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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受伏、夜探之人

2024-05-25 16:35:38 作者: 洛水七行

  辰時二刻,遍地青山籠罩在光芒萬丈中,像極了半山腰上的寺院散發的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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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碧藍如洗,人間世事如戲。

  「怎的?可是累了。」一閃而過罷了,步照堂並沒有看到那個人影。

  她微微搖頭,不再多想,繼續前行,若是有緣,總會遇到的。

  步照堂將她送入寺院後又回去接步家的兩姐妹,順便拖延時間。

  一個身影躍入眼帘:「跟我走。」

  她緊隨其後,七拐八繞後在一處禪房內,看到了身形瘦削,面白如紙的卜念知。

  「阿姐!」

  卜念知艱難的坐起身來:「寒寒,你沒事,太好了。」

  她給卜念知切脈,瞬間大驚:「阿姐,你…」

  卜念知已經淚流滿面了,卻一直點頭。

  「阿姐,你放心,我會給你好好調理身子的,如今我舉步維艱,不能侍奉在側,阿姐勿怪。」

  「無妨的,不必擔憂,我還沒給阿爹阿娘盡孝呢。」

  「叩叩叩,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敲門聲與帶她來的男子的聲音傳來。

  卜念知推了她一把:「去吧。」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轉而離開。

  寺廟側殿中,她將幾張銀票給男子,男子未接。

  「你受命何人?」

  「三公子。」

  步輕寒都要氣笑了:「薛恆,說實話。」

  男子眼神一暗,卻不敢抬頭:「姑娘沒有選擇,要麼信我,要麼殺我。」

  她有種秀才遇上兵的無力感,怎的莫名…

  「姑娘放心,一息尚存,護她無恙。」說完閃身消失了。

  步照霜氣喘吁吁的衝過來:「步輕寒跑那麼快幹嘛,趕著投胎?」

  她翻了個白眼:「我為心悅之人求平安,自然心切,倒是兩位姐姐,累個半死,還窮追不捨,更像投胎。」

  「你…」

  她心情不錯的搖了搖手中的平安福:「我就先行一步,不奉陪了。」

  步輕寒沒有任何停留的下了山,馬不停蹄的往綏京趕。

  尖銳的破空聲呼嘯而來,自遠而近,刺穿了馬車,直直的定在了她方才心口的位置。

  好險!

  若非她反應夠快的趴下了,就已經被一箭穿心了。

  『噠!噠!噠!』金屬撞擊木框的聲音。

  下一瞬,馬車被整個的分裂成了兩半,木屑橫飛。

  馬車內的主僕二人也暴露在了人前,一群黑衣蒙面的人個個手持利刃,餓狼般撲了上來。

  步輕寒輕功一般,武功不錯,偶爾遇到強勁的對手會用毒,采菱以輕功暗器為長。

  但現在,她重傷未愈,殺傷力只有三成,面對多出數倍的刺客,主僕二人都選擇了自己的長處。

  一個輕功盤旋,抓不到影子,另一個身形靈巧,袖中帶毒。

  毒粉瀰漫,不待遮掩口鼻,便有細小的暗器沒入體內,下一瞬已經倒地一片。

  生鐵的味道夾雜在風中,帶著凍傷骨髓的寒意遮天蔽日而來。

  主僕二人下意識的後退,采菱單手拎起了破碎的車體,擋在二人身前。

  無數的箭頭穿透木板,露出張牙舞爪的生鐵,最後木板生生碎成了塊兒。

  「生死盡在一念之間,若是不曾出城,今日也不會命喪於此,萬般,皆是命。」縹緲的聲音順著風傳到耳中。

  采菱張開臂膀將她護在身後:「走,快走。」

  在她們覺得今日必死無疑的時候,劍雨卻停了,滿身浸血的人披頭散髮,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了。

  「寒寒,為兄來晚了。」

  「步華逐?」她不大確定的喚了聲。

  「不得無禮,當喚兄長。」步華逐有氣無力,隨後倒地不起。

  步輕寒上前查看,知道這個人傷的不輕,若是無人問津,不必風雪,光流血就能活活流死。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此人,救是不救。」

  在采菱看來,四公子只有一次在品蘭宴上,幫步華月欺負過主子,後來待主子是不錯了,應該,罪不至死吧。

  步輕寒輕輕撫上自己的眉眼,凝潤如玉的肌膚,前世步華逐毀了她的臉啊,現在要救他嗎?

  尚未糾結出結果,只覺眼前一黑,直直的栽倒在地上了。

  采菱才發現,主子的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鮮血淋漓。

  「步華逐,救他。」步輕寒在顛簸中醒來,發現在輛簡陋的馬車上,身側之人是采綠。

  「主子放心,步華逐在馬車前,沒死。」

  她只是無意識說的話,她已經不記得了,但還是點頭。

  一場刺殺,雖未喪命,但處於風暴中的三人皆元氣大傷。

  荷香苑。

  馥郁綿長的薰香繚繞在鼻翼,卻有另一股凜冽的氣息,強勢的侵占了不大的閨房。

  步輕寒被一道灼灼的目光燙醒了,對上了一雙深邃幽深的眸子,一張風姿卓越的面容,只一眼,便挪不開了。

  隔著輕薄的素帕,溫熱的掌心貼在額頭,似乎帶著一種蠱惑般的魔力,清晰的頭腦變得暈暈乎乎的。

  「別動,我就是來看看你。」蘇鳴舟按住掙紮起身的她。

  步輕寒很聽話的不動了。

  「外面下雪了,不著急出門,好生養著。」

  步輕寒在枕頭下摸出了平安福:「染血了,不吉利,待我好了…」

  蘇鳴舟拍了拍腰間的荷包:「我已經有了。」

  「我…」

  大手輕柔又有規律的得在她身上拍著,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燭火熄滅,如風過無痕。

  「我親手為妹妹煎藥,此等情意,豈是你等丫鬟可以輕賤的,滾開。」

  一夜安眠,不成想是被步照霜的吵鬧聲驚醒的。

  她披上外衫倚在床邊,揚聲道:「請三姑娘進來。」

  步照霜聽到房內的聲音,心中打了個突,不是說接連昏迷,不曾醒來嗎?

  派丫鬟盯了好幾日,終於決定出手了,這麼倒霉,她竟然醒了。

  「我自是不敢辜負三姐姐,端來吧。」

  「噼啪!」一聲,瓷器打碎的聲音,濃烈的苦味在閨房瀰漫,令人作嘔。

  「你這丫頭,怎的這般不小心,自去領罰。」步照霜開口訓斥端著托盤的丫鬟。

  步輕寒不悅的皺眉:「既然三姐姐疼我,那妹妹就卻之不恭了,日後煎藥就有勞姐姐了,我自會向祖母與父親提起姐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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