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概不負責

2024-04-30 02:13:04 作者: 萌萌的西紅柿

  沐鳶歌剛離開鬼王府,抬頭看了一眼夜空,月色皎潔。

  不對!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月圓之夜,他的炎毒必定發作,沐鳶歌有些猶豫。

  炎毒發作的時候,沒有多少理智可言,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平日裡都不算是最嚴重的,唯獨在月圓之夜,那是炎毒最嚴重的時候。

  垂在身側的手捏緊了拳頭,咬了咬嘴唇,扭頭跑了回去。

  剛躍入院牆便聽到一聲痛苦到極致而扭曲的慘叫,沐鳶歌知道,此時的北寒宸已然近乎癲狂。

  走進書房,一把利刃便架上她的脖子:「你不該出現在這裡,趕緊走。」

  

  「除了我,你認為還有誰能對他的奇毒有助益?」沐鳶歌挑眉斜睨著他,月光下,那雙眸子勾魂攝魄。

  暗影這才將手中的長劍放了下來,沐鳶歌一步一步朝著屏風後走去,北寒宸極力隱忍著不斷發出沉重的喘息聲。

  指尖兩支銀針對準了北寒宸的雙臂飛了過去,刺入的瞬間,北寒宸的一雙墨眸驟然瞪大,額頭上青筋暴起伴隨著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眼睛也迅速蔓延上了血紅。

  「你對主子做了什麼?」暗影見狀,箭步上前擋住了沐鳶歌。

  「不想讓他走火入魔,你最好讓開!」沐鳶歌手中再次飛出幾支銀針,分別刺入北寒宸的幾處大穴。

  「讓她留下!無論有何動靜……都不准進來!」北寒宸勉強恢復過來的理智對暗影開口,氣息卻是凌亂粗重。

  暗影隨即退了出去,北寒宸全身都浸泡在冰塊中,就連他的身子也是忽冷忽熱。

  沐鳶歌看著他,雙手不知所措的垂在身側,冰塊覆蓋的北寒宸,上衣已經被冰水和汗水濕透,每一寸肌膚都一覽無遺。

  「事急從權,概不負責!」沐鳶歌說完,伸手將北寒宸一把從浴池中撈了出來,借著幾分力道便把他帶上了床榻,所有的動作行雲流水。

  「啊!」沐鳶歌一聲哀嚎,北寒宸將她整個壓在身下,差點把自己的肋骨都砸斷兩根。

  顧不上許多,沐鳶歌將北寒宸平放在床榻上,動作迅速的抓過被子蓋住他的身子,走到另一側,用銀針刺破了他的雙腳大趾拇。

  北寒宸仍舊極力克制著自己,原本那張幾乎完美的容顏因痛苦越發扭曲。

  沐鳶歌將銀針沿著他的腰部一直到腳背上的重要穴位都紮上了銀針,隨後將被子的一角塞進了北寒宸的嘴裡。

  「會很痛,你最好咬著。」沐鳶歌從未真正接觸過炎毒,所有的一切,都是根據記載所進行的。

  烏黑色的血從腳趾尖一點點流出,沒流淌出一滴,北寒宸的身子便會痛苦加劇一分,雙手死死的抓住了床沿,上等的檀木床,竟是被他生生抓出幾道指溝。

  沐鳶歌的額頭上也不停的滲著汗珠,時不時的用手擦了擦。

  等到沐鳶歌將銀針全都取下,房間的燭火也被點亮,她這才看清了北寒宸的臉,蒼白如紙,薄薄的唇瓣慘白到甚至有些青紫。

  那樣的痛苦之下,他居然都能一聲不吭,這個男人,到底是有多能忍?

  手掌也因為太過用力被劃破一道口子,沐鳶歌無奈的搖搖頭,作為醫生的職業操守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讓她不得不對北寒宸伸出援手。

  包紮好了傷口,北寒宸已經睡熟,沐鳶歌準備離開,剛站起身卻被身旁的一隻手掌抓住。

  「今日之事……你若敢說出去……本王……便殺了你!」北寒宸雖然虛弱卻聲色俱厲,唯獨沒有睜開眼。

  明明都已經支撐不住了還在想這種事,為病人保密,那是醫生的職責所在,更何況,說出去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你大可放心,我要是會說早就說了,又何必多此一舉救你?走了,你好好休息。」沐鳶歌掙脫了他的手離去。

  她抽手的瞬間,北寒宸似乎覺得自己的心也似乎空了一些,隨後,席捲而來的倦意將他淹沒。

  門外,沐鳶歌朝著一旁的暗影看了一眼:「記得告訴你家王爺,有病別鬧,記得吃藥,折騰了半天,你給他換身衣服吧,免得受了寒對身子更不好。」

  「多謝沐小姐,我會提醒王爺的。」暗影雙手抱拳頷首道。

  交代過後,沐鳶歌才離開了鬼王府,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自己要是再不回去,恐怕又得被抓小辮子了。

  回到尚書府,沐鳶歌才發現,昨夜那般緊張,自己身上也被汗水濕透了,原本就貼身的夜行衣,被濕透之後更是猶如抹了漿糊貼在身上,難受得緊。

  「青舒,快去準備水,我得好好泡泡,累死我了。」沐鳶歌趕緊換下了衣服,青舒聞言便匆匆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沐鳶歌浸泡在浴桶中,回憶著那本古醫書上對炎毒所記載的每一個字,想著想著竟沒有留意到身旁傳來的響動。

  「沐小姐,王爺……」

  「啊!無恥!滾出去!」暗影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傳來,沐鳶歌頓時環抱住身子縮進浴桶怒喝,就算是個大齡剩女,自己也是清清白白的。

  「沐小姐,我……我……」

  「鬼王府的人除了萬年冰山臉就只有偷窺女子的癖好了嗎?」沐鳶歌打斷了暗影的話,怒火有增無減,暗影尷尬的站在一旁背對著她,臉卻是紅到了脖子根。

  暗影只能離開,良久,沐鳶歌躍身離開浴桶,轉瞬之間,衣物已經將她的身子包裹了起來,心裡仍舊氣惱。

  這都是些什麼人?人前冰山裝正經,人後重口怪癖好。

  沐鳶歌剛回到房間,青舒便拿著一張紙條遞給了她:「小姐,剛才有人留下了這個紙條。」

  接了過來,沐鳶歌看了青舒一眼,紙條沒有絲毫二次摺疊的痕跡,她沒有看過裡面的內容。

  只是北寒宸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還在昏睡的嗎?怎麼會邀約自己?

  「青舒,跟我一起去一趟鬼王府。」沐鳶歌將紙條放上燭火燒毀後淡然開口。

  「是。」

  此時臨近午時,沐鳶歌帶著青舒便出了門。

  不遠處的角落,一抹陰鷙的笑意划過一張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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