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番外晏子虛(4)
2024-05-26 03:24:17
作者: 銀色月光
半年後,側妃柳氏進府,她是個很會討人歡心的女人,我不介意高興的時候給她些臉面。
不過我不會不顧及廖氏,一個月有七八天宿在她房裡,柳氏那邊去個五六次,還要抽空去看看我的如夫人。對了,就是那個啟蒙房事的宮女,我不能讓人說我不念舊情。
剩下的日子我都是一個人住,在房事上我沒有太多的欲望。女人,一個是用來生育,另一個就是用來拉攏她們背後的家族勢力。
回紇疑似內戰情況不明,皇弟和王御史等人持保守態度,我卻主張調兵遣將趁著那些番邦沒結成聯盟將局勢穩定住。其實我心裡是希望天下大亂,唯有這樣天朝才有機會一統天下。我一直是個好戰之人,心中一直有個夢想,就是完成先祖皇帝沒有完成的霸業。
而且戰爭對於我來說是個機會,我會主動請纓上戰場建功立業。沒有軍功光靠皇子的身份,無法得到那些大臣的擁護。況且這一年來,皇弟整個人都變了。他勤奮好學,身後有王御史等人支持也入朝聽政,父皇對他的改變似乎很滿意。
最讓我不安的是,父皇對我的誇讚越來越少,經常是板著一張臉看不出喜怒。我越來越揣度不了父皇的心,只能盡力做好皇長子的本分。
果然像我希望的那樣,天下大亂,父皇接連派出幾路人馬。這個時候廖氏懷孕了,可我卻主動請纓去了戰場。
戰場之上,我生平第一次見到死亡,見到血流成河的悲壯,見到黎民百姓因為戰爭流離失所。我突然覺得戰爭比我想像的要殘酷一萬倍,它雖然能成就我的宏圖偉業,卻是用多少人的不幸堆積而成。瞬間我明白了父皇的猶豫,他是一位仁君!
這場戰爭持續了半年左右,終於以和平談判的形勢結束,因為天朝各地陸續有天災,若是再打下去恐民心浮動內憂外患不堪設想。
我回到京都,父皇大大嘉獎了我,不過我知道這次我沒有贏。因為皇弟並未留在京都,各地災情四起,他不辭勞苦的去救災安撫民心。現如今,有些地方的百姓稱他為活菩薩。他的德行深入民心,在朝中也擁有不少迂腐文官的支持。
不出兩個月,廖氏為我生下一個兒子,父皇大為高興親自賜名。這是他第一個孫子,滿月酒過後就命廖氏抱進宮去給他瞧。我兒子比我爭氣,在父皇面前不哭不鬧,深得父皇喜愛。
我明白子嗣在父皇眼中很重要,不久,柳氏和如夫人前後腳都懷了身孕。母妃又把身邊的宮女賜給我做了如夫人,父皇又指了另外一個側妃。
一年之後,我府中便妻妾成群,有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皇弟的婚期卻一拖再拖,雖然他的理由總是冠冕堂皇。我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終是有些不甘吧!而父皇竟然沒再強迫他,看來心中對他的喜愛是越發多了。
我的大兒子都能喊皇祖父了,小兒子也滿地亂跑,父皇再次提及皇弟的婚事,皇弟竟然痛快的答應下了。
皇弟跟父皇請旨,說是正妃、側妃一起進門,免得操持兩次勞民傷財。他連成了親都要動心機討好父皇,難怪這一二年深得父皇的歡心。
我作為皇兄,唯一的皇弟成親自然要去,席間見到他穿著大紅的喜服笑得春風得意。或許他真得成熟長大,知道女人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衣裳罷了。這樣的皇弟成了我強有力的對手,讓我不敢小覷。
正妃、側妃一同進門,不知道迂腐的王御史作何感想。皇弟此舉固然迎合了父皇,不過卻讓作為正妃的王氏臉上無光。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皇弟竟然接連一個月宿在王氏房裡,給足了她臉面。那李氏倒是乖巧,半點不鬧,第二個月他才跟側妃李氏圓房。
皇弟大婚不久,又有一件大事發生。吐蕃突然內亂,這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吐蕃崇尚藏傳佛教,可是派別卻五花八門,其中以紅教和黃教兩大派別尤為盛行。百年來,這兩個派系始終在明爭暗鬥。
三年前,作為黃教活佛轉世的宕桑汪波被迎回吐蕃,可他的家族世代信奉紅教。這就導致了兩個派別愈發激烈的矛盾,終於達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我主動請纓要去平反,父皇同意還派了舅舅一同前往。吐蕃王上奏,六世活佛宕桑汪波不守清規是假達賴,請予廢立,皇帝准奏決定予以廢黜。
我們到了吐蕃,很快就控制住形勢,活捉宕桑汪波押解回京都。
我認識宕桑汪波,知道他跟菲虹之間的事情。這幾年,我的勢力越來越大,但凡是世家之中都有我安插進去的眼線。
我承認自己從來都不是個君子,做事情首先考慮的是利益。我在宕桑汪波身上看到了打擊皇弟的辦法,迫不及待的籌划起來。
到了青海湖附近,宕桑汪波在我的安排之下病死,舅舅一人承擔下所有的責任,回到京都向父皇請罪。
父皇沒有責罰舅舅,沒過多久菲虹病重挪去丹霞谷休養。沒想到她竟然病死在丹霞谷,因為她還沒出格,喪事簡單倉促。
皇弟終於是按耐不住,趕去侯府竟然要求開棺驗屍大鬧起來。舅舅見到他又犯了倔勁,無奈之下同意了他的要求。
當他看見菲虹躺在棺材裡了無聲息的時候,他竟然掉了眼淚。我在心裡瞧不起他,堂堂男子漢豈能因為一個女人掉眼淚?他趴在棺材上好久,看見他傷心欲絕的模樣我心底隱約有些難受,不過更多的是竊喜。看來我這步棋走對了,一直假裝放手的皇弟,其實不過是在欺騙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菲虹很快就被入土為安,皇弟整個人卻好似失了魂。他不上朝,不吃飯,不睡覺,只是一味的喝酒。父皇幾次傳召不予理睬,惠妃前去被拒之門外,哭暈了過去都沒打動皇弟的心。不,眼下的他迥然是失了心,失了魂,周圍的人周圍的事根本就走不進他的世界。
我身為皇兄,自然要去勸慰。他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滿屋子的酒氣,四周都飄散著頹廢哀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