峻考驗,該如何作戰才能擋下這兇猛的攻勢,還要將已方的傷害減至最少。

  這種戰況,若是讓傾狂出手,怕只是小兒科而已,很簡單,只要擒賊先擒王便行了,然而她卻始終沒動,也沒下達任何命令,而敵軍的隊伍已然推近了。

  柳劍穹見傾狂只專注地看著城樓下,不時地抬頭與『樓車』上的炎忠明對望,並無下令的意思,便自行傳下軍令,這場守城仗便由他來指揮。

  「攻擊。」秦項遵令立即指揮著士兵反攻敵軍,韓墨領了柳劍穹的軍令快步跑下城樓去準備。

  軍令一下,迎著敵軍的巨石,城樓上的投石器也開始向下投石,砸向敵軍的戰場,雖然因為難以瞄準的緣故,只擊碎了一兩架敵軍的投石車,但是也將明炎軍的前沿的陣地給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殘酷的戰火再次燃起,嘶喊聲,馬鳴聲,慘叫聲……交織成一道悲劇的曲調。

  隨著軍隊的推近,明炎軍推著的弩車開始發動攻勢,配合著弓箭手,掩護找著雲梯的士兵再次企圖攀上城牆。

  『澎澎……』衝車也開始撞擊著城門。

  投下巨石並不能阻擋敵軍的進攻,隨著柳劍穹手勢一揚,頓時,城牆邊上出現數排弓弩手,靠著厚實的石牆的掩護,鋪天蓋地的箭弩從城牆上朝著衝上來的明炎士兵呼嘯著射去。

  這些箭弩都是通過弓弩射出去的,攻擊範圍並不遠,但是攻擊力強勁,雖然明炎的先頭部隊的盾兵都拿著盾牌,然而在強勁的箭弩面前,還是顯得太脆弱了。

  箭弩像傾盆大雨一般射到盾牌上的結果便是第一排盾兵的盾牌統統破裂,盾兵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瞬間飛起,撞向後面的一排盾兵,與此同時,箭弩已經穿過了這排盾兵的身體與第二排盾兵的盾牌碰撞在一起。

  明炎軍也開始萬箭齊發,雙方鋒利的利箭在空中划過美麗的弧度,穿過一具具健壯的肉體,飛濺出耀眼而刺目的血花,雙方將士的鮮血就這樣在城牆面前渾灑。

  悽慘的叫聲驚天動地,在這戰場上卻是最平常的聲音,絲毫沒有牽動在場哪一個人的心,不為其他,只為戰場上,不存在慈悲。

  龍麟軍強大的反攻勢暫時取得上風,讓本來因傾狂的到來而提高的士氣又提高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明炎軍攻勢受阻,士氣受到了影響。不過影響不是很大,首先因為明炎軍在人數上占了大優勢,其次守城的箭弩並無法連續發射。

  趁龍麟弓弩手換弩的期間,明炎軍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再次組織起衝鋒,這一次,龍麟軍的攻勢減弱,有的明炎軍士兵已經靠著雲梯,漸漸地接近城頭了。

  可就在這時,柳劍穹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城頭上,稜角分明的臉上盡顯冷然,帶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略薄的嘴唇殘忍地輕啟:「倒。」

  隨著『倒』字一下,重新出現在城頭的韓墨手一揮,這次城牆上砸落的不是巨石,而是滾燙的油和石灰,無數聲悽厲的慘叫聲驚動鬼神,滾燙的油燒在了人體上,立即散出焦味,石灰一入眼,立即灼瞎了雙眼,雲梯上焦頭爛額的士兵紛紛墜落,與此同時,城樓上又丟下了無數的稻草和火把。

  城下頓時成了一片火海,無論是先頭衝鋒的隊伍還是其後推著攻城器械的隊伍皆狼狽地往回逃,逃得慢者都被火海包圍,燒得慘不忍睹。

  城牆上的傾狂等人和『樓車』上的炎忠明六識皆無比靈敏,那些將士死前的慘澹悽厲的神情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有一人顯出憐憫之色。

  「哈哈,柳大將軍這一招用得好啊!我看明炎軍暫時是不敢再攻上來了。」看著不斷後退的明炎軍,童陽撫掌大笑道,對於柳劍穹的軍事才能算是真心佩服,他比秦項更狠,竟然會想到用上這一招,完全嚇止住明炎軍,再加之天氣的關係,滾燙的石油自城牆上流下去,瞬間便凍結成冰,敵軍再難以攀登。

  柳劍穹淡漠如舊,對於童陽的稱讚只是微一點頭,目光看向傾狂,似是在等著她發話。

  大家見之,都兀自好笑起來,這冷漠如柳大將軍,如今也像個小孩子討糖一般了。

  傾狂也勾唇一笑,眯起眼睛邊往『樓車』上望去,邊高深莫測道:「劍穹,做得好,傳令下去,多加準備火油、石灰,稻草還有利箭弓弩,至少要夠上五天的用量。」

  「遵令。」柳劍穹立即領令吩咐下去,經這一番折騰,仍舊虛弱的身體有點不堪重負,臉色顯得有點蒼白,卻固執地隨伺在傾狂的身邊。

  「老大,你看,明炎軍撤退了。」何梓蘭大呼一聲,指著不再進攻,而是緩緩後退的明炎軍道。

  聞言,眾人帶著疑惑的目光望過去,心中甚是不解,雖然這一輪攻勢明炎軍落敗,然而主力尚存,傷亡並不太重,以他們來勢如此之兇猛,怎麼會輕易撤退,要說是懼於倒火油這一招,也不太可能,以他們人數這麼多,若全以盾牌掩護,再堅持下去,勝敗未知;要說是懼於傾狂在此,也不可能,若是真的懼怕,早在傾狂登上城頭之時,就該鳴金收兵,而不是發動另一輪更強勢的攻城之戰,那到底是為何呢?

