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鄭美惠的懷疑

  「姨媽，你打退堂鼓了嗎？」王錦依問。

  鄭美蕙坐在陽台上，抬眼看去，滿眼的花草樹木，假山亭台，想想將來這一切都要屬於凌景信和高玥玥，而她自己表面上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實際就像是被豢養的金絲雀。

  「我怕你打退堂鼓，以後一大半家業都是他凌景信的，只有你們嫁進來，做這個家的女主人，我才能在這裡有一席之地，萬一你姨夫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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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話沒有說完，她有著更長遠的打算，只有她的繼子媳婦是娘家人，她才能在凌家的家業里多分一杯羹。

  而這一杯羹就是普通人的望塵莫及，一輩子奮鬥不來的。

  這邊兩個人在算計著，樓下老太太的房間裡滿是歡聲笑語，高玥玥親自去廚房端了飯菜到房間，陪著老太太一起吃飯。

  鄭美蕙在他們快吃完的時候，又滿臉笑容的來了，溫柔地說，「夠不夠吃？」

  凌景信關切道，「媽，你有沒有吃？」

  「我吃過了，回來之前就在外面吃過了。」鄭美蕙坐在老太太身邊，「奶奶可等著抱曾孫呢，你們什麼時候生個孩子？」

  這話說到了老太太心坎里，「我沒兩年的活頭了，就想閉眼前能看一眼曾孫。」

  高玥玥臉頰微紅，不敢看男人，也有點心虛，垂眸掩飾著。

  凌景信則眉眼飛揚，「我們剛結婚，打算過一段時間的二人世界，如果孩子順其自然的來了，我們也歡迎。」

  鄭美蕙心細如髮的觀察著高玥玥的反應，高玥玥雖然笑著，卻並未注視凌景信的眼睛，在奶奶面前，她不想欺騙老人，轉移著話題，「他每天都太忙了。」

  老太太抓著她的手，一下下溫柔地拍著，「景信你要好好待這個媳婦，多陪陪她，是該生個孩子了，凌家才後繼有人啊。」

  凌景信單手撐著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你們別光顧著催生啊，這婚禮還沒舉行呢，總不能讓玥玥大著肚子辦婚禮吧。」

  鄭美蕙慈愛道，「婚禮要慢慢準備，務必要準備周全。」

  該催生的也催生了，該觀察的也觀察了，鄭美蕙是過來人，細節之處見真章，她越來越肯定這對恩愛的小夫妻是假的。

  離開凌家大宅，莊園道路兩旁的路燈明亮的照著前方的路，高玥玥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你媽一直在盯著我看，我看可能是在懷疑什麼。」

  「那我們就坐實了。」凌景信魅惑的眸子看著她。

  高玥玥翻了一個白眼，不理他這欠揍的話，凌景信一臉怨念，「我很自豪，娶了一個強大的太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應該好好愛你，你明明可以一個人跑掉，卻留下來陪我一次次做戲，難為你了。」凌景信本是無意的話，說完後又覺得自己的話有道理，轉頭看她一眼，眼睛掃視她，「其實，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我也會幫忙的，不只限於雙方父母雙方家庭，其他的事情也可以。」

  高玥玥詫異地看著他，「真的？」

  凌景信忍下心中的不快，她留在他身邊真的另有目的，「當然是真的，前提是我能做到的。」

  高玥玥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問，「你們凌家家大業大，人脈廣泛，認不認識監獄長，警察長一類的人？」

  「認識啊。」凌景信極其自然道，「你就說什麼事情吧。殺人放火的該判刑判刑啊，我不干違法的事。」

  「那認識監獄長嗎？」

  凌景信一笑，「北清市能有多大，誰不認識誰，就算不直接認識的人，找個關係就認識了，你就說什麼事，能辦的我就告訴你能辦，不能辦的我就告訴你不能辦，我們之間不用搞那些虛偽的。」

  高玥玥抿著唇瓣，實在是不好開口，凌景信見她這副樣子，又補了一句，「你要不說就算了，反正我是很真誠的可以把你的事情當做自己的事情來辦的，你想想是不是一直這樣？」

  高玥玥吸了一口氣，「我只是怕我說出來你不高興。」

  凌景信笑了，「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會不高興？」

  高玥玥終於鼓起勇氣，「那我說了，是這樣的，那個，沈敬時，當初被抓的很突然，說是侵犯國家公共安全罪，在他的身上搜出來了槍枝，最後判了三年，當然，判決書是有理有據的，但是他入獄後我去看了他一次，再然後他就死了，毫無徵兆的死了，說是急性心臟病，當然，有一套完整的流程，我懷疑這其中有假。」

  凌景信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車子駛離莊園，行駛在無人的郊外大道上，車速不快，他沉思片刻，道，「你懷疑什麼？懷疑他沒死？懷疑罪名有假？」

  「我們看到的只有骨灰，他不是死刑，就算是急病死了，應該通知家屬讓家屬把屍體領走吧，為什麼他們會直接火化，在不徵求家屬同意的前提下，所以我懷疑他身上少了什麼零件。」

  「你的意思是，買賣器官？」

  高玥玥點頭，「我只是有這方面的懷疑，而且我認為我的懷疑很可信，很有可能是因為身體裡少了東西，不方便將屍體就這樣送還給家屬，所以就直接給了一盒骨灰，骨灰什麼都看不出來。」

  凌景信吸了一口氣，深邃的眸子如暗夜的大海，看不出什麼表情，「你和他的父母，都是這樣懷疑的？」

  「不知道。」高玥玥搖頭，「我是這樣懷疑的，我沒有跟他父母說過，人都已經沒了，他們也老了，在我查不到事情真相之前，是不會貿然向他父母提起的，不然只會讓他們更傷心，可能這也是我忘不掉他的原因，總認為他的身上還有未了的事情。」

  凌景信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慢慢地開著車，道路兩邊的景致倒退著，漫天星光下，勞斯萊斯孤獨地行駛著，車廂內迷漫著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冷氣，像是心底的寒意散發出來。

  許久後，她怯懦地看他一眼，「你是不是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