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心抽緊了

  她心傷加身傷，越擦拭淚水越往下落，簡直就停不下來，她捂住臉，朝武子豪欠了欠身。再度打算逃離開他。

  武子豪緊緊攥緊了她的胳膊，就是不放開。

  「謝謝您，您忙，我自己……自己走就好。」呂施施瓮聲瓮氣，結結巴巴地說。她是真的不想再和這位讓她壓力頓生的老大呆在一起，何況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療傷，她沒過多的精力來來迎合他。

  

  「呂施施，聽話。」那男人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施施愣住，以前她太任性，羅烜不是也會經常這樣和她說麼？

  淚水泉涌一般地流了下來。

  武子豪顯然被她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好好好，不聽話也行，我好歹是你老闆，你聽我安排好不好？」

  聽話和順從安排這兩種方式有什麼區別嗎？呂施回過神來，忽然覺得很好笑。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羅烜和周雪的離開給刺激過頭了，居然抽泣著回了一句：「武總，我請假了。」

  她的意思很明白，上班時間您說了算，我請假了您總沒法管我了吧？

  武子豪一直以為呂施施應該是那種很溫順的女孩子，哪知道她突然這麼不軟不硬地回了他一嘴，倒是一時愣住。

  「那現在你的假結束了。」不過就算被她楞住了一會會，武子豪顯然也應對有方。

  這麼一來一往的對話，倒是莫名地讓呂施施平靜了不少。她紅著眼睛，不再堅持。由著武子豪拖著她的胳膊，走出了值機大廳。

  斯人已去，現任老闆那就不要得罪了。

  只是她此刻的情緒實在是控制不住，淚水一直不停地流。本來她也不想這樣的，特別是在自己老闆面前哭成這樣，可是他又不肯讓她走，何況剛才她的醜態他都看到了眼裡，她就算破罐破摔了，索性就哭得多醜都不管了！

  以至於他們一路走出去，都引得眾人側目。那武子豪又強勢地拉著她的胳膊，幸好他長的滿臉正氣，看起來也也是層次不低的人，否則那安保估計都要來干涉了。

  呂施施一路跌跌撞撞，由著武子豪把她塞到副駕位子上，而她就無聲地流淚。

  那淚水顯然讓武子豪有些煩躁。他關門用的力度，大得呂施施都覺得整張車都像遭到地震一般。

  不過煩躁歸煩躁，他上車後一言不發，索性把車上的抽紙遞給她。那意思是請她盡情哭個夠。

  呂施施領會了他傳達的精神。她也正想這麼幹。完全控制不住。何況她真的很能哭。他開著車，她就在一旁哭會兒，再抽張紙。

  她就當那兩個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多哭會兒也是必須的。

  只是那位人前一臉寒霜的武總，仿佛也當她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麼，居然把車開得那麼穩，由著她哭，連安慰都不給一句！

  一言不發的武子豪悶聲開車，而呂施施在一旁默默流淚。車子急駛在路上，車內的氣氛卻是無比的怪異。

  哭了一陣子的呂施施，忽然覺得沒趣起來。慢慢地止住了流淚。

  「來送什麼人？」武子豪終於開口問。

  「前男友，還有前女友。」呂施施苦笑了一聲。心裡都在譏笑自己，呂施施，反正你在這個男人面前丟盡了臉，都沒臉可丟了，所以不如索性攤開來講了。

  她這種模稜的回答讓武子豪驚詫地看了她一眼。手中的方向盤微微歪了歪。車子的行車路線也跟著扭了扭。

  「你捨不得他走？」武總真是完全沒有平日的威武，八卦得可以改名叫八爺了。

  「嗯。」呂施施不想多講。講多了只是讓自己傷心。

  「那就叫他留下來。」武總給他建議。

  呂施施再度笑了笑，無比的淒涼：「留不下來了，我也就是來送送，送送而已。也許以後不會再見，所以來見見也是必須的。」

  他也笑了笑：「是不是很感傷？過去覺得和別人說再見是多簡單的事情，可是當發現，說了再見後真的有人會見不著了，那時候，你就長大了。」

  他怎麼把她心裡想的話都說出來了？呂施施有些吃驚地看了他一眼。

  卻發現他蹙緊了眉頭，顯然也是想到了什麼觸動心靈深處的事情。

  車內非常安靜。兩人都各懷心事。只聽到那空調輕輕的嘶嘶聲。

  呂施施覺得，她真需要去哪裡好好紓解一下情緒才行。這個狀態要讓她回去上班，她會成個標準的行屍走肉的。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很美的。」武總突然開口說。

  讓呂施施再度嚇了一跳。這男人的思維，難道和她是處於一個通道的？要不然，怎麼她在想什麼他都知道？

  曾經，周雪也是這樣一個人，兩人有時候根本不需要交流，周雪就能知道她的心思。

  想到周雪，她又有些噁心了，她乾嘔了起來。

  咯吱一聲急剎，武子豪停下了車：「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呂施施莫名其妙，他這反應是不是太大了點？她就是一時想到了噁心的人，所以噁心了一下罷了。

  她擺擺手，表示沒事。

  「找死啊！把車就停在主幹道上！」一張車倉皇地從他們身邊繞過，在尖銳的喇叭聲中，留下了這麼一句話，揚長而去。

  武子豪根本沒理會，倒是有些緊張的摸樣：「你確定沒事？要不要到醫院看看？」

  「真沒事，我就這毛病，想到不開心的事情，就會這樣。」

  「哦。」武子豪似乎放心了些，車子又重新行駛了起來。

  呂施施把頭靠在車窗上，默默地看著車外那一閃而過的風景，機械又晃眼。

  才痛哭了一場，又有這麼催眠的場景她肯盯著看。稍後，武子豪側目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他的唇角多了一絲微笑。剛才看這女孩子哭得像是天都塌下來的摸樣，他還真是擔心她會想不開。可是現在居然還能睡著，看來也不會有多大的事情。

  在機場大廳的時候，她扒拉著一個花盤哭的時候，雖然自以為堅強地忍住了哭聲，可那花盆裡的景觀植物，抖得不像話，他都看在了眼裡。以至於他的心都跟著顫了顫，莫名的抽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