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矛盾,傷害
2024-05-25 16:35:51
作者: 洛水七行
老夫人並不在意步輕寒得不得好死,但她太在意家宅不寧了:「你回去,讓月兒去走一趟。」
老太太顯然是相信了她的胡謅,但還要將她拖在家中,可是為什麼,她就算出門,也只是…難道是蘇鳴舟會出事?
不好的預感上來便如驚濤駭浪,將理智的小船掀翻了。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孫女不想拖累祖母和父親,快去快回就是了。」
老夫人鬆動了:「孫嬤嬤陪五姑娘快去快回。」
前腳踏出府門,後腳就將助紂為虐的老嬤嬤打暈丟在了巷子裡。
不顧白日人多眼雜,腳不沾地的往侯府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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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她的是泛著寒芒的利刃,以及她親手做的人皮面具。
連野無視腹部汩汩外流的血,刀尖兒直指單薄的女子:「為何要害我主子。」
采菱也拔劍相向,一時間劍拔弩張:「我家主子方才脫身,你少血口噴人。」
步輕寒懵了一瞬:「我先看看他如何了,拖不得。」
連野寸步不讓:「休想靠近我主子半分。」
她著急的眼淚都下來了,是種莫名的心痛。
采菱將利刃丟下:「我做人質,讓我家主子去看一眼。」
「我們倆不是你的對手,我暫時還不能死,你放心。」
「讓她進來吧,主子不大好了。」
榻上的男子面容青白,嘴唇發紫,一眼,她幾乎就看出蘇鳴舟怎麼了。
脈象混亂至極,果然,但還有些什麼,是她摸不出來的。
劇毒:灼焱。
見把脈的女子抖如篩糠,涕淚如雨,木城漿手中的刀有些握不穩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三個月以來,這女子是如何待主子的,他看得清晰,但對主子下手時,也是這樣一張臉…
她一把握上頸側的長劍,鮮血順著指縫滑落。
捏住蘇鳴舟的下巴,將殷紅血液滴入口中。
又灌了些現成的解毒湯藥,折騰了很久,蘇鳴舟的面色才稍稍紅潤了些。
她的面色卻是慘白的,死人一樣。
「姑娘,您失血過多,先喝點湯藥,應應急吧。」木城漿有些迷茫了,後知後覺想起了長風臉上的東西,心下愧疚。
她接過向喝水一樣喝了個乾淨:「采菱,回府給步驚山說一聲,步家姑娘臥病在床,他若不應,那便是刁奴勾結外賊,劫持了步姑娘。」
木城漿去煎藥,房中僅剩下三人,一個昏迷,一個重傷,一個自殘到重傷。
「毒尚未解,我此刻已然沒有殺傷力了,你可以將劍放下,處理傷口了。」
然而連野的目光時時刻刻都在盯著她。
後半夜,榻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她緊繃的心弦稍稍鬆了些。
肅殺中含著刀片的眼神對上了她,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一隻鐵鉗般的手扼住了咽喉。
她本就虛弱,此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靜靜地感受著臨死前的煎熬。
心想:這該是多強大的男子,身中兩極端的毒,還能爆發出這麼驚人的力量。
阿爹,阿娘,寒寒好像又要辜負你們了…
頸動脈在他掌心掙扎跳動,熱血逐漸冷卻,那姑娘卻閉上了眼睛…
「撲通!」渺小有浩蕩的聲響,在夜裡格外刺耳!
靠在桌子旁打盹的連野驟然驚醒,入目的是主子醒了,姑娘跌坐在地上,撫著脖頸大口喘氣。
肺里重新注入空氣,她貪婪地呼吸著,似乎慢一些就會死過去。
「是姑娘救了主子。」連野邊說,邊上前準備扶她一把。
步輕寒良久後抹了把臉,手心扶地的時候疼的她倒抽了口涼氣。
「對不住,我方才…」
她點頭,避開了連野的手,自己艱難的扶著桌子站起來,雙腿都在打顫,慢慢挪動到窗邊坐榻上。
「暫時無事了,等回頭天長日久的拔出餘毒就好了,我有些累,天亮再走。」
連野給她拿了一床被褥蓋上。
「多謝。」音落便沒了聲響,與其說是睡過去的,不如說是昏過去的。
步輕寒在第二日的深夜,疼醒的。
因徹夜未眠,再加上元氣傷,眾人都覺得她累,由著她睡,但到晚上還沒醒,蘇鳴舟著急了。
長孫先生將她手上的銀針一一取下:「姑娘本就體弱,萬不可下次這般衝動了。」
「有勞。」她聲音沙啞的像是含了刀片,只好頷首示意。
「淤青倒是小事,請姑娘遠離危險,什麼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長孫先生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所有人聽到了:「掌柜的給姑娘備了馬車。」
采菱背身蹲在她面前,她抬手,卻被另一隻手握住了手臂。
「你們先退下,我與步姑娘有話要說。」
無論是采菱還是公孫先生都只是退了幾步,並未退出門。
步輕寒將手臂緩緩抽出:「都是自己人,無妨的,王爺直言即可。」
「昨夜,我…」
「不妨事,幾日就消退了。」
「夜深,天寒,你二人也不能輕功回府,可能會有麻煩,明日再走。」
或許是因為蘇鳴舟說的有道理,或許是因為她身上痛的不願意折騰,就應了。
長孫先生見狀推出門外,煎藥去了。
「我沒有那麼嬌氣,王爺不必放在心上。」
蘇鳴舟昨日大意中招,醒來第一時間選擇了攻擊,倒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
但看到她被血浸透的帕子,卻刺傷了眼睛,她的疏離好像刺傷了心。
「謝謝你救我。」
「舉手之勞罷了。」
「你的手。」
「小傷而已。我有些累,先歇下了,王爺見諒。」
「去榻上睡…」
她躺倒在窄小的坐榻上:「多謝王爺好意。」
今晚明明沒說幾句話,但蘇鳴舟清楚的知道,她今晚叫的王爺比相識三月叫的次數還要多。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但若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他還是會這麼做。
手虛虛的攏了攏她綿軟的長髮,覺得心臟好像因為中毒,有點痛。
步輕寒閉著眼睛,任由自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任由那人將她放在床榻,拿幾層被子囫圇裹住。
「受傷害的人是你,王爺不用對我愧疚…」
「你救我的時候,心中當我是王爺還是蘇鳴舟。」
過於深刻的話題,並不適合她:「自然是王爺,初見時我便說了,我的圖謀是不想守望門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