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皇帝駕崩

2024-05-25 16:39:21 作者: 洛水七行

  伴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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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為皇子們鞍前馬後,如影隨形的侍從,但也算是有官職在身的,當年應該是九品。

  年幼的九品,可謂是一步登天的角色。

  「蘇顯同步驚山赫然在列。」蘇鳴舟說。

  話至此處,剩下的也不怎麼用猜測了,只是,師父已經不在了,想要知曉舊事真相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也沒有什麼重要的,逝者已矣,過往消散,人都是要往前看的。」陌歸向來是最理智不過的,此刻亦然。

  蘇鳴舟低頭,同她對視。

  她微不可查地點點頭,默許了。

  不多時,另一白衫男子獨身走在風雪中,似是寒雪化成的精怪,清雅脫俗,神色清冷,步步而來。

  傅隱微微行禮,風度翩然,腹有詩書氣自華。

  步輕寒望向門外,秀眉微顰。

  「王妃,側妃娘……」

  她擺擺手:「沒人詢問你陸玉蕊。」轉而看向蘇鳴舟。

  後者似有所感,目光交匯是,猛然一驚,抓起大氅……

  「這是準備去迎接我嗎?」

  順音望去,玄色長衫加身的俊美男子,如瀑般地墨發被一根烏木色的髮簪挽起,連額前的髮絲都束起,與他而言,有些正式。

  不對勁兒,反常,這是所有人此刻的心聲。

  尋常時間的謝松落,紅衣風流,紫衣浪蕩,玫粉撩人……

  要麼墨發如瀑,放蕩不羈,要么半扎半束,靈動俏皮,要麼金銀玉冠盡顯富貴……

  曾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此刻似乎心靈被填滿了,一夜之間長大了。

  然而蘇鳴舟與傅隱並沒有感覺到奇怪。

  反而面色冷然:「疏影,你做了什麼?」蘇鳴舟緊攥他並不粗壯的手腕,磨得腕骨生疼。

  「我什麼都沒有做啊!」謝松落笑得譏誚。

  傅隱輕輕按了下蘇鳴舟的肩:「無妨。」

  是無妨,因為綏京並沒有響起喪鐘。

  步輕寒是明白的,白色玄色都是孝衣,分別就是玄色以示尊貴。

  疏影這是在戴孝,她並不覺得心中有恨的疏影會給劉明庭戴孝,即便他們是表親。

  主屋內的人比較多,但都是信得過的人,也沒有過多的避諱。

  「兄長。」謝松落開口,沒有了陰陽怪氣,而是有些鄭重,像是被唇齒壓在齒關很多年的一個稱呼。

  從某種意義而言,他們的確是有血緣的,算是表親。

  蘇鳴舟展臂擁抱了他。

  謝松落方才的強硬,一掃而空,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終於見到了兄長,回到了兄長的懷抱。

  那層隱在於無形的,刀槍不入的盔甲,驟然脫落了,剎那淚爬滿了臉頰。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曾經的謝松落,心肝肺日日都要千刀萬剮,他只能在每個夜晚快速地包裹心靈的傷口。

  在太陽升起的時候,他仍舊要馬不停蹄地往前跑,因終點未到,他不會停下,也不能停下。

  蘇鳴舟聽到這句話,就覺得不對,尚未開口。

  震耳欲聾的鐘聲響起,一聲聲響,一下下在心底迴蕩。

  一聲,兩聲,三聲……九聲……

  喪龍鍾是九聲。

  塵埃落定。

  皇帝駕崩,舉國哀悼。

  身為親王,蘇鳴舟自然是親攜妻妾入宮的。

  喪龍鍾一響,綏京就開始兵荒馬亂,不出兩刻鐘,一隊訓練有素的禁軍,將撫遠王府包圍了。

  禁軍曾經是歸靖王劉明庭,後來靖王落馬,禁軍似乎並沒有受影響。

  在今時今日,這個特殊的時間出現了。

  「主子,殺進來了。」采綠面染鮮血,神情有些慌張。

  主屋門推開,一些玄鐵鎧甲加身,刀鋒般冰涼的眼神壓在玄鐵頭盔後。

  披甲執銳,玄甲上是鐵腥味,也是血腥味,手中的沁雪泛著森然的寒意,玄甲與沁雪都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是融入到骨血里的。

  遺落很久的神兵利器,再現世,有蒙塵的失望,也有飲血的欲望。

  今日不僅僅是仇恨,還要一雪前恥,沁雪是,它的主人亦然。

  一人,一劍,殺出了一條血路,禁軍連連後退。

  蘇鳴舟,單單是這三個字就已經是魔咒了。

  六年了,他從第一次出征,那就是神話一樣的存在,後來,他傷了殘了,卻在大理寺中雷霆手段不減。

  「我曾帶著我的袍澤駐守在南境線上,以血肉之軀,建起銅牆鐵壁,免百姓遭戰火荼毒。」

  他的雙手緊握『沁雪』,那把劍在日光下閃爍寒光,許是同生本源,連霜雪都不忍心落在它身上。

  「今日,本王握著手足,斬斷了身上的枷鎖,打在自己的未來,而現在,我要握著我的手足斬向我曾守護過的你們。」

  步輕寒站在後面,遠遠地看著那道孤絕的背影,心中熱血沸騰,雙眸熱淚盈眶。

  她的柏影啊。

  只有她最清楚,柏影有多麼熱愛腳下的土地。

  若是不熱愛,他怎麼在一年前躺在榻上寸步難行?

  若是不熱愛,他怎會擁有了健全的雙腿仍舊被人說成殘廢。

  意氣風發,這才是蘇鳴舟啊,曾經在南境浴血奮戰,寧死不退的蘇鳴舟。

  她似乎可以想像得到那個在疆場上,十步殺一人,千里不流行的柏影。

  一柄長槍錚然落地:「我兄長在戰場上斷了一條腿,是將軍拼死將他背回營帳的,他當年只是一個小將而已。」

  「我的妹婿戰前失禮險些被擒,是將軍獨身前往相救,我妹妹才沒有成為未亡人。」

  一聲聲劍戟落地的聲音響起,一句句都是血淋淋的曾經。

  禁軍們都在一個個敘說過往,敘說一些並不怎麼重要的人,但那都是一個又一個家庭。

  而支撐起天下的,就是這麼一個個並不起眼兒的家庭,撐起了大宣,撐起了天下。

  禁軍是劉明鑑最後的籌碼了,面對這樣的反戈一擊,傷害是致命的。

  蘇鳴舟右手執劍,左手牽著步輕寒,如履平地地踏入皇宮。

  有傳位詔書在手,輔以雷霆手段,短短兩日就將內外肅清了一遍。

  先帝的葬禮辦得中規中矩,任誰都挑不出錯處,一時間倒是有幾分塵埃落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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