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副本3
2024-05-25 14:01:48
作者: 久戈
司祈看向沈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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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去閣樓。」沈弋停頓一下,問司祈,「你不是也準備去閣樓嗎?」
司祈怔了一下。
她的確準備去閣樓,畢竟雖然閣樓有無差別殺人魔,但只要處理得好殺人魔會殺死看到的前三個人的設定也是演出成功的一大助力,而她在提出分頭行動時就已經想好了計劃。
只是,沈弋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可以一起走,到閣樓再分開。」沈弋繼續說話。
沒想到還可以這樣的其他三個人張張嘴,想說要不大家可以一起走,到了各自想去的位置再分開。可眼看著司祈和沈弋已經一拍即合走出地下室,三個人就知道兩位大佬準備單刷,不想帶著他們了。
莫名覺得孤苦淒涼的三個人對視一眼,翟孟雲有些尷尬地笑笑,「那我們一起走吧,到了自己準備藏的地方再分開。」
城堡只有四層,從地下室出去是一樓大廳。
一樓除了用於舉辦宴會的大廳只有傭人房和廚房;二樓是客房,會客廳、收藏室和藏書室;三樓是那位暴君的臥室,以及更私密的會客室、書房以及一個十分寬廣的露台。
露台一面栽著花花草草培養成漂亮的花園,另一面是蓄滿清水的泳池。
第四層則是閣樓,整體面積要比下面少上很多——因為露台那一面是沒有第四層閣樓的。
和下面三層左右各有一道半環形樓梯的設計不同,通向閣樓的只有一架又陡又窄的直梯,容納兩個人並排都很難通過。
不知道是否因為城堡里的傭人都在傭人房裡休息,司祈和沈弋大略檢查了一遍下面三層的走廊,什麼都沒發現。
司祈用手中的小刀試探著磨了磨那架直梯。
木料很硬,而且刷了很厚一層防火的清漆。以她如今掛著身嬌體弱debuff的身體沒辦法暴力摧毀。
「我很好奇幾件事。」跟在司祈後面向上走的沈弋忽然開口。
司祈收起小刀,嗯了一聲,語調上揚,示意他直接說問題。
「暴君住在高高的城堡里,可城堡只有四層。」
「劇情設定是很久很久以前,可這種防火清漆是現代產物。」
「鐘聲響起,可這座城堡里沒有鍾。」
沈弋問,「這是因為劇本沒有描述的細節不需要在意嗎?」
「你是第一次登台演出?」司祈食指在刀背上緩緩蹭了幾下,「我以為你是資深人員了呢。」
「你是?」沈弋反問。
司祈很誠實地搖頭,「不,我也是第一次。」
所以你的問題我也沒辦法解答——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兩個人懷抱著自己的第一次無言登上閣樓。
閣樓光線昏暗,一切採光都靠牆上掛著的油燈和燭台。大約是沒有窗戶通風不好的原因,空氣里彌散著腐朽潮濕的味道。
從樓梯上來是一個不大的緩步台,正對著拐了個彎的走廊。走廊兩側各兩間房間,最裡面則是一扇柵欄鐵門,門上蒙著厚重的黑布。
「你檢查左邊,我檢查右邊?」司祈轉過頭問身後的沈弋。
沈弋點點頭,注意到司祈伸手就去推右邊第一間房門,微微皺了皺眉,「小心些,殺人魔不一定被關在鐵門後面。」
「光沿直線傳播嘛。」司祈輕哼一聲。
「什麼?」
「只要我能看見他,他就一定能看見我,只能賭一把了。」司祈聳聳肩,「說不定他就是個瞎子呢?」
門推開後,房間裡低弱的呼救聲也傳了出來。
司祈握緊了手中的小刀。從她的角度看不見呼救的人在哪裡,也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
倒是沈弋向旁邊跨了一步,然後悠然開口,「他看見我了。沒關係,不是殺人魔。」
呼救的男人趴在地上努力向門口匍匐,腳腕上拴著的鐵鏈繃得筆直,鎖鏈的另一頭釘死在房間角落裡。
他身上披著一塊破爛麻布,露出來的手腳上都有深深淺淺或紅或紫的鞭痕。很瘦,顴骨高高聳起,一雙眼睛裡滿是血絲。
「救救我......」他看見走廊里站著的人,從喉嚨里咕噥出幾聲嘶啞的喃語。
司祈挪開幾步也看見了對方,「我先去檢查下個房間,你等一等吧。」
沈弋此時已經推開了左邊兩扇門,兩個屋子布局和鎖了人的那間一模一樣。正中一張單人床,靠門的牆旁一套木製桌椅,桌上擺著一盞油燈。
但四間房裡只有右邊第一間鎖了人。
「還有十多分鐘。」
「你也能計時?」司祈對這位臨時同行人越來越感興趣了,「剩餘的具體時間呢?」
