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反派2

2024-05-25 14:03:03 作者: 久戈

  「我是你老母親,不是你媽。」司祈懶得和醉鬼計較,伸手準備把人拉起來。

  「我媽沒你這麼矮。」邢淵醉酒不忘扎人心,然後繼續嚎,「世上只有媽媽好~」

  一個字都不在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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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媽還是給我睡大街吧。」司祈氣得想把人扔到馬路中間,「求求您閉嘴安靜一會兒吧。」

  「讓我安靜,除非你吻我,嗚~」邢淵立刻變了調子。

  「......」

  這人真是個反派?莫不是來講相聲的?司祈拖著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往路邊的賓館走,背上壓著的男人開始嚎死了都要愛。一邊嚎一邊還瘋狂晃著身子打節奏。

  「我要是被他壓死了算不算工傷?」司祈在心裡狂戳12345,「順子你快出來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反派喝了酒之後會變成這樣,這算是哪門子的反派啊!」

  【又沒人規定反派喝醉酒之後不能耍酒瘋啊。】

  司祈嘆了口氣,「所謂反派啊,不是應該喝醉了之後就更加陰沉,然後殺人不眨眼十步殺一人什麼的嗎?為什麼唱歌都跑調啊,還是這種超級不襯反派形象的歌啊!」

  12345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總覺得宿主在吐槽的路上越走越遠了呢,人設稍稍有點崩壞欸。】

  「我他媽到底是為誰啊。」

  【為了世界和平呀。】12345依舊元氣滿滿。

  「呵。」

  等頂著前台詭異眼神開了一間雙人房並且把依舊在狼嚎我給你的愛情過了火的邢淵扔在床上時,牆上掛鍾剛剛好指向十一點整。

  大概是唱累了,邢淵癱在床上,筆挺的西裝皺巴巴貼在身上,金邊眼鏡也被隨手甩在一邊。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垂下來,搭在額頭上略微有些長。醉了酒臉頰眼角都泛著淺紅,一雙顧盼多情的桃花眸子半闔著,長而纖密的睫毛在眼尾投下一片陰影,鼻樑高挺,色澤分外嫣紅的唇微微張合,似乎在輕輕喃喃些什麼。

  靜下來著實是個難得的俊美青年。饒是司祈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媽媽......」房間裡一時寂靜,邢淵喃喃的聲音便格外突兀。

  「吶,我記得邢淵母親去得很早吧?」司祈驀地在心裡問12345。

  【邢淵七歲時母親去世。】這答案太過官方,不包含任何情緒,卻也因此分外冷漠。

  「所以說,一個七歲的孩子,沒了母親,父親又不喜歡他......這樣啊。」大概是一直想著要做反派老母親的心情作怪,此刻聽著早已輪廓分明的大人醉酒後無意識地叫著媽媽,司祈一時竟也有些難過。

  「可惜還是不能改變他是個人渣的事實。」司祈面色一正,「說實話我依舊覺著前生的他沒救了,但我還是可以努力努力把現在這個掰正了的。」

  就是不知道兩個月之後會怎麼樣呢?

  當三十一歲三觀早已成型完全沒救了的邢淵醒來後。

  「算了不想那麼多,我先好好管教一下這個熊兒子。」司祈挽起袖子摩拳擦掌。

  【宿主你不是要先打一頓吧?】12345惶恐。

  司祈默默起身去衛生間打了一盆水回來,儘管心裡對這個提案萬分躍躍欲試,面上也撐著一副「我只是盡一個老母親應有的責任」的光正偉岸表情。「我就是給他擦擦臉。」

  【你明明在心裡狂吼熊兒子要好好打一頓好麼?】12345哼了一聲,【宿主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在用意念交談的?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啊。】

  「讀心術什麼的果然太變態了。」司祈沾濕毛巾,極度不負責任地在邢淵臉上抹來抹去,用的是飯店服務員拿抹布擦桌子的手法,簡而言之就是快准狠,以擦掉一層皮為己任。

  邢淵雖然醉得厲害卻也知道疼,一邊哼哼一邊把臉往旁邊側。

  熊兒子果然糟心,老母親連給兒子擦個臉都這麼難。司祈不服輸地伸長了胳膊,發現夠不著於是單膝跪在床上繼續夠。

  邢淵於是往床的另一邊滾。

  邢淵躺的那張床靠牆,滾了兩圈撞在牆上,大概是撞得疼了,睜開了眼睛。

  於是便看見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手裡攥著條濕噠噠的毛巾,正想往自己臉上蓋。

  意識瞬間回籠,邢淵覺得自己可能遇上殺人犯了。難道是想用濕毛巾讓自己窒息?

