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末日狂飆（22）身體檢查

  中校陷入難言的沉默，司祈也在這段時間中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雖然渾身的疼痛依舊在撕扯著神經，可司祈能感覺到，這些傷勢遠遠比她在懲罰空間時受到的傷勢要輕的多。

  這可不是一天一夜就能恢復的狀況。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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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祈回想起自己在徹底陷入昏迷前聽見的那道聲音，「又把自己弄得一身傷。」

  那道聲音屬於誰？

  她的傷勢是因為那個人才恢復過來的嗎？

  「既然你已經醒了過來，並且保持了神智，我們也就不用再綁著你了，」中校見司祈一時沒什麼別的話想說，便吩咐小女孩給司祈解綁，而後匆匆地離開了。

  安全區還有太多事情需要他處理解決，中校不能在這裡停留太長的時間。

  病房中一時又只剩下了司祈和小女孩兩個人。

  「我叫許欣月，」小女孩一邊給司祈揉著她被長時間束縛有些血流不暢的雙臂，一邊輕聲自我介紹，「我是中校的外甥女，最近一直在這邊的『醫院』幫忙。」

  「我雖然年紀不大，但我家三代從醫，現在我給人簡單清創包紮，打針拔針什麼的已經不在話下了。」

  司祈有些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腦海中還在不斷猜測——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她想的過於專注，一時沒注意窩在她枕邊，正在沉沉睡著的白色小貓。

  許欣月為司祈按摩了一會兒後，就被叫去處理「醫院」中其他病人的傷口了。

  這間「醫院」是由小區原本準備修建的衛生所改造而成，除了像司祈這樣需要單獨隔離的病人獨占了一間小病房外，大部分傷員都躺在大廳滿滿當當塞著的病床上，有些受傷比較輕的甚至連病床都沒有，只能在角落裡打一地鋪。

  司祈將自己從病床挪到輪椅上，轉過頭時才看見正趴在她的枕邊睡覺的小貓。

  貓咪呼吸沉沉，柔軟的肚皮一上一下地起伏著，細密而厚實的絨毛也隨著呼吸的起伏不斷在空氣中搖曳。

  「......」司祈盯著這隻本來就不大，蜷成一團之後更是只剩下拳頭大小的幼貓，到底還是拎著後頸皮把貓提溜進了自己懷裡。

  她自己推著輪椅轉到外面的大廳，看著許欣月十分熟練地給人包紮傷口。

  大廳中的氛圍並不像司祈的單人病房那樣安靜，這裡甚至稱得上是吵鬧——能被救回來的大部分都是注射過血清的士兵，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在人類與人類的衝突中受傷的士兵或百姓。

  然而就算注射過血清，他們被喪屍撕咬抓撓過的傷口也不會就此消失。

  司祈的視線只是在大廳中簡單掃視過一遍，便看見了無數鮮血淋漓的傷口。

  有的只是缺失了部分血肉，有的甚至連肢體都殘損了。

  就在司祈身邊因為劇烈而持續的痛苦不斷哀嚎著的，是一個年紀輕輕，半張臉十分帥氣的小兵——只有半張臉。

  他被喪屍啃食了半張臉，從頭皮到下巴，殘存的一點皮肉掛在慘白的骨頭上，眼球黏糊糊粘在眼眶上，泛著詭異的紅色。

  他還在不斷地哀嚎，卻連張開嘴時都在痛苦，因為他的嘴唇也只剩了一半，血色的牙齦和牙齒全部裸露在外，看起來如同猙獰的惡鬼。

  「沒有止痛藥了嗎？」許欣月給幾個病人換過藥，看見司祈後便走了過來，司祈順勢低聲問了一句。

  許欣月也偷偷瞥了一眼哀嚎聲越來越低，又在短暫的低聲呻吟後重新劇烈嚎叫出聲的小兵一眼，眼底是濃濃的不忍和惋惜，「已經給他注射過止痛針了，他之所以會這樣，主要是......心理原因。」

  在大廳里暫時無事可做的許欣月推著司祈的輪椅走到大廳的另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這裡的病人傷勢較輕，大部分都坐在條凳上，即便發出呻吟也只是很低地壓抑在喉嚨里。

  「他是為了保護撤退的民眾才受傷的，為了讓喪屍不至於轉而攻擊其他沒有注射過血清的民眾，他生生忍著被啃食的痛苦，一直到那些民眾上車。」許欣月低低嘆了一聲，「那種痛苦太過劇烈，所以即便此刻身體上的痛苦已經被止痛針暫時壓制，神經和精神上的痛苦卻讓他無法逃離。」

  許欣月沒有再說話。

  司祈也沉默下來。

  半晌，司祈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抬眼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許欣月，「這裡有身體檢查的儀器嗎？」

  「有是有的......」許欣月微微皺眉，「怎麼......」

  司祈手指緊緊掐著自己的衣角，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可即便這麼覺得，她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給我做一次身體檢查。」

  「為什麼......」許欣月顯得十分青澀的少女臉龐上顯出幾分驚訝，卻在看到司祈平靜無波的鳳眸後將所有的疑問都吞了回去，「好，我這就讓人去打開機器。」

  身體檢查的設備一部分是這個衛生所本來就有的，還有一部分是軍隊進入安全區時從軍區醫院帶過來的——當時是為了儘快把醫院等基礎設施重建起來，防止大規模人口集聚可能導致的傳染病和流行病，此時倒是正方便了司祈。

  檢查結果出來的很快，被許欣月臨時拉過來的醫生看著單子上的各種數據，眉心一點一點蹙了起來。

  許欣月自然發現了他的表情變化，踮著腳湊過去看了幾眼，神情也凝重下來。

  並不是因為司祈的身體數值有哪裡不好——恰恰相反，是太好了。

  太好了。

  好到，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的雙腿殘疾的舞蹈演員應該擁有的身體素質。

  不如說......即便如今世界上力量最大，速度最快的人，也不會擁有司祈這樣的身體素質。

  與其說她是給普通人，倒不如說此刻的她就是徹頭徹尾的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