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誤會加深
2024-05-25 16:36:30
作者: 洛水七行
睡夢中似乎可以看到一個人影的靠近,手上的痛癢讓她難耐的小聲抽氣。
每每想要睜開眼睛的時候,總會有一隻溫暖的大手,在她背上輕拍,輕輕摩挲,總是醒不過來。
翌日,意料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她還是在坐榻上醒來的。
素日裡,她即便要睡坐榻,但總是在床榻上醒來,她下意識地看向了床榻。
榻上已經空了,而本該在榻上的人,坐在四輪車上,此刻在書桌前,揮灑筆墨。
「王爺,你還在重病中,還是躺在榻上吧,待用過飯再起來。」她聲音有幾分啞。
蘇鳴舟看都沒看她一眼,依舊認真的在寫著什麼。
她不是不知道蘇鳴舟為什麼生氣,無非就是因為昨兒,她叫了余婉兒進正屋。
「我不好,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回,別鬧脾氣了。」步輕寒心中也委屈,但這種情況下總得有一個人低頭。
蘇鳴舟放下了狼毫,抬眸望她。
她攏了攏外衫,走了過去,將四輪車推到床榻邊。
兩人異常沉默,因著昨兒燙傷手的事,今連野給『重傷』病號餵飯。
連野和兩個丫鬟都察覺到氣氛不對,但誰都不敢多言。
飯後,采綠為她更換衣衫。
「穿海棠那件。」
「你要出門?」這還是蘇鳴舟說的第一句話。
她微微點頭,嗓子不適的不想說話。
「本王舊疾復發,王妃倒是逍遙地外出,真是不怕旁人看笑話。」
步輕寒疲憊地捏了捏眉心:「王爺,我今日有要事,您就多擔待吧。」
「王妃不在,何人侍奉本王?」
她坐在床榻邊,握住了粗糙的手:「我快些回來可好,必然不讓王爺多等。」
蘇鳴舟甩開了她的手:「你若走了,便喚婉兒前來同本王解悶。」
她耐心告罄,蘇鳴舟還提起別的姑娘,她推門而出。
「去請余姑娘。」她疲憊地吩咐。
「主子…」采綠開口,卻見她已經提著裙擺往庭院外走去了。
蘇鳴舟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說走就走,更沒有想到,不過一刻鐘余婉兒就進了主屋。
連野得到消息,昨兒靖王劉明庭去了趟步家,今兒她就巴巴的往步家跑,真是好得很。
余婉兒見表兄怒砸了茶盞,手撕了帳幔,小心翼翼地上前,準備勸一勸。
「滾!」
嚇人歸嚇人,但如今不過是沒有什麼殺傷力的紙老虎,余婉兒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尋摸了個角落待著,心中更覺地步輕寒可憐。
可憐的步輕寒坐在馬車裡,采菱正用藥膏給她塗抹燙傷膏。
「主子咱們去樊街買點點心給師父帶著吧,您也可以用一些。」
步輕寒今兒還真不是去步家,而是去另一個別院,見一個於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丹青聖手已經到綏京有些日子了,但始終沒有透露消息,一是因為傷得太重,二是因為在暗中探訪一些事情。
因著蘇鳴舟絆住了手腳,始終出不得門,昨兒師父特意問起了她這個不肖弟子,她不得不脫身去看一看。
「寒丫頭瘦了。」老者形容消瘦,面色蠟黃,與記憶中精神矍鑠的師父天壤之別,似是老了十歲。
師徒重逢,卻已是隔世,眼淚洶湧而來,止都止不住。
「好丫頭,不哭,過來讓師父好生瞧一瞧。」
師父上了年紀,如今更是飽受摧殘,只是寒暄了一番,並未說什麼就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必擔心,師父需要好生養著,當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你先回吧。」陌歸看了一眼日頭:「時間久了容易暴露,對師父也不好。」
她自然知曉,與師兄約定了去看蘇鳴舟的時辰,便坐上了馬車。
她醫術了得,只是與綏京的醫者相比,但那畢竟是蘇鳴舟,她想要萬無一失,更傾向於讓專攻醫術的師兄瞧瞧才更放心。
南苑,並沒有晨起離開時候的風平浪靜。
余氏親自來了,帶著幾個醫者,說是在外面請來的。
連野雖然攔在外面,但到底雙拳難敵四手,很快被慶侯的暗衛控制住了。
余婉兒再單純也知曉姑母與表兄之間是有恩怨的,她有心阻攔,卻沒有那個能力和底氣。
她沒有蘇鳴舟的寵愛,沒有武藝了得的丫鬟,唯一留在這裡的底氣還是姑母給的,只能任由幾個醫者進了主屋。
在一碗黑乎乎的苦藥湯子衝著床榻上昏迷的人而去時,余婉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掙開了婆子,撲過去撞翻了那碗藥。
滾燙的湯藥潑灑了一些到床榻上之人手上,立刻紅腫一片,萬幸的是沒有關進嘴巴里。
幾番拉扯掙扎後,余氏給了余婉兒一個嘴巴:「吃裡扒外的東西,姑母是為你們好,你怎麼就不明白?」
步輕寒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入目的便是那紅腫的手,瞬間雙目赤紅。
「你可算回來了,姑母要給表兄灌藥。」余婉兒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樣,扯著她的衣袖。
她暗暗地壓了壓火:「藥雖撒了,但味道還在,出去,別讓我鬧得魚死網破。」
采菱采綠已經將被鉗制住的連野救了回來,上次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即便是暗衛也不得不發怵。
步輕寒也不管其他人的反應,自顧自地上前搭脈,知曉他只是昏過去了後,才轉頭看向紋絲未動的余氏。
極細的銀針捏在指縫間,細小到忽略不計,在幾個哆哆嗦嗦的人周邊打轉。
「老七媳婦,我是你婆母,是你們嫡母,你竟…」
方才端著藥碗的那個醫者毫無意識地倒地了。
所有人都瞧見了,步輕寒只是輕輕一揮袖子,甚至都沒有接觸到那人,那人雙目流血,倒地不起了。
「婆母,嫡母,好啊,將繼子打昏,又夥同坑蒙拐騙的醫者給繼子下極烈的催情藥,這個繼子還是王爺。」她聲音凜冽,字字如刀。
余婉兒眼中一閃而過的是悔恨,姑母竟是為了自己,早知道就不攔著了,她在心中暗罵自己愚蠢。
「胡言亂語,分明就是保養身子的補藥,老七媳婦,我念著你年幼,便不與你計較了,若有下次,本夫人一定會秉明侯爺,你休得離間我們母子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