「十六分三十七秒,誤差在十秒上下。」沈弋從司祈手裡接過那把秀氣的小刀,走向依舊趴在地上的人。
「我記的是十六分三十一秒。」司祈倚著門框看沈弋接下來的動作。
把人扶到床上,讓對方閉上眼睛躺好。他則站在床尾,手裡的刀用力一錯,對方腳腕上的粗重的鐵鏈應聲斷開。
被鎖的人渾身一松,「謝謝......我是這裡的園丁哈維......」
「你有什麼想做的可以去做,謝謝你的刀。」轉頭發現司祈還倚著門框盯著自己看,沈弋把刀遞了過去。
司祈此時對他充滿好奇,「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沈弋指指癱軟在床上的哈維,「去廚房給他找點水喝,如果翟孟雲做好了飯菜就順便給他一些吃的。」
大概是一向面癱的司祈此時臉上的表情太過精彩,連一向不會讀空氣的沈弋都品出了一絲「啊!聖父!活的!」的嘲諷意思,他頓了一下,解釋,「我運氣太差,做好事給自己積些德。」
沒聽說過的船新版本。
沈弋這次沒再那麼慢悠悠的,很快就重新回到了閣樓,手裡端著一個狄托盤,上面有一杯水,一塊麵包和一小碟番茄牛肉羹。
司祈在他下樓去找食物的時候處理了一下現場。
從腰上解下之前纏上去的紗裙裁成的長繩,長繩一端系在黑布上。
長繩的另一端扔進右邊第二間房裡。
沈弋回來的時候她正在給長繩做加固,雙手一擰一搓,原本的薄紗就成了單股的細繩。
等哈維餓死鬼一樣吃完沈弋帶回來的東西,司祈的繩子加固工程也大功告成。
「你為什麼會被鎖在這裡?」沈弋很有耐心地等著哈維咽下口中的食物,緩聲問。
哈維喝了一杯水之後嗓子終於沒那麼嘶啞了,但他依舊瑟縮且不安,「因為我發現了暴君的秘密,他想殺了我。」
「當時我正在給花園裡的花澆水,偶然間發現有一處的花長得特別好。我以為有人在那裡施了什麼肥料——雖然我是城堡里唯一的園丁,但很多女僕們都很喜歡花園裡的花,也會小心翼翼照顧它們。出於好奇,我挖開了那塊土。」
說到這裡時,哈維臉上寫滿驚慌,仿佛又一次重歷了當時的場景,語調又尖又澀,眼睛瞪得極大,「土裡埋著很多......屍塊,有的已經是白骨,有的爬滿了蛆蟲......那個爛了一半的人頭上——」
他喉嚨里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是那個暴君的臉!」
掙扎嘶吼著說完的哈維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你相信哈維的話麼?」兩個人重新退回走廊,司祈低聲問。
沈弋搖搖頭,「我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但至少他說的絕對不是真相。劇本是絕對真實的,和我們捉迷藏的不可能是假冒暴君的人。」
「我也這麼覺得,而且暴君每天都要殺人,怎麼可能發現他秘密的人反而只是簡單關起來,」司祈十分不喜歡這種模稜兩可的附加線索,「我之前還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捉迷藏,現在看來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沈弋從衣服里摸出一枚金幣,「我試著占卜一次。」
他把手中的硬幣高高拋起,又在硬幣下落時接住扣在手心裡。
「占卜什麼了?」司祈湊過去,金幣正面朝上。
「哈維說的話是真是假,真為正面,假為背面。」沈弋說著,又拋了一次硬幣。
這次是背面。
這次沒等司祈詢問,沈弋已經開口,「我剛才的占卜結果是真是假,真為正面,假為背面。」
「因為是反向占卜,第一次占卜結果是哈維說的是假話,但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占卜不准;第二次占卜結果是占卜結果是真,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不准......」司祈皺皺眉,「沒辦法確定到底結果如何。」
「他說的是真話。」沈弋笑笑,一張本就過於靡麗的臉因這個笑顯得更加纏綿,「因為我的運氣很差。」
「......所以你的占卜不准?」司祈揚眉,「不幸到因果律的程度了嗎?」
沈弋慢吞吞把金幣收回懷裡,「不僅是劇本中的人設,我運氣一直不好,人設里的描述還挺溫和的。」
「喝涼水都要塞牙也算是溫和?」兩個人往花園走,司祈瞥了即便自述運氣奇差也沒什麼怒意的沈弋一眼。
沈弋思考了一會兒要怎麼解釋,「因為我經常喝水嗆到——甚至因此進過醫院。」
因為和嗆水比塞牙安全又無害,所以還挺開心的?司祈理解了沈弋的想法後竟然有點心疼可憐孩子了。
之前得是慘成什麼樣子了啊?