  傾狂卻似心有所悟,狂肆勾唇一笑,邪然的目光目送著明炎軍的撤退,並沒有出手對其趕盡殺絕。以她的目力,可以很清晰地看見炎忠明看著她的目光中帶著陰狠與殺氣,恨不得將她給撕成碎片的殺氣,同時又如在看著失敗者般對她充滿了蔑視。

  呵,看來魔聖天已經謀劃好了要如何對付她的陰謀了,而且是勝卷在握!從炎忠明的表情,還有今日這一場攻城仗,傾狂很肯定地想著,只是暫時還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

  明炎軍在緩緩後退,龍麟軍站在城牆上歡欣吶喊,一場攻城之戰就這樣落幕,看似十分猛烈殘酷,實則雙方的傷亡均不是很重。

  『樓車』里,炎忠明站在最高層,隨著軍隊的後退,陰狠的目光自傾狂的身上移到凌傲塵的身上,陰霾盡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責備與不甘,就如一個長輩看著一位本該叱吒九重的有為後輩誤入歧途,自甘墮落而發出的無聲的痛斥。

  時至今日,當親眼見到他站在傾狂的身邊時,炎忠明似是才肯相信這一殘酷的事實,心裡陰霾更甚: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莫傾狂到底對少主下了什麼蠱,竟讓他不顧一切地拋開所有,追隨在她的身邊,難道莫傾狂竟比這天下,比至尊無上的權力,還要吸引人嗎?這未免太荒唐,就算她再俊美,再有魅力又如何能比得上復辟明炎皇朝,登上那至高無上的龍椅來得美妙,只要擁有天下,要多少美女美男沒有,何必非她不可。

  少主他,太糊塗了!炎忠明最後再望了一眼城頭上的凌傲塵,雙拳緊握,兀自想當然:少主一定是被莫傾狂所迷惑才會如此糊塗,不行,他一定要跟聖天大人商量,將少主給『救』回來。

  要說一眾明炎遺臣中誰與凌傲塵感情較深,除了左右二使,便非炎忠明莫屬,畢竟,凌傲塵與他相處的時間最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站在城頭上,目送著明炎軍的遠去,凌傲塵清澈的眼眸閃過一抹黯然,炎忠明看著他的目光中所包含的意思,他心知肚明,可惜啊可惜,為何他們總是不明白他,為何在他們的眼裡就只有天下,而無情分呢!

  沒有錯過凌傲塵眼眸中快速閃過的黯然還有那一刻身上散發出來的孤寂,傾狂心疼地伸出柔嫩的小手輕輕握住他冰涼的大掌,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從小生活在一堆一心想復仇的野心份子之中,卻無一人能理解他的那種孤獨。

  身子輕顫,凌傲塵回握住傾狂的手,眼眸輕眨,散去一切陰霾,唯剩傾狂所喜愛的清澈與陽光,自從重遇她的那一刻,他已不再孤獨,因為他有了最了解他的愛人。

  除了葉影和柳劍穹,其他人並無注意到兩人之間這小小的互動,仍舊在心裡想著明炎軍這一番攻城的舉動。

  一直久不開口的雲擎天收回落在城門口的目光,深深一嘆道:「戰爭實在太殘酷了。」

  一旁的碧靈宮主贊同地點點頭,看著血肉模糊,屍陳遍地的城場,心裡也是一堵。

  雖則他們也是見慣生死的人,年輕時獨闖天下亦造下不少殺孽,然而身為修道之人,初見戰場上的殘酷,自是不太習慣。

  「戰爭不殘酷,殘酷的是人心。」傾狂回頭淡淡一笑,一襲白衣的她風度翩翩地立於沙土翻飛的城頭,不染塵埃,一雙睿智的星眸帶著看透世事的清明,晃瞎人眼。

  眾人微一愣,雲擎天和碧靈宮主同聲撫掌大叫一聲:「說得好,師弟看得比我等透徹、明白。」

  誰說不是呢!這世間最殘酷的便是人心,因之人心的不足、貪婪,對權力、金錢、名望等虛無之物的固執追求,才會有自相殘殺,戰爭的出現,說到底,戰爭,只是殘酷的人心為達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

  蒼穹之下,傾狂傲然地揚唇輕笑,其實這世間,每個人都有著一顆殘酷的心,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戰爭只是她為了達到保護親人的目的一種手段而已。有一顆殘酷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這顆殘酷的心迷失了。

  在場眾人若有所悟地思考著傾狂這一句話,直至秦項跑來稟報此次守城之仗的戰果。

  結果與傾狂所料不差,雙方傷亡均不是很重,明炎軍的攻勢看似十分兇猛,卻沒有對洛水城造成多大的損失。

  「太子,你認為明炎軍今日這場攻城之仗打的是什麼主意?」難以看出其中之意,柳劍穹誠心向傾狂請救道,大家也極感興趣是豎起耳朵,唯有凌傲塵,在旁邊會心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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