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典妻

  叫高亮的聽到身後小伙子的話，臉色一變，黑著張臉，狠狠地瞪了那小子一眼。

  「鐵牛在這裡胡說什麼呢？站好了接下來就是你了！」身後一幢是漢子，狠狠地錘了剛剛的小伙子一下臉色嚴肅的說道。

  漢子30來歲的年紀，在這一幫小伙子之間算是年紀最大的。

  明顯他這拳頭也有些硬，這不打的鐵牛齜牙咧嘴的，卻十分慫的不敢痛呼。

  「好的，大哥知道了，大哥。」原來這竟然是這小子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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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凌雲徹對著高亮和左雄點點頭表示他們的戶籍已經出來了。

  凌雲澈負責入戶籍，而師爺則負責給他們頒戶籍。

  拿著新鮮出爐的戶籍，高亮和左雄十分激動。

  「阿左，咱們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再也不用擔心，死了，變成孤魂野鬼。」高亮激動的眼眶都紅了。

  左雄雖說沒說話，但是眼睛也有些紅。

  就連本來還嬉鬧怒罵的人群，看著高亮和左雄手裡的戶籍也是十分激動。

  眼神灼熱的看向凌雲澈和師爺。

  「接下來是誰？」凌雲澈看著人群喊道。

  「我我我是我，大人小子叫李鐵牛，家裡原先有個老父，但是父親已經過世，我家就我一個人。」

  雲瑞驚訝的看了一眼剛剛的中年大漢，心裡還在疑惑，剛剛不是還喊人家大哥嗎？

  又一想也許是鄰居，因此，便沒有開口。

  凌雲澈看了一眼主簿。得到對方肯定答案，便認真的書寫，只是，剛剛寫了一個字，就被李鐵牛打斷了！

  「等一下！等一會兒再寫！」李鐵牛急急的打斷了凌雲澈的動作，看到凌雲澈停了筆，這才匆匆的跑到一老婦人面前。

  「娘！二郎叔去了，你年紀也大了，你要不要跟著我一起過？」李鐵牛跑到最後那位中年老婦身旁，握住了對方的手說道。

  老夫身旁一左一右站著一個小丫頭和一個小兒。

  兩個孩子應是龍鳳胎，八九歲的年紀，聽到李鐵牛的話，臉色大變，伸手抓住了老婦人的衣袖。

  期期艾艾地喊道：「娘！」

  老婦人聽了李鐵牛的話，又左右看了看兩個孩子，嘆了口氣。

  「阿牛！我知你的孝心，只是，你我母子情分已盡，更何況阿蘭和阿梁年紀還小，我實在是不放心。」

  「娘！」李鐵牛怎麼也沒想到老婦人竟然會這般說，忍不住悲戚的喊了一聲。

  「我知道你擔心阿蘭和阿梁，怎麼說他們也是我的弟弟妹妹，大不了我養他們。」

  李鐵牛急切的說道。

  卻沒想到老婦人聽到李鐵牛的話，不僅不高興，反而臉色大變，怒斥道。

  「胡說些什麼？你姓李，他們姓胡，根本就不是一家子，哪裡有你去養他們。你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他們是我生的自由，我去養，用你在這裡操心！」

  這話說的就十分的不順耳了。

  李鐵牛聽到這話，也是臉色一變，有些傷心。

  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剛剛的大漢攔住了。

  「娘的事情自有我這做大哥的操心，現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戶籍，你別安安生生的跟著大人好好干，爭取存下銀錢，說個老婆，好好的生兒育女，這也算是對得起咱娘。」

  大漢語氣沉沉的說道。

  「不用你操心！我還沒老的不能動，更何況，你二郎叔已經死了，我也不打算再嫁，往後啊，我就守著這倆孩子過，現如今咱們也算是有了戶籍，我便想著也在這桃花縣住下，即便是住破廟，當乞丐也不用你們管。」

  這婦人卻是十分的倔強，冷的面龐，對面前兩人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倔強的說道。

  「娘，你這不是挖我們的心嗎？二郎叔沒了，不是還有我們嗎？您是我們的娘，我們理應養你。」

  怎麼也沒想到，這還沒完，人群之中有個20左右的漢子也走了過來，這漢子長得十分瘦弱，明顯不如剛剛的哥倆長得平整，眼睛滴溜溜的轉，有幾份機靈，大義凜然地說道。

  「我都說了，我跟你們沒關係，當初閉著眼睛，母子情分已盡，我也不過是生了你們，沒養過你們一天，再說了，當初也是銀貨兩訖，你們不用這般。」

  雲瑞看著那母子幾人在那裡爭論已經眼睛成了蚊香眼。

  「這這這又是個什麼情況？怎麼說的我迷迷糊糊？聽不明白呢？」

  「想來那位母親應該就是典妻！」凌雲澈嘆了口氣。

  以為不過是書本上看到的，卻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真實。

  「典妻什麼意思？」雲瑞被凌雲澈這沒頭沒尾的話說的更加迷糊，忍不住疑惑的問道。

  「在那貧窮地方，因為吃不飽，穿不暖，基本上生下女兒便都溺斃，只留下兒子，久而久之，便每個村兒里都是男子，沒有女子，為了能夠傳宗接代，便實行了典妻，也就是好幾個說一個媳婦，生了兒子，便在轉手賣給別人，去給別人生兒子。」

