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界之外

  一轉眼李子曾已經十九歲了，陳之也蒼老了許多。

  

  這些年來李子曾和肖知意像彼此的影子一樣形影不離。

  肖知意常來道觀，陳之把他們都看成自己的弟子，但嘴上死活不肯承認肖知意。

  每次肖知意叫他師傅或者老師時他都會糾正，雖然口頭不承認但教李子曾的本領也一樣會教給肖知意。

  李子曾和肖知意把老師的本領也都學得七七八八，如今已經可以獨自面對邪祟了，再加上李子曾也有自學《詭道外陰陽》，肖知意也有其他師傅們傳授問心社本領，兩人本領已經在陳之之上了。

  陳之就是個坑徒弟的，李子曾和肖知意去除邪祟回來都得把得到的報仇分給他一部分，原因是他們的本領都是陳之教的，所以李子曾除邪祟得來的錢要給他百分之四十，肖知意要給他百分之三十。

  他們雖然不想給但還是給了，誰讓李子曾和肖知意不止除邪祟這個業務呢！

  除了會降妖除魔，他們還收了學校同學的錢考低分或者在自己的考卷上寫別人的名字，或者代替別人寫作業，選擇不同，價格不同。

  願意給他們錢考低分的都是排在他們後面的第二三四名，他們讓李子曾和肖知意把分數考低，這樣他們名次上前了家裡人就會給他們錢，拿到錢後又按約定給他們。

  總之上了高中後他們就沒缺錢用過，有時候害怕自己隨便答都把分考高了就經常交白卷，考試數錢被老師抓包次數數不勝數。

  李子曾慶幸自己記性好，肖知意也開始覺得有時候家族對他訓練是對的。

  十九歲是個情竇初開的年紀，也可以追溯到很早，比如十五十六歲。

  李子曾憑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帥氣的外表和不折不扣的才華俘獲了學校萬千少女芳心，當然也被甩臉過。

  李子曾交了不少女朋友，一個比一個漂亮但他感覺不會喜歡太久，他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在一起沒多久就會覺得那些人不合適，不合適的理由讓她們覺得李子曾是神經病，每次跟她們分手之前李子曾都會讓她們在耳邊輕聲對他說「我尿急」三個字。

  有的人覺得他有病，有的人說了，但他還是總感覺哪裡不對。

  小學五年級之後柳靈君的奶奶病故，假期收假回來後李子曾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李子曾常常想到她把嘴湊到他耳邊對他說出「我尿急」三個字的畫面，就連當時柳靈君說這句話在他耳邊的呼吸頻率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柳靈君第一次上課吃李子曾給她買的東西把嘴巴塞得滿滿的樣子，還有臉上的嬰兒肥讓他揮之不去。

  與柳靈君經歷過的事李子曾每天從頭到尾像看電視一樣在腦海里回放，即使過去將近十年但他總覺得還像昨天發生的一般，每次醒來的今天卻什麼也沒有了。

  李子曾不明白肖知意想什麼，他拒絕了所有跟他示愛過的女生，有時候李子曾甚至懷疑肖知意會不會喜歡他。

  李子曾問過肖知意原因，他卻說：

  「你這種人間多情客是不會懂的，你是覺得長得漂亮的都可以處一下，不行了一扔就完事。我卻不敢有太多交涉，因為我擔心那個人來到我面前時我經歷太多後忘記了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而她卻像一個天使一樣，像太陽一樣讓我自愧不如。」

  李子曾給他的回覆是：

  「你就是吃飽了撐著，害怕打嗝臭到人家姑娘，整天想這些東西你不如去寫書或者當詩人。」

  肖知意沒理會李子曾。

  昨天晚上老師跟他們說要去白雲城的雲村看看，聽說那裡有殭屍出沒，有好幾個村民離奇失蹤。

  因為關於殭屍這一知識點老師很少跟李子曾提過而且李子曾跟他生活的這十多年也沒人來找他去除殭屍，所以老師只教了李子曾對付鬼的本領。

  今晚陳之打算給他們講講殭屍，因為是假期的原因，所以他們也沒什麼可以做的，忙碌如此，清閒如此天都會黑的。

  吃過晚飯之後他們在庭院的大樹下看著一輪圓滿的月亮聽老師講殭屍。

  這些年肖知意經常來道觀，李子曾和他在庭院裡種了許多花，微風吹過時花香撲鼻，他們在享受中邊陶醉邊學習，老師說道：

  「關於殭屍傳言有很多，其中就只有這個比較容易被人相信。」

  「故事是在清朝初年，湘西的一個小村落，村中有一個盜墓賊在盜墓過程中中了屍毒，後來被人救回來，但他死性不改，在村里做小偷小摸的事情，被發現後全村的人把他打了一頓，傷痕累累的盜墓賊被村民扔在後山，村民們決定讓他自生自滅。」

  「他再次來求救時沒人幫他，村民們將他打了一頓後綁在樹上，雖然有個別人出言阻止但那些村民還是把他綁了起來。」

  「他死在樹上，晚上幾個村民想將他安葬卻發現屍首不見了，過了不久他回來殺了全村人，村民因被咬到而一個一個變為殭屍,一些不在村裡的村民在早上回村探望時也慘遭殭屍咬死最後屍變，所以湘西趕屍這一說法也是有淵源的。」

  「殭屍是沒有思考沒有自制力，只會殺人飲血的活死人，他們集天地怨氣，晦氣而生，三界將他們歸結在六道之外。」

  肖知意聽著有些像李子曾便突然說道：

  「大師說的有點像你，你也是六道之外耶。」

  「關鍵時刻還鬧著玩，你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李子曾學著老師平時說他的語氣對肖知意說道。老師沒有理會他們，繼續說道：

  「他們身體僵硬，以怨氣為力，以血為食。」

  「還有一個更古老的殭屍傳說就是殭屍王將臣，那個傳說道觀里也有藏書記載，你們自己去看。」

  「對於殭屍我們道教正一道龍虎山這支不太接觸到，接觸那東西更多的是茅山。」

  「茅山也隸屬於道教正一道，所屬山門不同罷了。」

  老師說到茅山就回想起自己當年與師妹在茅山修習的日子，本來兩人可以長相廝守卻造化弄人。

  李子曾看到老師這個樣子，心想：

  八成是想到之前那個女師叔了。

  兩人見陳之陷入回憶，李子曾便說道：

  「我們就早睡了，老陳明天叫我們就行，我們會配合你的。」

  李子曾說完便拉著肖知意離開進了房間。

  肖知意也看到老師臉上的表情，明白他的用意，就跟著離開了，只留老師和他的回憶在庭院裡獨自享受著白月光和四處奔流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