  然後毛巾就揉了上來,手勁極大,不像是在擦臉,倒像在搓澡。

  「......」

  女人皮膚很白,是那種玉一樣十分溫潤的色澤。五官不算突出,卻也稱得上清秀。素白T恤,順著領口望進去能看見一小片素白的肌膚,單膝跪在床上的姿勢勾勒著腰線格外柔韌纖細。

  「你在做什麼?」邢淵終於出聲。

  「醒酒了啊?」女人於是把毛巾隨手扔進一旁的盆里,「當然在照顧醉鬼啊,你說說你,喝醉了就隨隨便便倒在路邊,要不是人家美女好心給我打了個電話,你就在路邊躺一晚上吧。所以說啊,酒不能多喝,實在喝多了也要讓人送回家是不是?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顧好自己,哎,真是......」

  邢淵沉默片刻,「請問,我認識你麼?」

  氣氛一時有點僵硬。

  「我叫顧啟啊,給過你名片的,摔了你手機的那個。」司祈手指指著自己的臉,覺得有點不爽,「我這張臉很大眾?」這可是你未來老母親的臉欸反派我的兒。

  邢淵努力回想了一下,點點頭,「所以你是為了賠我手機來的?」

  「是因為你身上只有我的名片,人家小姑娘不忍心看你露宿街頭,這才給我打了電話。」司祈越來越覺得小崽子不識好人心,「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溜出來照顧你的,我家門禁可嚴。」

  「你是高中女生麼還需要門禁?」

  「......我覺得你這個人醉了之後一點都不可愛。」司祈扯過一旁的椅子,落座之後大大咧咧翹起二郎腿,「你手機多少錢,我現在就賠給你,免得你總拿這個說事。」

  邢淵沉默片刻,「沒關係,不用了。」然後有點嫌棄地看看司祈,「你照顧人的水平也太差。」

  「乖娃娃你注意一下言辭,你剛才耍酒瘋的樣子我可錄了音還留了視頻的。」司祈晃晃自己的手機,頗為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兒砸,你黑歷史可全在老母親手裡握著呢。

  醉了酒思路完全成一條直線的邢淵立刻起身去搶司祈手裡的手機。

  司祈有心逗他,晃著胳膊不讓他拿到手機。

  邢淵搶得急,整個身子都壓了過去。司祈本來就翹著腿坐著,重心不穩,又有一個一米八多的男人湊上來,身子頓時就是一歪。

  兩個人就這樣摔滾到了地上。

  「啪」。

  「哦,你的手機也壞了。」邢淵壓在司祈身上,摔得不疼,甚至還有心情評論一下戰況。

  司祈先落地的右手腕部疼得撕心裂肺,緩了兩口氣才壓著聲音低吼,「你他媽的給我滾下去,老娘手好像折了。」

  【不是好像折了哦宿主,是真的骨折了呢。】12345溫馨提示。

  邢淵這麼一折騰也清醒了不少,看司祈煞白的臉色和滿額的冷汗,知道事情的確不妙,多少有些作為罪魁禍首的自覺,當即站穩俯身把人抱了起來。

  「......這公主抱是怎麼回事?」疼得恍恍惚惚,司祈滿腦子都是美女與野獸的經典畫面。

  等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司祈已經蔫得像條飽受生活醃製的鹹魚了。

  做過了復位,打好夾板和石膏,司祈坐在病床上和邢淵瞪著眼睛對視。

  「你說我怎麼就這麼難吶,我本來就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現在可好了,肯定要被我爹發現了。」司祈吊著胳膊怒視邢淵。

  邢淵其實心情也不大好,「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當時摔了我的手機?不然助理可以順著定位找到我,我也不至於倒在路邊。」

  轉頭看看窗外漸亮的天光,司祈長嘆一聲,「算了,我死定了。再見,記得明年給我上束香,畢竟我們也是有過一夜交情的人。」

  【一夜交情,簡稱一夜情。宿主你真是個好樣的。】

  「我為什麼要和一個反派,有一夜情啊?」司祈漠然。

  「你父親是顧松林?」邢淵微微鎖起眉,嘴角卻掛著抹戲謔而惡意的笑,「原來你就是那位顧家的乖女兒,早有耳聞,」頓了一下,唇邊弧度揚起得更大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吶。」