  凌雲澈有些難以啟齒，便沒有解釋的多麼清楚，只是言簡意駭的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雲瑞卻聽得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齊大人倒是驚奇的看了凌雲澈一眼，雖然他倒是沒有什麼異常，畢竟這種事情在他們桃花縣屬於正常。

  不僅僅是山民，就是桃花縣的百姓也大都這樣。

  可是其他人怎麼也沒想到。這看著斯斯文文的凌雲澈，竟然也會知道。

  「確實如凌先生說的，只是咱們桃花縣的人，可不是其他人可比咱們桃花縣的姑娘都是個寶，絕沒有密閉或者扔了的，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桃花縣的風水，這幾年生的大多都是兒子，女兒極少，再加上即便有時候生了女兒，因著典妻的緣故，家家戶戶都有那麼一點兒關係，所以這妻子說起來依舊艱難。」

  雖然沒說清什麼關係，但是眾人又都不是傻子。

  自然聽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也是啊，雖說姓氏不同，但是娘都是一個那可能取了對方，這不是亂倫了嗎？

  「呵呵！確實是。」雲瑞尷尬的笑了笑，實在是這消息太衝擊人了，比剛剛領投的那一對還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畢竟雖說剛剛那一頓兒，他也不十分十分贊同，但是生長在京城，作為曾經的紈絝子弟。

  也知道京城裡有那麼一些個別的人，對於龍陽之好是有幾分意思的，雖然他沒什麼意思。

  可是這最後一個卻實在是讓他毀了三觀，在京城無論是權貴人家的小姐，還是平民百姓家的閨女，無一不要求從一而終，被休的女子大都只能在安堂中過一生。

  即便是和離再嫁，也基本上都是被人指指點點，可沒想到在這窮鄉僻壤之間，為了能夠留下子嗣，竟然還有這種奇葩習俗。

  「好了，你們也別爭論了，我看就依著繡娘吧！如果你們真的心疼你娘，到時候時常看看你娘和阿蘭阿梁，接濟接濟他們也就是了。」齊大人看著眾人還沒有個爭論，便走到眾人面前，對著幾人揮了揮手說了話。

  李鐵牛聽了齊大人的話，哪裡肯干，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齊大人打斷。

  「我知道你是個有孝心的，只是你也要為你娘著想，你娘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們好，雖說現如今你是真心實意的想要養著阿蘭和阿良，但是畢竟你們並不同姓，到時候有了這麼兩個拖累，你想要說門親是難上加難，即便說了輕視，你就能確保你媳婦能夠對這兩個孩子好？這兩個孩子年紀還小，想要長大成人還要七八年，難不成你要等到七八年之後再成親？到時候你還能說個什麼好媳婦？你娘雖說心疼，這倆孩子又何嘗不心疼你呢？」

  其他人說完，又轉頭看向大漢和剛剛的瘦高個兒。

  「阿彪是個有出息的，阿芸跟著你也是享福，只是你們也算是有一家子，家中還有個奶奶，底下還有兩個孩子，要真的把你娘和這兩個孩子再帶去，你家負擔多重？更何況有了戶籍便能從山上下來了，你們小兩口難不成不想著開枝散葉？到時候再有幾個孩子，你娘和阿蘭她們豈不成了拖累？」

  這話是對著中年大漢說的，聽了其他人的話，中年大漢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家人，一時之間沉默。

  「還有你，當初你出生因為早產，體弱多病，你娘為了你，便也照顧了你這麼多年，注意你身體好了，又跟著你大哥小弟，過上了好日子，說到底，你娘算是最疼你的，他又拿肯帶著兩個小的去拖累你，你這好不容易說了個妻子，還沒有孩子，當然不覺得可有了孩子走該如何？所以呀，我看還是各過各的，如果心裡真覺得有愧，到時候時常幫把手也是好的。」

  齊大人看了他們聽了自己的話，都低下頭沉思，這邊說了結語。

  「繡娘，我這般說你可同意？」最後一句便是跟那老婦人說道。

  那婦人聽了其他人的話。激動的連連點頭，眼含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