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罰為粗使僕役
2024-05-25 16:37:20
作者: 洛水七行
初秋的晨光和煦暖融,好比她此刻的心情。
凌煙閣的事情只是則打了下人,並未細究,看來已經是有人坐不住了。
「是個粗使丫鬟,平日裡並不近身伺候李氏。」
她唇角泛起冷笑,只要是王府中,哪怕就是個拉泔水的,那就有可能為某方勢力效命。
不過才過了五日而已,就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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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那邊如何了?」
采菱飛快的環視了下才低聲開口:「一切皆是按照份例,三公子日日都送來新鮮的牛乳,側妃不知情。」
冤家啊!
這簡直就是在玩火,不論怎麼說,到底是抬進來的側妃,她都有些膈應,若是傳出去,可就是天大的醜聞了。
「王爺是知情的。」采菱補了一句。
蘇鳴舟只是當日出事的時候露面了,並未留宿,著些時日夜不曾去瞧過一眼。
府中早就有不好的流言傳出來了,大抵都是:
『王爺負心薄情,不憐愛側妃與骨肉。』
采綠躬身行禮:「王妃,貴妃娘娘的賞賜到了,直接送到了凌煙閣。」
越過王妃,只賞側妃,即便是親姑母,那也是壞了規矩的。
她不為所動,反而一頭扎進了庫房。
「藕白桃花裙,是阿潤娘子特意趕製的。」采菱見她盯著看,便主動介紹道。
那是一套極美的華服,是按照王妃規制選定的料子,連絲線與繡法都是極有講究的。
特意趕製的嗎?這個討巧的心思當真是別致,阿潤,她記住了。
本意午後去一趟錦繡坊,么蛾子到底是鬧起來了。
皇后娘娘身邊的嬤嬤與崔貴妃身側的女官一道前來的,雄赳赳氣昂昂的直奔宜蘭園而去。
「給王妃娘娘請安。」嬤嬤率先行禮。
她淡淡的不熱絡也不疏離的免禮隨意的詢問了幾句。
崔貴妃的女官沖她磕頭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是宜蘭園採買的丫鬟,在賄賂藥方夥計的時候好巧不巧的被人撞見了,那人正事崔靜姝的兄長,因著崔靜姝身子受損,崔家人來過幾次,便拿了那丫鬟,一番恐嚇下,丫鬟說了實話。
「請王妃娘娘過目。」
果然是認罪書,上面言之有序的羅列了李氏的罪證。
謀害子嗣,李氏被罰為粗使僕役,皇后娘娘直接下的懿旨。
「主子,崔貴妃為什麼要給皇后做刀子?」私下裡,采菱還是喚她主子。
她卸下滿頭珠翠:「崔靜姝的確是傷了身子,為了給侄女出氣,當回刀子也無妨。」
采綠試探地說:「主子,李氏雖還算安分,但畢竟是皇后娘娘…」
她『噗嗤』笑出了聲:「想什麼呢,你覺得我是在可憐李冉?」
照著采綠的腦門敲了一記:「這些時日她還算安分倒是真的,但沒有用的廢子,皇后不會留她,既然留下了,那就證明還有用。」
「皇后也真是的,活似沒正事兒,日日盯著旁人的後院。」采綠小聲咕噥。
若是柏影的身世知曉的人寥寥,但這穩坐中宮的皇后肯定赫然在列。
——
秋風拂過,陣陣花香彌散,好似頑皮孩童將花粉吹得漫天飛般濃烈。
白瓷雕花小花瓶里插著一支秀氣的嫩黃小花,奶呼呼的特別招人喜歡。
「主子,要不屬下去折些個盛放的花枝,會更美。」
「好丫頭,如今都學會打趣我了,我是喜歡這花嘛。」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采菱采綠相視而笑:「跟著主子時日久了,倒是有些返璞歸真了。」
「沒什麼不好的,十幾歲的小姑娘歡歡喜喜才是最好的。」
馬車停下,停在了一處賓客如雲的布莊門前。
大宣雖然允許女子經商,但從掌柜到夥計全是女子的,錦繡坊是史無前例的頭一份兒。
後院中只有兩人,一個二十歲左右婦人打扮,另一份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依舊是姑娘裝扮。
雙雙磕頭行了大禮:「奴婢扶桑、阿潤見過主子。」
不消她開口,采菱采綠上前將兩人扶了起來。
初秋的天氣,她卻披著一件錦緞大敞,這時褪下大敞,方才看到她身著的正是前日送入王府的藕白條花裙。
「出自阿潤娘子之手?本妃蠻喜歡,賞。」她姿容絕麗,周深散發著貴氣,言笑晏晏的模樣真真兒是天女下凡。
兩個小丫鬟捧著托盤,兩條手釧,珍珠項鍊,金、銀、玉釵。
「謝主子。」阿潤喜形於色。
扶桑相較穩重許多:「奴婢受之有愧。」
「接著就是了,扶桑娘子操持著偌大錦繡坊,著實辛苦,常日裡便由阿潤娘子協理吧。」
一句話,生生分了扶桑娘子的權。
扶桑卻是個寵辱不驚的,不論是先前的賞,亦或是當下的貶,她都是恭恭敬敬,面不改色的。
到此,今日目的已然達到了。
「主子回府?」
她下巴微揚,采菱當即吩咐馬車掉頭。
「咳咳…咳咳咳…」蒼老的聲音止不住的輕咳,恨不得將肺都給咳出來。
她快走了幾步,在滿院蘭花中,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躺在搖椅上,愜意的哼著小曲兒。
「寒丫頭來了,昨兒下頭剛孝敬上來的蝴蝶蘭,師父給你留著呢!」
「咳咳…」
師父就在眼前,很顯然咳嗽的人不是師父。
「一位故人,無妨的,來。」師父沖她伸出了枯瘦的手。
她上前半蹲下扶住了師父的手:「師父莫要折騰了,養好身子才是要緊的。」
果不其然,師父從身後摸出了一枚小錦盒。
她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如同洪水決堤,止不住的往下淌。
盒身是烏木的,是師父年輕時遊歷得來的木料,少且珍貴。
頭層精緻絕倫的鏤空皆是師父一刀刀雕刻出來的,裡面是師父接連一旬調製的安神香。
無論是盒子,還是珍貴的香料,都是師父的心血啊!
她俯在師父的膝頭哽咽,師父也一下下拍著她的背,等她平靜。
許久,她終是緩過來了:「師父,需要徒兒拜見您的故人嗎?」
師父愣了一瞬,卻和藹的搖頭,說了會子話,就催她回府了。
歸途中,她隱隱覺得那咳嗽的聲音有幾分熟悉,卻沒有想到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