哈維沒說謊。花園裡被翻動過的痕跡很明顯,裡面也的確埋了屍塊。
而且遠遠不止一具屍體。
至少埋在這裡的人頭就有三個。
沈弋把兩個完全的骷髏頭和一個已經腐爛得只剩一小半臉頰的頭顱放在一起,得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結論。
「這三個骷髏頭,完全一樣。」
如果哈維說的不假,那麼,這應該是三顆「暴君」的頭。
這顯然有些超綱,司祈回想了一遍劇情,總覺得這種突如其來的展開屬於作文跑題。
司祈正有些走神,忽然感覺一道黑影向自己急襲而來。她下意識後撤半步抬刀擺出一個起手式,刀刃向前一遞——
本該是迅疾如電的速度,疊上身嬌體弱的debuff之後就完全變成了花架子。不僅沒砍到東西,反而被那道黑影近了身。
一張骷髏臉幾乎和他來了個貼面禮。
司祈擰身,沒持刀的手一個沖拳。
......軟綿綿的一個小拳拳錘你胸口。
好在沈弋已經注意到了他這邊的情況,幾步跨奔過來,一手扣在骷髏頸骨,一手卡在骷髏頭頂。
接著就是一個標準的分頭行動。
沒了腦袋的骨頭架子嘩啦啦碎了一地。司祈看看地上這一堆骨頭,又看看挖開的坑裡明顯少了的骨骼和屍塊,瞬間懂了,「這是詐屍了?」
「它好像有些針對你。」沈弋皺了皺眉。司祈有人設限制,如果一直被針對的話很容易遇見危險。
司祈卻已經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了,「我的設定牌是被暴君瘋狂迷戀。」
沈弋悠悠啊了一聲,「那這骷髏是暴君沒錯了。」
「看來暴君不止一個。」
司祈一腳踩著那個成了骨頭架子還要揩油的骷髏頭,長長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不可能躲上一天一夜就happy ending。」
「沒關係,」沈弋將另外那個骷髏頭和頭顱拎在手裡,「我的設定牌是因與公主兩情相悅被暴君嫉恨。」
「?!」
我怎麼不知道公主和你兩情相悅?!司祈正用小刀給骷髏頭做整容,剛剛剃下對方的下頜骨就聽見這句話,手一抖差點把刀划進空空兩個鼻洞裡。
「所以暴君應該會先來殺我,」沈弋總結自己的中心思想,「你應該比較安全。」
「你也可以和秦嬌一起藏在暴君的臥室,只要躲開準備害你的女人就很安全。夜裡暴君回到臥室後,你可以直接告訴他你很害羞所以不要開燈,留他一晚。秦嬌可以藏在你們的床下,」沈弋見司祈無動於衷,接著補充,「這樣夜裡在外面的人也會相對安全。」
司祈這次一刀剁在骷髏頭的頭蓋骨,發出嗆啷一聲,「我留他一晚?!」
沈弋把骷髏頭頭顱分別埋好,上面還堆起兩個小墳包,「有什麼問題嗎?」
「我只是個身嬌體弱的公主,一整晚我會被淦死的。」司祈面無表情地開口。
「啊?」沈弋狹長的桃花眸子睜得圓了些,過於紅艷的唇微張,整個人又妖又欲,漂亮得像什麼勾人心魄的妖精。
但他明顯是沒聽懂,慢吞吞吐出一個疑問詞,尾音還帶著撓人心癢的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