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命在我

  劉備已經擁有了自己穩定的地盤和穩定的軍隊，

  他現在的勢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為了封賞手下這些屢立奇功的驕兵悍將，

  他需要一個更高的地位。

  畢竟，左將軍益州牧的身份不能讓他合法地封賞手下群臣，

  而王就可以。

  就像曹操那樣。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周群說看到了神奇的星象，

  這真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但在場的所有人卻都沒有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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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之前屢屢頂撞劉備的張裕還主動出來拋出「太陽也是群星之一」的驚天論調，

  表示他昨天看天象本來應該有雨，可劉備一召集群臣開會便天氣晴朗。

  這不是天命預兆又是什麼？

  （眾所周知，後漢書里有周群就有天象，他死之後反而天空一片安靜）

  若是以前，總會有幾個益州的正義之師跳出來駁斥這種荒謬的論調，

  可劉備環視四周，發現眾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又敬又畏，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天命預兆不可違背，

  很快，劉備手下眾人紛紛表示願意向遠在許都的天子上表求封劉備為王，

  若是天子不同意，他們就……

  反正天子不會不同意。

  商量已定，劉備的長史許靖立刻張羅著起草文書，

  他直接羅列上眾人的名字，揮毫潑墨一筆而就，

  當寫上關羽名字的時候，許靖停下筆，道：

  「主公，關將軍遠在荊州，這千里之外傳訊不便，只怕消息傳遞一來一回耽誤了關將軍的軍務。

  以卑下愚見，不如先封賞關將軍，以免耽擱了戰事。」

  劉備稱王，關羽肯定贊同，許靖直接把他的名字也列了上去。

  許靖的意思是，劉備這麼個搞法，一來一回傳遞消息實在是太慢，

  還不如提前把關羽的封賞交到前線，也省下好多繁文縟節。

  許靖說起此事，劉備下意識地就想拒絕。

  畢竟還沒有走封王的手續，做這種事總是會讓人在背後嚼舌根。

  但這個念頭只是在劉備的腦海中閃過一瞬，隨即便拋在腦後。

  曹操如何坐上的魏王，他都不怕別人嚼舌根，我劉備有何好怕。

  瞻前顧後，如何復興大漢，

  既然這天命在我，我便索性任性一回，

  只要復興漢室，這些小節便留給後人評說吧。

  「如此甚好，封雲長為前將軍，假節鉞，

  這荊州之戰，讓他給我好好打。」

  許靖用力點點頭，偷眼偷瞄旁邊的諸葛亮，

  見諸葛亮也微微頷首，又輕聲道：

  「那，公子呢？」

  劉備沉默片刻，微笑道：

  「封阿斗為泗水亭侯，仍為監軍，

  也讓他給我好好地打，我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

  襄陽城外的黎明靜悄悄，

  諸葛喬站在洶湧東流的漢水邊抬頭看天，口中緩緩念道：

  「太白入月，大戰將起啊。」

  馬玉打著哈欠走到他身邊，正好聽見他這句神神叨叨的預言，不禁笑道：

  「怎麼，去了益州才多久，就學會觀星了？

  昨夜星斗漫天你不看，現在就要日出，你倒是大發感慨了。」

  諸葛喬端正的臉上古井無波，他徑直轉過身去，邊走邊道：

  「昨夜戰況如何？」

  馬玉搖搖頭，苦笑道：「我怎麼知道。」

  關羽軍團和劉禪軍在抵達指定位置後各自分開。

  關羽攻樊城，劉禪攻襄陽。

  關羽對劉禪能攻下襄陽並沒有多少指望，

  他讓劉禪注意安全，只要看好呂常，別讓呂常從襄陽渡河南北夾擊關羽就成。

  「等我攻破了樊城，就轉頭回來支援你，

  一定得好生小心，千萬不要隨意冒進。」

  關羽說完，就義無反顧率領本部子弟對樊城的曹仁發動猛攻。

  雙方激戰一日，喊殺聲讓襄陽城外的劉禪軍眾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隔著漢水，一時並不清楚雙方勝負如何，這讓劉禪軍全軍都心急如焚。

  句扶昨天甚至按捺不住，認為呂常橫豎不敢出來，

  不如先全軍去支援關羽，等幹掉曹仁再做決定。

  劉禪很善於聽從屬下的建議，

  但這一次，他想都沒想就選擇了拒絕。

  因為有自己的影響，關羽軍團比歷史上更加強大，而曹仁則被削弱的更厲害，

  有自己支援的一部分工兵鏟和防刺背心，關羽手下的勇士肯定占盡了便宜，在野戰中曹仁根本沒有機會取勝。

  曹仁見野戰毫無勝機，一定會如歷史上一般全軍困守樊城，

  自己手下這些人沒有經歷過攻城戰的考驗，就算匆匆投入戰場也不過是給關羽軍添亂。

  倒不如先在襄陽尋找一下破敵機會，

  要是二叔在水淹七軍之後還是無法破城，我再去支援他不遲。

  為了打消手下士卒參戰的念頭，劉禪下令全軍在襄陽城外修築夯土營壘，儘量擺出一副要把襄陽圍起來的架勢。

  老槓精馬玉當場就表示不可，

  不過在句扶殺人的目光下，他還是立刻改口表示支持，抓緊動員手下士卒挖土築城，一時間場面很是熱鬧。

  「公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啊。」

  馬玉一邊挖，一邊偷偷問身邊的句扶，

  句扶瞪了他一眼，擦擦額頭的汗水，道：

  「讓爾挖，爾就挖，哪有這麼多的廢話。」

  馬玉嘀咕道：

  「公子這主意太不合理，這土城再築，還能高過襄陽不成？」

  「讓你挖你就挖，哪裡這麼多的廢話？」

  「我只是覺得不合理啊，公子向來用兵如神，為何這次居然用這種蠢笨的辦法，

  若是……」

  「汝說大公子蠢笨？

  吃我一鏟！」

  句扶和馬玉沒心沒肺地打成一團，只有諸葛喬在一邊眉頭緊蹙，突然發現好像少了點什麼。

  「公子，丁奉去哪了？」

  「啊，哦，

  我昨夜派丁奉率領本部出擊，向西去了。」劉禪支支吾吾地道。

  諸葛喬眼睛一亮，贊道：

  「我早知道公子大才，必有妙計，

  小小襄陽，自不在公子話下。」

  劉禪：……

  哎，我就是怕你們胡思亂想，所以才特意沒給你們說。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又開始……

  這讓我說你們什麼好？

  劉禪這幾日在船上一直抱著《三國志》苦思冥想破敵之策，

  他本想把兩本天書給大家共同參詳，但想到天書中的「結局」，他又下意識地認為這是一本邪書，決不能讓他人看了。

  而在思索如何攻破襄陽計策的時候，他也在反覆思考為何歷史上糜芳和士仁這麼容易就把江陵和油江口拱手讓出，而不是根據之前的布置在此堅決抵抗。

  從字裡行間中，劉禪發覺二人並不是主動打開門迎接東吳，而是做了一定的猶豫和掙扎之後選擇了投降。

  直到看到呂蒙傳中呂蒙忽悠郝普的內容，他才眼前一亮，感覺自己似乎隱隱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於是他招來丁奉，讓丁奉按照他的部署，向襄陽城以西的中廬、隆中發動進攻，

  爭取把襄陽變成一座徹徹底底的孤城。

  接下來，就看呂蒙當年的本事好不好用了。