  【見面不如來一炮!】12345搶著接話。

  自己到底綁定了個什麼什麼鬼系統,司祈覺得格外心累。

  邢淵逆著初起的微光立在窗前,看向鼓著腮幫子坐在病床上的司祈。

  說實話,有些奇怪。明明也二十多歲了,一舉一動卻半點不沉穩,張牙舞爪像只炸著毛的鵪鶉——或者說有點像前幾年流行過的憤怒的小鳥,總是氣鼓鼓的,偏偏也做不了什麼,就在那裡兀自炸了。

  還挺好玩兒的。

  「不然我送你回家?就說是我把你叫出來的。」難得起了些善心,邢淵走過去擼了一把司祈的頭髮。有點軟,手感格外好。

  總覺得自己的老母親形象受到了些挑戰,司祈用力打掉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你逗貓吶,尊重一下長者行不行,我都二十七了,你個小娃娃。」

  【沒得錯沒得錯,這具身體年齡二十七,順帶一提,宿主你真正年齡剛滿二十哦。】

  邢·小娃娃·淵:總覺得這人是不是太沒自覺了?

  視線在司祈掛著石膏帶的纖細脖頸上停留片刻,邢淵竟莫名覺得有些口乾。

  沉默良久,刑淵視線又下移到司祈的腰部。白T衣尾束在牛仔褲里,越發顯得腰肢勁瘦,身量頎長。

  「你得幫我應付我爹,別讓他打死我,知道嗎?」司祈抬眼看邢淵,不算長卻格外濃密的睫毛掀起來,瞳孔色澤是很淺的棕,望進去似乎有秋水動盪,波光漣漣。

  被這一眼撩撥到了的邢淵倒退兩步,心不在焉地應一聲,尚還沉浸在自己好像一見鍾情了的驚惶里不能自拔。

  司祈骨折狀況不算嚴重,不需要住院,回家靜養就可以。等天大亮的時候,醫生過來看了看,確認沒什麼問題就大手一揮表示可以走了。

  當然真正的考驗是在回家之後。

  司祈偷瞄著顧松林氣大兩圈的臉,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顧啟你長能耐了還敢和我玩夜不歸宿啊你竟然敢溜你是不認我這個爹還是想我打斷你的腿!」顧松林拎著根平常放在鞋櫃旁邊做擺設的藤木拐杖,吼得手都在抖。

  「顧伯父,您息息怒,都是我不好,不怪顧啟的。」感覺到一直往後面躲的司祈在瘋狂自己扯衣角,邢淵只好站出來獨自承擔來自顧松林的怒火。

  顧松林手中拐杖舞得虎虎生風,瞪了邢淵一眼,依舊中氣十足,「你誰啊,給老子滾,老子教訓自己女兒!」

  邢淵低頭看看自己皺皺巴巴的西裝,瞭然,從里懷口袋裡抽出自己的名片,「我是邢家邢淵,顧伯父您好。」

  拐杖立刻僵在半空,顧松林眨巴眨巴眼睛,悄悄瞄了一眼那張精美雅致的名片,瞬間立正,「啊,邢家,哈哈,那個,我家女兒,哦,不。是犬女,哈哈,那個犬女受你照顧了啊,哈哈。」

  「GJ,兒砸。」司祈在他爹看不見的地方給邢淵比了個大拇指。

  「顧伯父,先讓顧啟進去吧,她傷了手。」邢淵餘光瞧見司祈的小動作,不由得勾起唇,露出絲笑意。

  是真的,越接觸越覺得這個人實在太好玩兒了。

  甚至有點可愛。

  還是好想摸摸她的頭啊。邢淵手插在兜里,眸色漸深。

  不僅想摸她的頭呢,還想做更多,想讓她也摸摸自己,或者更深入的什麼交流......只是這樣想想都覺得格外激動。

  邢淵垂下眼帘,他想上她。

  熟門熟路地跟著進了顧家家門,邢淵坐在沙發上看著顧松林急急忙忙端起茶壺泡茶,還要補上一句,「可惜顧啟傷了手啊,不然她泡茶可好呢。邢先生有空一定要嘗嘗啊,等顧啟手好了之後,刑先生可以再來,多來來,交流一下感情,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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